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假面天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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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尘一走，房间里气氛凝重，只能听见江岚微弱的哭泣声。季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表哥和江岚，宫凯他们几个又是陌生人不好开口说话。
凌风仍旧靠在门边不动，想着洛尘刚刚的举动。虽然她无情的话是这样轻松的说出来了，可是太流利了，就像在背台词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破绽，但戴着面具的表情做不得准。他也没有错过她背过身去是为了做心理建设，转过身来时还深吸了一口气，藏在裙摆后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她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才能控制自己的真实情绪？
医圣的得意弟子会是这种虚伪冷漠的人吗？管叔能将一身医术和易容绝技都传授于她，并钦定她为接班人，她必然不会是个阴险卑鄙之人。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一直是管叔的座右铭，选接班人不会这么轻率，怎么会看不出她的人品呢？而且还和父亲联手逼自己和她交往，特地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保护她。本来以为管叔在找借口，没想到她有这么复杂的身世背景，在台湾这个紫焰门的地盘，她的确是举步维艰啊。加上父亲也不是老糊涂之人，虽然爱玩怕累早早就把玄武宫丢给才16岁的他，但是他是个精明得让自己都觉得难缠的人，更不会让自己娶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回去当玄武宫的宫主夫人。
赵洛尘，洛尘，‘小晨’，原来不是晨光的晨，而是灰尘的尘。你真的成功的吸引了我，让我很想看看你的伪装之下是一颗什么样的心，会不会就如你伪恶藏善的行为一样，是一颗蒙尘的珍珠？
“我不信，我不信洛尘是这样的人，”埋在方晋怀里哭泣的江岚突然出声，抬起泪痕未干的脸盯着方晋。“你也不信的，是不是？”
“就算是她的脸不是真的，那我们这些年来的相处都是假的吗？她的单纯可爱，温柔善良，善解人意都是假的吗？那她总是每周都去孤儿院养老院当义工的行为也是假的吗，连这些人也被利用了吗，如果这是个骗局，她应该不会处心积虑到在我们认识她之前就开始布局吧？养老院的李院长和孤儿院杨妈妈都说过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当义工的年龄是从9岁就开始了。还有这些只是我们认识了她三年之后才偶然发现的，如果不是你们家开什么慈善会，这些事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吧。”越说越肯定的江岚忽然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洛尘的转变太快了，根本不想给他们一点思考的余地，这么迅速绝决更显得仓促，一点征兆都没有。
“虽然说我们有帮她出头，可是真正和赵洛凡杠上的次数我一只手都数不完。大多数时间我们都不在台湾，问她有没有被欺负她从来就说没有，总是笑的云淡风轻的说没事说我们瞎操心。学校之内我们是安排了人，之外呢？今天我在场她一样被赵洛凡欺负。我们帮了多少我们最清楚，否则不会这么自责保护不了她。过年过节她从来不肯向我们要礼物，只要陪她吃碗牛肉面喝一碗酸辣汤就心满意足了。如果是利用我们，她完全可以利用我们的疼爱予取予求，可以有女孩子都有的漂亮衣服，可以有漂亮的首饰，可以有可爱的玩具。不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一个人逛大街逛一天，只是专注的浏览每一个橱窗而不买任何一样东西被人抓包了就落荒而逃。”说着江岚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迅速的擦掉眼泪，强迫自己冷静地分析。“我记得有一次碰到她在一个玩具店的门口看布偶娃娃看的入了神被我抓包，我说买给她，她却说没有喜欢的只是看看，还要到图书馆找书，抱着书包就跑。我后来问过店员她在橱窗前站了两个小时，别人问她，也是说只是看看，不会影响他们做生意，求他们不要赶她。后来我买了一个维尼熊给她，她明明喜欢得要命抱的那么紧那么开心，不到半天却问我可不可以送给孤儿院生病的小妹妹，因为别人更需要。”
