星级猎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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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测器探测不准的矿点，灰猫一过来很快就解决，确实有能量矿，但是这几处矿点都是小矿点，能量矿石的质量对于灰猫来说比它吃掉的那些差多了，所以之前灰猫也没在意这些小矿点，巴特要找，灰猫也就替他将这几个点找出来。为此，巴特还特意又给了灰猫一大块质量很不错的能量矿石，灰猫没事就抱着能量矿石在那儿啃。
卡里和主队的几个人去猎杀了几只异兽，烤熟，制成肉干，顺便还弄了一些果子，专门用一个特大保存袋装起来，带到飞行器上。糖球球在巴特派的人引导下，前往那片冰雪之地，将一些尤迪所说过的漏掉的参数进行测量，以便回去后能更准确地调整孵化器的孵化环境。
一天时间，该做的都做完了，西林几人没有过多停留，乘着飞行器离开这颗绿色星球，往舰队所在的地方飞去。
一来一去，加上在那颗绿色行星停留的一天，总共五天时间，对于奔行于星区之间的猎人们来说，真的没多久。但就是这五天时间，六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西林等人来到舰队的停留点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片漂浮在太空中的战机残骸。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零九章　沉重
四散的残骸让飞行器上的人感觉浑身冰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已经猜到了，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大声吼着不承认那个猜测。
残骸碎片中熟悉的纹路，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标志，这样的战机他们也曾驾驶过，现在却成为一片片碎渣散布在这个冰凉的无限的空间，在这一片深色的太空背景中显得格外寂寥、悲壮。
这些碎片中间也有一些明显不是第六分舰队的，但到底是哪方人，并不太确定，从入眼处这么多残骸就可以知道之前这里进行的战斗是多么激烈。
第六队的主舰静静停在那里，小分队的星舰在主舰旁边，不论是主星舰还是分队星舰，上面都是一个个缺口凹陷，明显被狠狠攻击碰撞过，而且几乎是包围式攻击。工程机器人正在抢修。
在飞行器慢慢向星舰靠近的过程中，卡里就已经开始控制不住情绪了，不停地朝主舰和分舰发讯息，但一直没回应，终于，通讯接通。
通话屏幕上显示出肖顿那张疲惫不堪的脸，“你们回星舰再说。”
说完肖顿便断开通讯，卡里又不停给迪亚斯的小分队星舰发通话请求，但是一直都没有接通。卡里也不管飞行器内其他人说什么，他就一直在那里按着通话请求按钮。
糖球球抱着自己的小背包窝在椅子里，沉默得可怕。虽然很多事她不懂，但毕竟是从V星区出来的，一场这样规模的战斗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糖球球将脸埋进包里，她第一次害怕知道结果。
西林面无表情看着影像屏显示的外景，手指反复摸着灰猫背上的毛，灰猫也很听话地没有大吵大闹。
飞行器飞入星舰内，一停下来，卡里就从里面冲出，“人呢……人呢？！比弗呢？尤迪呢？副队在哪里？！”
西林在后面慢慢走着，从飞行器进入星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不能再冲出星舰了，后面星舰的通道口已经一层层封闭，这应该是肖顿怕他们冲动驾着战机或者飞行器冲出去。
怕他们冲动？形势已经严峻到这个地步了吗？
比弗，尤迪，小八，笑尚，迪亚斯……一个都不在。
他们是从小分队的星舰进入的，他们进入之后，小分队的星舰与主队星舰对接。
一般来说，每一艘飞行器从外进来的时候都要进行一次检查，防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外来威胁生物带入星舰，而负责检查的一直都是恩吉，今天却不是，而是恩吉的副手。虽然那名副手带着防护面罩，让人看不清表情，但西林发现他拿清理管的手还在颤抖。
