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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辣翻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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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沐云也没睬她,迳自走在前头,她拿着包袱,垂头丧气地跟在他后头。
这下怎么办?
她竟然会栽在这么简单的任务上,真是始料未及。
以前老觉得自己运气烂,总抽到签王,虽然每每化险为夷,可她并非一点代价都没付出,如今好不容易拿到一个简单的任务,却让她莫名其妙地搞砸了。
“苦啊……这辈子从没这么窝囊过。”她又喟叹一声。“不对,应该说已经很久没这么窝囊过了,丢脸,太丢脸了……”
“你的牢骚可真多。”
“因为你的缘故我变成这样,还不准人发牢骚?”她气愤地瞪着他。“告诉你,你欠我一个大人情。还有,现在我无家可归,你要负责,我不要露宿街头。”
“你跟我回衙门就是。”他蹙眉。“只是你一个姑娘家……”
听他有收留之意,伍蓝立刻堆出笑脸。“没关系、没关系,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
对于她讨好的脸色,樊沐云没多加理睬,不发一语地往前走。
回到衙门后,樊沐云领着伍蓝到客房暂住。她一进房,包袱一放,旋即疲惫地瘫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床顶,心思还绕在如何向门派交代。
心已经够烦了,脸上的痒如同火上浇油,让她烦上加烦。
“先把面具卸下来再说。”
她起身拿起木盆,走到院子的水缸前舀了一盆水回来,拿出包袱内的各式药水,丝毫没注意到院子里站了一个人。
梧桐树下,一抹身影静静伫立,今晚云层厚实,月隐不出,无须刻意隐藏身形,只要静静不动,收敛气息,便让人难以察觉。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趋前敲门。“伍姑娘?”
“啊,什么事?”
慌乱的声音传来,令樊沐云嘴角扬笑。逮到你了。“在下备了几盘小菜……”
“不用了,夜深了,我也该睡了。”
“那好吧,只是大人说想见你,既然你累了……”
“等等。”
房门倏地打开,伍蓝裹着头巾出现,黑色布巾包着头,连口鼻都遮了,只露出她一双眼睛。
“大人要见我?”她惊讶地说。
他颔首。“伍姑娘为何包着头巾?”
“我突然有点头疼,所以想让头热一点,发发汗。”
他面露笑意。“既然姑娘微恙,还是多休息……”
“不用,你等我一下--”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忽然发现他眼中的促狭之意。“你骗我是不是?”
“我没骗你,大人是真的想见你一面。”
那他为什么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因为她包着头巾,所以觉得好笑吗?
“不过是明天早上。”
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你--”她朝他的脸挥出一记怒火冲天拳。
他仰头躲过,出招要扯她的头巾,她旋身绕到他背后,想给他屁股一脚,他侧身避过,再次伸手拉她的头巾,她拦下他的手,反给他一拳。
“你为什么一直要扯我的头巾?”她瞪他。
“在下只是好奇姑娘到底有没有诚意。”
“什么诚意?”她皱眉。“别跟我打哑谜。”
“姑娘是真的想当捕快?”
“当然。”这回任务搞砸了,更加深她想找个正当工作的心意。“是你把我的工作弄丢了,你要负责。”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既然你有诚意,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盯着她的脸。
她一惊,往后跃一步,“你怎么知道……我是说……我的技术有那么差吗?”
“不,你的人皮面具做得很好,只是你似乎因戴着太久,搔痒难耐,结果抓破了一小块皮,才被我识破。”
她错愕地看着他。“多小块?”
“蚂蚁大小吧。”
“他奶奶的,怎么那么倒霉啊我!”她真想朝天大喊一声。
“别开口闭口尽是粗话,大人不喜。”他提醒她。
她打起精神,“小时候说习惯了,一时难改。”以前在街上,她说的话更粗更难听,费了好大劲才改过来。
“你为何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他追问。“莫非有所图?”
“没,我图你什么?就是习惯罢了。”
他眼眸一闪,冷声道:“何以养成这种习惯,难道是因为所做之事见不得光?”
伍蓝先是一惊,随即骂道:“樊捕头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做人皮面具乃是师门传授独门秘技,伍蓝身负重责要把它发扬光大。”
“尊师名讳?”
