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色之颜(虐)作者:奈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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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混沌的……
　　“祎明！等久了吧？”陆朋川叫着从教学楼里跑出来，使在操场上愣神的昂祎明回过头来。他们两由于不在同一个班，所以通常是事先约好，在一同行动。今天他们是约好一起去校外，路边摊去吃小吃。两个人背了书包飞一般的冲出了校门。
　　两个人开心的坐在桌前吃着。看着四周的路灯点点闪亮，漆黑的街巷，昂祎明一下想起了从前和弟弟一起出去玩的情景，那也是他们兄弟最后一次倾心交谈，此后他就再没有见过弟弟，细心的陆朋川看出了昂祎明神情的异样，就把酒杯举起，“祎明，来喝酒！”“好，”昂祎明接过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脸上依旧是情绪很低沉的样子，“你记得吧，我曾经说过从小到大我和弟弟的感情很好，刚刚我突然想起了他……那一次除夕夜，我见到弟弟，我们谈了很多，我也知道了很多事实，如梦初醒般的感觉，是我。先是难过，后来庆幸，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有些事只有一个人记得，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回忆会很辛苦，所以很容易，就变成连他也忘掉了的永远的秘密，以后怎样，谁也不知道……总之，我不要躺在回忆的阴霾下，倒看往昔旧影的斑驳，不会扳着自己命运的转轮不放手，什么也不为，什么都不想，有些维系不了就放手了，只是那些回忆，我会很好的把它装帧。真正的变成橘色的历史。”
　　樱花如雨，柳絮飞杨如雪，谁是谁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中的同伴，残阳如血。落樱的惊魂，树影清寒犀利，斜入我的脚下，月光如水寒澈凄冷，辉映我的脸庞，而我只是轻轻地仰起头，看着他们露出最天真无邪的笑容，我无法悲伤，无法悲伤……
　　陆朋川看着一脸沉重的昂祎明心里很担心。“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祎明，你应该学会放下。”他握着他的手，“祎明，走出来吧不值得……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你就是太重感情了，这是你的优点，可这也是你最大的弱点，祎明睁开眼睛吧。”说着这话的陆朋川眼中闪着真诚的目光。“我早就想放手了，可是可是…”昂祎明无力的垂下手，眼前被灯光迷蒙一片。“知道吗，我曾经最难过的事，一件是对于我的梦想，我曾经放弃，第二件是就是弟弟离我心的渐行渐远……”一阵风吹过树影的斑驳点点在昂祎明脸上晃动，陆朋川睁大眼睛却看不清昂祎明的脸。他再一次伸手过去握住昂祎明的手腕，用力的，“祎明，忘掉那没有意义的回忆吧，走出来，至少你还没有彻底放弃画画啊，你还有梦想啊。”陆朋川的眼睛异常明亮。昂祎明听到梦想这两个字像是被触动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梦想，画画我还有动漫，我还有…在我内心绝望到…暗无天日的时候，是动漫拯救了我。
　　那是一个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那里是写满纯真、幸福与美好，人类精神世界的最后一片净土。他陶醉其中，在月黑风高的岁月里，在凄风苦雨漫无边际的日子里，在飞雪漫天的寒夜里，在他心海无边绝望的时候，它就像是一束阳光，带来希望，像一缕月光银色的光辉，照彻人的灵魂，洗礼净化人的躯体。又像是一团火，决裂的火，引发人超强的感情与冲动，去燃烧斗志，为了实现那光明的理想而燃尽一切，不惜所有。它在他的灵魂里注入了新鲜的空气，新的理念新的视角，给他很大改变。从前昂祎明麻木、迟钝、木讷，性格里固有的东西使他封在一个相对静止的世界，原本的世界平静、淡薄。然而那个世界却带给了他激情与感动，发生轻轻的撞击，然后动摇，最后碎裂，是幸福，是灾祸，一切都不知道，他爱上了那个世界，就算是错误的，到头来是一场美丽的幻觉，他也甘愿，毕竟拯救过他，所以，他甘愿……爱它，用生命灵魂去爱的梦想。
