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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开-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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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她需要亲自回去向莫芸确认一下,依苏浩南方才那番话,如果她没猜错,当年的一切都是他为她安排好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刚提到这件事时脸上掠过的那丝别扭让她直觉认为他这么做并不如自己所说的般仅仅只是为了让楚昊找不着她。
如果他这么做是出于其他原因,而这原因正是她猜测的般,那这楚昊欠苏离的,她欠苏浩南的……颜筱不想深究这其中的恩怨。
颜筱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楚昊眉头皱得更深:“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回?我陪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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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筱直觉摇头:“不用了,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刚苏浩南提起的一些事我想回去确认一下罢了,过两天就回来。你这些天都为我的事忙着,也没时间处理你的工作,现在手上也积压了不少工作,你再陪我回去还哪来的时间忙你的事?”
眼睛微微眯了眯,楚昊望向她:“他?”
颜筱点点头:“嗯,刚他提了些几年前的旧事……”
正犹豫着从哪里开始解释陡然瞥见车窗外已慢慢出现在眼前的医院大门,颜筱继而打住,转身望向楚昊,“回去再说吧,医院到了。这些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现在这里……大概真的伤到了。”
边说着边伸手指了指掐痕依然明显的喉咙处,苏浩南刚刚大概也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声带估计真的伤到了,现在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么多年的旧事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得清的。
楚昊望了眼那道指痕,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点点头,也不再坚持,只是将车缓缓开进医院的停车场。听着她此刻越发沙哑的嗓音估计真的伤到了声带,多说话只会让受损的声带更加严重。
将车停放好,楚昊带颜筱去做了喉镜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声带有轻微受损,医生开了些药,嘱咐了些诸如尽量少说话多喝水注意休息之类的话。
因为声带受损的缘故楚昊也难得地遵从医嘱能不让颜筱开口便不让她开口,颜筱也不得不在家多待了两天喉咙好了很多才回学校,楚昊由于手头的工作没处理完颜筱坚持不让他就这么抛下工作陪她回去,因为想尽快将手中工作处理好以便着手准备订婚的事楚昊便也没有多做坚持,只是将她送到了机场便折回了公司。
楚昊刚回到公司便听秘书说有一位姓秦的先生找,凝神想了想似乎生意上没接触什么姓秦的人,直到看到等在会客室的秦扬才恍然。
“楚先生,方便谈谈吗?”
看到推门而入的楚昊,秦扬缓缓起身,望向楚昊,浅笑着问道,对于楚昊这么个默默存在了几年的情敌,两人虽然也见过几次,但相处倒也和谐,似乎从没有剑拔弩张过。
楚昊抬手望了望腕间的手表,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一个小时够吗?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了,前两天的事谢谢你!”
秦扬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用谢我,我只是不希望她受委屈。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们,似乎所有人都在试图阻止你们在一起,当然,这也包括曾经的我。”
楚昊望了他一眼,走到他对面拉了张椅子坐下,语气平淡:“只要你不横插一脚那所有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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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扬笑了笑,转身拉开椅子坐下,没有接茬,只是换了个话题:“她回B市了?”B市是K师大所在的城市。
楚昊点点头。
秦扬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才将话题扯开:
“楚先生,其实虽然圣尹中秋晚会那次是我们初次见面,但那不是我第一次听到‘楚昊’这个名字。”
楚昊淡淡望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楚先生有多出名,出名到我远在千里之外都久仰大名。”
“说起来,距离第一次听到楚昊这两字也有三年多了,当然,那也是唯一的一次听到,那时我想能让一个已陷入昏迷的女孩无意识地哭着喊着的名字,这个男人在她心底一定有着相当大的分量的。”
楚昊平静的眸底有了一丝波动,抬眸望向秦扬:“秦先生似乎对筱筱这五年的生活很了解?”
秦扬笑了笑,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能不了解吗,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都恰好被我撞见了,又没办法说服自己放手不管,不继续陪着她能怎么样。”
“这些年,谢谢你替我照顾她!”是真心的感谢,虽然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秦扬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楚先生,你这句话很欠扁!”
