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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2003-11-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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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辞齿发多衰病,所喜林泉有隐居。”〔4〕
  “画共药材悬屋壁,琴兼茶具入船扉。”〔5〕
  “志壮任存题柱事,病多争向倚门亲。”〔6〕
  “衰羸自顾空多感,不是临池苦学人。”〔7〕
  从他“多病”“多衰病”的反复感叹中,可见他远不止是“少时”,且“终身”受“多病”的困扰。
  有人对林逋是否终身不娶总有些怀疑,不妨读读宋祁《伤和靖先生君复二首》中一联:“姬姜生不娶,封禅死无书。”虽是借用典故,但说明林逋终身未娶,却是雄辩的。
  《宋史》和梅《序》都非僻书,但为什么总有人对林逋“不娶,无子”难以接受,甚至认为无法接受呢?因为南宋出了个林洪“自称为和靖七世孙”以后,他们便陷入两难的困境:要末承认林逋“不娶,无子”,那林洪就是假的;要末承认林洪是真的,那林逋就一定是有妻有子。
  这是一个两难悖论的怪圈,历史上无力突破这个怪圈的大有人在。属于前一类的,有宋元之际的韦居安和陈世崇。
  韦居安《梅磵诗话》卷中载:“泉南林洪,字龙发,号可山,肄业杭泮,粗有诗名。理宗朝上书言事,自称为和靖七世孙,冒杭贯取乡荐。……时有无名子作诗嘲之曰:‘和靖当年不娶妻,只留一鹤一童儿。可山认作孤山种,正是瓜皮搭李皮。’盖俗云以强认亲族者为瓜皮搭李树云。”
  陈世崇《随隐漫录》卷三也说:“林可山称和靖七世孙,不知和靖不娶,已见梅圣俞序中矣。姜石帚嘲之曰:‘和靖当年不娶妻,因何七世有孙儿。盖非鹤种并龙种,定是瓜皮搭李皮。’”
  两人一个腔调,话说得够损。尤其是陈世崇,更不应该。其父陈郁(字仲文,号藏一)和林洪是朋友,他有一首《题林可山为倪龙辅所作梅村图后》:“当年一句月黄昏,香到梅边七世孙。应爱君诗似和靖,为君依样画西村。”〔8〕
  陈郁清清楚楚知道林洪为和靖七世孙,对这点不仅没有加以讥讽,而且表示歆羡。陈世崇对之却一无所知,竟然对父执如此不恭,实在太不应该。
  历史上届于后一类的,我特意挑选一位著名学者,清人杭世骏。这位先生非常喜欢挑前人著作中的毛病,他著有《订讹类编》共八卷,全书分义讹、事讹、字讹、句讹等十七类,“事讹”中有一则即为“林和靖有妻子”。且看他是如何论证的(引用全文,一字未删):
  林和靖有妻有子,《宋史》谓其不娶,以梅为妻,以鹤为子,非也。杨升菴云:“林洪著《山家清供》,其中言:先人和靖先生云云,”即和靖先生之子也。盖丧偶後不再娶耳。
  这位杭先生胆子也真够大的,他用杨慎著作中引用林洪一句话,便轻率地否定《宋史》,也不问林洪是南宋人还是北宋人,就直接接到林逋名下,成了林逋的儿子,可见他对历史上“和靖七世孙”之说也一无所知,还想当然地肯定林逋是“丧偶后不再娶”。如此“订讹”,真是越订越讹了。
  解决问题的关键,是找到林逋弟子为他立嗣的资料。笔者从《宋人传记资料索引》(第一册第331页)上查到:“王时敏,上饶人,林逋弟子。逋卒,时敏为立后。”原来林逋虽然生前不娶,无子,但他死后还是有人关心他,为他立有后嗣的。可惜它没有说明,为林逋所立的“后”是谁?笔者以为,既有可能是林宥(以兄子为己子),更有可能便是林大年(以兄孙为己孙)。不管是谁,反正都丝毫不影响“林逋有后”的实质,因此大可不必深究。
  中国长时间通行宗法制度,对传宗接代十分重视,宋代更是变本加厉。不要说死后,就是生前,只要有危及生命的些许可能,首先想到的便是为自己“立后”。岳珂《桯史》卷四“乾道受书礼”一则中,便有范成大因被派往使金,“为不还计”,乃“区处家事”,为自己“立后”的记载。可是林逋生前虽“不娶,无子”,死后总是会有人为之“立后”的。只要认识到这一点(这点并不难认识),对这个所谓的“最刺激人”的问题,千年来为之聚讼纷纭,纠缠不休的矛盾,便能很好理解并很简单地予以解决,完全用不着大惊小怪。因此,对我的结论:林和靖“不娶,无子,立嗣,有后”,难道还会有任何疑问吗?