好你个樊沐云,如此咄咄逼人,她目光一闪。“无可奉告。”
她不是掰不出来,而是故意不说,把他吊得高高的,让他怀疑却又找不到证据,这样反倒安全,她若随便说个名字,依他的个性铁定会去查,到时反而弄得自己一身腥。
让他雾里看花、似清非清,反而安全。
料到她不会轻易说实话,樊沐云也没懊恼。“要进衙门当捕快,不以真面目示人绝不可能,你自己想清楚。”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第八章

她顿时陷入挣扎,怎么办?
他说得合情合理,她也无法驳斥,但她戴面具戴了十几年,如今要她以真面目示人还真是别扭,像没穿衣服似的。
她心烦地关上门,扯下头巾,看来她的霉运还没结束,先是被踢出厉家庄,随后又被发现易了容。
她烦躁地扯着头巾,在房中来来回回地走着,分析各种利弊,把自己的头都想疼了,最后,她决定豁出去,危机便是转机,不冒点险怎会得到收获?
虽然是自我安慰,可不再纠结后,心情整个放松下来,头才沾枕,很快便睡着了。
翌日,伍蓝起了个大早,在房内来回踱步了一刻钟后,戴上面罩,悄悄地潜入樊沐云的房间。
进房后,看着单调的房间,她不觉有些失望。
“怎么捕头的房间也这么小,堂堂一个捕头就不能要间大点的房吗?”虽然房内用屏风隔出了内室与一小厅,可并不宽敞。
她脚步轻挪,忽地抽刀往床上的人几砍去,却见棉被飞扑而来,她大喝一声,在棉被上砍了两刀,只见棉絮飞散,樊沐云穿着单衣,一脸怒容。
“你做什么?”
“樊捕头果然厉害,蒙着面都知道是我。”她先是一句赞扬,“是这样的……”她轻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捕头的话惠我良多。”她诚恳地说。
“然后呢?你是这样谢我的?”他迅速套上一袭青衣,脸上怒色未减。“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你一个姑娘闯入一个男人的房间--”
“我知道我知道。”她赶紧打断他的训话。“实在不妥,大大不妥,可是我有急事。”
“你可以敲门。”他咬牙切齿地说。“有急事就不能敲门吗?”
她一时语塞,好吧,她是有点故意。“这是以牙还牙,谁教你昨晚骗我说大人要见我。”
“我何时骗你?”他挥开棉絮,走出内室倒了杯水。“大人的确是要见你。”
“哼,可你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他立刻要见我。”她将刀收回鞘中。“我现在就是来跟你把话说清楚。”
他瞥她一眼。“樊某洗耳恭听。”
“第一,我心胸非常狭窄,有仇报仇,有恩我看情况回报!”
他差点被水噎到,“你……咳……好个看情况回报。”
她理直气壮道:“没听过量力而为?我只是要告诉你,以后别惹我,否则我加倍奉还,第二,你害我丢了工作,所以要力保我当上捕快……”
“无法力保,只能量力而为。”他拿她的话堵她。
伍蓝生气拍桌。“你--果然是无耻小人,与我不遑多让!”
他差点又被水噎到。
“叫你喝水小心点。”她幸灾乐祸地说。“小心老天收了你。”
“要收也先收你。”他冷冷回了一句。
她怒目而视。“果然是官字两个口。”
“你一大早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
“当然不是,而且我说的都不是废话。”她突然轻咳两声,正经地在一旁的长凳上落坐。“嗯……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应当化干戈为玉帛。”
“你刚刚把我的棉被砍成两半。”他真是佩服她睁眼说瞎话的功夫。
“我是看那棉被旧了才砍的,放心,一条棉被小妹还付得起。”她诚恳地望着他。
他实在很想继续说,但看她一直戴着面罩,忍不住问道:“为何蒙着脸?”
“我听了你的话,决定不戴面具去见大人,可脸上空空的不习惯……所以先蒙个布巾。”
“你很少用真面目示人吗?”他轻蹙眉心。
“很少。”她不好说几乎没有,免得他疑心义起。“就算拿下来也不会去见外人。”人皮面具不能总戴着不卸,皮肤会起疹子,没戴面具时,他们通常就在自己的屋里练功,若有事要出去,也会戴着面罩。
“我是来问你,大人品行如何?好色不好色--”
“又胡说八道!”他怒斥一声。
对于他三不五时的训话与怒气,她已经学会不予理会,“那就是不好色。我就别弄得太妖艳,那他喜欢口若悬河、机巧善变的人,还是老实诚恳、木讷害羞?”
