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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乱魂书-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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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打了一个寒战,点点头说:“嗯,你倒也没说错。”
七月听了盯着优优的脖子看了半天,“蛇息养木汇生奇毒……原来是这样!”
“什么?”两人听了都是一怔,转脸看着七月。
七月怔怔的看着那条细细的银蛇,喃喃道:“原来如此,天下灵息一通百通啊!以前是我拘泥住了。”
“什么意思啊?”优优听得一头雾水,转脸向着流火。流火却笑了,看着七月轻声道,“她在想紫卷的事,不要打扰她。让她想吧!”
“这跟紫卷有什么关系?”优优愣着却听了流火的话,松了手向着流火踱了两步,仔细的看着他,突然坏笑。
“你笑什么?”流火拉回视线,瞥她一眼道,“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我看云宁扬也治不了你。”
“你可算出手啦!不容易啊!什么事把你刺激了呀?”优优看一眼犹自陷入沉思的七月,指指她的头挑着眉毛说。
“你管的着吗?”流火被她那眼神弄的有点面红,别了脸不理她。
“你跟我说说嘛,好歹咱……”
正说着,忽然听得外头门响,接着便有蛇息渐近,优优眼睛一亮,也顾不得问了,身子一返便跑出去,正见宁扬拎了个盒子急匆匆的往里走,后头跟着的小童手里还帮着拿一个更大的包袱。
一见优优出来,宁扬眼中挟了笑。优优冲着盒子伸手:“买啦?”
“嗯。你看看对不对。”说着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优优打开盒子,全是吃的,糖啊肉干啊梅干之类的。她一样样的看过去,突然说:“小四说街上多了个转糖稀的,我要!我说一块去,你不让。有了新鲜的,没买吧?”
“你去了几句话不对付就砸铺子,人家到现在瞅见我还甩脸了呐。”宁扬话是这样说,眼里却笑意不散。
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进了花厅,看到流火和七月便轻轻一笑:“别来无恙啊。我买了好酒,一起饮两杯如何?”
第025章 借木通乱魂
夜色渐深,今天无月无星,外头漆黑一片。流火与云宁扬对面而坐,有些相顾无语。这间饭厅并不大,倚着后院天井,门口六折屏挡缀着岁寒四友图。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边上是一个四环座炉,两边是雕花拱月门。墙上挂着织绣九天云翔飞仙图。墙角立着两个铁铸烛树座,各设十八个烛台,此时根根点亮,照的屋内亮如白昼。
桌上的菜没人动,酒两人却是饮了不少。脚边的空酒坛子是越堆越多,但两人皆无半分醉意,面色依旧如常,流火淡漠如水,宁扬浅浅含笑。
流火从未想过,会有一日与云宁扬相坐问盏,更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日坐在驭者云集的明陵,和这些本该是敌人的驭者及他们的灵物在一起。
谈不上把酒言欢,想来有些讽刺罢了,与他最亲的碧展秋,如今再见的话必是你死我活,他一向憎恨鄙夷的驭者,如今倒全一起共饮。
“恭喜你新婚。”宁扬打破沉寂,扬头又一杯下腹,缓缓开口,“或者是该恭喜你再续前缘,原是我们都料错了,还以为炽烟瑕是真佛,到底是你的感觉是对的,千算万算,都不及有缘千里!”
“你到是知道的不少。”
“当初在逢城遇到你,我便知道你火息强盛,但伏之不出与六脉不合,这种情况我见所未见,由此便好奇,更何况,夏七月身带妖力,却不随血汇不由自身,由此好奇加倍。我们借死灵得知,一个庚子七月七出生于西北的人,会给我们讯息。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得西探端倪,只消生辰符合,或者是强法之灵,皆要尝试。”
“如此而害强灵千万,惟得你们的命是命?”
宁扬听了,微眯了眼。复又饮了一杯洒,许久低语:“命皆是命,只是到了每个人的心里便有了贵贱轻重之分,我知道以你的个性,必是宁可永堕忘川九幽受苦也不愿意祸连他们,但我一想便觉煎熬……”
流火转动着手里的青瓷杯子,凝了眸道:“因你自己不想煎熬,只想好过些,便不要说是为了哪个!”
“是啊。”宁扬牵了唇角,“到了如今,还有什么资格说是为了谁?当初是愤懑,现在是回不得头。”
“因为碧丹伦?”
“开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像伦这样的好人,上天不让他轮回。最后还成为聚灵咒的一个部件!”宁扬眯了眼,冷哼着,“我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辈子见的好人也不怎么多,但伦算是一个,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知是不是这个道理?”
