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夕何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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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绍兴。
在河边喝绍兴酒、吃桂花糕，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饮酒作诗，混在一堆文人墨客中雅兴大发。
为了月的阴晴圆缺而感叹，简单而畅快。
雪降喝得多的，举杯对月就是一阵胡乱吟诗作对，惹得一众文人哭笑不得。
“这，这小娘子真是豪气性子！”一个青衣书生抚掌而笑。
莫一边将雪降箍在怀中，一边朝着众人无奈的说：“各位见笑。”
一个文人有些不高兴，“你们要作诗便好好写，这样胡乱的说话，真是坏了雅兴！”
“你说什么？”雪降虽醉了，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看着雪降怪异的表情，又是大笑，“这小娘子！公子，你快些带你夫人回去罢，这样下去，我们可没心思作诗了！”
雪降不依，朝着方才说话的文人说：“就许你们风雅，不许我们风雅一回？那诗仙李白都不敢说我……”
“李白是谁？”众人议论纷纷。
莫眼见着雪降要将天宫的天机泄露，忙的偷偷用法术封住了雪降的口，笑说：“我家的一个兄弟。告辞，告辞！”说着就拉着雪降往外走。
雪降又喊又叫，惹得绍兴人都频频驻足。
莫哪里是受得住这些的人，又是羞、又是气，正想着要不要打晕了雪降，一个老人忽的上前来，有些疑惑的说：“公子，你可是过去来过绍兴？”
莫来不及说话，雪降就回答：“是呀，是呀！”
老人脸色有些白，“你，你们……你们可是过去在绍兴给一个玉妧姑娘和诺凡公子办喜宴的那几位中的人？”
老人提起故人旧事，雪降半醉半醒的站定了，也不再胡闹，心里忽的五味杂陈，侧着头和莫对视。
“我们……”莫没办法说下去。
老人却好似都懂了一样的点点头，“那时候我才六岁，却一辈子记得那一日所见。你们是天上的神仙，可对？”老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两人一惊。
雪降猛地大笑起来：“神仙！神仙！哈哈哈哈哈……”一边胡乱的装疯卖傻，一边趁着老人不留神，扯着莫拔腿就跑。
“快跑！”
“雪降！小心鱼摊！”
“快跑！”
“小心！”
“他追不上来！哈哈哈……”
“竟然还有当年的人。”
“他该喊我们爷爷奶奶都不为怪！”
说到这里，两人都看着对方，猛地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去了神农架。
两人一路慢行，十指紧扣，慢吞吞的一边赏景一边登山。
“你给我讲讲你过去是什么模样罢。可是和这树上的黄鹂一般？整日叽叽喳喳，不知在唱些什么。”雪降歪着脑袋看着树梢上的黄鹂鸟，用法术学着鸟儿的叫声，没玩没了的逗弄着鸟儿。
莫笑问：“你想听什么？”
雪降想了想，抬手造出个结界，阻隔了外界的声音，也保证了两人的话不会被偷听，说道：“密曾经告诉过我，你并非是天帝的儿子。”
莫神色不变，淡淡的点头：“他没有骗你。”
雪降看莫不改神色，便大着胆子说起来，“天帝为何要将你从北冥带回天宫？还认了你做儿子？他不怕你是养大的野狼，将来有一日……”雪降没有说下去。
“我不知道。”
雪降还想问，莫淡然一笑，“既然在凡界，就安心做几日凡人罢，少管那些事，偷得浮生半日闲！”
“哼，你是不想谈论天帝还是不想谈论你的过去？”
莫凑近了些，声音低沉的说：“我不想谈论密。”
雪降闻言，忙的解释：“不是，我只是……”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密。”莫遮住雪降的嘴，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丝的强迫，全是发自肺腑的笑。
雪降看着他的笑，心中的担忧也退散了，点点头，扯着莫就往山巅上爬。

