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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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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会,我去看看!”闽乔说着便放下手里的事情,到门口去开门,这一开门不要紧,发现站在门外的居然是远皓,闽乔顿时愣住了,然而愣了片刻之后,笑容便若一朵奇葩一样于她惊讶的表情中绽放开来,“远皓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闽……闽乔,好……好久不见,你好吗?”听她如此亲切地唤自己远皓哥,远皓的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骤然间见到她,他的心中涌来无限感概。虽然天色已晚,光线也不是很好,可是远皓还是被闽乔的美给震到了。最后一次见她,她还只是个18岁的少女,那个时候的闽乔也美也漂亮,但是毕竟和今天不能相比。她的眼睛和从前一样的黑亮,但是眼神中却多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让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她今朝的成熟与厚重,丰满圆润的面颊上两个浅浅酒窝里溢出的笑容依然甘美,只是如今这甘美里竟融入了一种雍容与淡定的风情。她穿着淡蓝色的羊绒衫,贴合着她身体玲珑的曲线,大概因为在干活的关系,袖子掳在肘弯的地方,露出凝脂般的手腕和前臂,腰部系着一个小围裙,那副神态样子极具女人的韵味和风情,令人着迷,

    “回来有一阵子了,一直想来看看,只是我现今这幅样子没脸面来见恩师,才一直拖到今天。”

    “学生来看老师,关乎情谊,与脸面何干?老师不会嫌弃自己的学生,至少这个老师不会!远皓哥,你快进来,外面挺冷的。”闽乔一边笑着说话一边伸手把远皓拉进门来,“爸!爸爸!你快出来看看,是谁来看您了!”闽乔兴奋地冲着里屋叫道。此情此境让远皓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和感动,到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能比从前更热情更亲昵地对待自己,像是迎接久别归来的亲人,只这一点就不是外面那些个浮华的女孩子们能比的。

    梁渠闻声急忙从屋里出来,一眼看见刚刚跨进房门的远皓,忍不住吓了一跳。虽说回国了,可远皓的心情和状态和10月里羽明在旧金山见到他时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衣着倒比那时的要亮堂些了,别的却还是老样子。这样的远皓无法不让梁渠惊讶,这难道就是从他14岁起就开始指导他练习钢琴,几年前在北京机场送走的那个英姿勃发的年轻后生吗?他真的是不敢认了,这才几年的光景,究竟是什么在一个充满着希望与朝气的年轻人披上了这一身的颓唐与腐朽气象?!

    “远皓?!”梁渠痴呆呆地叫他的名字。

    “老师!您一向可好?”远皓这一句话说了半句,声音就哽咽了……

    元旦的前一天,羽明意外地接到了梁渠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是远皓回来了,自己准备今天晚上在家里设宴给远皓接风,问羽明有没有空,若有空,就过来家里一起聚一聚。羽明当即就说有空,说自己下班后一定赶过去。

    上一次这些孩子们在梁家聚会吃饭还是1993年的初秋,近10年之后再度聚首,同一张圆桌上少了爷爷,少了羽清,却多了徐影。1993年的那次聚会因为和大家格格不入的羽清而并不甚圆满跟愉快,这一次不同了,所有的新朋老友很快便融洽在一起,没有人把自己和大家有意隔开。大家满怀诚意地为远皓接风,无论是旧友还是新朋都表现出了最大的诚意和热情。楚天和闽乔听说远皓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便积极邀请他加入天元,这一切都让远皓深深感动。大家在举杯共饮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潮起伏,团员的喜悦中参杂着淡淡的悲伤,为和彼此的欢聚而喜悦,为永远不能再坐这里和大家共饮的人而悲伤。

    饭桌上大家又说起闽乔和楚天的婚礼,问楚天准备得怎么样了,楚天笑着说都准备好了,还说闽乔要徐影做她的伴娘了,就是还少一个伴郎,说自己倒是想了一个人选,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楚天说完这话便侧头盯住坐在自己旁边的羽明看,羽明的脸骤然涨红了,心慌乱地跳,忍不住抬眼看了看闽乔,闽乔却只是低头无语。

    “我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只是我曾经是离过婚的人,我怕我不够资格,”心慌意乱的羽明答道,“关于伴郎的人选我还是觉得远皓比我更合适。”

