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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安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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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医馆作为第一家在受灾期间给予灾民免费看诊便宜抓药有时还免费赠药的攻馆,这份情百姓们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就算现在灾情过了,百姓们有个头疼身热的,都爱去谢家医馆医治。因为这里看诊和抓药不仅便宜,还能提供煎药的服务,再有,医馆的大夫还时不时在农闲或傍晚的时候给众人普及一些养生保健知识。这些知识对医者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却很受百姓欢迎。有时候连旁边那些医馆的学徒都偷偷地来听来学。
谢家医馆能有今日,三位大夫功不可没。
谢意馨和她祖父商量过后,决定拿出医馆收益的三成酬谢他们。她知道,没有什么比利益捆绑更能留住人的了。
可三人都推辞不受,最后谢意馨想了个名目,每家给了几万两请他们做了谢府的供奉,银子是直接送到他们家让他们的妻子或老娘知道的。
据说,当晚,这三位大夫家的灯亮到很晚才熄,次日,都接受了谢府的聘请。
此后,他们对渠南的医馆也越发的上心了,甚至三位大夫轮流到渠南坐镇,而出身渠南的周仲明大夫更是大半年大半年地呆在那边。而他们培养出的弟子一个个往那边塞,美其名日历练。往后的十几年里,谢家医馆的名声医术在渠南一直都是响当当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伤之前的大夫处理得很好,药方开得也对症,就是过于温和了些。”葛大夫拿着大公主府的太医开的药方看了看,摇了摇头道,“也不用另开药方了,这样吧,我把这药方改改就能用了。”
谢意馨是知道太医们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稳妥性子,保守至少没有性命之忧。点了点头,突然,她想到昨晚被击中后来疼得她浑身发抖的地方,问了一句,“葛大夫,脚裸外侧上三寸有什么穴道让人一击便会让人疼痛难忍的?”
葛大夫想了想,道,“谢大小姐说的是委中穴吧?此穴若被巧力击打,那种痛非常人能忍啊。不过这力道要掌握好才行,轻了重了都没法达到效果。”
听葛大夫一说,谢意馨想,昨晚在背后放冷箭那人真是精于此道啊。不过腿上的伤,昨晚太医的女儿帮她治脚裸的时候已经见到了,想必他们会和大公主提一提的吧。
而长公主应该不会放过幕后之人的。此时宜静不宜动,他们谢家就看着吧。以长公主的能耐,一定会折腾出大动静来的。他们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加一把推一下就行。
随后春雪领着葛大夫下去改方子,又派了人跟去拿药。
谢意馨喝了药,歪在榻上看书,可没多久,远处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春雪,外面怎么那么吵?”
“我去问问。”
没一会,春雪便回来报,说,“大小姐,是三爷回来了。”
“哦。”谢意馨放下手中的书,她这三叔,可算回来了。她祖母都盼得眼都直了,近来每日都要念叨几回方罢。
说起她这位三叔,真的是酷爱游历,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一世就连她出嫁,他也没能赶回来。后来谢家遭遇大难直至灭亡,他都没有出现。不过,当时谢意馨就估计他在外是凶多吉少了。
“走,扶我去崇德园。”长辈回来,她这做晚辈的不去拜见可说不过去。
就在这时,有小丫环来报,说崇德园的杏儿姐姐来了。
“杏儿,你此时过来,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
杏儿行了礼之后,笑道,“我只是来传个话而已,三爷回来了。老夫人就知道大小姐定是心急去崇德园的,特意吩咐我来告诉大小姐,说你腿脚不便,不必急着去见礼。而且刚才大夫人也吩咐下面的人做了把简易的竹轿子。等轿子弄好了,小姐再过去也不迟,耽搁不了多久的。”
谢意馨知道杏儿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离不得太久,也不强留,只道,“此事我晓得了,劳烦你走一趟了,春雪,帮我送送杏儿。”
杏儿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等谢意馨坐着竹制的轿子来到崇德园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在春雪和另外一个丫环的帮助下,谢意馨一一朝长辈们行礼。
除了谢渊保冷着脸对她爱搭不理外,其他人都好说。
一行完礼,她便被老夫人叫到身边坐着了。谢意馨也没理会一脸冷脸的谢渊保,顺从的坐下。
