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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安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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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舒澜身边,很乖巧的样子。如果不了解事实,很容易被认为是母女俩。舒澜一张一张地给我讲解,“这是在天津”、“这是在……”,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她说孩子穿的衣服是她到南方出差的时候买的,孩子最喜欢的颜色是黄色。
  有一张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明灭的灯光,舒澜说是她带孩子去现场听苏芮的演唱会。她说:“你记得苏芮有一个歌儿,叫《亲爱的小孩》吗?那天我听这首歌的时候突然就哭了。丫丫问我怎么了,我没告诉她,其实我是在想她,在想本来我们完全有条件成为一个很圆满的家庭,我说,姑姑只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特别爱哭……”我问舒澜:“你设想过吗?假如丫丫是你的小孩儿,你们是不是就是最完美的家庭了?”舒澜淡淡地一笑:“想过。在我和吴平最好、和丫丫最好的时候都想过,但那是异想,”她停顿了一下:“希望后面还有天开。”
  
  
  
  第七章 用后半生做一份结婚证
  采访时间:1998年11月10日6:00PM
  采访地点:庄成的办公室
  姓
  名:庄成
  性
  别:男
  年龄:36岁
  北京某大学财会专业毕业,曾在某机关
  从事文字工作,现受聘于某会计师事务
  所,任审计师。
  庄成在离婚4年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再婚。曾经的失败婚姻一度使他在面对家庭的问题上谈“婚”色变,而新的家庭在成立之初的新鲜感逐渐消退之后又使他一筹莫展。每个人都有权重新选择生活,但是从形式上实现重新开始并不困难,难的是从心态上进入一个新的角色,并且确实承担起这个角色所赋予的责任和义务。
  能善待过去的人才懂得珍重未来,然而在一对再婚的男女之间,横在他们各自心里的各自的过去有时候是一个很难超越的障碍,他们刚刚分别医治好自己,暂时还没有能力去医治对方。那两道曾经相互抚慰的、相近的伤口,连在一起,成为他们之间新的裂痕。
  庄成是通过他的一个同行也是我还没有做记者时的一个朋友与我联系上的,朋友把他的呼机号告诉我,并且介绍了一些他的基本情况,说他“是一个经历挺丰富的人”,“离婚4年以后和一个离婚一年的人重新组织了家庭”,他“想谈谈他再婚之后的感想”。我问朋友,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联系?我的联系方式早就在《北京青年报》上公开了。朋友一笑:“可能他觉得那样面子上过不去吧。反正谁找谁都是一样,你有兴趣就呼他吧。”
  回到家里我马上就呼了他。回电话很快。从声音听起来是一个痛痛快快的人,他说他这一个星期随便什么时间都可以,而且他说:“我知道你住的地方离我的办公室很近。一般到下午五点以后,我这儿就没有人了。你愿意到这儿来吗?”我说“可以”,他马上说:“明天怎么样?”
  1998年11月10日傍晚,我走进庄成工作的会计师事务所时是差五分钟六点,他已经坐在一进门秘书的位置上等我了。
  我随着他走进他自己的办公室,从房间的布局来看,他在这里应该是一个有些头面的人物,他招呼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庄成是那种从长相看非常老实的人,清洁的西装,白衬衫、深色领带,标准的“写字楼装束”,他的眼镜镜片上没有金属边框,从我坐的角度看过去,眼睛显得特别大。他没有坐在他自己办公的位置上,而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斜对面。
  我忽然觉得这有些不像采访,倒像是很久未见的朋友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叙旧。
  他的样子非常可亲,没有任何戒备,而我几乎已经习惯了每次采访之初必须要全力化解的那种受访者的步步为营。庄成的放松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跟我说什么?”