替他照顾她?这几句话听着真让人窝囊,替他人做了嫁衣已够让人抑郁了,还得让穿上嫁衣的人回头来个刻意提醒,怎么想怎么郁卒。
楚昊淡淡笑开:“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顾。”
秦扬望了他一眼,算是勉强接受他的感谢,继而才慢慢说道:“楚先生也见过苗苗,就是上次在商场与颜颜一起的小女孩,那么相像的两个人,我想楚先生大概也对苗苗的身份有所怀疑吧。”
楚昊平静地望向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何止是怀疑,心里几乎当下就认定了,那一瞬间充盈在四肢百骸间恣意游走的暖暖的感动即便是此刻依然清晰可感,只是她不愿承认,他也断不可能带着那个孩子去验DNA,他只能等,等着她自愿向他敞开她的过去的那天。在他缺失的五年中,无论是她还是那个孩子,都隐藏着太多他不知悉的秘密。
“苗苗她确实不是我大哥大嫂亲生的。苗苗刚出生几个月便被检查出患有严重的紫绀型先天性心脏病,啼哭、排便或剧烈活动时便容易出现呼吸困难、青紫加重等发作性缺氧表现,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失去知觉,惊厥等,经常需要吸氧急救,差不多一岁时病情愈加严重,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昏迷抽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医院也多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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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通知,当时医生已下最后通牒,再不尽快给孩子动手术继续拖延下去的话到时只怕回天乏术,但手术费加上各种其他费用起码得二十万,而苗苗自发病以来的各项治疗费颜颜也还没还上,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你让她去哪里筹那么大一笔钱?
筹不到钱,医院便没办法给苗苗开刀动手术,但依苗苗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拖下去。当时医院方面的建议是,如果她实在筹不到手术费,但又想保住孩子的性命,还有一个办法可行,将孩子留给医院,院方会联系那些愿意花钱给孩子治病的家庭,但治愈后孩子便由那个家庭领养,亲生父母无权再过问孩子未来的生活。
没有钱,又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离开这个世界,她只能接受后者的条件,与医院签下了那份协议。
刚巧我大哥陪大嫂去医院检查时偶然听医生提起这件事,心里好奇便忍不住去看了苗苗,大概也是有缘吧,看了一眼便对那个瘦弱可怜的孩子喜欢得紧,刚好大嫂又刚确诊有可能不孕,所以两人回去考虑了一晚便决定收养苗苗,那天我正好没课便陪着大哥大嫂一起去医院想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孩子竟然让大哥大嫂不顾一切地要收养,大哥大嫂刚和医院签下收养协议,颜颜便闯了进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的她……”
秦扬笑了笑,似是带着淡淡的心疼,眼神因为回忆的关系有些迷离,“简直可以用惊悚来形容,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左手腕上随意缠着的白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上的衣服也染上大滴大滴的血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两只眼窝也深深地凹进去,整个人看着死气沉沉的没一点生气,那哪像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她刚冲进屋里扑过来便要夺我手中那份协议书,那时确实被她吓到了,因此她扑过来时我也完全机会做任何的反应,只能愣愣地看着她瘦削的手指袭上我手中的文件,然后无力地垂下,出于本能我伸手抱住了她因失血过多昏倒的身体。
后来在一片手忙脚乱中我隐约听到医生说她就是那个签下协议将重病的孩子留在医院的年轻的母亲,我那时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但那时我挺不屑她的这种行为的,我那时想,一个抛下重病的孩子一走了之的女人,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
我那时本打算将已昏迷的她安顿好后便离开,但那时的她明明已经陷入昏迷,人也瘦得没丁点力气,手却像是抓着了什么救命稻草似地死死地抓着我的手,挣都挣不开,满脸爬满泪水,无意识地呢喃着一个名字--楚昊,声音破碎而绝望。
大概是被她那时浑身弥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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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触动,我破天荒地留了下来,一直等到她清醒,但因为之前的先入为主,我没办法对她产生任何好感,她醒来时我只是冷静地告诉她协议书在她来医院前已经生效,孩子姓秦,不姓颜。
