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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山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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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浔忙不迭地点头。
沈流岚叹了口气,一手拿着瓷人一手拿着纯钧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这大概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疯狂的事了吧?

叩叩。

至乐楼的门板被轻轻敲响,原本正调试琴音的江南女子手指一顿,现在正值晌午,平时很少会有客人来的。叶琴师诧异地起身,打开大门——

“师姐,我回来了。”蓝袍剑客的脸色略显苍白,他站在一片明媚的逆光之中,眼神安静而从容,恍若隔世。

“流岚?天啊,流岚,真的是你……”坚强的女子仿佛刹那间崩溃了,她定定地看着他,手指抚上他俊朗的轮廓,泪如雨下:“太好了……”

她的弟弟,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只要他无恙,便是对她最大的慰藉。

“怎么会这样清瘦了,你吃了很多苦罢。”叶琴师心疼地拉着沈流岚的手,陡然被他手指上异样的触感惊到,她放开手,他手指上细长而深刻的伤痕便毫无掩饰地暴露在阳光里,那一小块皮肤,竟是惨白如纸。

是利刃割出的伤口,再深一寸他的手便会废掉,叶琴师不由皱眉:“流岚,这伤是因何而来?”

“没事。”蓝袍男子轻描淡写地敷衍道,只字不提当时的惨绝,他笑得释然,目光却忽地凝固了一下:“擦拭纯钧的时候手滑了……啧啧,人言道快刃伤手,果真不假。”

“流岚,你该不是忘了是谁把你带大的了吧?”红衣女子收住了泪,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美目流转,柔软的水袖垂落到她的脚背上:“你到底还是在维护梦洄,休要瞒我。”

“叶姐姐,我代替梦洄姐姐向你们道歉,请你不要怪她,她现在,她现在……”碧衫少女本来一直沉默着,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她朝着叶琴师敛襟行礼,语气颤抖而惶急。

“梦浔。”沈流岚想扶起她,却被她坚决地躲开,梦浔无措地低着头,然而,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抬起了她的脸,叶琴师笑容宁静,仿佛雨后初晴的天空:“傻丫头,我不过是吓吓他而已,我怎会不知道他是自己握住剑锋伤了手,你啊,居然这般单纯,以后如何看得住他?”

“谁……谁管他……”梦浔双颊绯红,匆忙地否认道,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眼里对他的爱恋,被叶琴师一眼便瞧了出来。

叶琴师掩口轻笑,没有再说下去,师弟平安归来显然让她心情极好:“你们还没用过午饭罢?先进房里坐坐,我这就去准备。”

“师姐,还是我去更好,你歇着便是。”沈流岚一边走一边接口道,狭长的凤目在至乐楼内简单地扫了一圈,心里对这个地方便了解了八、九分。

叶琴师颔首,完全没有指给他方向,只是亲热地带着碧衫少女往室内去。待得两人坐到椅子上,绯衣女子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的梦浔,她声音诚恳:“谢谢你,梦浔,谢谢你照顾流岚。”

“没有……我经常给他添麻烦的,又不能替他分担什么,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梦浔连忙摇头,眼神黯淡,透出了压抑许久的失落和自卑,她单薄的肩头瑟瑟发抖:“是我缠着他,可是,哪怕他是因为内疚而对我好,我也不愿意放手……我配不上他,却希望能守着他的笑容,真是太奢侈的念头……”

“在你心里,流岚是很强大的人,对不对?”叶琴师的手扶着她的长发,少女的眼神彷徨无依,显得很是脆弱,她茫然地点点头,叶琴师便笑了:“强大就会寂寞,那种万人之上,俯瞰天下的感觉并不畅快,仅仅是一片空旷的虚无罢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你可懂得?”

