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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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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非一日,三天之后,天姥山已然在望,这当儿,史三娘正蜷伏船首,浏览那山光海色,一眼瞥见天姥雄伟山影,踞立当前,不由欷嘘叹息。 
想这所在,二十年来藏下多少恩怨,流下多少血泪,人事沧桑,于今家事已然解决,留下来的,空有一片惆怅悲酸! 
站在史三娘旁边的有花派掌门人耿莹儿,她虽无史三娘如此多所感慨,却是和史三娘一起欣赏水色山景。 
蓦可里,但见莹儿把手往天姥之北一处陡坡指去,叫道:“史前辈,山上有人,那是什么人?” 
这时天姥虽然在望,但相距并不近,少说也在数十里远,只缘船上尽是高手,目力锐利,故山上动静,一览无遗。 
史三娘听了话,急仰首朝山上一瞥,心中不由大异,低声道:“什么人恁地大胆,到天姥来撒野,咦,他们还在打架呢?” 
但见陡坡之上,有两少年人,和一道装老人,打得正烈;老人赤手空拳,两少年却各轮宝剑,三个人便如走马灯般地团团乱转,打得好不炽热。 
隐隐传来阵阵焦雷隆隆之声,史三娘目注陡坡,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咦,莹儿,那,那不是方洪小子么?” 
但那同行的少年是谁?他也是劲装紧束,使的也是赤城门的奔雷剑。 
身法技业,不离赤城门槛,使的是奔雷神剑剑招,除了方洪之外,还有谁来? 
但那同行的少年是谁?他也是劲装扎束,使的也是赤城门的奔雷剑。 
此时,在船舱里的苗金凤和玉箫郎君听声,齐齐钻了出来。 
苗金凤极目细眺,叫道:“果然不错,是我儿方洪,他和什么人在打架?” 
史三娘注视了半晌,船也越驶越靠近山边,只见她秀眉一斗,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魔头!” 
苗金凤也恍然大叫道:“赤炼人魔,半点也没有错,这番我可瞧得真切,是他,是他!” 
只恨得这妇人咬碎银牙,她与赤炼人魔当真仇深如海,此刻仇人见面,怎不令她气煞! 
苗金凤连声叫道:“梢公,烦你赶快把舶泊下,咱有事要赶回山去!” 
使舵的船夫应了一声,立时转舵下篷,船一横斜斜顺着水流,便自山北海滩之上泊到。 
苗金凤凄然叫道:“莹姑娘,史前辈,今日你等得助一助我,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史三娘犹未答话,只听得莹儿长叹一声,跌足道:“迟了,咱来迟半步,给那魔头溜走!” 
话才落,只听得陡坡之上,传来声声厉啸,那魔头身形一长,滴溜溜地往山南小径急急直窜。 
他似已受了剑伤,是以才没命向前狂奔,苗金凤看得真切,方洪偕同另一少年,手擎利剑,紧跟在后,发劲追赶,瞬即踪迹杳渺。 
船彼海滩尚离十来丈,只见史三娘对莹儿呼道:“跟着我来!” 
接着,一声长啸,身子一弹,已然弹到海滩之上,莹儿轻功不弱,展眼已然跟缀而上,没入怪石嵯峨山北之所。 
这所在本是史三娘幽居二十年之处,路径自是熟悉,是以毫不费力,已循赤炼人魔落荒小径赶去。 
此时,船中只剩下苗金凤和玉箫郎君,苗金凤功力较浅,且要看顾玉箫郎君,不能遽尔离舟,只缘这少年人武功已失,不过是个普通武士,独处舟中,倘有不测,如何对得起史三娘?故而两人皆没随在莹儿、史三娘之后,到岸上助搜赤炼人魔。 
船既泊好,苗金凤把行李取出,和玉箫郎君分背起来,再自包袱中取出两大锭金子,赏给舟子船夫。这些船夫,乃宝岛岛民,属塞外怪杰旧部,兹奉新岛主南雍之命,专程渡送史三娘等人返天姥,是以公干一毕,他们就回返宝岛覆命去。 
两人悄立滩上,目送海船离去,心中一阵怅然。良久,玉箫郎君开口道:“苗女侠,今欲何往?” 
要知方洪能否代母报仇,杀掉赤炼人魔?秦寒梅和秋娘的下落如何寻找?下集自有分解。         
第九回 小侠还活着 
苗金凤没了主意,沉吟道:“我等还是不好离开,等候令堂及莹姑娘回来,不管她二人追不追到赤炼人魔,找不找到洪儿,如发觉不见我们,必然回来寻觅!” 
这话有理,若遽尔乱走.劳累对方寻觅,反为不美。玉箫郎君望了中天高悬艳阳,头额之间,已然挥汗如雨,青衫尽湿,不觉嘘了口气道:“似此炙热天气,不如找个阴凉所在歇歇,只要咱走的不远,料娘及莹儿定能找到!” 
