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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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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
张蜻蜓跟大伙儿商量了下,决定从腊月二十六开始,暂时关闭城南城北城西的三间铺子,歇业到正月初十,只有城东这间最大的铺子坚持营业。既然名气打响了,就得给客人一个方便,这是信誉,也是将来长期经营的保证。
只是董少泉提到,“姐,咱们既然要留住人心,歇业这些天,还得给屠夫们发份工钱,让人家过年心里也过得安稳。至于留在城东值守的伙计们也是,不管生意好坏,都得给份赏钱,毕竟这大过年的,可着实辛苦。”
张蜻蜓听得有理,“我心里也惦记着这事呢,你从前不是跟我说,把咱们得银的两成留出来打赏分红么?我让新来的黄先生和于先生帮忙捋了捋,他们可不愧是军里出来的,年纪虽大,手脚可当真麻利,估算着咱们光这个月就回了大半本钱了,至于再过上仨月,以后就是纯赚,是该多拿些出来打赏一番的,只是怎么个赏法,我却还没空细想。你们从前铺子是怎么做的?”
董少泉笑道,“这个就见仁见智了,不过我爹从前给伙计们发赏银是这么来的。一部分是根据他们替铺子赚得多少,红包就给的多少不均。再一部分是吃年饭和新年开工头一顿的时候,一人给一个。还有给他们发放做新衣新鞋的布匹衣料,糕点节礼什么的,数目虽不大,但必须得有。再有一部分却是随机的,比如谁家困难就适当照顾一下,额外送一笔,是个人情。”
张蜻蜓听得不住点头,“这些都挺好,不过你们这儿兴送横财么?”
什么?董少泉不懂。
张蜻蜓笑着扯了个谎,“那是从前我听别地方人说的一个规矩,就是在新年宴上,东家会让大伙儿来抓个阄,阄上写了各式礼品,有大有小,多的有一两银,少的几文钱,甚至于一壶酒,一块肉,就象正月十五猜灯谜似的,不过图个热闹。”
董少泉听说却沉吟起来,半晌惊喜交加,“这是个好主意呀!咱们可以在过年的团年宴上请大伙儿来玩,嗯,让他们把家中父母妻儿也带来,这样就更热闹了,大伙儿也玩得开心。咱们把准备的衣物礼品都带到现场,人人有份,永不落空,这样就更有意思了!”
张蜻蜓嘿嘿偷笑,这是从前在她们扎兰堡流行的规矩,她虽然没在大户人家干过,可是却听那些伙计们说起过得了什么好东西,每回都很是羡慕,直希望自己哪天也能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轮到自己当家了,她也愿意把这份快乐带给别人。董少泉教过她一句话,“想要从人身上赚钱,首先得想想怎么替人赚钱。”
这句话,她是越琢磨越有道理,这也算是活学活用了。
下午趁空,二人就在这儿算计着打赏的多少,反正他们这儿每日现结,每位伙计的账都是透明的,也不用藏着掖着,免得大伙儿猜来猜去,反倒心生嫌隙。
不知不觉,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北风时挟裹着细雨,间杂着细碎雪花,淅淅沥沥开始落下了。
埋头算了半天,张蜻蜓觉得气闷,棒着小手炉起来推窗透气。
她瞧见雨雪交加的鬼天气,可兴不起什么诗兴,只瞧着这南方的雪实在讨厌!不象北方人爽快,便是落雪,也如大片大片的鹅毛,静而无声。而南方的雪却多是和雨交织在一起,又吵又湿,落到地上即化成泥泞,非等到雨下过了,才纯是漫天白雪,可也存不住,日头一出,也便化了。那一份阴冷寒湿,直透到骨子里。
因着多雨,砌不了火炕,只能用炉火取暖。莫看她是北方人,倒觉得这南方的冬天更加难熬。要是一日离了这火盆,她可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就是太费炭了!不过这个钱,她再怎么也舍不得省下去。
不过想起炭,她猛地记起,前些天,卢月荷收了乡下庄子上送来的年货,还给了她两车好霜炭。这个年关,自己院子里的事情全是大嫂在帮忙张罗着,这过年了,不说别的,总得给她回份象样的礼才行。
正想问问董少泉有什么好建议,却见有一支小小的队伍往他们铺子来了。还抬着轿子,也不知是哪家来人。怎么赶这个点呢?眼瞅着都快关门了,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正瞅着,却见为首的家丁跟应门的立冬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立冬示意他们等一会儿,急匆匆过来传话了。
“二少奶奶,门口来了伙奇怪的人,也不说是谁,就说要见东家。李大哥又不在,您要不要见呢?听那口气可冲得很,说什么不见他.那后果就得自负!”