  他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于略略前倾:“我不知道你对什么感兴趣。我离婚那段,还是我现在的婚姻。你想知道哪些我都可以给你讲,但是我最想说的是我现在的婚姻,离婚已经是差不多五年以前的事情了。”
  他的坦率多少让我有些吃惊。这显然不是一个自己没有能力化解心事的人,为什么会想到要跟我这样一个陌生人谈话呢?我曾经在很多次采访进行之前问我的受访者为什么找我,我也这样问了庄成。
  他依旧非常但然:“我周围的人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知情者有时候反而对我没什么帮助。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我从头至尾给你讲一遍,你的意见就是旁观者的意见。我想知道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怎么评价我经历的这些事情。而且,你采访过那么多人,也许有人遇到了跟我相同的问题,我想知道别人是怎么解决的。”
  我说我不一定能像他希望的那样做,但是也许我们可以就他的事情有一些交流,前提是需要他尽可能多地让我了解他。
  他不假思索他说:“这没有问题。”
  我是在93年离婚的,当时我31岁,我前妻比我小一岁,我们俩是大学同学。大学三年级开始谈恋爱,毕业第二年结婚,我们的婚姻维持了6年。我们没有孩子。
  曾经有过一次她怀孕,是在我们结婚的第4年,没要,因为那时候我们就觉得可能两个人过不到头儿了。当时谁也没说出来自己那种担心,就是异口同声说同意不要这个孩子。
  说实话我在我的第一次婚姻里才真正感觉到平时人们说的那句话,就是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是个真理。而且,婚姻是试金石,真的。两个人如果一直谈恋爱,不结婚,可能一辈子都是好的爱人,但是只要一结婚,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地混在一块儿,矛盾就显出来了,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考验这两个人,是不是应该结合的那一对。现在年轻一些的人讲究同居,他们自己叫做试婚。要让我说,婚是试不出来的,大家都向着好的方向试,试来试去还是都戴着面具。我相信人只有真正走进婚姻之后才会把自己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
  我和我前妻就是这样。没结婚之前,我们俩恨不得每天从早晨就在一起,话多的说不完。那时候我每天送她回家,为了能多在一起待一会儿,我们俩故意绕远路,在公共汽车站等车,人家都是抢着挤上去好早点儿到家,我们俩是一辆一辆的车来了都放过去,不上,站在马路边上说话。
  我把她送到了,她不进家,反过来再送我一段,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再重新送她。你就想象我们俩有多好吧。
  就是为了不用再这么互相送来送去,就是为了能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对方,所以我们结婚了。刚结婚的时候没有什么,新鲜劲儿没过,两个人都觉得挺好。大概是从第三年开始吧,也可能更早,我们都觉得话越来越少。后来我想可能结婚以后话就比原来少,只是不明显,没有形成那么鲜明的对比。
  庄成笑着说这些,好像这些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我猜想他离婚的时候一定也痛苦过,只不过现在事过境迁了。
  我其实不想说大多我过去的这个婚姻,没什么意思。
  这种没意思不是指分东西啊什么的,而是指我们两个人的那种疲惫的状态。到后来,我们已经不考虑要共同改变什么了。我们都觉得就是不应该我们俩在一起,我们的爱情原来就有问题。假如说,我们的感情能经得住考验,那么婚后的生活琐碎可能会影响感情,但是不至于一举就摧毁这个婚姻,说到底还是感情基础有问题。
  我跟你说你都不会相信,到后来我和我前妻的关系在别人看起来特别怪,我们俩就像一对朋友似的讨论离婚,那时候我们反而有话说了。我前妻说:“庄成,你说咱们俩是不是没有夫妻缘?离得远的时候互相粘着,离得近了又互相往外推。
  ”我说是这么回事,我们俩就像冬天里的两只刺谓,明知道抱在一起会暖和,但是又怕互相扎着。可是那种不远不近,不是夫妻埃离婚是她提出来的,我马上就同意了因为她说了一句话,她说:“庄成,我要再这么生活就得憋死了,咱们要是不离婚,就一块儿自杀吧。”
  简单说吧,我和我前妻离婚就是因为我们俩都觉得在那个婚姻里越来越寂寞、越来越压抑,成天看着对方没有话说,光剩下一些特别具体的家庭义务。如果有很深厚的爱情,这些义务就不是负担,甚至可能变成一种表达爱的方式。没有大多的爱情,有足够多的责任心也行,明白这些义务是必须承担的,是跟谁结婚都一样要承担的,也不会太痛苦。可是我和我前妻是这两样都有,但是两样都不够。所以我们注定就是要分手。我想给你讲的是我离婚以后的生活。我打断庄成,问他有关他前妻的情况,他耸了耸肩膀。离婚以后我们俩没有联系。你想啊,我们在一个婚姻里居然相处成了那个样子,我们连做朋友的可能都没有了。我离婚的那天,本来说办完手续一起吃一次饭,就算是散伙饭吧,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常可是真正办完了,她说她没有心情吃饭,我问她是不是难过,如果是,我们还可以再想一想,毕竟我们没有原则问题上的冲突。她笑了,说:“你说什么呢?我不难过,我只不过是觉得咱俩一起吃了这么多年饭,现在终于不用再一起吃了,这一顿也免了吧。你不觉得咱俩一起吃饭都没劲吗?”
