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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之蜀道难-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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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的,便向旁人打听。又有几个认得的,还上前去招呼,梁怀天被一群人簇在中心,各说笑了几句。
阿茹娜轻声道,“果真和坐山极像。”赵容赋问道,“这便是鼎鼎有名的武胜将军?”邓房先道,“正是。”赵容赋道,“好了得一个人才,能帮我引见么?”邓房先道,“倒无须引见,原本就是师兄弟。”赵容赋道,“既是师兄弟,缘何不相认?”陈蕉叶道,“或许人多,武胜将军有顾忌。一会子我们悄悄跟上去便是??若能得空,一刀杀了梁怀鱼,给坐山报仇也好。”阿茹娜只口念佛号。
按说梁怀天是往安庆方向去,要一究梁怀月之生死。既见了霍行官与秦汉广,几人从下游而来,并未有梁怀月在坐,心下了然,会账之后只往南回。梁怀鱼并未看到陈蕉叶他们,只问道,“怎的走到一半又折返了?”梁怀天回程走的陆路,此番官道之上,往来无人,梁怀天道,“方才见了几个旧友,他们早去了那沉船之地。若老二还在,他们几个不是那个样子。”梁怀鱼道,“可是霍行官与秦汉广?若是他两个,倒还罢了。”
梁怀天道,“他们也见了我,一会便要赶上来了,我也保你不住。你若将那人说出来,我求他们留你一命??这个面子他们定然会给,我也只好豁出老脸不要了。”梁怀鱼道,“大哥说的什么话,什么留我不得,又什么人没有说出来的?”梁怀天道,“你杀了洞庭帮那么多人,他们会不找你寻仇?你说有人要见坐山,定也是那人着你夷灭洞庭帮众。只怕是蒙古人。蒙古人那里我管不着,但你那点子青城剑法还骗不过我。除黄岳山外,定还有一个高手。你将那高手名字告与我知道便是立功。哪怕到李安抚使面前去说,你也可功过相消,不用抵命。”
梁怀鱼道,“大哥说哪里的话。什么蒙古人,我不知道。”梁怀天道,“你现下已然是弃子一枚,那人不会来管你。你能指望的只有我一个亲哥哥,也不对我说实话么?”梁怀鱼正要开口,梁怀天道,“且慢着,有人来了。”
来人居然是樊不花,身后二十三人,正是陈默公那星斗阵。梁怀天道,“杨夫人好。”樊不花道,“武胜将军好,梁庄主好。”梁怀天道,“上次兵弩相见未得招呼,默老一向可好?”樊不花道,“尚好??不知令弟消息可探得了?”梁怀天叹道,“虽是探得了,我是宁可未有探得的??眼下此事了了,便要回潭州销假去。陈默老武林名宿,人人景仰。梁怀天改日路过荆州,定当登门拜访。”
樊不花道,“不知武胜将军还有几天的假?老爷听闻我得罪了武胜将军,将我好生训诫一番。得知将军来此,特特要我相请。说是府上一叙,也谈谈他近来心得。”梁怀天道,“陈默老功高德勋,陈夫人是该多听几句。”又道,“默老好意在下心领。只是李安抚使那里人手已经不够,在下实在是不得空。”
樊不花道,“老爷知道将军是个忙人。这许多年来,潭州平安,全靠将军及一众兵士。将军武艺高威望重谋略深,的确李安抚使身边寻常离不得。只是我们家老爷这些年来也没有闲着,除了精研武艺,还有一些所得。若将军不来,老爷也是要亲去潭州见李安抚使的。”梁怀天道,“还有一些所得,可是抗击蒙古的??”见樊不花点头称是,梁怀天道,“若要劳动默老,实在是大不敬??还请陈夫人前头引路。”
樊不花打马回头,那二十三人并不动。待得梁怀天与梁怀鱼跟在后头走了,这才压阵殿后。梁怀天心想到,这荆州便是陈默公家门口,怎的这二十三人如此谨慎小心模样,莫非荆州武林已然被分化了?见樊不花轻浮,也并不与她讲。
却说陈蕉叶一行人等也随梁怀天改走官道,却并未见得梁怀天。陈蕉叶道,“奇怪,武胜将军若嫌官道人多,另给我们留了消息记号,怎的这一路走来也未见到。”赵容赋道,“会是你们会错了意么?他相见不相认,或许就是有命在身,暂不能相认?”邓房先道,“他没有隐藏身份,大概不是他的不便。许是他见我们没有主动相认,以为是我们的不便。”
霍行官拍着脑袋道,“这下可好,错开过去了。”陈蕉叶道,“前面一个岔道口,是往荆州城里去的。陈默公便住在这荆州城中,我想到那樊不花也来夺取辟火珠,便总觉得有些蹊跷。或许是她将武胜将军请去了。”
邓房先道,“我正要说。山长嘱托我回返之时,先去见陈默公。虽他退隐多年,但以他的声望武术,江湖中没有第二人。恐怕山长给默老去信,要说的便是默老找武胜将军一样的事。”陈蕉叶喜道,“默老当年拉开百石巨弓,那达慕上胜了蒙古第一好汉。若有他在,便是标杆不倒!”