明白了,原来是来探问长官的喜好。樊沐云瞥她一眼,“你心跟怎地这么多?老实做你自己就成了。”
她翻白眼,“听听谁在说话?敢问公子没吃过苦,没见过世面吧?”
“你--”他瞪她一眼。
“我问你,你若是大人,你用不用我?”她反问。“我的真性情你可是了解的。”虽然她觉得自己机智聪明、善于变通,可在别人眼中却是奸诈狡猾、没有风骨的墙头草。
他一时无言,脸上表情错综复杂。
“看吧!”她冷哼一声。
他叹气,“大人用人的标准不是我等能揣测的,再说我已把你的个性大略说了。”
她霍地起身,紧张道:“你说了我什么?”
“你不用如此紧张,大人似乎挺感兴趣的。”他拧眉,他的本意是想让大人知道她的奸巧油滑,进而生起坏印象,谁晓得却提起了大人的好奇。
伍蓝喜道:“真的?你快把大人跟你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你又想干么?”他蹙眉。
“所谓知己知彼,我得先知道大人对我的观感,说了我什么,大人的脾性喜好等等……”
“不用了。”他摇头。
“为何?”她不高兴地说:“揣摩上意是必备功课,还要逢迎巴结。”
“你还懂得不少为官之道。”他挑眉。
“那是当然,你别小看我。”她得意道。
他原想纠正她的观念,但最后决定还是让她自己去吃苦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我是不会帮你的,大人的喜好与脾性,你得自己捉摸。”
伍蓝瞟他一眼,退而求其次。“就知道你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你不帮我就算了,不过可别扯我后腿。”
他颔首,还敢说他心胸狭窄,明明就是她自己吧!
“好,那我有希望了。”她开心地说。“打铁趁热,我们现在就去见大人。”
“大人没那么早起。”他瞪她一眼。“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天才刚亮就来扰人清梦。
“也是。”她倒是得意忘形了。“你一说我肚子倒饿了,衙门有早膳吗?”
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得自己去买,不过你最好把面罩拿下来,你这样只会引人注目。”
“我知道。”她叹气。“我这人一向讨厌受到注意。”
他不以为然地瞥她一眼。“是你的一言一行惹人注意,与你的脸不相干。”
她惊讶地瞠大眼,听见他又加上一句。“你太张扬了。”
“我?”她愕然地指着自己,“我张扬?你说错人了吧,你才张扬,顶着一张欺世盗名的脸……”
“什么叫欺世盗名的脸?”他怒视。“相貌乃父母所生--”
“你发什么火,我又没怪你父母。”她不悦地插嘴,“说相貌,你比我张扬多了,风流潇洒说的就是你这种,至于言行……你吃饱太闲,遇不平事就要管,我还没进洛南城就听过你樊捕头的名号,而江湖上的人可不知有我伍蓝,我们两个比起来谁张狂?”
她故意伸出十根指头指着他。“看到没有?就是你,你是谁?樊沐云,桌子底下我的脚也是指着你的。”
他噗笑出声,肩膀颤动。“你实在……让人哭笑不得,好了,我不跟你耍嘴皮,面罩拿下来,别拖拖拉拉的。”
虽然这丫头有很多言行他看不惯,可也不得不承认,她有趣得让人无法讨厌,每每被气得想一掌劈下去,随即又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他真没见过如她这般古灵精怪的姑娘。
不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他是一定要看的,此事不能妥协,让她蒙混过关,万一她日后犯了法,他才能认出来--并非他认定她一定会做出违法之事,不过是小心行事,免得追悔莫及。
“好吧。”虽然她这么说,可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樊沐云挑眉望向她,不明白她在拖延什么。
对他或许不过是掀开面罩的简单动作,但对她而言却宛如千斤重,她已经十几年没以真面目示人,那就像……一种保护,不管做了什么,没有人能认出她来,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与伪装。
“如果我跟你说师门规定,见了我的庐山真面目就得娶我,那你还看不看?”
她做最后的挣扎。
“看,而且不会娶。”他诚实回答,一听也知道她瞎扯的。
“去你的!”她气得拍桌。“你--”
“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他斥喝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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