  *《全宋诗》第105卷收有林逋《和梅圣俞雪中同虚白上人来访》五律一首,梅氏当时也应写有《雪中同虚白上人访林处士》五律一首。但梅诗今已佚。
  注释:
  〔1〕〔2〕〔3〕〔4〕〔5〕〔6〕〔7〕《全宋诗》第248、260、254、105、106、107、107、108卷。
  〔8〕《永乐大典》卷2812。

  自相矛盾的金庸先生

  
  ? 李廷华
  国内一些媒体评选的“二十世纪中国十大文化偶像”最近揭晓,金庸先生排名第二,位居鲁迅之后,钱锺书之前。金庸先生对此事是相当热情的,虽然他谦称“我的小说不是多么重要,它还是一种娱乐性很强的消遣读物,是不能和胡适和陈独秀的作品放在一起比较的”〔1〕。前言尚未落音,后语便自相矛盾:金庸先生也选了自己心里的十大偶像:鲁迅、胡适、陈独秀、巴金、蔡元培、王国维、梅兰芳、齐白石、钱学森、马寅初,这十人里面的梅兰芳和齐白石不是以“娱乐”为业吗?看来这“世纪十大偶像”之事在金庸先生心里真正是“舒窈纠兮”乃至“劳心悄兮”,他一口气又报出了“只论个人喜爱”的十人:鲁迅、吴清源、梁漱溟、巴金、齐白石、沈从文、钱穆、裘盛戎、王国维、
  朱光潜,这里面的吴清源和裘盛戎不又是“娱乐”人物?金庸先生那一番谦词可以照单收回了。其实,“娱乐性人物”对国人文化心理的影响至大,如果评选“五百年以来中国第一文化偶像”,也许曹雪芹当选的可能性最大。曹雪芹不是“娱乐性人物”么?只是他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仅娱乐了后人,在其生前是连举家食粥也难乎为继。成为“残酷之对照”的是,今天的“十大偶像”中健在的金庸先生还正在为投资、为版权、为开茶馆奔忙,还在收获不投资的广告的价值。如果“十大偶像”都活着,那就热闹了。即使陈独秀和胡适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团结起来向前看,鲁迅却绝不会买梅兰芳的账。鲁迅喜欢的是“社戏”而非“国剧”。
  “性相近,习相远”,这是最没有办法勉强的事。说来说去,这“偶像”评选,得大欢喜的只是金庸先生一人,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天的世界确实是被金庸先生占尽风光,他也就乐得见人便打躬作揖,凑趣于“娱”而“乐”之世界。他还大度能容,又引荐几位,以便“乘肥马衣轻裘与朋友共”,侠气氤氲,足可让偶像崇拜者荡气回肠。不过,“名与位不可轻许人”,该计较的地方他是一丝不让的。他对传媒说:“学问不够是我的一大缺陷。”(这句话被《南方周末》作了大标题)他还具体地表示:“我在牛津大学、剑桥大学跟这些大学教授也谈过天,觉得自己和他们差得远,他们精通希腊文、拉丁文,德文又好,法文又好,谈到法国史就背一段法文出来,和我真是不同的。”〔2〕他居然追悔自己当年不该写小说,不该办报纸,闹到今天“觉得这个也不懂,那个也不懂”。并进一步说:“因为记者、政治家、作家没有真正的快乐啊……我花那么多时间写小说娱乐别人,自己却没什么好处的,办报纸给人家看,自己没什么好处的,而做学问是自己得益的,可以有快乐的。”〔3〕这样的言语,就无法用“自谦”来形容了。如同一个中了七合彩的暴发户,对着满地的钞票自言自语:“卖烤地瓜多实在啊。”金庸先生向往学问,还具体地说明他心目中的学问家就是“精通希腊文、拉丁文,德文又好,法文又好,谈到法国史就背一段法文出来……”这样的学问家,哪里用得着跑到“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去投拜,“十大偶像”里排在他身后的不就有一位钱锺书吗?可是,他推出的
  “十大偶像”名单,有两套之多,偏偏就没有这钱锺书。“愧列王后,耻居骆前”,三代之下的好名者,发展到金庸先生,蔑以加矣。这也可以提醒我们,金庸先生的说话,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锱铢必较。既然他这样崇尚学问,也就不妨拿“学问”的态度探讨其“谈话”。所谓“学问态度”,应该是“实事求是”吧?