阿茹娜道,“他若那么有名望,怎的没替赵宋说一句好话来得。”霍行官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汉人有句老话,叫闷声发大财。你看默老他在家中颐养天年,当聋哑家翁似的。指不定人家哗啦啦给你扯出一面大旗,旗下就有百万义兵呢。”赵容赋道,“这个好,这个好。我若投军,可以投陈默公的义军,也不用去找储师叔了。”
陈蕉叶笑道,“你储师叔所谓义军,才区区几百人。早被交到王坚将军手上,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了。她现在只忙着嫁人,你还去投她。”
阿茹娜只口念佛号,垂目道,“军乃杀人之阵,何苦聚之。”赵容赋听了,心下好大不爽。但阿茹娜吃斋念佛之人,与世无争,又与她有旧,她也不好出言驳斥。邓房先脾气好,不愿说她。元求知霍行官秦汉广三人,见她一介女流,又痛失所爱,也不好意思讲她。陈蕉叶倒是被点着了,但见阿茹娜白衣胜雪,手捧骨灰匣,浑身上下一尘不染恍若仙子,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隐约有观音之相,只得瘪嘴道,“为忠君,为报国,为大好河山,不得不聚之。为君亲之恩得以酬,为民物之命得以立,为圣人之道得以传,不得不聚之。”
阿茹娜叹道,“你们奋起反击,本无可厚非,还将热血抛洒,命运抛却,都是舍生取义之人,是积了福德的。我只叹我蒙古故国,好战嗜杀,我抄十辈的经,也消减不了罪业。”
赵容赋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阿茹娜笑道,“我劝人惜取生命,并非轻贱汉人性命,只重元人性命。汉人元人,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人。更何况你们是忘战必危,我故国却是好战必亡。”
邓房先道,“可惜我宋忘战在前,早已岌岌可危。你元好战在后,倘若打下我大好江山来,能善待之,也未必会亡。”
阿茹娜笑道,“马背上的民族,只有骑在马上是最舒服的。你放心,即便元人占了南方,也过不惯你们南方的生活,不多时便回去了??天下间不论哪里,都不如自己的草原辽阔壮美。”
邓房先叹道,“愿姑娘吉言成真罢。”
第十五章 不信宿老信武胜2 '本章字数:358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929 07:37:36。0'
众人去见陈默公。樊不花见了拜帖,笑道,“不去找他们,倒自己送上来了。阿茹娜和陈蕉叶是两个得用的,也好。”说罢收拾妆容,笑迎了众人。放眼看去,阿茹娜和三丹不会武功。陈蕉叶脚步虚浮,大病初愈。赵容赋武艺平平。就秦汉广霍行官及元求知三人算是高手。邓房先步伐稳健,气质沉稳,樊不花也瞧不出他是当真不会武艺,还是藏拙。
如此多人,书房便装不下了。陈默公早有所料,便在大堂等他们。众人便向陈默公问好。陈蕉叶笑道,“当年默老来我们书院讲学,我曾有幸一见。而今观之,风采更盛当年。”陈默公道,“人老了,就又自私,又怕死,成天只顾着自己养生,倒养成个老不死的了。”
陈蕉叶抿嘴笑道,“也有杨夫人的功劳呢。”
陈默公道,“小秦小霍我都曾指点过,粗略一看,倒比之前长进不少。”二人皆道“不敢”。陈默公道,“伯良我也是见过的。你是教学斋中学问最好的,不去科举倒是浪费了。”邓房先道,“国之将破,无心其它。”陈默公道,“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越是危难之际,你越该投身仕途,以求力挽狂澜才是。怎么像我一个老头子一样,只顾独善其身了呢?”邓房先笑道,“文人误国。晚辈勉强算个读书人,这等时候,只能看他们能上阵杀敌的人如何报效国家了。”陈默公道,“这个也不尽然。治大国若烹小鲜,不是一两样佐料就能出味道来的。”邓房先道,“若有我当用之时,邓伯良绝无二话讲。”
陈默公笑道,“这才是书院弟子当有的样子。”又问赵容赋道,“这位小姑娘好生面善,可是姓赵?”赵容赋道,“正是。我父亲是平邪将军赵摧来。”陈默公肃然道,“平邪将军是三十年来第一大将,只可惜了??”赵容赋道,“不可惜,舍身报国??将来我也是要像我爹一样,战死沙场的。”陈默公道,“年纪轻轻的,便存这等必死之心,可不好。”赵容赋道,“我是不信我宋能将元军击退的,到时候只怕我们个个都要殉国了。缚着手当亡国奴,我可做不出来。”
元求知道,“我金兵若能有此等气魄,也不至于此了。”陈蕉叶笑道,“花蕊夫人写出‘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来,她自己不也被太祖掳来,充实后宫了么。能说出此等豪迈话的,皆不是上过战场的。不过是女人家爱臆想罢了。”陈默公道,“有此等豪气,也是好的。这位小兄弟是??”