“但是,他……”梦浔的内心激烈地挣扎着,叶琴师止住了她的话,把话锋一转:“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听完后,你自会明白。”

“在很久之前,有那样一个少女,美貌超群,剑技出众,她一直很快活,在她心里,她最重要的人便是养育了她的师父和年幼的师弟,三个人的日子很平淡,却也很温暖。”

“岁月静好,当年的少女长成了风姿绰约的女子,武功愈发精湛,纯钧在她掌中翻飞之时,她的光华震惊了全江南——她成为了江南最负盛名的女剑客,何况她还弹的一手好琴,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其中甚至有王公贵族,名门弟子,然而,她的心脏却仿佛是空的,她只在乎她的亲人,每一个提亲的人都是踌躇满志地登门,最后灰心丧气地离开。”

“那样的生活让她感到厌倦,那一天,她谢绝了所有的拜访,独自出城散心。或许是天意促成,让她遇见了他。她自恃琴艺甚高,却从没听过那样仿佛在心弦上流淌的音律。年轻琴师坐在河边,一袭白衣纷扬如雪,她走过去,看清了他眼中的惊艳。她牵起他的手,仿佛练习过千万次般自然,而他则是拘谨地红了脸,堪堪冒出一句‘敢问姑娘芳名'。”

“她的师父竭力反对这门婚事,素来温婉淡雅的她却显出了骨子里的倔强,她铁了心要嫁他,直到事情到了决裂的边缘,再也无可挽回,她竟毅然随他私奔,一去音信杳无,连师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的身体很弱,在重病时仍念着去传说中的九韶城,她千里迢迢地陪着他。他过世后,她便在这里定居下来,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带着他的遗愿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年复一年。”

叶琴师顿了顿,看到碧衫少女的眼泪已经不自知地流下来,便心疼地递过绢帕,轻声道:“不是很完满的故事……连累你伤心了。但是她很幸福,虽然遗憾,那个女子却很幸福。”

梦浔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喉咙不争气地好像被堵上了一大团棉花:“叶姐姐……”

“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红衣女子眼中充满了温柔的怀念,褪去青涩的骄傲后,时光衬得她的爱意愈发沉静动人:“因为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了他,那个能给我切肤的温暖的人,哪怕我们只能短暂地相守,我亦没有后悔过。”

“梦浔。”叶琴师唤着她的名字,好像长姐在开导妹妹般耐心,令碧衫少女混乱无措地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你就是能够带给流岚温暖的人,我深信不疑。我不清楚在山庄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世上不会有谁比我更了解流岚,那个把他从绝望和痛苦的深渊里救出来的人,便是你罢。他的性格自小便是极傲气的,他不会因为内疚而对你好——他是真的接受了你。”叶琴师的话温柔熨帖,慢慢解开了她的心结,笑容一点点在梦浔唇角绽开,明媚而清澈,她显然是如释重负,原本紧绷的小脸上,笑意柔软。

无关功名,无关利禄,无关成败……只是她注定了要陪在他身边,温暖他冰凉的血液,告诉他,还会有人不求回报地对他好,至死不渝。

“唉呀,已经这么晚了……我和娘说只出庄半个时辰的!”梦浔看看天色,连忙站起身来告辞,她惊呼一声,匆匆向门外跑去:“叶姐姐我先告辞了!”

碧衫少女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屋内的珠帘便被挑了起来,沈流岚端着做好的饭菜进来,却只见红衣女子一人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一顿,接着便把精致的菜肴摆上桌面,都是些寻常的江南菜色,由他作出来却令人食欲大振,在饭菜过后,他又摆上了一壶温热的竹叶青。

“嗯,流岚,难得你大展手艺啊。”叶琴师举筷吃了两口,赞叹:“不如从今以后都由你来下厨可好?”

“师姐,别再开玩笑了。”蓝袍男子表情淡漠,夹起了一块龙井虾仁,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梦浔去哪了?”

“她回山庄去了。”叶琴师答得干脆:“怎么,你担心她?”

这句话让沈流岚心底一颤,虾仁从筷间滑落,幸好他反应奇速,手腕就势翻转,竹筷重新稳稳地夹住了虾仁:“没有。”

师弟的性格依旧是别扭的过分……也是她的错,不该把他不管不顾地扔在江南,他习惯了勾心斗角,习惯了把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要让他表达感情,绝非易事。

“是这样。”叶琴师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促狭,她优雅地举起酒杯,轻呷了一口:“流岚,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第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壹】

三日后。

喻径渊坐在床畔,白衣由于他的消瘦而显得松松垮垮,他的眼窝微陷,然而憔悴仍掩不住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他就这样静默地凝望着她,仿佛不会累,也看不厌。