她们现在跟了张蜻蜓有一段时日了,虽说日子是辛苦了些,但张蜻蜓在钱财方面可是一点也没亏欠她们的。手头阔绰了的立冬成天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也暂且按捺下其他心肠,老老实实做起了事。
张蜻蜓当即意识到,莫不是来敲竹权的?
董少泉也停下打算盘的手,眼中流露出和她同样的意思,“姐,你在这里候着,我带他们到隔壁问问看。”
他们这两间房之间,原本墙上就抠了个窟窿放烛台。后来那一边薄的破了,租房子时,张蜻蜓本说要补补。可是董少泉让挂了幅画挡着,有时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撩开画就可以看到对面的情形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很快,一个遍身绫罗,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廊前下了轿,腆着个大肚子,进了隔壁屋子。
董少泉奉了茶,甫一开口,那人就摇着戴满金戒指的胖手指头,老气横秋的道,“咱们多的话也不说了,你们这铺子生意如何,我们兄弟早就看在眼里了。一直没来打扰,那是看在你们刚开张,生意做得不容易的份上。平常附近要是有些闲杂人等,也就顺手帮你们清理了。可是眼下年关也快到了,你们可不能不知恩图报啊!”
张蜻蜓在那头差点没嗤笑出来,这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来收钱,他这到岚共谁给的熊心豹子胆?
董少泉客客气气就问了,“请问贵帮是哪一派?掌门人是哪一位?”
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小子,不该打听的可不要瞎打听。我今儿既然敢来,当然是查了你们的根底。你姓董,对吧?跟的男人姓胡,还有另外一位老板娘,家里公公也是个了不得人物。这都没错吧?”
张蜻蜓诧异了,这人居然知道她是潘茂广的儿媳?那他怎么还敢来?听他这口气,似乎他这后台,比潘胡两家更硬!
董少泉也很纳闷,赔笑着重施一礼,“既然大爷知道我们的来历,那小可纵是得罪,也不得不问上一句,这知恩图报,也得有名有姓的不是么?况且这店也不是我一人的,还另有一位东家,总不好我一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也得给她一个交待才是。”
男人暖了他一眼,“也罢,难得你这小子长得还挺入我的眼,就告你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
他在桌上写了个字。
董少泉看得脸色一变,“大爷,这位爷不是从来只在内城行事么?我们这店小利薄……”
那男人牛气之极,“薄不薄的可不是你说了算,总之,我们爷看上你这店,就是你这店的福气。多的也不多说了,我还赶回去过小年呢!”
他站起身来,迈着鸭子步,摇摇摆摆往外走。似是突然想起,在门口停住转头交待了一句,“你们一共四家店,以后按月封八百两银子过来。这也是我们爷看在你们两家后头人的面子上.真不算多了。要不,我都懒得跑这一趟。把银子备好,后儿我还是这个时辰,上门来取。”
他两手搭着肚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张蜻蜓在那头气得火冒三丈,一月八百两,他们都不要做生意了’干脆关门得了!
等着董少泉一进屋,张蜻蜓就问,“这到底是谁呀?你怎么什么话也不说的?”
董少泉苦笑着坐下,却是气恼的一拍桌子,“咱们怎么这么倒霎,招惹上这个人了呢?”
来的人是谁,董少泉不认识,可是他在桌子上写的那个字,董少泉却认识。那人写的一个五字,那在京城可是大名鼎鼎。
当今圣上有一位元配皇后,姓吴,吴后贤良,却是英年早逝.撇下皇上一人,早登仙境了。而吴后除了遗下一子,就是当今太子之外,还留下了一个弟弟。
这个弟弟是她们吴家唯一的男孩,吴后极是看重,临死前替幼弟向皇上求了块免死金牌,还许他一生的富贵平安。
可这位吴国舅却极不成人,名叫吴德,实在是极其无德。
说潘云豹他们是纨绔,不过是打架闹事,走马斗鸡而已。可是这位吴国舅却是实实在在的眠花宿柳,为非作歹。在京城里称王称霸,俨然头号二世祖。无论谁家在那儿做生意,甭管你生意大小,只要他看上了,就得收你的茶水费。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众多商户皆是敢怒不敢言。
因他姓吴,嫌吴爷不好听,改称五爷。京城商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做生意别的什么不知道都可以,就是不能不知道这位五爷。
张蜻蜓义愤填膺,“那怎么不去皇上面前告他?”
