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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前夫一台戏-p-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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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衍祯照例待听见我吃下第一口饭后方才落著,但见他提起筷子就近夹了一道眼前的菜,一旁婢女看着似乎十分着急,近乎要出声,被我挑起眼尾眼风一扫,便乖觉地低头闭上了口。

  裴衍祯自然地将那筷菜送入口中,不待须臾,眉尖便整了起来,放下筷子,修长的眉微蹙稍抬起,不待询问责难,一旁伺候的随从已然齐齐跪下。

  我看了看那碗油汪汪,颤抖着喜庆酱油色的东坡肉,淡然道:“是我摆的菜,多吃些肉才好”说罢,便又往他碗中添了块肥腻的肘子肉。

  不料,刚放下肉,手还未缩回却被他一下握在了手心,当着这许多仆从丫鬓,当着宵儿我一时有些着恼,用力往回挣了挣,他也不强拉着,只用拇指轻轻在我手心亲昵地来回摩挲了两下便放开我,我收回手,只当若无其事,心中却恼,抬头却见他“望”着我,面色柔和眷恋,眉梢泛起隐隐受宠若惊一般的喜悦。

  “妙儿说好便自然是好的。”

  言毕,他再次举著,面不改色地将那些肥肉吃了下去,非但眉头不皱一下,还还在间隙中温柔地将“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本欲替宵儿教训他,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宵儿不爱吃鱼便同他不喜油腻是同样的道理,不想一顿饭下来,他非但吃得顺畅,还甚是舒心愉悦,我适才替他夹肉的动作似乎一下下如拨云见日般心情大好。饭毕后起身临去,他还在桌下悄悄捉住了我的手,不待我推拒快速地撤开,让我更添几分懊恼。

  宵儿倒是触类旁通学得快,第二日午饭,我刚坐下,便赫然瞧见裴衍祯面前摆着一道鲫鱼 而常放在他面前的一道素菜却换到了宵儿面前。我一时愕然,忽然记起宵儿似乎早到了一会儿,定是他给换过来的。

  只是这鱼… … 

  还未来得及阻止,裴衍祯已然咽下,脸色随之微微一变,似被马蜂的尾针轻轻一蛰,鲫鱼多刺,不知是不是被鱼刺给扎到了。

  “你… … ”我脱口呼出,转身便想唤丫髻去端醋来化,转念一想,却对自己下意识对他这么上心感到憋气,便硬生生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旁婢女赶忙上来就要将那鲫鱼撤下,却被他给拦下了,另一个随从见状上前欲帮他将刺挑出,却在触及裴衍祯忽然凉下的面色时骇然一震,退了下去。

  见他又夹了一筷鱼放入口中,细细用舌撇出鱼刺后方才将肉吃下,我这才发现他好强到近乎偏执,任何来自他人怜他双目失明给予的帮助都会叫他厌烦强硬地拒绝。

  虽可用舌剔刺,但螂鱼非但刺多且横斜繁复大小不均,口中柔软难免总会给扎到,我实在看不下他那般逞强,便轻轻夹了鱼肉在碗中剔去大部分刺后再轻轻放回盘中靠近他的方向,他若要吃肯定是就近取。

  谁知他不过将将吃了两口之后,便放下筷子,“啪”的轻轻一声,眉梢微挑,面色一放,凉凉: “是谁把刺挑了?” 

  左右一时寂寂无声,无人敢言。

  听得无人回话承认,但见他眉峰旋即凝起,唇边勾起个淡笑,似带阴风,就在我以为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之时,那眉又慢慢展了开,脸上竟泛起一层薄薄的淡粉色,似别扭似窘迫似窃喜。那奥妙的神色转瞬即逝,须臾便见他恢复和风细雨的面色,不再深究,重又若无其事地端起碗继续吃,见他这般阴晴不定我不免瞠目。

  其后几日,那鱼皆放在了裴衍祯面前,不是螂鱼便是草鱼抑或是昂刺鱼,皆是多刺之鱼,我心中奇怪,明明没有看见宵儿动过手脚… … 出于仁道之心,我只得似上回一般悄悄帮他把刺剔了。他虽吃得神色有些奇异奥妙,却也不再计较究竟为何鱼肉无刺。

第四十九章 CHAPTER 49 月夜影?惊魂梦?

