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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里的星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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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站在我面前,就像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那样,那么郑重地看着对方,心里的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
没有过不去的,只有回不去的,从来没有一刻让我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感受到这句话的意思。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一秒钟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从头到尾,我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排在我后面的人都在催我,我踉踉跄跄地挪动着,眼睛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看。
他走过来,把一个小纸包放在我手里,轻声说:“里面都是常备的药品,你自己保重。
“生理期的时候别到处乱跑,天气再热也别吃太冰的东西,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
“在外面无论看谁不顺眼都低调点儿,没人罩着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从来没见过惜字如金的许至君这么啰嗦的样子,忽然之间鼻子就酸了,握着那包药我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很想跟他说一声“谢谢”或者“不用担心”之类的客套话,可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他转身大步大步地走了,没有回一下头。
他还是那么骄傲的样子。
他们每一个都是这样,走的时候死都不肯回头看一下我,我忽然好想翻一翻日历,看看距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多少天,多少年。
想起在来机场的路上,我跟康婕说:“这段日子我又想以前一样,每天晚上都要听电台广播。有一次一个中年男人打电话问素然姐一个很好笑的问题,性无能怎么办?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卑和绝望。”
顿了顿,我接着说:“那一刻,我也想打电话去问问素然姐,你说性无能有专门的医院医生可以帮助治疗,那么,爱无能呢?”
过了安检之后我回过头去看这康婕,她站在人群里显得那么小,她对我挥挥手,看口型是在跟我说“自己好好的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的鼻子忽然很酸很酸。
不得不承认,在我忽略了她的那段时间里,我的小姐妹康婕她独自顽强而隐忍地承受着生活里不断兜头而来的狂风暴雨,她视它们为长大成人必经的考验,像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超级玛丽。
她是吃了蘑菇摘了金币的超级玛丽,她上天遁地无所不能,这局OVER了就重新再来。
跟她相比,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在飞机的轰鸣声中,我飞离这座埋葬了我们青春的城市,未来会有什么,全不可预知。


第二章 星星困倦
'1'真正的爱情其实是相当卑贱的,你不同意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而已。
很久之后康婕收到我从云南寄给她的第一张明信片时,发短信问我说:你跟那个陆知遥,是一见钟情吗?
我想了想,回复她说:不是一见钟情,是一见如故。
倾盖如故,白首如新,就是这么简单的八个字。
在昆明巫家坝机场下机之后,我戴着耳机拖着行李坐上了去大理的车,将我出来之前我妈那句“能省则省,不必要花的钱一分都不要多花”贯彻得十分彻底。
想起罗素然描述过的三种颜色,登机之前的感伤和阴霾直到这一刻才减淡了些许。
打电话给我妈报平安,没想到那端的她比漫游的我还急:“到了啊?到了就行了,打什么电话,发个短信不就行了!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偷菜去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发短信给康婕了,她的回复很快:记得带礼物啊。
我怎么竟认识些损友?
在去大理的途中我小睡了片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车窗外一片无际无垠的向日葵,满眼的金黄色在摇曳,头顶上是生活在城市里终年难得一见的碧空。
那一刻,听觉和嗅觉都已经失灵。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又想起了他的脸。
他真像是一个咒语,像我胸口的那个刺青一样,永远永远地烙烫在我生命的土地上。
林逸舟,天上的世界,是不是真的美丽胜过人间,否则为什么你去了之后,再也不愿意回来。
收到许至君的短信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我记得他以前最讨厌长篇累牍地编辑短信,他的说法是,明明一个电话两分钟就能说完的事情,干吗要你一条我一条发来发去浪费时间。
所以当我看到那条“出门在外一切小心,程落薰,你别总是让人觉得你在努力让自己过得不好,努力让自己不开心,一切都会过去的”的短信的时候,我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我想了想,回了他一个字:好。
我们都是一群固执的人,林逸舟固执的胡闹,许至君固执的克制,康婕固执地跟一个不断消耗着她宝贵青春的人纠缠,罗素然固执地生下孩子固执地一个人抚养她,还有李珊珊和宋远,他们在固执地相爱的同时也固执地摧残彼此。
而我呢,我不知道如何确切地概括我的固执,在眼下,也许活着,就是我的固执。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一个痛苦的过程,但为了那些星星点点的快乐、欢愉,和慰藉,我们依然要背负着那些沉重,一点,一点地走下去。
高原上天黑得比城市里晚,当我还拖着行李在大理的石板路上寻找旅馆时,康婕已经在对着镜子认真地贴着假睫毛了。
地球不停地运转着,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各种资源的增长与灭绝都在迅速地加剧,而我们对于即将登场的命运总是无法知晓。
当我在大理的某家书店看到一本书的扉页上写着“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至今还不明了我一直在漂泊”时,康婕所在的酒吧已经在夜幕里“啪”的一声亮起了霓虹灯。
这个时间段酒吧里还没有开始对外营业,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还在做着准备工作,打扫卫生的,清点酒水的,准备小吃和果盘的,联系客人订台的,当然,还有DJ……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像是为了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或者演出似的。
我们曾经跟着素然姐一起去看过一次综艺节目的录制,在嘉宾登台之前,舞美,灯光,摄像,编导,甚至是拿着台本的主持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全神贯注地核对着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那个时候,我们都很亢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我们不是观众而是嘉宾。
但录制节目的过程是那么的无聊,一次次地笑,一次次地鼓掌,到最后我们都快睡着了。
生活就是个大舞台,有些人是把一年过成了千姿百态的365天,有些人是把365天重复成了冗长而乏味的一整年。
她一脸麻木地把员工卡别在胸前,靠在洗手间满口的墙壁上抽开工前的最后一根烟,她想起程落薰临走前那句伤感的“爱无能怎么治”,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落薰,你是爱无能,我是爱饥渴,谁又比谁好一点呢?