　　从那一天起，我便开始做着美丽的梦，虽然知道梦总会醒，可仍停不住脚步，一步步的深陷。泪流满面的说，让我同你一起醉死好了，我可以舍弃那个世界，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有梦，就足够，我可以……
　　然而事实上却是，别无选择的长大……梦会破的，童话也会褪色，我放手了我为了我的学业，为了家长的期待，为了我的责任，为了许多，我放手了，做自己所谓的该做的正事，带着从前美好的回忆也就够了，至少从前我拥有过，相信过，一生一个梦。
　　没有灵魂的日子，游荡游荡。可是心却还是会痛，我闭眼，闭眼，再闭眼，梦的身影，还是依稀不见，我逃避，逃避，再逃避。可是依旧在原地，走不出那片斑驳之下的影子，我无数次的悔恨忏悔，却什么都不能改变，任凭泪水冲刷我的视线，我无力…一时间什么都没有了，世界空了，我好孤单，好悲哀，连最后相信的东西也没有了。
　　从前充满斗志的日子，恍如隔世的记忆，却又就在眼前，如在耳畔，然而什么也抓不住，那就像一块旧伤，再也经不住碰触，永殇…
　　十点就会关寝门，所以陆朋川和昂祎明干了酒杯里最后的液体，起身返校。
　　这时侯，隔家店铺也走出了一群学生样的人，昂祎明依稀之间就总觉得像是有人朝他和陆朋川这边看似的。只是喝的醉醺醺的两个人谁也都懒得理会，昂祎明把衣服和书包懒散的甩在身后，陆朋川就走在他后面，“陆朋川！”一个男声传过来，陆朋川停住，昂祎明混乱的意识中却觉得那声音好耳熟，停下脚步。“韩谦诺？是你啊！”陆说。“你们俩今天也出来玩啊，”男声又响起，陆朋川爽朗的声音停在了昂祎明的身后，昂祎明也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却正好迎上了那韩谦诺投来的目光，“祎明，我们班同学韩谦诺，田径队的，”陆朋川笑着给昂祎明介绍，韩谦诺微笑着看着昂祎明，而昂祎明是一脸惊异的神色，原来自己一直在意的择优生就是韩谦诺。眼前人重他点头。“你叫韩谦诺？”昂祎明语气有些断续，陆朋川看到两人并不像是初次见面的神情，略显吃惊，“你们认识？”“是认识。只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没关系，不过，我早就知道你了，昂祎明，那篇《天空掌纹》，我很喜欢。”昂祎明立刻愣了，那是很久以前他发过的诗，韩谦诺他居然会看过，昂祎明在那像是连续吃了几个鸡蛋卡住了似的表情，无语。“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就好。”陆朋川的一句话，才使昂祎明把目光从韩谦诺脸上移开。不知为什么昂祎明只要一见到韩谦诺（择优生）就总会失态的行为不正常，甚至会紧张，他说过的话，昂祎明也莫名的在意。
　　大家互相告别之后，陆朋川和昂祎明就向公寓走去，临末昂祎明忍不住又回头向后张望，意外的远远的他看到韩谦诺也正望向他这边，昂祎明一时慌乱，忙转过身，低头快步追上陆朋川。
　　回到寝室的两人酒劲未过，躺在床上仍说个不停，昂祎明平日里话少，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说个没完。
　　“人都说寂寞的人才会沉迷与非现实的世界，在那里消除空寂感，我很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我相信那个世界，心里填满了燃烧的斗志，填满了为梦想的执着，又怎么会空虚？初中时，我对动漫的喜爱超级强烈，我不空虚，但我是个寂寞的人，越爱动漫，我就越寂寞。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没有同伴的关系吧，就是这样一个人，爱了许多年，不顾家人的反对，也曾放弃过，那段时间痛苦矛盾自责……我仍说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改变了我的大半性格。其实我是个很理性很现实的人，然而为了动漫可以什么都不顾，我把所有的零用钱都用来买动漫书，画集，碟等等那类周边的东西，迷恋到了极点，你想象得到吗？”说这话的陆朋川脸上着一种自豪的神情，却也带了几分忧伤。“我当然了解，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只是我们都深陷其中。”昂祎明低沉的嗓音道。“还好，我遇到了你这个知己，我也不会孤单奋战了。”他把手臂搭在昂肩上，笑了。昂祎明也沉沉的笑了。“好，我们并肩作战。”脑子里韩谦诺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昂祎明不知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人，想着这些，脸上原本像压着座冰山般忧郁的表情的他，竟像释然了似的。在黑暗中他微笑了。