又来到神农氏立下的坟茔前。
雪降站在远处不想走近，生怕触到当初自己的心事。莫却走近了，站在坟茔前，凝视着碑上面的字。
“也许，神农氏正是参悟了，所以宁可与妻子听訞一起葬在这里。”
雪降往前几步，但还是站在了莫身后，问道：“参悟了什么？生死吗？”
“参悟了时间。听訞死后，他发现漫长的生命带来的只有苦痛，但却不得不活着，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责任。人人都想随性所欲，都想为自己活着，但真正做得到的人只怕没有几个。如神农氏，也参悟不透，更做不到随性所欲任性而为。。凡人就更不必说。”
雪降似有所感，叹气说：“这些我不懂，但我知道，他是真的爱听訞，真的将听訞当做了妻子来疼爱。不管他作为帝王、神仙如何，他是个不错的夫君。”
莫眯着眼回头看着雪降，雪降被他看得有些发憷，正想说话，莫拉着雪降一起跪在了坟茔前，朗声说：“以天地为席，以神农架为宴，以神农山上所有生灵为媒，我要娶雪降为妻，不求其他，只求她将一颗真心给我。”
雪降被莫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愣，但是脸上却止不住的笑开了。
莫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雪降回答，摇了摇雪降的手。
雪降却还是笑，依旧说不出话来。
莫蹙眉，低声说：“你死后我再也吃不出百味，这一次，你回来了，我阅尽人世沧桑已经尝遍了百味。雪降，做我的妻子，可好？”
雪降松开了莫的手，朝着坟茔磕头，说道：“请神农氏听訞为证，雪降愿做莫生生世世的妻子。”说罢还不忘伸出手指，“凡人都喜欢拉钩，我要你答应我。”
莫有些好笑的看着雪降，却还是伸出手和雪降拉在了一起，“永不变。”
雪降摇了摇手，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小指相缠，都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凝望着身侧人。
四周草木葱茏，山色如黛，山峰高耸入云，天被挤得很窄。忽的，一阵风吹起，不知从何处来的曼珠沙华飞扬在周围。
雪降惊讶的用另一只手捻住了一瓣曼珠沙华，哪里来的花瓣？
待看见莫的眼神，这才明白，是莫用神力催动花开花落。
“真美。”雪降用手掌接住落下的花瓣。
莫用小指勾住雪降的手指，将雪降拉了过来轻轻吻住。
两人唇齿相缠，莫体内的欲望不断燃烧，他努力克制，变成涓涓细流而出。
雪降却感应到了莫的心绪，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裙。
“雪降，你愿意吗？”莫喃喃低语。
雪降吻住莫，用行动告诉他，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莫将体内的原始欲望爆发，将雪降推倒在草地上，一边吻着雪降，眼睛、鼻子、唇、下颌、脖颈、胸口……粗暴的扯着雪降的衣衫。
霎时，林中百鸟齐鸣。
雪降轻柔的低吟：“莫，莫，莫……”声音犹如驯兽的鞭子，轻轻拍打着莫的心，动作也渐渐轻柔平缓。
莫如同狂风暴雨席卷雪降的身体，当雪降以为风平浪静时，突然又起一个巨浪，波涛汹涌而来。随着浪花的拍打，雪降体内产生出无数的欢愉快乐，好似冲到了云霄，整个人都在兴奋的颤抖着。
雪降不停的笑着，咯咯咯的发出笑声，越发诱得莫难以抑制心中的火焰。
直到月色低垂，雪降靠在莫的胸前，静静听着林中的鸟鸣，好似是整个天地间最动听的歌谣。
忽的，曼珠沙华花瓣簌簌而落，犹如秋雨，缠缠绵绵，一时急、一时缓，散发出阵阵幽香。
雪降抬起手臂，花瓣轻柔的落在手臂上，被汗水黏住，贴在了雪降白皙的肌肤上。
不一会儿，雪降和莫身上盖满了花瓣，曼珠沙华却还在不停的下落。
“你要用曼珠沙华将我们埋起来吗？”雪降仰着头看莫。
莫笑道：“以天地为席，最美不过以草为榻，以花为被。”
雪降有些羞恼，心知莫有意笑话自己，吐吐舌头说：“我困了，不和你斗嘴。”
“困了？”
“嗯，你表现不好，惹我不开心所以我困了。”雪降闭着眼装睡，有意装作因为莫的打趣而不开心。
莫凑在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问：“表现不好？我以为我表现极好呢。”
雪降耳朵一阵烧，明白过来莫一语双关，嗔道：“我说了算，一点也不好！”
莫翻身抱住雪降，笑说：“那你看这样好不好？”说着就吻住了雪降。
雪降一边笑一边躲，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滚进了草丛中。

