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繁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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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甬道不会有什么机关吧？”柳依依迟疑着不敢迈开步子，她不会武功，可没办法自保。
“会。”郁李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说道。
柳依依拉紧身上的衣服，捡起刚刚石壁上掉落的碎块儿向前扔了出去，石块滚出去好远，与地面相撞的声音盘旋在漆黑的甬道中消失在深处。
过了好久都没有反应，柳依依认为无碍，回头想要得到郁李的确认。郁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甬道入口出，迈出了第一步，还是没有反应，两只脚都踏上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柳依依见安全，也跟着迈开脚步。
“柳姑娘还请站在原地。”郁李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柳依依见面前闪过数道银光，几百只箭齐齐发出。郁李打开折扇，巧妙的避开箭，上下翻腾见衣袂飘飘，从柳依依那个角度望去，就像是一场舞蹈。箭射到墙壁地面上的声音，就像是在为其伴奏一样。须臾，甬道地面上便铺了一层箭，郁李站在上面对着她微笑，就像是凯旋归来的将军。
“柳姑娘，还请跟在郁某身后。我不确定没有其它的机关。”
柳依依点头，跟在他后面进入了甬道。这条路很长，像是没有尽头般，且暗无天日。她看不清脚下的路，隐隐约约能看到郁李的背影。大概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咔嚓一声郁李停下了脚步。
“踩到什么了吗？”柳依依问道。
“是……柳姑娘没有穿鞋子对吧？”郁李边说边转过身，语气带着犹豫。
“虽然你说离你远点，但是……为了姑娘的脚不受伤，能不能让郁某抱着？”
人在江湖本该不拘小节，但基于郁李先前的种种举动，柳依依还是犹豫了。
“那……在下把鞋子脱给……”
“不必了。”柳依依打断了他的话，再犹豫只显得自己小心眼，更何况对方好像从来没有记得他吻过她这个事一样。
“那得罪了！”
话音刚落，柳依依就感到一股力量将她拉离地面，她整个人都坐到了郁李的手臂上。她很瘦，但也是一个人的重量，郁李却丝毫不觉得累。柳依依为了保持平衡，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肩上，小心翼翼的不敢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她听到他脚底传来越来越多的咔嚓声，寂静中更加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公子踩到什么了？”柳依依问道。
“树枝。”
这地方怎么会有树枝呢？柳依依自然不信，但更加不敢相信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又过了会儿，头顶突然传来吱吱的叫声，柳依依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郁李抛起甩回到来时的路上，紧接着又听到轰隆隆重物下落的声音。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手却摁倒了一个圆滑的东西，与她所猜不差这条甬道中铺满了白骨。
“郁公子？”柳依依大叫，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她站起来，向郁李所在的方向跑去，未跑几步便撞到了一块儿石壁。
“郁公子？你在哪？郁公子？”柳依依拍着石壁大叫，过了许久都没有回应。这远比红灯小院下的密室要令她恐惧，她顺着石壁下滑，跌坐到地上。
她意识到从进来的那一刻她便开始依赖郁李，这点实在不该。现在前进这条路已经被封死，那就只有后退。她想她应该回到见密室中，既然他们能跌到那里，就一定有出路，郁李自保绝对不成问题，用不着她操心。她想着正准备起身，却摸到了冰冰凉凉的液体，她将手凑到鼻子前，血腥味。
她的心咯噔一下跌倒谷底，下一刻更加奋力的拍打墙壁。
“郁李！郁李！你怎么样了？回答我？郁李！”
她叫哑了嗓子，手腕先是麻木后又酸痛最后没有知觉，石壁仍旧纹丝不动。
“郁李，你若活着就应我一声！”
这世界上仿佛就剩下了她一个人的声音，再没有其它。她蜷起腿，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仿佛也成了一具尸体。