此次她二叔回京述职,由于渠南水灾得到圆满解决,他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以为此次回来定能再升个一级半级的。刚回来那几天,得了谢意馨孝敬的棋普,倒是安分了几日。可没多久,便有同窗同年邀请他外出宴饮吃酒,不知是不是在外面被人夸得飘飘然了,脑子一热竟然敢肖想正四品的太府寺丞的位子。还说,他的同年已经帮他上奏提名了,只要谢家在后面敲敲边鼓就成。
太府寺,掌钱谷金帛诸货币。虽说是正四品,但不比正三品的官位差,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去都不行。她二叔又何德何能?渠南那边的事,前期死了多少人,偏他自我感觉良好,难道皇帝心中没数?不被降职就算好了,她二叔回来一说,立即被她祖父训了一顿。最后她祖父亲自面圣,不知道怎么说的,次日她二叔只得了个国子监祭酒的官位。因此这段日子她二叔一直都郁郁,看谁都没有好脸色,尤其是对得到老爷子另眼相看的她。谢意馨倒觉得不错,她二叔性子太过躁进轻浮,正该多读些书沉淀一下。
“这是你大侄女,昨天去参加大公主赏花宴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还挺严重的,我昨晚知道后就叫她静静地养几天。岂料,你这三叔一回来,这实心眼的孩子就巴巴地跑来了。要不是刚才我吩咐杏儿叫她慢点,指不定她带着两个丫环自己就跑来了,真不懂爱惜自个儿。”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解释地说道,大约是怕儿子对大侄女印象不好。
谢老夫人已从大儿媳文氏那得知了昨天的事,直觉情况不同寻常。今早小辈们来请安后,她特意留下二孙女谢蓉青,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可二孙女都只是摇头说大姐不让说。老夫人人老成精,心思一转,立即猜中了几分,当下欣慰二孙女虽然不及大孙女聪明但胜在口风紧,都是好姑娘。
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她三叔倒生了副好相貌,只是皮肤黝黑,约摸是在外行走的缘故吧。在她祖母说话的空档,谢意馨打量起她三叔来。嗯,视人的目光不避不闪,可见是个胸怀磊落之人。再者,能在外面安然行走十多年,似乎还过得不错的,想必手腕不缺圆滑,脑子也不缺灵活。
初步观察,谢意馨对这三叔还是很满意的。比起她爹和二叔,这位三叔倒像是个能挑起谢家大梁之人,可塑性很强。
就在谢意馨观察他的时候,谢忻峰也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位大侄女。
如果说他的一干侄子侄女还稚嫩得像一批未长成的麦苗,这大侄女就像那率先抽穗的那株,挺拔而耀眼,神韵都与众不同。有点意思,算是好竹没有出歹笋?
“咱们谢家的女儿,都是孝顺知礼的好姑娘。”谢忻峰笑笑,顺着老夫人的话赞了一句。然后他转过头对谢意馨说了一句,“这回你三叔我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晚点我交给你,你和兄弟姐妹们分一分。”
“人回来就好,大老远的还带什么东西,家里不缺那些。”老夫人埋怨了一句。
看得出来,三叔回来,她祖父祖母今儿很高兴。谢意馨扶着站起来福了福身,“谢谢三叔。”
“三叔,这回你回来,还走吗?”坐下后,谢意馨笑笑问道。
此话一出,整个厅静下来了,都在等谢忻峰的回答。
谢忻峰一愣,没料到一回来就有人问这个问题,那么直接。等他回过神,看到众人紧张的神色,特别是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却笑道,“不走了。爹,娘,儿子任性了那么多年,是该回来承欢膝下了。”握着老母亲满是鹤皮的手,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话说得老夫人红了眼眶,一个劲地夸好。
老爷子在一旁听了也捋着花白的胡子,欣慰地笑了,“你回来得正好,我打算回燕子湖本家一趟,就在这两天内出发。你大哥二哥都要要务在身,就由你陪我去吧。”
闻言,谢忻峰吃惊地看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的心结他是知道的,多少年没回过去了,今天怎么?
倒是谢意馨眼中划过一抹了然,想来是那回她与老爷子说的话他放在心里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她时不时会念叨着若是他们谢家多一些孩子,他们就可以自己办个族学。而瀚哥儿也不必拘在家中孤伶伶地启蒙,还有几个弟弟可以选择去官学或者在族学。听了这些话,想必老爷子没少在心里琢磨吧。
而且她在京郊大肆买地的事,她也告诉了祖父,当时被他骂了一句胡闹,可是眼里却是笑意盎然的。甚至过了几天,之前有两户故意刁难想坐地起价的人家却主动找到言叔的人,说愿意卖地,要价也公道。言叔查了查,才知道有可能是老爷子找了人去努力的结果。
久久没得到儿子的答复,老爷子脸一拉,“怎么,不愿意?之前你不顾众人反对老爱在外面瞎跑,现在给你机会了,你反倒不乐意了?”