流火说:“成为聚灵咒?那必是他自己的决定,死前封血,才能死后引灵。
他自愿而为,你又能奈何?”
宁扬叹道:“若非驭者不能轮回,他又何苦做这样的事?驭者杀人?这世上,自相残杀的事不是驭者才会干,上天单拒此类……,又让我如何甘心?”
“天地无情,世人常说,天地为炉,世间芸芸众生,皆在煎熬。或者天地生万物,只是想看他们煎熬。”流火看着杯上的花纹,叹息吗?愤懑吗?不甘吗?憎恨吗?于是七情化生,在煎熬之中,苦中作乐吧!
“若是换作是你,也是一样。”宁扬看着他,“自私也好,贪婪也罢。只消解除他的束难便再在所不惜!换成你,也会这样做。”
“我能理解。”流火点点头,“换成是我,也是会这样做。只不过……”
宁扬挑了眉毛,流火牵出一抹轻笑不再开口。他想到七月曾说的一句话,不走到那一步就好了。只有她这样的人会说这样的话吧?不让自己绝望,不管是不是悬崖边,都不相信那是尽头!都要努力到最后最后,赶到最后,总能看到希望。不赶到那一天,如何走只看自己了!
他相信换了七月是驭者,必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于他人痛苦之上。她有自己的原则有做的事,她只会循着自己的轨迹一步步走到光明。所以他受了她的影响,必也不相信这世间诸多事都是绝望的。不到最后的关头,总不该轻易放弃,更不该偏执扭曲。
流火看看外头的天色,站起来身来:“今天打扰了,如今优优既然愿意留在你这里,我也不好过多干涉。我如今应了你们,便不会后悔。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宁扬看着他的背影,传说中的火祖大帝,将百万强妖烧成土灰堆成焦牢山,人命在他眼中比草芥还不如。
或者传说到底是不足信的,现在的流火与之前所见没什么不同。温脉仍在,并因力高而寡薄,反倒是更添了几惬意,之前愣愣又执拗的小孩子,到底是会长大的!
有时宁扬也会想,这般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取强灵探路的确是一个方法,但这样却让怨恨越积越深。驭术的通融让驭者更为依赖法血,与灵物携手共进的曾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或者是他们都绝望了,所以变得偏执。那些死去的先灵们也不会想到,今天辉煌驭者天下的背后,却是这样的悲哀!
* * * * * * * * * * * * * *
客房暖阁的床上,优优半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私下里和七月说了一晚上的话,酒自然也没少喝。两人叙了许多分别之后的情况,自是许多唏嘘几多欢笑。当听到丛山镇湖畔种种事端,优优也陪着掬了一把泪,更叹人心隔肚皮,这妖的心思自然也不浅。
后来又聊到和宁扬这段来,原是那日流火带着七月逃离行驭馆,优优脱不得身,又因蛇尸咒连形都化不完整。
蛇尸咒是一种蛇息催起的毒咒,气化成蛇尸僵体,无论是附着人身还是妖躯,只消对方运气拼力,皆会令蛇尸渐活从而汲血力。优优是木灵,自然体内含毒,自然是不会被这蛇尸咒毒死。对于她而言,蛇尸咒只起到了束她六脉,让她不能化形纵气的作用。
当初宁扬只因优优一席话气个半疯,蛇尸咒打上去料她会乖乖惜的小命不敢混来,最多是终日弄得自己不人不鬼吓唬行驭馆的一班下人罢了。
哪知碰到流火和七月之后,优优不顾蛇咒在身大放妖力,结果事后竟搞得蛇毒入体逆行六脉,便是宁扬想再往回引,但生灵与木灵有异又不能通,加之又逢了秋末冬初,优优本就是落叶植物,逢冬而萎,枝叶难以蓄力,灵根因此被人毒息缠绕妖力更难相继。
短短几日的工夫,便奄奄一息要呜呼哀哉。优优英雄气短,想自己出师不捷摊上这么一个,更是怨气冲天,天天挣扎着还要问候宁扬的祖宗十八代。
宁扬在世这许多年,也没这几月过得如此焦头烂额。因是喜欢她,才会想留她,但如今这喜欢不成却反成了怨,她的小命生要断送在他手里,更可笑是自诩名医,多少人命只消他肯救,便是鬼门关上打转也能捞得回来。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关心则乱,竟慌了阵脚,眼见她日日萎迷枯败便心痛如绞,哪里还能从容的起来?