苗金凤皱眉看了玉箫郎君一下,只见这少年人脸呈疲态,不胜辛苦,心知他顽疾初愈,不宜过于操劳,因道:“既南公子苦其炎热,咱就在附近竹林一歇!”此处地近南山,故尚有茂林修竹,若朝北走,到得那穷山恶水之所,地皆怪石,寸草不生,要找竹林歇歇,倒也容易。 
两人沿着长长海滩,慢步而之,走了半晌,已至刚才打斗陡彼,这陡坡乃是天姥山南北山分界之处,苗金凤指指一条曲折小径,说道:“若要找个幽凉地方,便得回到南山去!” 
玉箫郎君笑道:“天姥山我不知来过多少次了,只惜这次大不相同,以往来去如飞,于今徒步维艰而已!”停了停,又道:“若我武功犹在,必和女侠一起到我二娘昔日修为之所休息!” 
玉箫郎君口称二娘,不消说乃是桑龙姑,这位玄冰美人早年结庐居停,乃在绝顶之上,天姥高拔数千尺,以现在玉箫郎君的能耐,即能抵达,必费好大劲力了。 
他的话才落,突觉苗金凤脸色黯淡,陡然呈现戚容,已而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你二娘的几间精舍,早给阴阳门二位尊长打得稀烂了!” 
乃把当日她与南芝路遇阴阳二怪的事,约略说出。 
两人边行边谈,不觉走完那条绿草如茵,野花夹道的小径,方出径口,苗金凤忽地脸色大变,拉下玉箫郎君,急急往后便退,藏身丛草之中,屏息偃伏,一动也不敢动了。 
原来她才出径口,乍见一个浑身水湿,衣衫破碎,不堪蔽体,面如骷髅,火红双眸的枯槁道人,影绰绰地当道而立。那道人正是自己仇家赤炼狗盗! 
当真冤家路狭,苗金凤才藏身丛草,陡听径口外的赤炼人魔已然嘿嘿连声,叫道:“苗金凤!咱们也有相会之日,哈哈,妙极,妙极,当真妙极!” 
声音不大,且边说边东张西望,苗金凤心头一亮,心知这魔头必有所忌惮,若在往日,怕他还不引吭长啸,得意非常。 
倒猜得对极了,只缘那魔头,武功虽平常,人却奸诈无俦。适才在陡坡之上,果是与方洪及一少年拚斗,方洪此时功力岂比昔日,兼有良朋为佐,直把赤炼人魔逼得透不过气来。 
饶是那魔头数十年修为,兼有歹毒无匹的“六合神掌”,可惜碰上已成气候的奔雷剑,打出毒气,尽给那漫天剑气震得无影无踪。 
赤炼人魔虽不败落,兀是越战越心寒,正酣斗间,赤炼人魔偶分心向大海望去,心上不期大震起来。 
海船所载人物,他已瞧得一清二楚,大抵居高临下,分外瞧得清浙,一瞥到船首蜷伏而坐,长发垂腰的那团黑色怪物,已知是他生平最害怕的史三娘。 
百忙中,再偷眼一望,益觉心惊胆动,只因史三娘之旁,站着一个中年妇人,分明是他的逆徒苗金凤。苗金凤与史三娘做一路来的,那还了得,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他老是望着大海,并非无因,此来天姥,赤炼人魔并非循着山道,乃从海路,在海滩一处浮岩,拴下一艘小舟,那小舟正是他坐下之船。 
赤炼人魔早经有备,万一碰上什么危险,好从海路逃遁,这次果是用它得着。 
心念既定,赤炼人魔冒险,拚力迫退围攻两人,佯作落荒而逃,其实,他狡兔三窟,对这里地形,早已了如指掌,知有一个低陷泉洼,足以藏身避险。 
当下,乃绕道而走,方洪二人果真着了道儿,拚命直追,怎地转过几个山坳,已失赤炼人魔踪迹,面前但见一洼潭水,乌黑黑深不见底。 
方洪放缓脚步,略瞥一眼,万料不到赤炼人魔竟会藏身其中。 
再走前几步,但见一路上道袍衣物,书卷药丸,散满遍地,一双千里薄靴,竟也颠扑道左。 
他认得这些东西,乃赤炼人魔所有,故断为那魔头在仓皇逃生中掉下来的,因此竟往前追,直到离开天姥。 
方洪等两人走后,亦炼人魔狡黠成性,还是不敢爬将起来,只探头外望,调换呼吸,又再潜入水中了。 
果然盏茶不到,风声呼呼,夹着链子拖地哗喇喇交作,史三娘和莹儿也已赶到。 
她两人亦如方洪一般,粗心大意,竟给瞒过,直追前去。 
至此,赤炼人魔才探头出来,松了口气,自潭中一跃而起。原来那潭水带着泥污,色泽墨黑,其实深仅及人身肩膊,只因乌溜溜,方洪误为深不可测,才给那魔头逃过此一大劫。 
这当儿,赤炼人魔正待回到海滩浮岩,驾舟逃生,怎料玉箫郎君偕着苗金凤已然步至,碰个正着。 
赤炼人魔喃喃呼唤一过,苗金凤心头一醒,已然有了计较,竟然拉了玉箫郎君,现身走出了径口。 
赤炼人魔才一瞥眼,心上一震,略略退倒两步,目注玉箫郎君,颤声叫道:“你,你也来了!” 
