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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行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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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遇过。”
 
   “阮爷,你正气凛然,没做过件坏事,自然鬼不敢来找你。可我,做了令它们讨厌的事,那就算时时来找我,也不稀奇了。”
 
   他骂道:“杜画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纵然有鬼,人鬼两界,不同归处,岂能相互扰乱?”
 
   “是这样的吗……真的是我在胡思乱想吗?”
 
   阮卧秋听她语气似有迟疑,便道:“若不是胡思乱想,那就是有人装神弄鬼来吓你了。杜画师,你说你在我府里遇见的鬼生得如何?”
 
   她极度不愿回想,但心里明白若不弄个清楚,只怕明早她收拾包袱逃之夭夭。
 
   她摸索了会儿,摸到靠在长椅上的温热大手,立刻扣住。刹那间,他又僵硬了,她有点想笑,几乎可以想见他很恼怒又很无奈的表情。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啊。他看起来脾气是很坏,可他看不顺眼的人有难,他也不会弃之不顾。
 
   “凤娘提过,打你定居此地后,没有新雇佣人。那鬼,是个少年鬼,十五、六岁的样子,每天我来秋楼时,必会遇见他不发一言地瞪著我看,直到方才我在房里打盹,他就紧靠著我窗口,青白著脸,舌头吐得长长的,要说不是鬼,谁信?”
 
   阮卧秋皱眉。府里有这人吗?
 
   “阮爷,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害得人家枉死?”
 
   “胡说八道!”他骂道:“准是有人装神弄鬼在吓你。”
 
   “吓我?我在你府里,人缘还算不错,又没结冤,谁会吓我?”
 
   人缘不错?她这种性子也会有人喜欢?他心里不以为然,却没有说出口,只清楚说道:“我说过,世上没有鬼。纵然有,也多半是有人在胡闹,杜画师你不去想它、不去念它,那么,你心中自然没有它了。”
 
   “不去想它啊,还真难呢。有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一晚,没有脸的绿衣鬼想要带走我爹……不然一晚上都想你好了,阮爷。”她打趣,听“正气”再三保证,心里逐渐安稳了。
 
   他皱眉,没再出口骂她。她的笑声轻溢,像淡淡白雾活跃地飘散在他的眼内,模糊的身形就在其中。纵然有二郎的形容,仍旧无法勾勒出她具体的长相……
 
   忽然之间,她像整个人倾向他,额面抵著他的肩,他微愣一会儿,正要开口斥骂,又听她迷迷糊糊地低喃:
 
   “是三更天了吗……难怪我想睡了呢……”心一安就困了。
 
   想睡?十指尚彼此交缠,又得寸进尺地拿他当枕来睡。心里溢出怒气,随之而来的是无可奈何。他能硬碰硬,就是无法对一个弱质女流撒手。他懊恼地轻斥:
 
   “没见过你这种人!”
 
   “那是阮爷看人就像看镜子,以为镜子里看见的就是全部……”她慢慢合上眼,听见他哼了声,心里安稳了,睡意转浓。
 
   夜风吹来,他的衣袍不停被某样东西骚扰,他伸出手摸索,摸到又细又长的……头发?她的?这么长?她没扎起头发就逃出客房了吗?
 
   不知为何,心头遽跳。连忙敛神,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想起田世伯说她发尾五颜六色的,不知沾了多少颜料……五指勾拳,将她的发尾掌握其中。
 
   这女人……明明只是画师身分,何时竟不经他允许,这么地跨前接近他?心头不快,却没有将她推开,怕她一醒来又说著让他满肚子火气的轻浮话。
 
   他闭上眼。不用猜也知道若此时他在屋内休息,依她无赖的性子,一定会赖进屋内,闹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窘境!真不知她是真怕鬼怕到来找他挡鬼,还是故意来闹他!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啊……他就是看不顺眼!思及此,不由得松开手,任她发丝乱飞扬。
 
   他凝神专注,当作肩头没有人靠著,当作身边坐的不是女人,而是二郎。
 
   只是,夜风阵阵,带出她身子的香气,纠缠著四周,连带著他也被迫闻了一整夜,久久不散……
 
   “少爷,我帮你更衣吧。”
 
   “……不,房里有人,不方便。”压抑的声音飘飘浮浮的,揽进她的梦间。
 
   哎啊,果然一语成谶!竟然一整个晚上都梦到他,反而没再想到那个绿衣鬼……他简直像门神,将恶鬼驱离她的梦境之外。
 
   “杜画师在睡,不会瞧见的。少爷,你一向爱干净的。”是凤春的轻声细语。
 
   凤春啊……大好的青春都耗在他身上,他却没情没义,真是吃亏;要她,她一定死巴著他不放,至少也要从他身上捞回实质的报酬才是。
 
   “那就晚点叫二郎换。凤春,府里头有没有十五、六岁的少年?”
 