第二日雪降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叶扁舟里，吓得忙的往身上看，衣服已经穿戴整齐。
“这是何处？”雪降坐起来看向坐在船头钓鱼的莫。
“琅琊山的小湖，不记得了？”莫的声音不大，好像很怕吓跑了鱼儿。
雪降看了一眼鱼钩，瘪瘪嘴说：“我看你这些年捉鱼的技术还是没有提升。”
莫不理会雪降，专心的钓鱼。
雪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大声喊：“我——好——快——乐——”
莫心中一颤，抬头看着雪降，两人盈盈相望。
“鱼！鱼！”雪降猛地指着鱼竿叫起来，一步就冲过去，伸手去拉鱼线。
莫也匆匆起身，却不想两人都站在一边，莫一起身，船身一斜，两人扑通一下就全掉进了水里。
雪降浮出水面就大笑，朝着莫拍水：“看你钓鱼！把我们都钓到了湖里！”
莫脸上扬着一样的笑，仰着头大喊：“我——好——快——乐——”
“我——好——快——乐——”
两人的“好快乐”此起彼伏在整个琅琊山中回荡，重重叠叠，久久不散。





　ˇ第五十章ˇ　最新更新：20130319　13：20：35


【进与退】

两人正在打闹中，天空猛地一闪。
雪降被吓得就往莫怀里躲，待回头去看天时，问道：“是要下雨了吗？”
莫神情忽的严肃起来，看着天际。
雪降也意识到绝不是要下雨这么简单，忙说：“我们在凡界已经一年，按理噬天该被镇住了。莫不是密没有拿到补天石送回天宫？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莫想了想，用手指刮了一下雪降的鼻子，“不管他。”说着就拉着雪降朝着小舟游去。
两人上了船，身上的衣服用神力催干，莫还准备捉鱼，雪降却拦着说：“不如我们回去看看。”
莫凝视雪降，许久，呼出口气：“我若弃六界于不顾，你一定不答应。但我若弃你不顾，又如何说服我自己？若要回去，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
“我一定紧紧跟着你，绝不惹事。”

九重天上云霞满天，雪降看着看着就心生欢喜，忘记了来天宫的目的，只管欣赏着美景。
莫却忽的盘旋不前，迟疑着在原地打转。
雪降有了狐疑，趴在彩凤背上问：“怎么了吗？”
莫用翅膀将雪降按压在背上，雪降会意，明白莫或许是要急速飞行，立即紧紧搂住莫的脖子，贴着彩凤的羽翼。
雪降刚靠上去，莫直冲而上，速度快的来不及眨眼，一瞬就冲破云霄，扶摇直上之气堪比大鹏。
雪降在更高的天空中俯瞰，这才看清了方才两人身前的是一个用琴音造出的结界。
寻常结界根本瞒不过雪降这样的上神的眼，看来，结界的主人非同一般。
六界中精通琴音的神仙是谁？
莫欲集中神力冲破结界，但刚俯冲至结界旁，一股强大的琴音袭面而来。
雪降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被火烤的一般难受。
莫却感觉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一般，要不是背上驮着雪降，恨不得在云海中不停翻滚。
“月神，无须挣扎，既然你已看透回音阵的阵法，便该知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是回音阵的阵眼。你越高强，越走不过这回音阵。”
雪降循声看去，雷公电母。
彩凤抬头看向坐在毕方鸟身上的雷公电母，双眼五彩斑斓犹如琉璃，射出一道火光。
莫已经受了伤，却强压着翻滚的神力奋力想再冲破回音阵。雷公电母守在九重天外，还有神仙造下这个回音阵，看来天宫确实发生了变故。
我非回去不可。
彩凤一声凄厉的呼叫，忽的飞来了一只灌灌，彩凤还等不及灌灌飞近就将雪降甩了出去，灌灌猛地接住了雪降，停留在原地不动。
雪降大惊，这才意识到莫准备背水一战。
“莫！不要！”雪降大喊。
莫冲向回音阵，天际的彩光也随之消失了。雪降心急如焚的看着回音阵，心中七上八下。
回忆阵内传出了百鸟叫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地，雪降捂住耳朵隔绝了声响，但是回音阵将鸟鸣无意中扩大了无数倍，越发的尖利、凄惨，越发的催人心烦。
雷公电母也受不住这回音阵和百鸟朝凤的鸣叫，双双堵住了耳朵，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月神，我们是奉天地之命在此阻拦任何要上天宫的神仙，六界中没有例外，包括你。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电母捂着耳朵艰难的朝着回音阵大喊。
“我要见父帝，谁也拦不住。”莫不知何时变作了人形，腾空在回音阵中，只是依稀看得到他的身影。
雪降急忙要说话，想以东海上神的身份求见天帝，却还没有开口就被打断。
“劳烦雷公电母，父帝要见月神。”计都一袭红衣站在南天门边，远远凝望着这边。
回音阵随即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九重天上恢复平静，云卷云舒，再没有方才的风起云涌。
莫直直下落，雪降吓得尖叫，纵身就跃下了灌灌的背，朝着莫追去。
在空中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