沉默，安静得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肖顿让人将他们带到主舰上，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在西林他们离开一天后，第六分舰队遇到了“毒牙”，这是肖顿一直想避开却始终没能成功的，谁也没想到“毒牙”会经过这里，他们没有刻意隐藏，似乎就是要告诉人们他们从哪儿进入Z星区，从哪儿经过，去了哪个方向。
遇到急先锋第六分舰队，对于“毒牙”来说也在意料之外，不过这也刺激了他们的血性，对于四大猎人团他们是只要能碰到就会大战一场的，丝毫面子都不会给。
原本凭第六队的能力，即便新的能量武器还没有开发出来，对上“毒牙”也不会吃太大的亏，但坏就坏在“毒牙”过来的时候，好几个小分队正在星球上探测，与星舰相隔离。所以在“毒牙”的战机攻击的时候形势很不利。
“毒牙”那些人都是自杀式攻击，什么都不顾及，可想而知在星球探测的那些人遇到了怎样的攻击。
从星球上安全返回的人不到一半，迪亚斯和卢索重伤，现在仍在监护室，阿卡伊、瓦庆两名副队长以及三十多名队员被俘。至于为什么是被俘而不是其他情况，肖顿没有说。
还有一些返回星舰的队员仍旧处于重伤状态，没有脱离危险期，比如比弗，尤迪等人。
笑尚和八刀虽然受了伤，但是并不严重，一直在主舰的医疗层呆着。
主舰的医疗层，整层楼都是来去匆匆的救护人员，还有那些焦急等候在急救室外的队员们。
西林上来的时候看到八刀和笑尚站在一间监护室的门外，面色沉重，整个人都有一种浓浓的抑郁情绪。卡里跟他们说了几句，抬手捂住眼睛，靠着墙壁。
感觉手被握住，西林侧头，见到糖球球一手抱着包，一手紧紧牵着西林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绳索，到现在，糖球球一个字都没说过，也不哭，就那样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病房那边，她没有看清楚病房里面躺着谁，她也害怕知道，脚下像钉住一般挪不动。
西林蹲下身将糖球球抱起来，往那边走，越靠近那边，糖球球抓着西林的手越紧。
透过那层透明挡板，西林看到了里面的人。是尤迪和比弗，还有其他几个同小队的人，他们静静躺在重病监护房，而他们身上连着的仪器和显示的数据，西林知道他们都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子呆多久，也不知道最后谁能够坚持下来。
“副队呢？”西林看向笑尚。
“在……那边……的病房。”
笑尚指了指一间病房，声音中还带着颤抖和压抑。不过西林见到笑尚指着的病房之后松了口气，那边的病房是脱离危险期的。
西林抱着糖球球走到笑尚所说的那间病房，透过挡板，西林看到迪亚斯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阿西亚守在他旁边，眼睛红红的，憔悴万分。
西林和糖球球走进病房，进去了才发现，迪亚斯少了一条胳膊。
看看仪器上稳定的数据，西林摸了摸糖球球的头，“副队没事，睡一觉就醒了。你和阿西亚副队在这儿陪副队，我去看看其他人，好吗？”
糖球球垂着脑袋，点点头，阿西亚起身将糖球球牵过去那边坐下，动作轻轻的，生怕吵醒迪亚斯。
除了迪亚斯的病房后，西林又问了问人，朝监护区那边的一间病房走去。
这一片区域的监护房里面的人，情况比尤迪和比弗他们还要糟，至少尤迪和比弗还可能缓过来，而这里的人，他们已经被判了死刑，治疗只是让他们多停留在这个世界一段时间。
非医护人员不能进入病房里面，因为会携带病菌，西林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人。
躺在病床上几乎全身被治疗仪器覆盖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抬手将头上的仪器掀开，旁边的医护员想要阻止，但却被那双手挥开，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那么大的力气推开医护员。
“西林，过来。”

第一一零章　有一种人
西林接过医护员递来的一件隔离服穿上，走进监护室。
进来之后西林才发现，恩吉的三双手只剩下一双了，原本恩吉就偏瘦，现在更是让人感觉只有骨头架在那儿撑着。
刚才医护人员对西林说过，恩吉受伤太重，再加上恩吉的基因等级问题，恐怕撑不了多久，即便用仪器这样拖着，最多也不过两天时间。最重要的是，恩吉没有求生的意思。