董少泉一脸无奈,“怎么没告过?可是此人极会演戏,从前有人不服闹事,皇上也很生气,可是他一到皇上面前,就装个可怜相,把事情全都推到下人身上,只说是自己被人蒙骗。又哭诉皇后早逝,自己德行有亏,求皇上杀了他以正视听。反倒弄得皇上下不了手,再加上与太子,皇太孙又都交好,他们出来一求情,皇上最后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最后那告状之人反倒落得家破人亡,极是可怜。这吴德还放出过话来,说不管是这一任皇上,下一任、下下任皇上,都是他至亲。有不怕死的,尽管来告,看最后死的是谁。如此一来,京城之中还有谁敢与他争斗?”
张蜻蜓急了,“那他有皇上,咱们也还有人在朝中做官呢!怎么就不能跟他斗?”
“姐姐你快别这么想了,按着朝廷律法,官宦之家是不得从商的。可是能在这京城之中做得起买卖的,哪一家又没有些官宦背景?大伙儿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说破而已。咱们若是带头把事情一挑,那倒好,首先就得治咱两家私下从商的罪名,家财没收还是轻的,重的连官职也保不住了,这也是大伙儿投鼠忌器之处。”
董少泉很是郁闷,“只是那吴日第素来只在内城里收取茶水费,鲜少伸手到外城来。怎么就盯上咱们家了呢?这下可如此是好?要是给了钱他,咱们这个年还怎么过?”
张蜻蜓也不明白,他们已经够低调的,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把他们的底细桶到那人面前?
这下二人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这次弟,怎一个愁字了得?
“你们这是怎么了?”潘云豹眼见下雪,又是过小年,特意来接媳妇回去,没想到一进门,就见愁眉不展的两个人。
董少泉振作精神,起身道,“姐你先回家吃饭吧,不管怎么说,咱们既定的事情总得办下去。他不后日才来么?咱明儿再想想,看还能有什么法子。”
张蜻蜓现在就是吃龙肉也没味儿呀!“一起走吧!反正也要关门了,不在乎多耽搁这一时半会儿了。”冲小豹子招一招手,“嗳,都过去帮忙。”
小豹子可着急了,“你们到底愁什么?这不成心憋死我么?”
呸呸呸,张蜻蜓先啐了几口,“都快过年了,说什么死呀活的?跟
你说了也没用,你也帮不上忙!”
“那不一定呀!”小豹子拍着胸脯,“这京城里除了皇上家的
事,就没有我不敢惹的!”
哈!这可就是皇上家的事么?小豹子听完不吭声了。
回去路上,张蜻蜓思来想去也没个好主意,瞧小豹子坐马车那头,一脸的严肃,倒是有些好笑,“你想出主意没有?”
小豹子果断摇头,“我还在想。”
傻样儿!张蜻蜓不指望他了,“你别想了,我们自己想法子吧。实在不行,去跟他谈一谈,交个二三百的就算了,这八百两,可真是交不起。”
小豹子却不肯放弃,“你别急,我再帮你想想,一定会有法子的!”
张蜻蜓虽然不大相信,却是感念于他的好心,看着他手背上的牙印,关心了一句,“还疼公?”
“早不疼了!”小豹子抬起手背在她眼前晃晃,笑出一口白牙,“现在我写字练功的时候,一看着这牙印就想起了你,感觉浑曾都有劲儿了!”
张蜻蜓噗哧笑了,这家伙,不成心讨打么?
说话之间,就到府门口了。下车回房,先去换了身干净衣裳,才往正厅而去。潘云龙夫妇还没走,等着他们回来。
见面前,张蜻蜓格外叮嘱,让潘云豹别把生意上的烦恼事情告诉哥嫂。她若无其事的挽着卢月荷前行,潘云龙却是一个眼神就瞧出弟弟心事了,低声问他,“有事?”
潘云豹瞅瞅媳妇,不吱声。
潘云龙把他往后拉了半步,“小声说。”
潘云豹素来奉这个哥哥的话如金科玉律,人家还没逼供他这毫无骨气的招供了。
其实小豹子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大哥素来精明,上上下下关系也
好,告诉他,兴许他还能有些法子,可北他们自己干琢磨强!
潘云龙听完,半晌不语,眼见快进大厅了,才悄声嘱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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