  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吧,我记不清了,过去的一个朋友说她结婚了,好像是一个外国人,当时我就想,这下她更要自杀了.不仅是没有话说,就连最基本的话,也互相听不懂了。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具体的我不知道,她也没有想通知我。
  面对过那么多受访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口吻来讲述自己离婚的经历,没有感伤、没有疼痛、没有后悔也没有欲罢不能,很平静或者就是很淡漠他讲述人生中的一个如此巨大的变故,庄成的表现令我不解。
  我再次打断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你的第一次婚姻的解体究竟是一种什么想法?这些想法有没有影响你以后的选择或者心态?”
  肯定是有影响的,甚至到现在,我越来越发现,我还是在不知不觉地被前面那一次婚姻干扰着,而且,我越来越觉得,这种干扰很难消失,因为现在干扰的已经不是我一个人了,除了我,还有我现在的妻子,甚至对她的干扰比对我的还要多。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主要内容。我离婚以后,独身了4年。说实话,我怕再婚,为什么?因为我曾经眼睁睁看着一对本来相爱的人在一个婚姻里耗到彼此连看一眼对方的兴致都没有,我是亲身经历过那种疲惫的。有一段时间我老是这么想,假如我前妻没有跟我结婚,会不会有后来的离婚?假如我没有跟她结婚,而是娶了另外一个女人,难道就一定能保证我们俩会相看两不厌吗?也未必。所以,我宁愿独身,等到我真的遇到一个女人,我愿意跟她一起承担生活中的种种“没劲”而又必须承担的义务的时候,我再结婚也不晚。
  去年的春天,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她叫沈虹,是我的同行,也是离婚的,比我时间短,大约一年吧,也没有孩子。她也是比我小一岁,我们俩的感觉都不错,她这个人非常会体贴人,也很勤奋。
  我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离婚以后再婚的人,这种人如果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那么在这个问题上一定特别小心谨慎,真正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考察到极其满意是不会决定再婚的。原因特别简单,曾经失败过的人比没有失败过的人更恐惧。
  更容易畏首畏尾。所以我和沈虹谈恋爱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又不一样,我们更多的是谈,你们更多的是爱。我们谈的内容包括几个方面,一是关于过去的婚姻,这主要是为了说明是不是有遗留问题,遗留问题会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再有就是对再婚的看法,这主要是要表明对对方的要求,同时也说明自己的婚姻态度;还有就是我们都试图给对方一个承诺,就是重新开始的婚姻将要持续一生,这个承诺对于婚姻失败过的人来说特别重要。
  那段时间我和沈虹的话题主要就集中在这些方面,当然不是那么直白地有问有答,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对于像我们这样都经历过婚姻的人来说,婚姻是非常具体的,除了爱情之外,更需要一种像友爱似的合作精神。
  我忘了跟你说沈虹离婚的原因了。她是因为她的丈夫有了外遇。为什么有外遇呢?沈虹自己说,她也有责任。那段时间她每天下了班要去上英语课,回到家里一般都是快十点了,非常累,对她丈夫的生活和各个方面的关心都比较少,顾不过来。等她发现她丈夫的变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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