   “十五、六岁?没有啊。”
 
   “府里一定有这个少年。你仔细想想,这几年有没有买下哪个卖身的孩子?”他肯定的口吻,让杜三衡掀了掀眼皮,透著眼缝瞧见有个男人的背影又直又挺的。
 
   这背影跟她爹的完全不同。她爹的背虽宽厚,却像随时会消失一般;她的爹信鬼神,而这曾当过宫的阮卧秋却从不信……
 
   也许昨晚毫不考虑地向他求助,正是知道他不信鬼神,藉由他的嘴,让自己也跟著坚信世上没有鬼神之说吧。
 
   “啊,难道是他?”
 
   凤春状似自语,他耳尖立刻问:
 
   “谁?”
 
   “……是小小姐身边的一个奴才,六年前来的。因为少爷不喜外人接近,所以他一直留在小小姐身边做事,很少出冬楼。”
 
   “这府里就他一个少年?”
 
   “是,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二郎,去把那孩子叫来。”
 
   “少爷,你叫他做什么?他已经孤苦无依了,你要辞退他,那可是很没良心的事啊!”
 
   “要你去就去,由得你在这里多说话?”他开始怒了。
 
   这人,真是动不动就发怒啊!
 
   她慢慢闭上眼,听见二郎的脚步声离去,接著凤春像在打理房内房外的一切。
 
   “少爷……这书……这书是你的吗?”凤春脱口,捡起长椅旁的书。
 
   “摆在我这里的,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吗?收起来便是!”
 
   “啊……好。”凤春极为尴尬地将这本《花妖传》放进书柜里。就算她不曾看过,也知道这本《花妖传》是时下最流行的淫书。八成是小二买来念给他听的,可是就算少爷有兴趣听上千百遍,也实在无法靠淫书繁衍后代啊……思及此,心里更坚定早日替他找妻子的打算。
 
   脚步声迟疑缓慢地走到床边。杜三衡张眸,瞧见他一脸若有所思,半垂著眼“看”著她。突然之间,他摸索著床缘坐下,对她伸出手──
 
   她瞪眼,看著修长的五指落在她的颊面,然后他眉头深锁,沿著她的颊面摸到鼻梁,再慢慢移上眼,她连忙闭上眸,感觉那手指在她眼皮下游移,最后才收回。
 
   如果盲人藉著摸脸,就能勾勒出一个人的长相,那她一定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他的脸庞流露出恼意,像漫不经心地轻声问:
 
   “凤春,杜画师生得什么模样?”
 
   “杜画师?”凤春讶道,没料到自家主子竟然对她的长相有兴趣。“她……跟她的声音相比,她长得不算好看,可也不丑。”
 
   “这么含糊?”他喃著:“跟二郎说得完全不同。凤春,她的发尾是不是五颜六色的?”
 
   “是啊,少爷,我常瞧见杜画师的发尾老沾著颜料。上回我明明帮著她洗那头长发,隔天不知道是不是作画的关系,她一出秋楼,又沾上一堆颜色呢。她也挺有趣的,看起来明明有点精明相的,偏又好像挺迷糊的。”试著在他面前为杜画师多说点好话,免得老是不对盘。
 
   杜三衡又偷掀了眼皮,目不转睛瞅著他。他神色复杂,正摸著他自个儿的嘴唇,像忆起什……哎哎,千万别忆起,害她也跟著想起昨晚唇上的灼热。
 
   “少爷,陈恩来啦。”外头二郎在喊道。
 
   阮卧秋立刻起身,凤春搀扶他走出楼外。
 
   杜三衡翻身而起,身上衣物尚完好无缺,四周是再熟悉不过的环境,每天她来作画,就坐在远处的椅上,而阮卧秋正坐在现下她躺的床上……
 
   唇角勾笑。果然是他的床,难怪老觉得像一入睡后就直梦到他,原来枕上被里,全是他的气味。
 
   她摸了摸唇办,想了一会儿,听见外头细碎的交谈,连忙下床走到门口。
 
   “你吓她?”阮卧秋沉声问:“你跟杜画师是结了什么仇,要扮鬼去吓她?”那语气十分的不快。
 
   杜三衡缓缓露出半张脸,从门外看去,正好与那名少年对上眼。
 
   “杜画师?”显然任何人一接近他,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是人,有脚有影子,果然是人啊!他说得没错,的确有人装神弄鬼!
 