　　夜风徐徐的吹过，刮起他们两人对梦想的美好希冀，窗外湛蓝的天幕上闪烁着点点的星光。
　　·
　　第五章冬日　不再寒冷
　　黑夜，黎明
　　有的是一树枯黄落叶的凄凉
　　有的是一池雨打芭蕉的寂寞，
　　树木河塘里投入重重的暗影。
　　当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
　　所有的记忆被黑夜吞噬，
　　因为，黑夜已经来临。
　　黎明压抑在郁闷的夜里，
　　夜鹰，唱出祭奠的歌，
　　一种希望在心底里重生。
　　温柔的夜，
　　闭上双眼，
　　悄悄跟来的黎明，
　　爽朗无比。
　　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形形色色的舞台中，扮演着或许属于自己的角色，而真实的痛，只有自己的心知道。一种可悲。有些人看似幸福，自欺欺人的度过一生，生活在谎言编织的幸福里，在这个复杂冷漠的城市里生活的人们，带着面具麻木的行走，下面却是一张支离破碎的脸，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生活在这个冷漠的无伤之城里，人们可以创造一切，得到一切，而失去的是自己的灵魂，是爱的能力。
　　五彩绚烂的霓虹诉说着寂寞的人们之间虚假的恋情，风平浪静之后，才发现原本寂寞的更加寂寞，空白的，更加空白，人偶终究是人偶，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冷冷的夜空，闪过美丽的流星，似人们前世的忧伤的集结，是人们前世回忆的碎片，划过夜空一闪不见。
　　三月，冬雪已渐渐融化，美丽的樱花即将绽放。
　　自从那一晚，昂祎明和凌宇倾心畅谈之后，昂祎明内心里的某根记忆神经像被触动了一般，他开始愈加的疼痛，结痂的伤口正在撕裂开，而表面上看昂祎明还是如从前一样的优雅，气度从容。
　　这一日早上，昂祎明做好了早点，叫凌宇下来吃饭，凌宇一脸朝气的穿着制服提着书包来到客厅，看到昂祎明忙碌的身影，眼中却忧伤起来，因为这几日他感觉老师对他很冷淡，也许是工作上压力太大，他这样想。“吃饭吧，等下别迟到了。”昂祎明平静不失温柔的语气和往日一样。只是自始自终没有看凌宇一眼，凌宇却一直在盯着昂，最后只有低下头吃自己的饭。“嗯，知道了。今天的早饭很好吃。”两人沉默……
　　吃完饭，两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去收拾碗筷，“你上学去吧，我来。”昂祎明上前接过凌宇手中的碗，不经意间凌宇的手指触到了昂的手，哗啦一瞬间，碗从昂手中掉在地上，很脆的声音，两个人都愣了。凌宇马上蹲下去捡碎片，并且说“对不起。”这句道歉似乎有更深的抱歉的意思，“不是，你的错。是我…”昂祎明兀自收起来。“昂，你别这样，我是不是哪里，又无意间做了任性的事，对不起。”凌宇望着昂一脸认真的神色问。“已经说了，不是你的错，是我，你只是一个孩子，有什么错呢？错只错在老师有时候忘了你是我的学生。”昂祎明低着头一面擦着桌子一面说道，声音凄凉而且断续，却不曾看到他面前的凌宇眼中已浸出了泪。“从前我说的话，不要误解。以后我是老师，而你是学生。”昂祎明直起身走出客厅，自始自终也没有去看凌宇的眼睛。凌宇就那么立在那，书包已经掉在地上，身体不能动一下，因为他的心感到很痛，那种疼痛剧烈的让他已经不能顺畅呼吸。为什么，老师，为什么？我太任性不懂事吗？不能体谅你的心吗？为什么？你难道也不要我，要丢弃我了吗，所有的人都将离我而去。凌宇那天上学终究还是迟到了。昂祎明老师也同样。
　　这一日午休，昂祎明想去体育馆振奋一下多日委靡不振的精神，就跑去篮球场和一些男同学打篮球，初春的阳光，温暖柔和的普照着这经历了严冬的大地，昂祎明不禁仰起头眯了眼，望望那蓝天，眼睛又一阵刺痛，打了几个回合，就走到场外坐下来休息，把衣服搭在肩上，好多年没打了，他只是全凭从前记忆的技巧下意识的在打，“老师，你真厉害！”一个男生称赞道。“好多年不玩了，手都生了，不如年轻时了啊，”昂祎明笑着，又拿起球，做了几个过人动作，反身又一远射。空心，进了。接着又一阵赞叹声、谈笑声。昂祎明没有发觉在球场外的树荫下，站着一个少年，一直远远的注视着他，那是凌宇。
　　“老师，和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因为他善良温柔的个性，他对所有人都很好，而我呢？我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