  更深露重夜阑人静,恍惚入梦之际,背后有人悄然躺下猫儿一半无声无息,我却一下子醒了,但觉那人轻轻替我掖了掖被角,另一只手在丝被下试探一般蜻蜓点水地抚了抚我的手背;见我没有动作,方才小心翼翼地慢慢将修长的手指插入我的指缝之间,与我十指相扣手心相接握牢。

  这并非第一次,自我入王府之后夜夜如此。他总在我入睡后悄悄地进来,从身后虚虚地搂着我,只要我一翻身,他便迅速地放开,待以为我熟睡之后又轻轻地抱着我,有时我频繁他便不敢抱我,只轻柔地握着我的手,或是触着我的手背,有时甚至仅搭在我的一根尾指或是一截衣袖上,仿若只要有这么丁点触摸便能叫他安下心来。

  而我自两年前中箭之后,便从无好眠惊醒。睡得极浅,稍微有些声响或是光影的变幻便会立刻惊醒,他这般潜入室内,我焉能无知无觉,只当不知,装睡罢了。

  不论白日还是夜里,他总是若即若离地傍在我身旁在园中游荡,再不逼问我那原谅与否的问题,我若在院中游荡,他便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品茶,我若在书房陪宵儿练字,他便在外间听展越念些枯燥的奏折,时不时开口回复上一两句批示。夜里,他待我入睡后便推门入内,若我睡于榻内侧,他便侧身躺在我身后,若我横于床榻外沿,他便轻轻摸索寻张锦凳倚坐床畔,以手执颐半明半寐坐上一夜,拂晓之际,总在我睡醒前就又悄然离开,唯恐被我发觉恼怒与他一顿,卑微审慎。

  月光照了进来,我睁开眼,看着纱帐上朦胧的月影勾勒出他轻轻贴近我的身影,轮廓清癯落寞……他,确实瘦了许多……心中一刺,似有什么在我心口轻轻捏了一下,说不出的难过。

  听的他背后轻手轻脚转过身,压抑地咳嗽了两声,我晓得,他喉中的那根鱼刺又开始作祟了。那日他误食的第一口鲫鱼逞强吞下,鱼刺定已扎入喉壁,奈何他却顽固的很,宁可难受着也不愿请了大夫来瞧,仿佛让大夫瞧上一瞧便是弱者的表现。过去他从不这般讳疾忌医,似乎自他是名之后比过去敏感执拗了许多……

  他的双目… … 展越那日私下里满面复杂凝重神色将我拦住所说的话犹在耳畔,“但请沈小姐莫再离开王爷。那日小姐中箭,王爷神志尽失,不言不语跪坐地上抱了沈小姐一日一夜,双目血泪不止,周遭一切置若罔闻,我等知他听不进劝阻,本欲强硬将王爷扶起,怎料,方圆一丈以内,若有任何人一旦靠近,必会被王爷发暗器直取命门而亡。后,王爷终是休透神匮昏厥过去.我等才得以将王爷移入寝厢,沈小姐的尸身怕也是彼时为人偷梁换柱而去的吧?只是王爷醒来后却再也看不见了… … 早先,王爷兵变之后急于赶回扬州与小姐团圆,曾在途为余孽平王属下毒箭所伤,晕厥十余日,那毒本未彻底清除,兼之那日王爷见沈小姐中箭而亡心神俱碎双目竟淌血泪,雪上添霜,以致双目失明? 一若非小世子尚在,怕是王爷… … ”

  我心尖一颤,身后之人似乎再难压抑住喉间咳嗽,又恐惊扰于我,转过身欲悄然起身离去。

  我翻转过身,从身后伸出手环上了他的腰。但觉他浑身一震,连吐息都隐匿而去,一动不动。

  良久,一双修长微凉的手缓缓地覆上了我的手背,极轻极柔,小心翼翼地唯恐稍稍一用力便会惊跑什么。

  “妙儿。”不可置信一般,他轻轻唤我,几分飘渺如耳语呢喃。我的名字本普通,不知为何这般经他唇齿间滑过竞带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缝蜷缠绵。

  他极慢极慢地回转过身,将我笼在他的“目光”下,喉头上下轻轻一滑动,一双眼带若妙幻一般的光泽叫人不忍直视,微小的祈盼、依恋一一闪现,还有那从不可能在这张清隽的脸上出现过的神色——胆怯… … 

  须臾之间,脑中数念并行,我自他的掌心抽出手来,他面上一瞬划过的落寞竟叫我眼框一热,突然便想落泪。

  我将那抽出的手慢慢地覆上他的双目,轻轻遮盖住那双比月色更清亮的眼,“衍祯,我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行动言语,不需要任何的做小伏低,只要一点点的真诚,只要你能少-点算计城府,我便什么都可以依你……哪怕,逆天而行。”

  闻言他握着我的手浑身一滞,不可置信一般啥时手足无措,仿佛欲伸手拉开我覆在他岩上的手,又仿佛欲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最终,一双修长的手终是轻轻合拢在我覆在他岩上的手背,摩挲反复,“妙儿,你这是……愿意原谅我了?”