漆黑的过道里,打扮得摇曳生姿的红男绿女不断从她眼前晃过,她低下头踩灭了烟蒂,勉强打起精神来准备上班。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双清亮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她。
康婕原以为那天晚上不过就跟之前过去的每一天一样,看到客人举起桌上的蜡烛时,费劲地从密不透风的人群里挤过去,微笑着问,请问需要什么?
她是一定没有想到,从这天晚上开始,她的人生要翻开全新的一章了。
当那双清亮的眼睛的主人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凑到她耳朵旁边大声地喊出来的不是“麻烦给我一桶冰”而是“你今晚能不能跟我走”的时候,她的脑袋里好像有一枚重磅炸弹,“嘭”的一声巨响,把她原本虽然简陋却井然有序的世界轰炸得乱七八糟。
她原本被夜生活折腾得毫无神采的眼睛,在顷刻之间,瞳孔里燃烧起炽烈的火焰。
同一时分,月光下的大理呈现出古镇特有的雅致,黑夜将它的安静盛情包围。
洗过澡之后我换上白衬衣,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拿着那本书随意找了一家铺子坐下来点了一份扬州炒饭,身后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所有的位置上都有人在笑,他们在喝酒,他们在吃饭。
而我呢,我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这番场景很容易让人想起朱自清先生写的《荷塘月色》: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百无聊赖的我借着头顶上那盏暖黄色的光开始看书,其实我心里挺鄙视自己的,要是我在这么喧闹的场所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顶着海带,哦,不对,应该是海藻般长发的女子读禅学的书,我一定会在心里武断地认定她是一个十足的装逼犯。
所以说,被理解真是的一件很奢侈的事。
好在认识陆知遥之后,他的一句话为我所有矫情的行为都做了开脱:这个世界嘛,条条大路通装逼啊。
他比那盘扬州炒饭先出现,我原本以为是服务员端了饭过来,没想到一抬眼,居然看到一个巨大的包。
没错,就是在《国家地理》的杂志上或者旅游卫视的节目里经常能看到的那种大包,就是那种我每次看到都感叹着能把身高一米六八的我都装进去的大包,就是那种要我背着它爬山我宁愿去死的大包。
他妈的,吓我一跳!
我很不高兴地看着这个人把他灰扑扑的大包卸下来放在我的旁边,干什么啊,舟车劳顿我连晚饭还没吃就先吃一肚子灰。
更无语的是他居然还在我的身边坐下来,认认真真地看起菜单来了。
我把书合上,四顾一番,除了我这儿也的确是没有空座了,没办法,只好跟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脏兮兮的家伙拼一桌了,无奈的我把气撒在了服务员身上:“喂!就一份炒饭啊,怎么还不来啊,我饿死啦饿死啦!”
我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那个家伙忽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去。
我发誓我没看错,他真的是在笑!
请问我有什么好笑的!
在这个地方所有的歌者都在唱同样的歌,微微的沙哑是许巍的腔调,你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故乡。
是谁人独树一帜,让我听到几乎热泪盈眶的歌词:也不知道究竟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多难才能睁开双眼,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我走在逃离命运的途中,却与命运不期而遇。
不久之后我用黑色的签字笔将这句话写在拉萨平措青旅的墙壁上时,脑海里还在不断地反刍着那首歌。
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无心之说可能一语成谶,命运安排好的情节总跟你的人生轨迹严丝合缝。
没有人会同情那些从一开始就疯狂的人。
同一时间里的康婕也陷入了疯狂状态,要不是残余的理智还能控制她的行为,她真的会操起桌上那一桶冰泼向眼前这个无耻的浑蛋。
有一双那么干净的瞳仁,却讲出这么失礼的话,真是没天理啊。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却被对方一把拉住:“我说真的啊,你开个价啊。”
如果不是喝了这么多酒,如果不是身旁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在起哄,这个叫做萧航的家伙是不会这么放肆的,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愿意被人当成那种在夜店猎艳的登徒子。
可是,没有办法啊。
可是,愿赌服输啊。
可是,他心里有苦说不出啊。
你干吗用那种看狗屎一样的眼神看我,他觉得自己比她还委屈,可是身边那些人已经发出嘘声了,还有什么比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更重要?
他壮起胆子继续不要脸:“美女别这么装嘛,大家都是年轻人,开个价也好商量嘛,买卖不成仁义在是不是?”
“三千?”
康婕一动不动。
“四千?”
康婕的眼神更冷了。
“六千吧,行不行?我就当又买了个iphone4。”到这个时候萧航已经决定了,这个女孩如果再不说话他就认输,告诉她这不过是一个无聊的赌局。
“一个手机!我X,我一晚上就值一个手机!网上流传出来的那些女明星一晚上的价码可是一台直升机啊!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吗?”康婕心里简直想仰天长啸。
可是,她嫣然一笑:“先生,贱人的六千块钱,不足以让我也变成个贱人。”
她边说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而萧航连同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她最后一个字落音的瞬间,石,化,了。
Can you speak English?这是陆知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噗”的一下,我满口炒饭差点没喷出来!
当时我就恨不得把自己定的脸撕下来放进口袋里,我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拿着饭勺,另一只手死死地抠着木桌边缘,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叫你当初不好好学英语,叫你以为这辈子英语跟你没关系!
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之后,我听见自己结结巴巴地回答他:“I……呃……I Just can speak English a little;呃…My English is very poor……”
不用人家嘲笑我,我自己都觉得……这个女的真的是太可笑了!
我居然还是个大学生啊!
他的眼睛里有盈盈的笑意,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那么一些显而易见的细纹,细纹里藏匿着沧桑,也镂刻着阅历。
他笑了一会儿,轻声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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