西林走到恩吉旁边坐下，凑上去仔细听恩吉要说的话，恩吉现在呼吸都艰难，每说一个字都要用上不少气力，但是，恩吉虽然说得很慢，声音不大，发音却很清晰。
“日……记……拿……来……”
“我这就去拿！”
西林起身飞快跑出去，恩吉说的日记西林当然知道是哪本，没多时就将查穆尼丁的那本日记拿到恩吉的面前。
“最后……一页……”
西林将日记翻到最后一页，虽然笔记簿中间有很多是空白，但最后一页却有字，那是一首诗。
恩吉看向一个方向，监护室外面有一个柜架，上面摆放着病人被送进来的时候随身带着的一些物品。其中便有恩吉的那个小工具箱。
西林将工具箱拿过来，医护员想将箱子消个毒，但恩吉摆手，“不用！”
在西林将箱子提近的时候，恩吉抬手紧紧抓住了，轻轻摸了摸箱子，打开，在里面的一个小格边上用手指一划，解锁之后，恩吉将里面的一把钥匙拿出来。那是恩吉工作间的钥匙，在星舰上，很少有人不用密码锁而用钥匙的。
恩吉将钥匙递给西林，放在西林手心，工作间里面的东西恩吉对别人都不放心，恩吉觉得，只有西林才会懂得那里面东西的珍贵。
由于拿掉了头部的仪器，恩吉现在呼吸都相当困难。西林要给他重新戴上仪器，被恩吉拒绝了，“带上这些玩意……就听不见了。”
恩吉缓了缓气，指着那本笔记，对西林说道：“我记得你是X星区的人，会不会X星区的大区语言？”
西林点点头。
恩吉眼中流露出笑意，“好久没听到X星区的语言了，用X星区的大区语言，帮我读一下笔记后面的那首诗。”
恩吉这句话说得平缓，西林觉得，恩吉是在用最后的气力说话，但是眼睛里却亮亮的，似乎看到了遥远的星光。
查穆尼丁原本也是X星区的人，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自由诗人，后来查穆尼丁的故乡被战乱波及，遇到了当时的第三分舰队队长纳塔，被纳塔带到第三分舰队，成为第三队的队员。即便到了第三分舰队，查穆尼丁还是经常写诗，每一本笔记、日记里面或多或少都会有几首诗。
那时候，恩吉和三队的一些人一起听查穆尼丁用他标准的X星区大区语言读诗。
但是，那些人都在那年的事件中牺牲，恩吉在那之前就被调到第六队，因此才避过了那场灾难，只不过，如果让恩吉选择的话，他宁愿和那些人一起成为宇宙中的尘埃。
恩吉现在的年纪，用奥托普人的年龄来看，还只是走过了平均年龄的三分之一，但是，恩吉已经满足了。
西林坐在恩吉的病床边，将笔记翻开，看着最后一页的那首诗，慢慢读起来。
“从天堂或天堂的邻近，
以酣畅淋漓的乐音，
不事雕琢的艺术倾吐你的衷心。
向上，再向高处飞翔，
从地面你一跃而上，
像一片烈火的轻云，
穿过蔚蓝的天心，
永远歌唱着飞翔，飞翔着歌唱。
地平线下的太阳，
放射出金色的电光，
晴空里霞蔚云蒸，
你沐浴着阳光飞行，
似不具形体的喜悦刚开始迅疾的远征。
淡淡的紫色黎明
在你航程周围消融，
像昼空里的星星，
虽然不见形影，
却可以听得清你那欢乐的强音——
那犀利无比的乐音，
似银色星光的利剑，
它那强烈的明灯，
在晨曦中暗淡，
直到难以分辨，却能感觉到就在空间。
……”
很标准的X星区大区语言，医护人员不懂，他们不是X星区的人，在星系中航行，只要懂星盟语就行了，而且他们以前一直认为，除了家乡语和星盟语之外，其他语言都是艰涩而别扭的，但现在听着西林的声音，却有一种异常的感觉。就像一阵清风，拂过沙土遍布的地面，卷起尘埃，直向蓝色的天际。
恩吉眼中的光很柔和，仿佛见到了多年前的老朋友。
恩吉的基因等级不高，奥托普人平均基因等级是C级，但是，可能是由于接触过多射线的原因，恩吉的基因等级却只有D级，而且相比于平常奥托普人的健壮，恩吉瘦得可怜。恩吉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被查穆尼丁带着航行于星系之内的时候。
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快五十年了……
“……
仿佛在荒凉的黑夜，
一片孤云背后，
明月射出光芒，清辉洋溢宇宙……”
读完诗，西林合上这本笔记，看了看闭上眼嘴角还带着笑意的恩吉，躬身行了一礼。
“一路走好。”
仪器上显示的心跳已经停止。
西林走出恩吉的病房，八刀站在病房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八刀觉得自己看不懂西林，从西林来到这一层，不论是见到监护室的尤迪和比弗等人，还是已经脱离危险期却失掉一条手臂的迪亚斯，亦或是刚刚逝去的恩吉，西林都冷静得可怕。这个人，心里真正的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