  我轻轻地偎入他的怀中,被他紧紧拥住。

  我之所以一避再避不惜以死遁逃,不过是因为知晓自己只要一看见他便决计逃不开,不用他的囚禁不用高手的捉拿,终会束手就擒。这不是我与他的博弈,而是我与自己的抗争,负隅顽抗,终是铩羽而归。

  为了他,我连性命都可以舍弃,谈何原谅入原谅?不管他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可以释怀,但是,我能原谅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可有权原谅他对沈家造成的毁灭?

  他将我的手自眼上轻轻拿下放于心口,一张皎洁隽逸的脸孔一寸寸慢慢靠近,我闭上眼.双唇相触的那一瞬,恍若置身云端,他的心在我的掌心下剧烈地跳动,快得让人以为近乎要神喉而出,动作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轻缓,他贴着我的唇浅浅吮吸,吻得依恋,舌尖在唇面上寸滑过反复摩拿,仿佛要记住那上面的每一丝细小纹路。

  心中被羽毛扫过一般,安静而温暖,我张开口轻轻唤他,“衍祯… … ”

  他一顿,下一刻,那唇舌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探入我的口中勾住我的舌尖横扫左右,将我口中气息涤荡吮吸一空。

  顷刻之间,周遭皆归于虚无,没有月亮没有纱怅… … 唯剩紧贴着我的那具渐渐炙热的胸膛和唇上窒息的掠夺,恍若天地初开、混沌初现的宇宙,温暖而遥远。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那蝉娟月色自乌云后起起伏伏偷偷探出过多少回,他才放开我的肩膀,我似溺水者一般伏在他的脸旁,胸口剧烈起伏,一时竟不晓得如何吐吸:

  他紧偎着我的脸侧,鼻尖眷恋地蹭过我的鼻尖,反复摩擎,双目迷离情浓,时不时吸入一口气贴唇哺入我口中,叫我胸口窒息之感渐渐减缓,只是这般喂食一般的哺气比那浓烈的亲吻叫人更觉暖昧缠绵,我一时气血上涌,双颊如烧。

  他贴着我的面颊漾出一个浅浅的笑,勾魂摄魄地动人心神,“妙儿,我的妙儿… … 他伸手,指尖沿着我的脸庞缓缓爱怜地勾勒而过,下一刻,那薄薄的双唇却又贴上我的耳畔,动情暗哑的嗓音慑懦地低低滑入耳中,“好想看清妙儿现下的神色,看看妙儿那双水润风情的凤眼。”

  闻言,我面上烧得愈发灼热,嗔怒地咬了咬他的肩头,他却低低笑着,将面孔买入我的怀中,上一刻还掌控着我的呼吸,这一刻,却像孤独寻求母亲慰藉的孩子一般将脸庞偎着我胸口的柔软处,喃喃道:“妙儿,莫再离开我了,莫再离开……”语音脆弱。 

  我心中狠狠一撞,反手抱住他。

  就这般任他取暖一般紧紧拥替直至天明,初生的旭日带着毛茸茸鸡子般的金黄投在他沉沉睡去的脸上,宁静而安详。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悄然起身披衣离去。

  不料,我不过离开半个时辰,去而复返时,厢房内已是翻天覆地。

  房门大敞,里间跪满了一屋子的仆从侍卫,裴衍祯倚于床沿,仅着中衣,乌瀑发丝丁点未束,几分缭乱泻于肩头,衬着青白面色,颓然垂下的眼眸不知是怒是伤,紧扣床沿的指节隐隐泛白,丝丝血迹自指缝间源源泌出,中衣膝盖处隐隐渗出的血渍触目惊心,一地碎瓷凌乱,分不清原来面貌是花瓶抑或杯盏。

  我怔怔然立于门口,不知所措。

  听得展越道:“王爷莫急,属下立刻领人封闭四面城门,搜寻王妃!”

  王妃?我端着刚刚煎配好的消炎药汤一时憎然.踏上门槛的脚无意识地往后一缩。

  不知哪个侍卫察觉背后被我立于门口遮掩住的光影变幻,警觉回头,看见我竟如雪中见暖碳一般惊呼出声:“王妃!”

  屋内人齐齐回头,裴衍祯更是于所有人动作之前便已抬起头,“妙儿?” 

  “衍祯,这是… … ”我端着药碗不知该进该退。

  听见我的声音,他一下站起身,赤足便要踏过那些碎瓷向门边来,我着急惊呼,“当心脚下!”一面随意将药碗搁于门外搁置花瓶的红木小桌上,绕过碎瓷托住他的臂膀,阻止他鲁莽前行的动作。

  “妙儿。”他一下将我抱入怀中,力道之大竟是骇人。一边,展越领着一屋随从悄然退出将门掩上.

  我上下轻抚他紧绷的脊背,“衍祯,我们坐下可好,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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