在这分不清黑夜白日的甬道中，时间仿佛是静止的，从掉进来到现在，外面的天应该已经亮了。在这段时间中，柳依依不止一次察觉到身后的石壁动了，她欣喜万分却发现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石壁再一次传来动静，她以为是假的没有动弹。直到阳光透过缝隙射到她面前，她才如梦方醒般的回过身。那石壁慢慢升起，郁李蹲在她面前对她微笑，身后散落着数十只蝙蝠尸体，相对于其它蝙蝠来说个头要大得多，牙齿尖利，那些血便是这些蝙蝠的。
他刚刚把她丢开，是早就发现了这些蝙蝠，所以选择一个人面对危险。
“过来吧！没事了！”郁李温柔的说道。
柳依依想那她身后的这些人可能是被这些蝙蝠杀死的，不由的回过头去。却被郁李一把拽入怀中，扣住头。
“别往后看。”
柳依依点点头，保证自己不会往后看后，郁李这才放开了她。
“你脚受伤了。”郁李说道，柳依依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心皮肉翻卷，还往外渗着血，定是刚才踩到碎骨上了。
郁李撕下衣服的一角，帮她把伤口缠起来，说道：“我抱着你吧！”
走出有蝙蝠的密室，眼前的一切变得整洁干净起来。这里是古墓的地下部分，原本是不见光的，但经过西府的改造，不少地方投下阳光。两人面前的是地下中心部分，周围分有好几个墓室。
“这里大概是最隐秘的地方了，不出所料的话那些资料应该就在这里，我四处找找看。”郁李提议道。
“那是什么？”柳依依指着一件墨绿色的什物问道。
“不知道，过去看看。”两人走进墓室，靠近那件东西，原来是支横笛。由一整块儿玉雕成，温润典雅，黑中透着绿。
柳依依将它拿到面前，上面刻着两个字，断肠。
“断肠，这是山中老人的收山之作，断肠笛？”郁李将柳依依放到原本放着横笛的台子上，柳依依盈盈一笑道，“传说，见过这支笛子的人都死了，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死？”
郁李从她手中接过笛子，来来回回看了一遍，讲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可会？”
“会一点。”郁李答道。
“那便吹一曲吧！说不定，它就是靠声音杀人的呢！”
郁李想了一下，将笛子放到嘴边。笛声圆润，清远悠扬，如同溪水潺潺。一曲完毕，两人什么事都没有，柳依依不禁更加奇怪了。既然是武器，为何会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从郁李手中拿回笛子，柳依依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疑惑的说道：‘它是碰巧叫被刻了断肠两个字？还是断肠笛根本就是徒有虚名，是山中老人随口杜撰出来的？”
郁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摇头。
“郁公子的笛子吹得很好，可是……”柳依依将笛子放到嘴边比划了一下，笑道，“没有什么感情。”
郁李浅笑点头，作画音律什么的，最忌讳的便是被人说没有感情。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不止柳依依一个人，几乎所有听过他奏乐的人都说过。
柳依依低头，吹起刚刚郁李吹的那段曲子，同样的曲调叫刚刚果真添了三分色彩。但郁李还是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突然间，柳依依腹内一震剧痛，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郁李关问道。
“没什么。”柳依依继续吹了几个音节，腹内疼痛加剧，缓了好一会儿才好。
“郁公子没事吗？”
郁李被弄得一头雾水，他只是胸口有些闷，大概是因为在古墓中的原因，便答道：“没事。”
柳依依更加奇怪了，先前他吹着笛子没事，自己吹便觉得腹痛，但对方却不觉得。
“我喜欢这笛子，郁公子可否成人之美？”
“柳姑娘喜欢，就拿着，这笛子留在这儿不见天日，反倒是暴殄天物。”
柳依依盈盈一笑，将笛子小心收好。
郁李抱起柳依依，继续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存放资料的地方很快便被找到了。
他将柳依依放到地上，有拿了一摞书让她当椅子做，并根据分类找出有关国色的资料对方在她旁边，这场景让郁李感到熟悉。
“就是这里了。”柳依依随手拿起一本资料问道，“郁公子若是还找不到自己想知道的怎么办？”
“那便继续找。”
郁李马上动手翻查，柳依依见他如此性急也不再磨蹭。
“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有吸血蝙蝠，为何要弄石壁？”柳依依快速翻过一本资料，有意无意的问道。若是有石壁，岂不是为人提供了屏障，发挥不了吸血蝙蝠的作用？