   “杜画师,他是我府里的仆人,叫陈恩。”他道。
 
   她暗自大松口气,嘴里轻嗯了一声,慢步走出来,掀唇笑道:
 
   “原来如此,害杜某昨晚吓到差点魂飞魄散了呢。”
 
   阮卧秋一听她语气恢复正常,犹如平日的轻浮,不由得轻哼一声。
 
   “你什么时候来府里的?”他转向那叫陈恩的少年问道。
 
   “我……奴才是六年前来的,爷儿。”
 
   六年前?那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凤春怎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卖身入府?阮卧秋一向信赖凤春,知她绝不会在自己背后恶搞阮府,多半是心软──
 
   蓦地他听见杜三衡走到自己身边,心里有些烦乱。这女人非得这么靠近他吗?
 
   回头必叫凤春暗示她,别在身上弄那么重的味道,让人闻了就心烦!
 
   他皱眉,对著眼前的陈恩问道:
 
   “既然你是六年前来的,跟杜画师并无交集,你装神弄鬼什么?”
 
   “我……”充满怨恨地瞪了杜三衡一眼,在转向阮卧秋时,眸里充满激动、迷恋,连声音都颤抖著:“奴才瞧爷儿似乎很讨厌杜画师……所以、所以……”
 
   “所以就扮鬼吓她?赶她出去?这是谁教你的?”阮卧秋薄怒骂道:“你是要我这当主子的丢人现眼吗?”
 
   “我没有我没有!”陈恩大声喊道:“爷儿,我只是想让您快乐点……”
 
   “哎啊!”杜三衡看了陈恩一眼,打岔笑道:“阮爷,你瞧,连一个小小的家仆都知道你动不动就发怒了,你这脾气该改改才好。”
 
   他心知她出来打圆场,咬牙道:“杜画师,这是阮某的家事,既然你已知道是有人扮鬼吓你,你也可以回房休息了。今儿个不必作画,你尽管去做你的事吧!”
 
   “是是是,我知道阮爷一看我就气,再看我就想骂人。反正,等阮爷的肖像画完了,杜某自然闪得远远的,阮爷就算想气想骂人也难了。”她笑道。
 
   又在嘻皮笑脸!阮卧秋哼声不再搭理她,耳朵却仔细倾听,听她又足又实的脚步声慢慢地离开。
 
   在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像在看什么——
 
   她在看谁?他?陈恩?
 
   心里又开始恼了。她的一举一动,竟然能让他这么注意,而偏偏他眼盲,在他的黑暗中,杜三衡始终像个鬼祟的影子,躲在层层的迷雾后头,让他瞧不真切!
 
   他可以依著凤春少女时期的模样,勾勒出她三十岁的长相;可以从二郎十岁左右的稚气脸庞,想像他十八岁活泼讨喜的外貌,只要是他曾见过的人,多半可以揣测个七、八分,唯有她——
 
   他一无所知,无从想像!
 
   那脚步声又在动了,逐渐远离,伴著她的轻朗却刺耳的笑声!
 
   “爷儿,你别怒别恼,全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敢啦!”那陈恩颤声叫道。以为他额冒青筋,是气自己扮鬼之故。
 
   阮卧秋沉默,闭上眼半响,才道:“凤春,叫这孩子先回去,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避开了凤春的扶持,自行摸索走回房去。
 
   画求亲的人像啊……
 
   明明是天亮,她却习惯性地点起油灯,慢慢地磨著墨,思索半晌。
 
   虽然她爹是西洋与中原画法兼俱,但不知是不是他年少时就跟著西洋人学画,画里西风甚重,中原画法在他画里逐渐隐没。自幼,她也被教导著如何学线法画与阴阳分野的画法,只是,在这方面的才气终究远不及她爹啊……
 
   她闭上眼,想像阮卧秋的相貌。
 
   初来阮府的头几天,只觉他生得俊秀,又有副坏脾气,明明是瞎子,眼神却专注到好几次以为他逮到她偷懒;后来却慢慢发现他脾气虽坏,骨子里藏著却是正气与明白是非的观念,今早他会叫来那孩子,也是要她亲眼看见那是人,不是鬼吧。
 
   明明就是与她不对盘,还是会顾及到她日后会被这事影响。这么正直的人,难怪会只当了几年的官就遭人陷害,真是可惜啊。
 
   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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