玉箫郎君武功未废以前,名震湖海,赤炼人魔也曾亲眼见过他的武功,心知厉害,不料冤家路窄,他竟和苗金凤结伴同行。 
玉箫郎君天资极高,人本狡黠,那会看他不出,是以将计就计,阔袖轻轻一拂,笑道:“既知郎君在此,还不快快回避,中路拦阻,竟欲何为?” 
神韵俊郎,风姿卓绝,赤炼人魔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暗叫一声:“不妙,遇上这人要擒那贱人可辣手!” 
他素知玉箫郎君不行正道,乃武林中一邪恶之徒,略一琢磨,便待以说词打动。 
赤炼人魔呵呵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郎君驾到,令堂大人可好!” 
他这一问,并非问的是史三娘,乃是问候单婵,其实他早已在天姥之上,瞧过单婵冢墓,此来天姥,心存歹图,也正因单婵而起。 
玉箫郎君早从苗金凤口中得知单婵凋谢凶耗,闻言心中一酸,他此时已经改过从善,故有如常人之感情表现,泫然道:“养娘已经弃养,多谢道长关注!” 
竟然彬彬有礼,赤炼人魔心中一怔,寻思道:“奇了!像玉箫郎君这种人也有亲情,也知落泪?” 
继而一思索,心中已是恍然,知道玉箫郎君已改过,才能与苗金凤和洽相处。 
一想到这儿,心中好生不快,兀是不着形迹,却装出不胜哀戚道:“人生修短有数,郎君也不必哀戚了?” 
两人对答,忽然全无敌意,宛如多年老友,互相存问一般。 
赤炼人魔对当前这个少年人委实忌惮得很,未明底蕴,绝对不敢遽尔出手。 
但见他一双火红细眼,不断在闪动,他在琢磨妙计啊,琢磨如何摆脱玉箫郎君,好把苗金凤擒了。 
半晌,赤炼人魔呵呵大笑起来,说道:“难得,难得郎君与小徒在一起,敢问郎君与小徒一向熟识么?” 
玉箫郎君怔了一怔,皱眉反问:“你是说谁,谁是令徒?” 
他兀是不知苗金凤正是赤炼人魔徒弟,皆缘此事远在二十多年前,那时间,他还不曾出世呢! 
赤炼人魔指了指苗金凤一下,得意地道:“就是她,谁不知苗女侠是我莽苍山门下高足!” 
玉箫郎君半旋过头问道:“苗女侠,他的话可真?” 
苗金凤凄然颔首说道:“事隔二十多年,我已脱离莽苍门户了!” 
玉箫郎君皱眉不语,赤炼人魔鉴貌辨色,已然知道有机可乘,要知武林中最重门派,无故脱离师门,自是以叛徒论之,是以玉箫郎君心中踌躇起来,别人家事,怎好横加插手,况此刻他的武功已废了。 
赤炼人魔又道:“郎君有所不知,此女天生叛质,二十余年前便已背叛我,潜投方镜湖门下,与方家儿子苟合,多年来贫道四出跟寻,无非为了清理门户!” 
那魔头竟然含血喷人,出言污辱苗金凤。苗金凤气得银牙咬得连珠价响,猛然叱道:“你这魔头,胡说八道,我苗金凤不甘同流合污,看不过你为非作歹,才毅然离开莽苍,至于嫁给方家为媳,乃光明磊落,怎生说是苟合,你竟含血喷人,恨只恨洪儿方才杀你不死!” 
赤炼人魔在江湖上行径如何,玉箫郎君早已知道,自然听信苗金凤的话,但叛离本门,苗金凤也有不是。 
玉箫郎君想了想,对赤炼人魔道:“道长家事,在下本来不该插手,惟令徒是个好人,道长不分青黄皂白。窃以武林门规,虽各有不同,不外绳乎人情,徒弟叛师离道,容有不得已者,亦应从宽处理,断断乎不能一概而论!” 
言者谆谆,听者藐藐,玉箫郎君侃侃陈词,半句也钻不入赤炼人魔之耳。 
赤炼人魔冷冷道:“似此不肖逆徒,留复何益,郎君既不干预本门家事,那么,贫道便要动手了!” 
玉箫郎君见说不动这魔头,武功又失,料也难以抵挡得下。苗金凤孤掌难鸣,谅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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