    “离婚怎么了?有什么法律规定了离过婚的人就不能当伴郎的?”楚天说道,“远皓当然也很好,只是我仍然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如果你不嫌弃,坚持要我来,我当然非常愿意。”羽明的脸仍然很红,他自己觉察出来了,便又说自己今天的酒喝得太多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伴郎就是你了。”楚天听了羽明的回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羽明的肩膀又用力捏了捏,羽明感觉到来自他掌心的力量,他知道他这样期待,他很期待自己来为他做伴郎,他想得到他的祝福,其实不做伴郎自己也还是会祝福他们,只不过做了伴郎会更显显示出诚意吧,尽管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心痛。

    接受了楚天让自己做伴郎的提议后,羽明又说自己要去广州一段时间,不过春节前一定回来。梁渠听羽明说要去广州就说自己下周要出发去香港,然后也要去广州,当然也要赶在春节前回来,不如干脆回程票订在一天,一起回来吧。羽明说那当然好,问梁渠是想乘飞机还是火车,不等梁渠回答,闽乔就笑说爸除非是去不通火车只通飞机的地方,否则一定是要乘火车的,爸最不喜欢乘飞机了。听了女儿的话李云霜忍不住在一边呵呵笑着点头。梁渠和羽明也跟着笑了,羽明又说正好自己也很不喜欢乘飞机,这次回程的旅途不会寂寞了。

    羽明在说话的时候,发现玲玲不住地盯着自己看,觉得奇怪,“玲玲,我的脸上有东西?”羽明忍不住问道。

    “呵呵,没有,我这一阵子谜上韩剧了,前几日刚看了冬季恋歌。我发现羽明哥很像一个韩国的演员。尤其是笑的时候,特像!”

    没等羽明说话,徐影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我早就想说了,是像,是太像了。”

    “天啊,徐影,你也觉得像?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指的是哪一个演员?!”

    “这有什么难的,因为像嘛?!”

    “你们说的是谁呀,我知道吗?”羽明问道。

    “你这个大律师是个大忙人,别说是韩剧了,中国的电视剧你看了几部?说了你也不认识!”玲玲一边说一边撇了撇嘴,然后笑。羽明看看玲玲,看看徐影,又看了看闽乔,发现闽乔居然也在会意地笑。

    “闽乔,你也知道?!”羽明惊讶地问,“你也觉得像?”

    闽乔不说话,只笑着点头。

    “你们说的到底是谁?说出来,别让我们难受!”或者是因为闽乔也点头了,这让楚天的好奇心也被钩了起来,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追问,奇怪的是三个丫头都三缄其口,再闭口不谈此事。闽乔和徐影不说也罢了,可素来掖不住话的玲玲今天居然也滴水不漏起来。

    “你们看看我像谁?”赵元眯起小眼睛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像你这样的小眼睛就连遍地都是小眼睛的韩剧里都难找,还问像谁,真是的。”玲玲又撇嘴,大家听了忍不住又哄堂大笑起来。
大雅之堂(141)
    时光以它固有的节奏迈着轻快的步子悄悄滑向了2003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春节了。节前的北京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无论商店还是市场,到处是疯狂购物置办年货的人群,而2003年一月底的广州却并没有多少新春的气象,而一个围绕着一种可怕的传染病而发起的传言却不胫而走,如旋风一样,迅速席卷了街头巷尾,家家户户。在这种被恐怖的传言笼罩的阴影下,人们对春节的热情自然而然地消减了。此刻,在广州,人们不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忙碌,而是忙于在传言中奔走,每个人都是探听者,每个人又同时是散布者。

    正如元旦之前约好的那样,梁渠和羽明订好了同一班从广州回北京的车票。启程前,羽明从自己的驻地出发去酒店接梁渠一同去火车站,到了酒店和梁渠碰面以后,才发现教授生病了,而且看起来病得还不轻。不但精神很不好,连走路都不稳了。羽明关切地问梁渠是怎么回事,梁渠便跟羽明说这两天好像感冒了,身边带的药吃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羽明听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教授的额头,这一摸吓了一跳。