“偶尔她会很奇怪的问我们，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她不是那么好的人会不会不喜欢她了，如果她突然消失我们会不会难过，有时候会突然抱着我们很自责的说对不起。我们只会笑她是傻瓜净说傻话，从来没想过她为什么会这样。她总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才敢流露出苦恼悲伤的神情，但是一旦她发觉我们靠近就会瞬间展露她温暖人心的笑容，眨着无辜的大眼蒙混过关。有时候就乖乖的坐在吧台边坐一下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安静又满足的微笑。她一直就是这样压抑自己的痛苦不想我们担心，受了伤从来也不让我们知道。只愿意和我们分享快乐，一有开心的事总是第一个告诉我们。连李达和王杰都说她根本就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早熟懂事的让人很难不喜欢她。如果说她伪装易容，是为了脱离赵家，这根本就无可厚非。以她的聪明肯定早就知道赵洛凡这种人不会善罢甘休，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洛尘这个人消失，这样才能彻底的让赵家找不到。而我们的出现根本就是意外，我们在第一次帮了她之后，她是什么态度，她说她根本不需要我们多管闲事，扭头就走。如果是刻意利用我们，她不会难搞到我们花了三个月才让她软化一点可以和我们一起吃个冰淇淋，一年才不在我们面前装冷漠，还一上来就警告我们她不值得，我们总有一天会后悔。难道这也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那未免也太可怕了，赵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地狱，当时她才12岁就这么阴险了吗，难道真的像她说的是在演戏吗？这个局未免布的太大，太完美了，五年之间我们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地方和征兆，对她没有一点怀疑，如果她不戳穿，我们会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方晋也冷静下来，觉得这件事太不合情理：“如果她真的是利用我们，何必自爆其短，揭穿这个骗局，知道的人越多她的危险越大！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只要摘掉面具就可以过她的新生活，而不必管我们。”
“她不想继续因为骗了你们而愧疚，不想你们为了她陷入可能的危险，也不想因为她必须要消失让你们伤心。与其哪天她无故失踪了你们痛苦难过，还会找她。不如这样了断，长痛不如短痛。假装她很坏让你们觉得被骗了，理所当然的恨她。最好通过你们的反目让赵家也知道她的伪装，一来只要她切断和你们的联系就可以避免赵洛凡真的对你们下手，二来赵家不一定找得到她。她以为这样是最好的方法了，你们一定会照着她的计划只用难过一时，接着很快忘了她，继续你们平静的生活。哪怕她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独自伤心，哭得一塌糊涂，为了你们的安全也必须忍痛割爱。她真的很笨，不是吗？”凌风突然开口为洛尘的行为做了注解，听了这么久，加上他的观察和直觉，早就给洛尘下了评价了。
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可以傻到这种地步，什么苦全都往肚子里吞，只为了不让别人担心痛苦而这样委屈自己，宁愿自己痛苦，自己忍。当然有人说这叫善良，可是他只觉得她太傻了。一个十足的大笨蛋，却让人无法不为她心疼，只想更加的呵护她，保护她，分担她的痛苦。在这瞬间他突然下了决定，不再抗拒自己的心意，不想欺骗自己心里揪紧的难受感觉不是为了她，他要保护她！
“老大？”宫凯等人都惊诧的看着他，一向七情不动，冷硬如山的老大在干什么？竟然在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说话。还是那个说他是怪胎，霸占了他专属公寓的女人？
今天晚上他已经够反常了吧，看见紫焰门的那个跋扈千金动手打她的时候就坐不住了，不是宏宇拦住他就直接从玻璃墙冲出来了。从来没有见过老大这么紧张过，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现在又一副好像对她十分了解，知之甚深的样子。
江岚焦急的问道：“那现在她一个人会去哪里？如果她真的就这样走了，我们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方晋猛的起身：“我去找她！”
“我也去。”江岚立刻跟着也站起来。
“你们知道她会去哪里吗？”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她，方晋你再立刻派些人去找！”江岚让方晋赶紧找人。
“算了，她就是为了躲你们。”凌风冷静的说着，阻止他们这样盲目的冲出去。“也不要派人了，动静越大，赵家发现得越快，她就越危险。”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江岚焦急的问他。
“按照她的计划演下去，尽量让赵家知道你们和她决裂了，不要浪费她的苦心。”越凌风顿了一下，带着无比的自信，郑重其事的保证：“至于她的下落和今后的安全，我负责。”
“老大，你没说错？”宫凯和任宏宇异口同声的问着。
