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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黄春秋20090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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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查问农产品的生产、销售,及农民收入情况。在瑞金,他参观机床厂、电线厂和红都制糖厂。邓小平一路参观,显然比他上次井冈山之行多了一个内容,要对“文革”中的经济状况有一个亲身的了解。他在1973年复出后,大刀阔斧地对各行各业进行整顿,虽然不能从这种调查中微言大义地予以解释,但他对“文革”中经济的凋敝状况,显然早就有所了解。
一个应该引起史家重视的细节:在瑞金制糖厂,邓小平听完汇报后,要去车间。工厂的人说有两条路,近路不好走,邓小平说:“不要紧,为什么有近路不走,偏要走远路?中国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不是笔直的。走。”
这种政治家的言论隐含着什么?
此时,邓小平重新复出已成定局,未来的道路怎么走?他显然认真地思考过:在毛泽东维护“文革”的前提下,他如何既能坚持自己否定“文革”的主张,又能在政坛上发挥自己的作用?他的答案是什么?“中国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不是笔直的。走”,是对复出后命运的一种答案。
邓小平从1973年复出后的整顿,到1975年因拒绝毛泽东为“文革”做出一个“三七开”的历史决议而再度从政坛沉寂的轨迹,也昭示了这种答案。
文革前高校清理“反动学生”事件·王学泰
建国以来,改革开放以前“反动学生”这个词虽也常见于教育系统的内部通报,但真正作为政治帽子、作为正式处分大学生一个案由,只实行于1963年到1966年清理反动学生运动中。到了1966年有些特殊,如果是年初划的、并送劳改了,也就是“反动学生”了;如果拖到文革起来了,到了7月,毛主席下令不许“整学生”,说“凡是镇压学生运动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并指出北洋军阀镇压、蒋介石镇压学生运动都没有好下场,于是这批“反动学生”也就一风吹了。而此前的“反动学生”依然在劳改场劳动改造,直至1969年1月24日起,被各校陆续派员召回为止。嗣后,有的随1966…1968三届毕业学生分配;有的延宕至1970年随1969届学生一起分配工作或劳动;有的不幸,再次戴上帽子驱逐回原籍农村监督劳动(如人民大学的“反动学生”)。
缘起
整“反动学生”始于1963年暑假的北京高校毕业生毕业鉴定时。据1963年河北北京师院数学系毕业生朱志曾先生回忆,毕业前,学校要求每个人都写自我鉴定(政治性的),然后集体讨论通过才能毕业。在写鉴定之前,校方传达了北京市委大学工作部和北京高教局的文件。文件说在北京高教领域存在着尖锐的阶级斗争,毕业生中就有阶级敌人,并公布了一些案例。有北大的“反动小集团”案,科技大的“叛国投敌”案等,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北京地质学院尚育森投书中央广播电台“驳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案。1963年6月14日,《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的建议》(简称“二十五条”)发表,广播电台日夜广播,声势很大,北京地质学院物理勘探专业的尚育森是个山东汉子,对“25条”有异议,马上给中央台写了一封据说有7000字的信,要求在反修防修问题上公开辩论,结果被定为北京的第一个“反动学生”。