对于我的话,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既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很安静,像是没抽走了灵魂一般。
我担心她出事,在那陪了她好一会看她似乎好点了才离开,但刚走出病房,门还没来得及掩上,身后便突然传来剧烈的撕扯声,伴着压抑的哭泣声,我赶紧推门进去,那时的她像疯了般拼命地撕扯着手腕上绑着的白纱布,好不容易止住的也疯了般从那处划开的口子里勇出,把她身下的白色床单都染红,右手上连着点滴瓶的针已经因为她的挣扎而松开,血沿着针管倒流,满眼触目惊心的红,那时她身上除了那一大片刺眼的猩红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我从没见过一个人会从骨子里透着这么深的绝望,那时的她力气大得惊人,无论我怎样拦,她就像头受伤的小野兽般不停地撕咬着,没办法,我只好狠狠地一巴掌打下去,期望能将她打醒,那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女人,也是唯一的一次,”
秦扬望向楚昊,自嘲地笑了笑。
楚昊只是静静地听着,半敛着的黑眸将眸底的情绪一并敛去,清峻的脸上平静无波,却似带着隔雾看花般的朦胧,让人辨不清此刻的情绪。
“后来她……”楚昊缓缓开口,但话刚出口便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因而略显尴尬地轻咳了声,掩饰此刻心底的波动。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因为一些事纠结着失约了没更,今晚会加更一章补上昨天的,不过下一章可能要很晚才能更,俺码字速度超慢,这些天大概每天面对电脑的时间太多了,脸干得厉害,整天绷得脸都在疼,真让人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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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巴掌下去后就好多了,她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不再哭也不再闹,倒像是真的被突然打醒般,失神地坐了会后就很冷淡地向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躺下就没再说话,为怕她突然又像那会般犯傻我没敢离开。
她因为长期的营养失调加上失血过多,整个人很虚弱,在医院住了几天,那时刚好学校也没课,大概是因为真的被她当时骨子里透着的绝望触动了,那时心里对她多少有点怜惜,我也就这么在医院陪了她几天,那几天她虽然没再向那天那般犯傻,但经常是失神地坐上一整天,也不说话,更没有问过苗苗的情况,只是眼神空洞得厉害,像是已经完全认命了般,但那样的人反而更让人担心,那几天我也没敢离开她身边半步,病房里所有的利器都收走,就怕她哪天再突然发起神经来又刺自己一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周,一直到她出院那天,几乎一个星期没说话的她突然怯生生地问,能不能让她见苗苗一眼,只要一眼就好。那是她的孩子,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却只能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去要求见自己一面,当时看着就心酸了,却受不了她那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样子,当下拖着她来到苗苗的病房,我说,如果那真是你的孩子那就好好地看着她,看着她是怎么坚强地活下来,看着她是怎么长大成人的,别一副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你的样子,她才是最该哭最该闹的人,因为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抛弃了她!
当时脾气冲,说话确实过火了点,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没有哪个谁会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但她当时只是面无表情地任由我骂,想要抱起苗苗,但伸出去的手却僵在了半空,那时的苗苗还没动手术,已经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她甚至不敢用手去碰她,就这么僵垂着手盯着着她看了一下午,直到我大哥大嫂进来。
其实她住院时大哥大嫂也去看过她,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感觉上却也不陌生。我没想到大哥大嫂会提议让一起回家,除了不能让苗苗知道她的身世外她可以参与苗苗的成长,她接受了后一个的条件,但拒绝与我们住在一起的提议,只是独自在外面租了房子,有空时才去看看苗苗。
苗苗动手术时她在手术室外守了一晚,手术很成功,动了手术后的苗苗虽然身体依然很虚弱,但不再向之前那样动不动就缺氧、昏迷抽搐,加上经过我大哥大嫂这几年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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