  金庸先生说:“现在有一种文学风气,不重视读者的感受,不注重故事,老是要从小说的内容里寻找思想,寻找意义,这就变成‘文以载道’了,这不是文学。我个人觉得思想和意义是不适合用文学来表现,应该用散文或者论文来表现的。”〔4〕和金庸先生这样的大作家辩论文学是否可以表现思想和意义,确实近乎荒诞。历史上有不表现思想和意义的文学,没人敢说“这不是文学”;也有表现思想和意义的文学,金庸先生就敢说“这不是文学”。文可以不载道,没有人可以“抓壮丁”、“拉郎配”似的逼文载道;文也可以载道,金庸先生却敢说“我从来是反对‘文以载道’”。金庸先生的说话,看似小心翼翼,看似轻言细语,看似没有一点狂妄,实际上是把历史的规律不放在眼里。此狂非彼狂也。
  金庸先生进一步说:“
  文学应该是审美的,有美的观点,并不是真或善。”〔5〕可是,他立即又批评张艺谋说:“《英雄》把历史上有名的暴君秦始皇拍成了这个样,和历史上的形象截然相反,欺骗观众,而且有为他洗身翻案的意识,把人的价值分几等,不尊重生命,这是一部拍得很荒唐的电影,所以我不喜欢。”〔6〕不久之前,张艺谋面对批评,就曾经辩白说,他的《英雄》就是表现美的,什么真,什么善,不是他的电影可以承担的责任。他们今天的文艺观点本来是一家,不知道是哪来的大水冲了龙王庙。看来,文艺想不“载道”也很难,非但文学,连电影也不能幸免。金庸先生对张艺谋的所有批评,都是“载道”之言。标榜“娱乐”,化解“载道”,自己却藉名而布“道”,借“道”而扬名谋利。如果说,人心之道,“真”与“善”绝不比“美”的价值低,如果说金庸和张艺谋的艺术都曾经得到欢迎,那是因为“真”“善”“美”的统一。这样的统一,应该是艺术家永远的功课,金庸与张艺谋,所学不同,却都完成过这样的功课;如今又都要“反其道”,可见盛名之下,其不学趋同。
  昆德拉的名言这些年传得很广:“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讲:“上帝不思考,人们就发怒。”偶像,偶像,汝当自重。
  金庸先生确实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化人中间最有成就的一位,此话没有任何揶揄成分。他的十多部武侠小说,风行全球,从创作的数量、作品发行量和改编成电影电视剧的频繁比较,鲁迅、钱锺书、沈从文、巴金都没法和他比;他还长期主持《明报》,写了大量的时评文章。金庸先生自己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四人帮’批彭德怀、邓拓,我反对,后来他们又批邓小平,我坚决反对,写了很多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当时邓小平也看到了,所以,邓小平才会邀请我访问大陆。”〔7〕金庸先生讲的是历史事实,他之受到尊重也正是因为他在那时候有独立思考的条件,也有独立思考的勇气,甚至可以说,那一时期的金庸先生也正是因为思想而激发出文采,因“真”和“善”而极于“美”。那一时期也有另外的作家如韩素音,同样有独立思考的条件,却写了大量的为“四人帮”捧场的文章,所以,金庸先生当时之所为,可圈可点。金庸先生也应该知道,在他写那些至今引以为自豪的文章之时,中国大陆的文化人却是没有写这样文章的基本条件的。张志新可能没有金庸先生的文采,却也有“不平则鸣”的表达,她的文章从来没有印刷发行,她自己却被割断了喉管。长达几十年迥若宵壤的残酷对比,这成功者在欣幸之余,也该悲从中来。
  金庸先生是一个老报人,在充分享受了新闻自由的快乐之后,他希望“内地的新闻媒介应该像解放军一样保家卫国”〔8〕。这又是金庸先生的一个矛盾。在金庸先生喝着咖啡为《明报》写时评的时候,大陆的新闻界还远不敢自称“媒介”。那时候,不仅是新闻界,连文艺界,也是和“解放军一样”“拿起笔作刀枪”的。金庸先生自己反对“文以载道”,却希望别人以血肉卫道,这也真是几十年文化专制和隔绝演绎出的怪事奇谈。十多年前,有位台湾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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