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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欲之名-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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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还是被送到了医院,躺在病房的时候,他们终于离开了。
病房外,我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只是具体的话语,已然听不清。
我病得很重,即使医生不说,我也心知肚明。
那两日的冒险实验,不是没有后遗症的——很多负面的情绪被堆积着,而发烧只是导火线。
高烧不退,噩梦不断。
迷迷糊糊中,有时觉得身边是有人的,有时又没人。
有时候,会听到欧阳生气的声音,大喝着:“怎么还这样!医生呢。”
然后就是众人一连串的“欧先生”“欧先生”的赔罪声。
欧阳是一个跋扈的人,我差点忘记了。
他在S市,有他足够优越的资本。
等终于清醒一点的时候,站在床边的医生长嘘了一口气,垮下肩叹道:“谢天谢地,欧夫人,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来,我们可都要失业了。”
我眨眨眼,对他的称呼有点不甚了解。
“你等等,我们这就去叫欧先生去。”医生不及解释,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我微侧过头,看着因为他的动作而不断摆动的病房大门,有点迷惘。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未等我想明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堪称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摇摆不定的大门又被重重地推了开来,欧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看上起瘦了很多,也憔悴了。
不过,我也应该很丑吧,听说缺水会引起导致变黄,我现在觉得,自己整就是一条被晒干的咸鱼——可惜没有镜子。
“你终于肯醒了?”他的身体顿在离病床三步之遥,刚进门时的担忧与欣喜全部收敛了进去,近乎冷峭的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哂:这个问题根本无从回答。
“我说过,你要用下半辈子来赔偿我,想一死了之,告诉你,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欧阳继续冷冷地说,不肯再走近一步,只是凌厉而残忍的望着我。
我继续不发一言。
他于是转过头,有点不悦地望着医生说:“你说她只要清醒,就已经过了危险期?”
“是,只要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诚惶诚恐地回答:“医院会专门安排看护。。”
“我要接她出院,马上。”欧阳简洁地打断她的话。
“可是”
“马上出院。”欧阳斩钉截铁。
“可是欧夫人现在的情况很虚弱。”医生顶着欧阳的气势,耐着头皮将自己屡屡被打断的话说完。
欧阳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陡然间多了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寒意:“她不是什么欧夫人,她只是欧家的犯人,注意你的用辞!”
医生愣了愣,有点惊疑的望了望他,又看了看我。
我的表情如旧,没有丝毫异动。
下午的时候,在几个保镖粗鲁的监视里,我出院里,重新回到那晚只能够惊鸿一瞥的欧家别墅。
这一次,他没有再送我回仓库。
汽车停在别墅大门的时候,他开门下车,然后解开我的安全带,生硬地问:“能不能自己走?”
我点点头,可是匍一站起来,就情不自禁地向地面栽了下去。
欧阳眼疾手快,刚准备伸手拉住我,手刚悬到了空中,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脸上的表情极为愠怒,不知道是气我的笨手笨脚,还是气自己的心软。
反正我摔在了地上,极为狼狈。
双手撑地,有点吃力地往上爬,上半身刚刚撑起来,一双精致昂贵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眼前。
很美的脚。笔直的小腿。
顺着它一直向上看去,我看到了一身白色公主礼服的温如——她正低头轻蔑的看着我,眼角处,有隐约的笑意——那是一种纯粹幸灾乐祸的得意。得逞后的快感。
我重新低下头,专心专意地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觉得多羞辱。
人总有虚弱的时候,但虚弱并不代表脆弱。
“欧阳,你不扶扶她吗?看她在地上挣扎,多可怜啊。”温如的声音里可并没有丝毫同情的成分,那只是向欧阳的撒娇。
“由着她。”欧阳漠然地丢下三个字,然后转开话题道:“温伯父与莲夫人到了没有?”