紫衣少女的睫毛忽地抖了抖,那么轻的动作,让他险些以为是风的缘故,又空欢喜一场。

然而。

昏迷了多日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仿佛星光初霁,恍若隔了千年那么久,她的目光迎上了他的,那绝美的眸子,刹那间夺去了他的呼吸。

漆黑的,冷冽的瞳,却倒映着婴儿般的天真无邪,极致地清澈明亮。她看着他,他的影子清楚地照在她的眸子里,再没有了隔阂和拘束,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看着他的模样,看着她倾尽全力去爱过的这个男子,哪怕她已经忘记。

“梦洄……”喻径渊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竟然不似从他的嗓子里发出的,她平安无事的狂喜令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仿佛随时会淹没他的镇定。

白衣男子强收回心神,他怕吓到毫无记忆的她,便一时没有动,只是低声唤她:“梦洄。”

紫衣少女疑惑地望着他,手指忽地大胆第覆上他清俊的面容,柔软的指肚寸寸划过他的眉弓,她像个孩子般粲然一笑,唇片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大哥?”

他惊住!

那是多么强大而执著的念头,哪怕是浔儿给出的精准判词都不曾预料到,她对他的记忆,连毒药也无法完全抹去!

“梦洄,是我。”他抛开了所有的顾忌,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她笑着抱住他的脖颈,丝毫没有感觉到白衣男子内心汹涌的波澜。

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们错过便是错过了,即使此生注定不能相守,至少此刻,他与她没有距离。

梦洄,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可知道,我曾是深深地爱过你。

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大概是化蝶山庄自建庄以来最冷的一天,梦浔得了很严重的伤寒,高烧不退,庄里人人都忙得脚不点地,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梦洄母女。

“咳咳……咳咳,径渊……”羸弱的女子在大雪中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她拼力叩响了喻径渊的房门,咳得撕心裂肺:“求你……咳咳……去找梦洄……”

雪片呛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颜紫歌艰难地抬起头门扉骤然打开,白衣少女镇静地扶住她的肩头,黑发还未及束起,显然是睡下后又匆匆起来的:“紫姨,您先进来,有话慢慢说。”

“不,一刻都不能再等了……咳咳……”勉强在椅子上坐下,颜紫歌不复平日里的淡漠,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咳咳……径渊,你也看到了……梦洄这孩子见我病得厉害,便一个人偷偷跑去采药……”

“只有你,才能找到她。”女子的语气斩钉截铁,她望着白衣少年,眼眸开始趋于柔和:“径渊,谢谢你一直保护着梦洄。”

“您客气了。”喻径渊在短暂的说话间已收拾利落,他谦和地笑了笑,拿起用惯了的短剑,白衣少年走到门口处,脚步一顿:“紫姨,请您在这里安心休息,我会叫人过来——我一定会带梦洄回来。”

风吹在白衣少年尚自稚嫩的脸上,雪粒成冰,很快便割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然而他甚至都顾不得抬手擦拭,任凭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在下颌处凝成冰冷。

他的身下,赫然是万丈深渊!破碎的石子争先恐后地滚落,只要是接近了那黑暗,便刹那间杳然无踪!

短剑在峭壁上狠狠划过,发出尖锐痛苦的嘶鸣,喻径渊足尖踏着稍稍凸起的石头纵跃向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若有一个闪失,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按紫姨的说法,梦洄已往山顶去一阵子了,青珑山顶自古便成长着数种灵药,要在那么多药草中分辨出治伤寒的草药谈何容易,何况如今还是风雪交加!他怕耽误了找她的时间,才选了这条最近却也最危险的路。

梦洄……千万要平安无事啊。

喻径渊的眉头深深蹙起,然而脚下却是丝毫不慢,他的左手探出,握紧长于峭壁上的枯松,手指却由于严寒而不由涩滞,只是停顿了短短的交睫间,他的身体便向下一沉,粗虬的枝干从他掌心滑出!

千钧一发!

年仅八岁的白衣少年在面对生死关头时依旧从容不迫,冷静远胜常人——他的身子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折转,脚下借力,内力霎时传至双手,喻径渊双掌交叠握住剑柄,短剑蓦地破开岩石,坚硬的峭壁仿若无物,短剑虽比不得他日后用的湛卢,也是爆发出了极大的威力,剑身重重嵌入壁中,直没到剑柄。

铮。

一声利器出鞘的响动,他回手抽出藏于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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