“那些蝙蝠大概是后来才在这儿安的家吧！国色曾经将毒药散播在空气中，他们应该是为了避毒才到了那里。可能是饿死的，也可能是中毒死的。”郁李猜想道。
“可石壁明明是后来才放下来的啊！”
“是我动的机关，将石壁放下来的。”郁李解释道。
“是这样啊！”柳依依手握一本泛黄的册子，上面写着十几年前关于星宿的一些事情。
“郁公子，这里有星宿的材料。”
郁李听到后，凑到她身边。两人皆搞得一身狼狈，柳依依更甚，郁李的外衣早就被弄得不变颜色，原本柔顺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身侧背后，带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国色曾为星宿的一部分，但后来教内有人同蓝罄闹翻，这才有了现在的国色。但它的教主是谁，就连教众都不知道，郁公子可见过？”
郁李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柳依依看着材料上的内容，暗自揣摩道：“这里讲国父蓝罄身旁曾有一女子，与之相交甚密，后来便销声匿迹了。你说她会不会就是国色的教主？”
郁李回答道：“两人后来闹翻了也不是不可能。”
“这里还有好玩的事！”柳依依手指着材料上一处道，“先水令囯第七王子林魂曾经出现在星宿过，与一位叫黎星诺的孩子。黎星诺？”
郁李听到黎星诺的名字心骤然的紧缩了一下。
“郁公子买下的那幅画上面是写着这个名字吧！”清秀的字体浮现在她眼前，拥有那样字迹的人一定很温柔。
“是。他有弟弟吗？”
柳依依继续向下看了几行，说道：“没有，他是一位史官的儿子，四岁时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哦！还有两个下人，不过都比他大。”
“第七王子多大了？”
“我不清楚，不过他已经死了。”
“死了？”郁李重复了这两个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翻资料的动作可跟着停止了。黎星诺没有弟弟，第七王子已经死了，黎二老爷也不会是第七王子，那他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国色派来试探他的？可为什么偏偏说他是黎星诺呢？明明随便编一个名字就好？天底下会有这种巧合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在他发呆的空闲，柳依依已经开始翻另一本资料，里面记载了国色的基本概况。
国色，水令帝国之邪教。旗下有七长老、四护法、两位圣姑，分为天香、暗香、疏影三个部分。
天香处于白道，下分为二十七堂，由三七护法掌管。其中以蔷薇堂最为优秀，可谓中流砥柱。
“郁公子是蔷薇堂堂主对吗？”
郁李敷衍着嗯了一声，柳依依抬头看到他出神时完美的侧脸，像是用刻刀一道一道细细雕刻而成，比她见过的任何人的侧脸都要好看。意识到自己在盯着人家的脸后，柳依依只想用力的打自己巴掌。赶忙趁还没被发现，收回目光，继续看材料。
暗香位于黑道，下分为十三门、十二洞，由杜仲护法领导。已知的有十个，但并不清楚坐落在何地。柳依依心中避免感叹维系这样大的组织，国色教主手段非比寻常。
疏影为国色中最隐秘部分，为杀手组织，多以赌坊、青楼作为掩护，具体数量、位置不得而知，其中有一银华赌坊确定隶属国色，但在物化五年消失，具体原因不祥。由紫菀、女菀两位护法负责领导，她们下面共有四级影使，第一级影使只能命令第二级，决不可越级。两位护法也只能使用第一级影使而已。
“银华赌坊……疏影……”柳依依轻声道。
“柳姑娘可有何发现？”
“疏影是怎样的？”
郁李眼中中闪过一丝疑惑，回想了一下说道：“听阿芫说那是出于黑暗中的杀手组织。”
柳依依眼眸低垂，指着资料中的内容说道：“这种管理方式倒是很有效的避免了犯上作乱。那有杀手叛逃怎么办？”
“就像银华赌坊一样，全死了。”
“谁杀的？”柳依依急忙问道，郁李没注意她焦急的样子，随口说道：“大概是疏影中的一个杀手团吧！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国色……疏影……”柳依依感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芳满楼背后的组织难道会是国色？
“疏影中到底有多少杀手团？”
郁李此刻已察觉到她对这件事特别上心，但并未在意，回答道：“不知道，不过可以回水云之巅查一下。”
“水云之巅？”
“国色总坛，在泽被苍城旁的嵯峨岭中。”远在千里之外的教主，知道他的属下就这样把国色总坛的所在地出卖给了别人非要吐出一口血来。
“芳满楼做过关于银华赌坊的买卖。”
柳依依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她怕郁李同她得出一样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