“他们刚下飞机,现在正和伯母一起用餐呢。”温如抬起脚,直接跨过我,停在欧阳面前,手就势挽着他的胳膊:“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婚宴的事情了,爸说,等金新月那边的基地重建之后,我们要宴请这个金新月的人,等罂粟花再开,再摆上长长的流水席,那里的风景一定很美。”
“恩。”欧阳有点分神,漫不经心地应道。
我根本没去细听他们的谈话,仍然努力与自己的虚弱做着斗争,一点点,缓缓地爬了起来。
手扶着车门,轻声喘气。
想一想,大概有好几天不曾吃喝了,难怪会使不上劲。
我需要食物,我想。
“把她先送到我房里去。”温如还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欧阳却将注意力转到了我身上,有点不耐烦地吩咐了一句。
温如的脸色变了变,不悦的喊了一声:“欧阳!”
“我等下再解释,阿南!将她送到我房里!”欧阳摆摆手,止住温如的质问,然后再也不看我一眼,径直向别墅大厅走去。
那里,坐着双方家长,他们将在众望所归中,讨论欧阳与温如的婚事。
而我,饿得半死。
 
  (十四)房间
昨天好不容易写了一章长的,结果,啪,停电了,没有保存,结果沮丧啊,沮丧啊,沮丧了半天,没更新,哎。

阿南依言将我带到了欧阳的房间,那是二楼靠阳的一间,光线很足,屋里的装饰是我喜欢的风格,简约时尚。
可真的走进去,却看不到阳光的影子——落地窗户的窗帘被严严地拉实,房间晦暗,大大的圆形床靠早窗帘边上,更显得阴影重重。
“你先在这里呆着吧,等着少爷怎么发落你。”阿南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等着阿南出去后,我才慢慢地走向那张我应该极其熟悉的床。
新婚的床。
坐上去,蓦然发现,床单被套,竟一点也没变,还是我钟爱的天蓝色。
难以想象,他在这个地方独自呆了一个月,该是怎样的心情?
坐了一会后,刚才强撑的力气也慢慢散尽了,我索性躺了下来,闭目养神,无论他要做什么,反正我也猜不到,无非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已。
陷在虚软的床垫里,病后残留的晕眩还是一阵一阵袭来,房间很安静,除了座钟滴滴答答的摆动声,再无声息。
我渐渐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开门的声音很轻微,却仍然将我惊醒,我悚然坐起,朝门的方向望过去。
欧阳站在门楣边。
走廊上的光透了进来,映着他的脸色,红彤彤的,似乎刚喝过酒。
温如则站在他的身后,略带敌意的望着我。
欧阳向里走了一步,身形有点不稳,还未完全走进来,他的手便捂住了嘴,然后向房间里的洗手间冲了进去。
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呕吐声,还是水龙头的哗哗声。
温如也走了进来,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有点担忧的问:“欧阳,要紧么?”
里面没有回答,除了水声依旧。
温如遂转过身,脸上的温柔瞬间变得冰冷而疏远,她转过脸,看着我。
“可可,你真让我刮目相看,这种情况,你竟然还能安安稳稳地睡觉。”她一边说,一边向床边走了过来。
我耸耸肩,有点不甘示弱地说:“不然,你想让我怎么样?大哭大闹,寻死觅活?”
她不置可否,脚步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欧阳多喝了几杯,等下可有你受了。”她笑,伏下身子,脸贴了过来,“可可,他恨你。”
这一次,我没有反驳她,因为这是事实。
“你知道吗?让他恨你多不容易啊。”温如的笑魅惑而妖娆,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可可,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什么意思?”我似有察觉,又有点不确定。
“我知道那一枪不是你打的。”温如浅笑,面容再次变得温柔起来,“是莲开的枪。”
我吃了一惊,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可是,为什么要撒谎,又为什么不肯揭穿莲?