此事被北京市委书记彭真报告给了毛泽东,1963年7月下发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高等学校应届毕业生中政治上反动的学生处理通知》(见国家教育委员会编:《高等学校学籍管理文件汇编:1950…1987》)。毛泽东的批示,指出这类现象所在多有,这是一批极右分子。文件说“据北京市反映,今年高等学校应届毕业生中,有极少数政治上反动的学生……其对我的猖狂进攻的程度已经相当甚至超过反右斗争中的极右分子”,“北京市的高等院校有这样的情况,全国高等院校,也必然同样有这种情况。对这一小撮政治反动的学生,必须抓紧时机,通过揭露与批判,对他们进行严肃认真的处理”。根据这个文件的精神,教育部经国务院文教办批准制定了《关于高等学校应届毕业生中政治上反动的学生在劳动教养或劳动考察期间的试行管理办法》。于是从1963年暑期前起,在全国大专院校中清理“反动学生”。第一批“反动学生”被清理出来了,计有尚育森、朱志曾、李明昌(河北北京师院),以及北大的吴启元、伉铁保、科技大的马家骅等。于1964年送往红星农场劳动改造。
铺开
处理“反动学生”的文件在1963年暑假就已形成,但据我所知,除北京外,其他各个省市没有马上按照这个文件清理和处理“反动学生”。大约是学生在文件下发后都已分配完毕,已经离开学校,不好追回来重作一次鉴定。
到了1964年,毕业前阶级斗争已经搞得轰轰烈烈了。以1963年3月5日为标志的“学习雷锋运动”就拉开了在学生中大搞阶级斗争的序幕,先是“学雷锋,做好事”(现在许多人认为“学雷锋”就是“做好事”,其实目的在于抓阶级斗争),跟着就是照着《雷锋日记》中的精神搞“青年学生的思想阵地,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去占领”,“忆苦思甜”等一系列的阶级斗争教育。并要求同学们联系实际,人人过关。“三年困难时期”校方允许甚至倡导的东西(如保持热量,劳逸结合,展开文娱活动如跳舞等)都是资产阶级思想的泛滥,动员学生自我检查提高。北京师院化学系还揪出学生于某作为“反动学生”的样板,并被送至劳改局农场劳动改造(1999年我碰到该同学才得知他劳动教养后又在劳改农场就业了十多年)。1964届学生毕业之前,学校的气氛已经很紧张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政治运动之前必然要酝酿的一种氛围。
1964年清理“反动学生”是全国性的(包括上海、广东、广西、四川、河南、河北、安徽等省市)。我亲身经历过北京清理“反动学生”的运动,仅就北京各高校清理“反动学生”运动的过程做些说明。
我所在的北京师范学院(现名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自1964年的新学期伊始就提出1962年下半年班级“选举问题”,认为那就是阶级斗争,于是,在学生中秘密搞“左中右”分类排队,内定打击对象,利用毕业前学生对日后命运的关注,制造人人自危的氛围,有目的地找一些学生回忆既往、制作有关同学的言论材料,定出打击重点。其中断章取义、移花接木成为普遍现象。这立即引起骚动,被列入黑名单者立即陷入无人搭理和暗中有人监视的孤立窘态。
7月中旬鉴定开始,斗争的势态已经造得很足。几乎每个同学的检查都从阶级斗争的高度来分析认识,包括回国不久的华侨(1950年代末印尼排华,许多华侨回国读书,我所在班有二三十名华侨)。如喜欢唱《外国名歌200首》、穿花衣服等都被视为资产阶级思想的表现。检查先要在小组里通过,最后由“系总支”拍板。其次序是先易后难,“思想进步”的同学(依靠对象)放在前面,很快通过,轻装上阵;问题多的放在后面,要反复地揭发批判,弄清每一个学生的思想面貌。其关键是对“三面红旗”和“反修斗争”态度。北京市委大学工作部的吴子牧在1964年7月18日对各高校党委等讲如何做“毕业鉴定”时,特别强调要关注学生的“政治立场”。他的讲话里透露出当时搜集了不少学生“反动思想内部掌握的材料”。这些材料有的是“采用保卫手段获得的,这种他不谈,我们也不动他。把内部得到的材料暗挂,作为认识材料转过去”;另外还有一种是“有关人检举,这要拿出来,他将来要对证也不害怕。这暗挂就不对了”(见北京档案局开放的1950年代至1960年代北京市委大学工作部工作档案)。这份档案还附了一份“检举材料”,即北大数学系64届某毕业生给东北工学院同学的一封信。东北同学的母亲在沈阳军区某少校家做保姆,东北同学到少校家去玩,不慎把这封信遗落在少校家。被少校的妻子看到了“认为其中有些话与我们时代不相称,带有反动性”。少校看了也认为“作为党培养了十几年的大学毕业生,青年一代,还有这样严重的个人主义打算(如信中提到要报考研究生)”。于是他写了“检举信”和这位毕业生的信一块儿寄到北京市委。其实那封信只提到如果分配的工作不适合的话,可以工作两年后考研究生。考前要“千方百计做好准备,这次要来个稳当的考取”。这就是被视为有“反动性的话”,由此可见当时社会风气。