谢忻峰告饶,苦笑着道,“没这回事,这不是刚回来累了嘛,反应不及时。爹,你就别埋汰我了。”
听到儿子说累,老夫人忙护着,瞪了老爷子一眼,“儿子累了,你就不能让他歇歇,晚点再说这事?还有,拉着个脸,吓唬谁呢?”
然后转过头对谢忻峰说,“咱都别理那老头,这事他念叨久了,我看他不找你去谁得空陪他去?”
对上老妻,老爷子没辙,只得咕哝一句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谢意馨在一旁忍着笑,其实她也想跟着一道去的。可是看着肿得老高的脚,她遗憾地摇了摇头。若是平时倒有几分可能,只是如今脚变成这样子,恐怕是去不成了,可惜了那大闸蟹啊。
又聊了几句,众人便散了。老爷子领着两个儿子去了书房。其他人各回各院了。
谢意馨回到春暖阁,便有小丫环报说穆管事来了,正在厅里喝茶,她直接去了旁边的厅。
穆言见了她也不废话,直接说,“大小姐,你让我找的那个叫棉花的东西,我们在买下的四座山里一共找到十二株,而且有四株还长了几株果枝。”
“真的?”谢意馨惊喜地瞪大眼。其实她之前叫言叔买下那几座山还叫人去找棉花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而已,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给找着了。虽然数量不多,但种过一两年,等种子有了,还愁什么。
“那十二株棉花你们仔细移植。嗯,到庄子里找个侍弄庄稼手艺好的把式,让他专门侍弄这些棉花。还有,不许弄死一颗,要不然我唯你们是问。”谢意馨想了想,觉得暂时没什么补充了,又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对,就是这样,等我的脚好了后,我要亲自去看一次。”
言叔不明白这十来株叫棉花的东西,有什么宝贝的,值得大小姐如此重视。
他见谢意馨心情好,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谢意馨神秘地笑笑,卖了个关子,“言叔,以后你就知道这棉花是多么宝贝的东西了。”
穆言见她如此自信,也笑道,“那行,言叔就等着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再写个五皇子的情节的,但怕有亲等着,就先发上来了。下一章再写吧,这章算是个过渡章吧。
、45
钟粹宫偏厅的临窗大炕上,周昌帝与君南夕两人面对面地棋盘上对弈着,周昌帝旁边站了位三十出头的婉约美人,美人含笑地给他摇头扇子,慈爱的目光却时不时落到对面君南夕的身上。
周昌帝手执黑子,拍的一声落在了一个关键点上,手移开后眼一扫,发现整盘棋中,黑子占据地利的优势,对白子全面压制。他满意地笑笑,端起一杯放在手边的茶,惬意地喝了一口。
“皇上又欺负五儿了。”戚贵妃掩嘴一笑,温婉柔和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莲儿,朕是在和他切磋呢,怎么能说是欺负他呢。”
戚贵妃轻哼一声,“皇上,这话我听着臊得慌呢。您的棋艺当初连太祖父都夸的,又在棋道上浸淫了几十年,五儿哪是您的对手哇。可是您每回都拉着他和您下棋就罢了,也不知道让让他。难道就不怕他被您打击傻了,以后躲着您走不和您下棋了,让您那些弄虚的人下去。”
周昌帝拍拍戚贵妃的手,道,“放心吧,傻不了的,老五心性坚定,也不是那种过分注重得失之人。”
说话间,两人又各落了几子。和贵妃说完话,周昌帝瞄到君南夕要落子了,忙看了过去,只见他落下一枚白子,棋局上原本呈弱势的白子顿时与黑子齐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周昌帝眼一喜,指着棋盘笑道,“哟,爱妃,你看,你儿子棋艺也不弱呢。朕没欺负他了吧?”可是欣喜的双眸中却划过一抹惋惜遗憾之色。
都说棋如其人,这是他爱和几个儿子及大臣下棋的原因之一。可以说,他正是通过这些棋来查看他们的性子心性的。
老五这个儿子心态很好,失大子时,能坚守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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