后来还是南宫修见他到底是动了心思乱了方寸,便借了静瑶的木力,先将毒引到自己身上,再借木入土,如此才一点点救出优优小命。
优优本是日日骂夜夜骂,有力气便骂没力气便在心里骂。见宁扬忍着自己天天村话伺候还得忙着给她治,这倒罢了,优优一直认为自己落到今天全是因为他,所以现在他再做的妥贴她也半点不念好。只是后来宁扬竟说要放她,只不过,他会跟着!她若天涯海角的去,他便天涯海角的追,总要比那些她瞧的上的要好万倍,总归就不撒开手!
这情来情去皆是不由人,一眼看上了,岂能轻轻放?拿的起放不下,纵是强法动天,也耐不得这情丝一缕。
这不赖于时间短长,优优有时也闹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是渐渐觉得,若是有个男人,随着自己煞性子,便是丑态百出在他眼中也是美的,纵是诸多缺点他也竭力护短,如此便定是爱她吧?若是她渐渐也觉得他好,见不到就有点坐立不安,是不是也算是动了心呢?她是半知半解的,迷迷糊糊的,傻了傻气的,就这样成了云夫人了!
七月听了便笑,或者这便是缘分吧?或者优优现在仍是半解不通的,但是若这个男人真心对待,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她此时所拥有的朝朝暮暮,比那后宫佳丽缤纷更加的刻骨。
优优说罢了便睡,如今她至冬极萎迷,养蛇息是宁扬想把生灵之力给她,有助她以后增力。但蛇本身也是要冬眠的,宁扬自是强妖已经破除了这种本性,但优优双力一合,到了隆冬之日各方灵觉便降到最低点,所以这会子更是犯困起来。
流火进来的时候,眼见七月仍坐在桌旁,碗盏皆撤了,点了一盏灯正凑在灯下涂涂写写。烛影摇曳,不知是因饮了酒的缘故还是因光,她的脸红通通,眼神有些微微的朦胧,却是极专注的。
他踱过去,伸手一挟带走她手上的笔:“大夜里的不睡,又瞎写什么呢?”
“我不是瞎写了。”七月猛的手里一空,抬头见他,也不知何时晃近身边,自己奋笔疾书太过认真竟没发觉。
流火把笔在手指里转了两圈,随手一甩,准确无误的扔到窗边上摆的笔筒里,连一滴墨都没溅出来。
他到了床边一见优优这睡相,让他的眉头蹙了起来。她滚占整张床,整个人快横过来,大衣服已经除了,里头中衣开了一半,两根兜带子都飘出来,半拥着被子,头发披散,唇角还挂着笑,像是梦里还在把酒言欢!
“喂,醒醒,回你自己屋里去!”流火扬了声音抬脚踹了踹床梆。
优优咕哝了几声半点醒的意思也没有,流火把脚抬高几寸,想直接蹬到她身上去,七月忙过来拉他:“你让她睡嘛。”
“她睡这咱们怎么办?”流火瞅着优优那睡相,“亏的咱们还念着来寻人,她就这样待客是吧?不行,我把她踢出去!”
“别……”七月使劲扯他抬起的腿,指指外头说,“外头有个熏笼,拿个毯子去凑合一宿吧?”
正说着,流火眼一睨,见宁扬跟着进来了。脸上带着笑踱过来,把优优连人带被一扛,伸手指着柜子:“里头有新的,打扰打扰……,继续继续!”
宁扬笑的太暧昧,弄得七月有点不好意思,摇头说:“没打扰没打扰。”
流火看着他带着睡成死猪的优优离开,叹一口气拉开柜子找铺盖,回头跟七月说:“你赶紧洗洗涮涮睡觉,大夜里还想那些做什么?还不嫌头不够大是吧?”
七月让他一噎,摸自己的头回嘴:“我头一点也不大……”
一时两人整理妥当,歪在被里闲话。七月今天通过优优脖子上的眠蛇咒受到了提点,由此而紫卷里的内容。
优优对七月自然是知无不言,把宁扬那点老底都全兜给七月知道。宁扬是受法血浸润的蛇灵,驭主死后法血断续,但是他又吞吃了七个同样受过相同法血浸润的同类从而渐渐妖化。宁扬练的是毒息,以毒息催生蛇气化出具体蛇形,力量越强数量越多,早在数十年前已经形成万毒阵!
而优优是木灵,紫檀优梦乃四大奇木之一。混合了药性,魅性以及绞杀力的紫檀优梦,可以说是四种奇木之中力量最为均衡的一类。生灵的毒与木灵的毒有异,照理说二者是不能相融的,所以宁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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