“凌风，你负责？”季翔也惊讶不已。
凌风一脸淡然：“不错，你们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有意见？”
宫凯一手摸上凌风的额头，又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哎，你没有发烧啊？怎么今晚这么反常？根本不像你！”
凌风冷冷的看着他耍宝，不在意的问：“我该是怎么样？”
“喂，你还是越凌风吧？你是我们冷峻威严，沉稳理智，冷静自持，才华横溢，聪明绝顶，……”
“夸够了吗？”凌厉的眼神瞪掉了他滔滔不绝的拍马屁。凌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厌烦了在这里和他们讨论他怎么会自动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个让自己失去常性的女人，问问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这些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你要负责的是一个女人的安全！是个女人耶？”
“她只是易容，并非变性！”
“你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这么自动自发的要保护她？”
“她是管叔的得意弟子。”
这下子除了宫凯和任宏宇，剩下的三个人都神态各异，季翔一脸惊讶，江岚和方晋一头雾水。
“她是管叔的徒弟？”季翔也知道越凌风被逼婚的事，可是怎么会是赵洛尘？
“管叔的徒弟还是个女人啊，是你最厌恶拒绝的生物好吗？你怎么可能为了管叔就随随便便就答应保护她？你可以派一大堆人保护她，只要你想，你可以调动成千上万、几十万、上百万的人甚至军队来保护她，何必亲自负责？”任宏宇猜出来凌风的心思，但还是继续问，想要逼出他的真实意图。
“她不仅仅是我父亲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越凌风丢了这句话就转身出门，不理会一屋子人还没消化他的意思。
“老大，你就不怕她丑得无法见人？”宫凯追到门口喊了一句，却连人影都不见了。转头对着任宏宇和季翔发表结论：“完了，老大真的栽了！认识了他22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心急如焚的吧？总算看见他有点正常人的情绪了，这感觉还不错嘛！”
任宏宇和季翔也是一脸笑意，看来玄武宫以后不会那么闷了。
越凌风一出酒店就开着法拉利往自己的公寓飞奔，片刻都不敢耽搁。到了公寓打开门后却见满室漆黑，连总电源都没开过，根本没有她的踪迹。
心里突然慌了，该死的，管叔不是说她没地方可去吗，怎么这会儿却不见她的踪影？从酒店到公寓就10分钟车程，她打车早该到了。可是她今晚那身打扮，也没见她有个手提包什么的，应该是步行，但现在过了一个小时了，走得再慢也该走到了吧？该不会她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还是真的像自己所说她躲在某个角落暗自伤心？凌风突然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着她走，还跟宫凯那白痴穷哈拉浪费宝贵的时间。
满脑子都是对她的担心，焦躁的情绪越来越高，几乎打破他一向过人的冷静自持，让他无法思考。连等待电梯的时间对他来说都变得异常的漫长，看着字数迟迟停在－1地下停车场不动，恨不得砸坏按钮！该死的，谁让他买这顶层18楼的复式公寓的？
等不及的凌风直接选择从楼梯走，却在16楼的楼梯转角发现了自己遍寻不着的佳人。原本的心急如焚奇异的在瞬间消失，让他觉得如释重负，又暗自庆幸自己不坐电梯是对的。
伤心欲绝的洛尘根本不曾发现凌风站在身后的楼梯上看着自己，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蜷在墙角，贴着冰冷的墙壁低泣。
看着她因哭泣而起伏的娇弱身影，他的心也开始揪起来就像是被大铁锤重重击打过般疼痛。一点也不乐见她如他预测的一样暗自伤心，多希望自己的第六感不准。好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不要别人看见你的眼泪，甚至就连在这样的无人角落哭得也是这么安静，这么压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心疼？
“如果要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凌风走到她身边才开口。
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让洛尘迅速的转头，仰望着站在身旁挡住了灯光的高大身影，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让她一时无法看清。“你是谁？”因哭泣使得她的嗓音更加沙哑。
凌风自动的蹲下，用手帕替她擦泪：“是我。”





第四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