7月底,每个同学都轮流检查了一遍,大多通过,每组都有一两个通过特别困难的,这就要经过反复揭发批判,反复地认罪检查,痛哭流涕,勉强通过。我也检查了两三个小时,最后是小组不予置评,不说不通过,也不说通过,令我十分惊异。考虑自己的状况,自觉不会顺利通过,我做了遇到麻烦的准备,没有想到“麻烦”没来,这就像笑话中说的那只应该落下来的靴子没有落下来一样,令人惴惴不安。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两天之后,在礼堂开会,总支书记宣布,毕业鉴定胜利结束,从现在开始转入对敌斗争阶段,也就是清理“反动学生”阶段。接着宣读上面说过的“清理反动学生”的文件。还宣布了划“反动学生”的“标准”,主要是对“党的领导、党的政策和社会主义有攻击性的言论”,对“三面红旗”和“反修斗争”有不满。
这样没通过的同学自然被视为“反动学生”的候选者。中文系约有十来人,其中我属于最严重的,因为我的鉴定还没有进入讨论阶段。果不其然,大会后,就勒令我单独交代,派同学监视行动,不得擅自出入校门。经过一切政治运动都必须有的程序:自己交代,群众揭发,写认罪书,自我批判,最后宣布为“反动学生”,给予劳动考察三年的处分。全系、全院公开划为反动学生的只有我一个。程序少了一项,就是没有让我看“定案材料”,更没有签字。这个案件始终是一笔糊涂账。中文系四个班,每个班还各有2个内定“反动学生”,这些人虽然都分配了工作,但“问题”写在档案里,文革中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定“反动学生”后,不能毕业,只发生活费(每月28元),先是在学院参加劳动,1965年1月4日被发往北京南口农场二分场劳动改造。
此后三年,共清理三次,来南口61人,分属27个院校,年龄均在22岁28岁之间,只有3人30出头。1966年各院校在文革初期揪出的“反动学生”被毛泽东一风吹了,高等院校党委以及后来派去的工作组都被打倒,这一清理运动才告终止。
1963至1965年北京市清理出“反动学生”的大专院校几乎囊括了当时北京所有的有影响的高等院校,最奇怪和突出的是没有清华大学的学生。清华大学只是在学生中搞了“清理思想”运动,同时进行“评功摆好”的正面教育。
“罪行”
清理“反动学生”的文件说这些学生“其对我的猖狂进攻的程度已经相当甚至超过反右斗争中的极右分子”是不公正的。除了个别公开上书的以外,绝大多数都是二三知己平常闲聊中揭发出来的,所谓“拣鸡毛凑掸子”。或在清理思想时,诱导学生自己主动谈出来、或互相揭发出来的,有的甚至是根据本人日记(正常的社会里这种做法本身就是犯罪)、或亲朋好友的写信请求学校对该学生帮助时而发掘出来的。这与反右时鸣放会上发言,或贴大字报而被抓住的问题是有差别的。也就是说这些言论不管正确与否都呈现于个人私生活中,这与在公共空间的表达有根本的区别。大多数只是与当局想法不同,这是因思想获罪的典型。
这些“反动学生”究竟如何“反动”,究竟犯了什么法,被认定的是什么罪行呢?大概分以下几个方面;
1、关于反修防修:
2、关于“三面红旗”问题;
3、为1957年右派分子鸣冤叫屈;
4、同情彭德怀的处境,赞成其观点;
5、反对个人迷信呼吁民主自由。
以上所谓“罪行”大多只有思想和私下言论,以言论和思想定罪,已属违宪,而许多“言论”,其实什么也算不上,如有人被搜罗到“马列主义吃窝头,修正主义吃面包”的俏皮话就被“上纲”为“恶毒攻击社会主义,吹捧修正主义”。另外还有四名1957年右派学生(北师大萧书长、陈寿康,北京农大张慎行,北大张世林),完全是为了凑数又打成了“反动学生”。
处理
“反动学生”被定性为敌我矛盾,按人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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