“你似乎有很多疑问?”她依旧在笑,有点好整以暇地挨着我坐了下来,如果只看姿势,还以为我们两个是亲密无间的闺中密友。
可我只觉得恐慌。
“为什么?”我问。
“就是想让欧阳对你彻底死心啊。”温如浅浅地笑,“至于莲,你可知道,当一个女人想要一个男人时,什么事情都肯做的。”
“能不能说明白点。”我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可,莲已经投向我这边了,而代价,就是让我帮她得到你那个亲爱的哥,我们的韩大组长,韩玄飞,当然,帮助她就等于背叛我父亲,却也是帮助我母亲——我母亲被父亲冷落了太久,他只有被女人背叛过一次,才能知道原配夫人的珍贵这个交易,我不亏。”温如慢条斯理地说。
“所以说,那次韩玄飞之所以被捕,不是意外,而是”
“而是莲的通风报信。”温如浅笑嫣然。
“包括,我会挟持欧阳,去救玄飞,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项?”我问得很平静,很快之前一直想不通的疑点,顿时都清晰起来。
为什么会那么巧,在韩玄飞前去侦查的时候,温如提出去试枪。
为什么他们对身为俘虏的韩玄飞,并没有取其性命,而且用来作为守卫的人,全部是欧阳那边的人马——那就是为我创造机会。
至于温如在半道上未卜先知一般地出现,以及莲奇迹般的一枪,统统都有了解释。
那是一场戏,彻头彻尾的戏。
而我,至始至终,都被她们算计着。
温如想得到欧阳,所以她逼着我一次又一次背叛欧阳,甚至伪装成被我枪击的假象,让他恨我,转而怜她。
而莲,是为了玄飞。
可是,如果她爱他,为什么会默许他们给他注射天使尘,为什么要这样凌虐他,这样的爱,太让人毛骨悚然!
如此说来,玄飞
我抬起头,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他在莲那里?”
温如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她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漫步走回房间中央。
欧阳走了出来,容颜憔悴,没有一丝血色。
“先去我的房间,我让莲姨准备了一碗醒酒汤。”温如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柔声说。
欧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越过她,定定地看向我。
我也安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那种负疚的感觉已经不那么浓烈了。
我们都是被人算计的玩偶,两人的伤,至始至终,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多可怜。
“欧阳”温如还打算说什么。
“你出去。”欧阳简短地说了三个字。
房间里又陷入沉静。
 
  (十五)坠落
“你出去。”
欧阳沉沉的声音让屋里的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温如尤其甚。
她一反温顺,愠怒地望着欧阳,“你让我出去?”
“是,你出去。”欧阳指了指门口,似有点站立不稳,脚步踉跄了一下,语调却不容人反驳。
温如倔强地站在原处,不肯移动分毫。
她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让欧阳恨我,转而怜她,也因此,不能接受欧阳此刻厚此薄彼的态度。
欧阳也站着,寸步不让。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磨人的尴尬中。
我沉默着,一边消化着温如刚才对我说的话,一边觉得无比可笑。
想着想着,竟也真的笑了出来,笑得前仆后仰,不能自已。
那笑声惊动了那两个人,他们转过头,无论温如,还是欧阳,都满脸诧异。
我一直笑到尽兴,好不容易才在他们复杂莫辨的目光里止住了,然后我伸手指着大门,一字一句地说:“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欧阳的眉梢跳了跳,显然,他就要生气。
我垂下手,近乎轻佻着看着他,“不然,你想干什么?留在这里,打我骂我,还是再强暴我?”
是的,很残忍,非常残忍。
可不残忍地对待他,就是残忍地对待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我受够了那种暧昧。
爱或者不爱,利用或者不利用,生或死,做或者不做,请一目了然!
欧阳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我,黝黑的眼眸因为酒精的匀染,有点氤氲,却愈加深不见底。
“回答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的落地窗户退了去。
他依旧只是沉默,温如这抱起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转过身,冷不防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一泻而入,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咪上了眼睛,也在他们一走神间,我已经推开了窗户。
二楼本不高,可是欧家的别墅是坐落在山上的,从这里往下望,只有茫茫的云海。
那是直通地狱的距离。
欧阳的眼中滑过一丝恐惧,他往前跨了一步,急声说:“可可,你想干什么?”
我回头,对他轻笑,“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欧阳,无论以前你做过什么,我做过什么,那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你难过也罢,愤怒也罢,那是你的权力。我愿意为我做的事情负责,可问题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如果要我死,现在开口,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绝不皱眉,也不会怪你。”
“不要跳。”他抢过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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