元求知拱手道,“再下元求知,自怀古,师承遗山先生。”陈默公道,“看你们个个气派不凡,原来都是有来头的,居然是遗山先生的高徒。”元求知道,“高徒不敢,略认得几个字,念过几本书罢了。此番承师父遗命,循道南正脉而来。”
陈默公点头道,“岳麓书院素有潇湘槐市之说,你带上遗山先生成就,来岳麓书院续写,也不算委屈。”说罢看向阿茹娜。阿茹娜心知轮到她了,左手捧住骨灰匣,右手行礼,道,“小女子乌仁阿茹娜,乌仁是汉语中红的意思,阿茹娜意指纯洁,故而得汉名朱冰玉。先生随意称呼。”陈默公道,“阿茹娜是蒙古名字,姑娘原来是蒙古人。”
阿茹娜道,“正是。”便不再说话。
陈蕉叶等人见梁怀天并不在,又或者在,陈默公等却未提起。心知有异,也并不直说。只阿茹娜道,“默老莫怪,我生于蒙古,长于草原,自过了黄河起,便一直有些水土不服。近了长江,更是觉潮湿难耐。默老家炭火烧得舒服,可容我先去客房休息?”樊不花道,“方才已经吩咐厨下准备酒菜,又着人收拾客房。几位不必拘束。”众人见阿茹娜苍白着脸,伏在三丹身上,也都道,“阿茹娜茹素之人,难怪身子不好”,也都同她去了。
阿茹娜到得后院,同三丹说了几句蒙语,三丹一一回了。赵容赋忽然问道,“阿茹娜姐姐,我一直有事想要问你。你莫怪我唐突。”
阿茹娜道,“凡我能解的,你尽管问来。”
赵容赋道,“你修佛之人,过午不食,又顿顿吃素。若在这南方还好,在那草原之上,哪来这么多菜蔬果品,不都只有肉干可食么。”
阿茹娜道,“有我父亲着人转从南方运来的菜瓜。”赵容赋道,“你是有那摩国师替你准备,那蒙古国其他学佛的人怎么办呢?何况国师着人给你采办,岂不也损伤人力财力?那兵士们拿了钱,只去附近农家抢掠。那些汉人劳苦一年,就白白被人抢了收成去。更有些汉人,把田地看得比命还重,为护田护地而死的也有??你一人吃素积下福德,却害那么多人受苦,佛祖不会怪罪吗?”
陈蕉叶忙拉了赵容赋袖子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阿茹娜吃斋念佛,这是善举,怎容得你如此逼问?”
阿茹娜冷笑道,“覆鹿女侠这般说,也是嫌我假意学佛,标榜自己了?”陈蕉叶道,“怎么敢,你有菩萨庇佑,寻常人等怎么能得罪你。”阿茹娜只口称佛号,并不接话。
霍行官道,“好好地,怎么就吵起来了。这还是在默老家中做客呢,别让小丫头瞧了笑话去了。”
赵容赋绷着脸道,“小丫头,我便是小丫头怎么了。我说话得罪了人,那也是真心实意的话,绝不是什么伪善可比的。”
霍行官道,“我说的小丫头,是说默老家的这些小丫头。你看那走廊底下,花墙后面,小丫头们正围起来说话呢。”
赵容赋道,“小丫头在说,你怎知不是说阿茹娜,是在说我?”陈蕉叶拉了赵容赋的手,笑道,“你就是小孩子心性,阿茹娜不过不吃肉罢了,哪里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了??你爱吃肉,她把肉省下来给你吃不好么。”边说边给赵容赋使眼色。阿茹娜道,“阿弥陀佛,愿世人皆不再杀生才好。若不入我之口,而入他人之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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