    “您在发高烧,吃药恐怕不管用。我们还是不要赶在今天走了,先去医院看看,您需要打吊瓶退烧的。”羽明劝道。

    “过几天就是闽乔的婚礼了,我心里急得什么似的。现在的什么票都紧张,今天要是不走,明天别说火车票,就是汽车票,飞机票,是票都买不到了。到时候我们恐怕真要插上翅膀飞回去了。再怎么样我都不能把女儿的婚礼都给耽搁了,一点儿小感冒,没什么要紧的,呆会儿去车站的时候路过药店顺路买一点感冒药。上车以后吃了药就睡觉,一觉醒了,就到北京了。回到北京再去看病也不晚。”

    听梁渠这样说,羽明便没有再坚持。于是两个人拿着行李到楼下结了帐后出了酒店,在酒店门口叫了出租车,羽明特别关照司机先去药店。

    到了药店以后,羽明说让梁渠坐在车里等就可以了,自己下车去买药,去去就回,说完便下车奔药店里去了。

    进了药店后买了一些感冒药后去收款处的窗口结帐,就听见旁边有两个本地人在用很大地声音“聊天”,说广东正在流行一种传染病,听说已经有好多人得了这种病,症状有些像感冒,其实根本就不是感冒。这种病很可怕,患病的人高烧不退,咳嗽,浑身无力,肺部被感染,很容易传染,听说中山那边已经死了好几个,连医院的医务人员都感染上了。因为那两个人叽里哇啦一直说着广东话,而羽明在付账又惦记着车上的梁渠,也听得三心二意,所以也只听懂了个七八成。可就算只有这七八成也足以让羽明联想到梁渠的病来了,本想买了药赶快离开赶火车的,可听了那些话心里便有些隐隐地担忧,于是忍不住过去向那两个人打听了一下传染病的事,又问不会是谣传吧?不想那两个人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绝不是谣传,他们认识的人中就有得了那病的,现在正住院抢救呢。羽明听了虽然将信将疑,但是还是回头去又买了一个体温计,从药店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梁渠守着行李站在街边,出租车却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羽明连忙跑过去问道。

    “我在车上咳了几声,司机非说我得了传染病,怎么都不肯送咱们去车站了。我就只好下车了!”

    “这种司机,我要打电话到他们公司去……”看到病中的梁渠被赶下车来,羽明的心里很难受。

    “别管他了,我也没有精神跟他理论,再叫一辆吧。车有的是,何必跟他计较呢!”梁渠见羽明急了便安慰他道。

    “那您在这儿等着,我去拦车!”看见梁渠病得厉害,羽明也明白现在确实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赶快跑着到马路上拦车去了。

    两个人到了车站以后,发现火车站里人山人海。这还不算,因为正是春运的高峰,车站的调度一时出了问题,由广州开往北京西的列车不能准时检票,至于要延时多少时候没有人知道。因为梁渠在生病,羽明特意花钱买了贵宾候车厅的候车票,那里人少,安静,能让病人感觉舒服些。可是即便如此,梁渠的病情仍在迅速地加重,他不停地干咳,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再后来坐都坐不住只能半躺在沙发上,眼睛都睁不开了。羽明看了心急,用刚在药店买的体温计给梁渠测了测体温,这一测可吓了羽明一大跳,梁渠的体温已经高达39度5。羽明又想起药店里那两个人说的话,觉得事情严重了,心开始在矛盾中挣扎。送教授进医院,闽乔和楚天的婚礼恐怕要耽搁了。可是若不送他去医院,从广州到北京,要22个小时的车程,教授万一得的是传染病,那么坚持到北京怕是要出人命的。到时候若是命都没了,又用什么去参加婚礼?而梁渠若真是为了不耽搁女儿的婚礼而发生意外的话,以闽乔的性格她又怎么能原谅她自己?她会把所有的过错和责任都算在她自己的帐上,那么她的婚姻还会有幸福可言吗?更何况为了不耽搁婚礼,真的值得用教授的生命冒险?可是,教授万一得的不是传染病,就是普通的感冒,到时候婚礼也耽搁了,那样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别人对自己的误会,甚至连楚天都会对自己产生疑问。不过他又想误会就误会吧,总之目前这种状况他决不能把病中的梁渠不管不顾地带上火车。想到这里羽明不再犹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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