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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爱成殇-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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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的曾连同,正聚精会神地在批阅文件。书房内极安静,只有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之声。
这样子的曾连同,唐宁慧倒是第一次见。此时正好是午后,暖暖的日光透过窗户缓缓地逶迤进来,静静地落在曾连同的身上。
也不知是他那专注的模样还是其他,唐宁慧忽然觉得心里头怪怪的,说不出的味道。
半晌后,曾连同合上了方才批阅的公文,抬眸望向她:“过来。”声音温和的紧。
唐宁慧慢慢地挪步。曾连同微笑:“磨蹭什么,又不是吃了你。快过来。”他这么似笑非笑地一句话,唐宁慧脸色蓦地一热。
曾连同从书桌上抽出了一件公文,递给了她:“你帮我瞧瞧里头说些什么?”上头大大的“机密“两字,原是用了蜜蜡封住的,不过已经打开过了。唐宁慧把里头的纸抽出来一看,居然密密麻麻地都是俄文。前尘往事一下子涌了上来,唐宁慧只觉手脚一凉。
曾连同:“英文法文,我倒是认识的。可是这俄文,只有它认识我的份了,我可不认识它……我便想起了你。”他见唐宁慧脸色突变,便知她想起了过往。曾连同叹了口气,起身握住了她的手:“里头都说些什么?”
唐宁慧想挣脱,可曾连同握得极紧,她只好任他握着,一一翻译给了他:“是关于曾军购买武器装备的条约……”等她说完,曾连同从桌上抽出了另一张纸递了给她:“这是翻译过来的国文条约,你瞧瞧有问题吗?”
唐宁慧仔细对照了两遍,再三确认了没有差错,方摇头。曾连同的神色凝重,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凝神细思。沉吟了半晌,抬头瞧了唐宁慧一眼,道:“明日你陪我出席一个宴会。”
唐宁慧没有说不的权利,便默不作声地站着。
曾连同扬声唤了程副官的名字。程副官很快推门而进:“七少。”曾连同:“你把打听出来的朱家情况跟夫人说一遍。”
朱家?唐宁慧猛地抬头,目光闪烁。
程副官道:“禀夫人,自您来鹿州后,七少便派小的们四处打听舅老爷家下落。打探出来的消息只说老夫人十多年前便已经仙去,而朱家舅老爷因学业出色,当年被公派留学了,只是不知目前在何处为官。两位姨夫人,一位嫁在鹿州本地,十年前因难产而亡。而另外一位,当年由老夫人许配给了鹿州学院的一个学子,后来跟着学子回老家了。小的打听出来那学子的老家在安阳,只是山高水远,目前还没有具体消息。请夫人责罚。”
唐宁慧心头一酸。当年母亲朱碧青去世后,爹爹唐秋冯与舅舅还有信函往来。可是爹爹去世后,便再没收到过舅舅姨母的信。她亦曾怀疑过大娘暗地里把她的信都扣压。现在看来,是因舅舅出洋了,所以中断了联系。而这几年,她离开唐家,所以舅舅就算想找她怕也是无处可寻。
这次来鹿州本想与舅舅姨母团聚,可是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光景。
心头阴阴郁郁的,晚膳也只喝了碗汤,便回房躺下了。可是心里头空落落的,怎么也睡不着。
门被人轻轻地拉了,有人放低了脚步进来。这光景,能进这屋的除了曾连同也无他人了。唐宁慧本就侧着身,于是正好屏息装睡。
感觉曾连同轻轻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半天也不出声。唐宁慧心里对他厌烦地紧,恨不得自己可以生病。可装病这一条吧,前几日她就试过了。可是他为所欲为的时候,该怎样还是怎样。唐宁慧实在恨极了,偏偏又无法发作。
有一只热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缓缓地将她的手牵引到他的唇边。唐宁慧心头一突,差点装不下去。
曾连同在亲吻她的手心。他的气息灼热,一点点地吐在她敏感的掌心。一开头倒也不过如此,可是渐渐地,那灼热像是染上了火,越来越炙热了起来。他的唇在手心处来回流连,也越来越烫……
唐宁慧只觉的自己快要被他识破了。
好半晌,曾连同的唇似极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手,可是他的手指却扣了上来,与她十指相扣:“宁慧,当年我这般对你,你恨我的,是不是?”
他的声音极低,可屋内本安静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反衬得他的声音幽幽暗暗的。
曾连同忽然又说道:“哪怕你恨我,我也不管。只要你和笑之留在我身边就成。”这几个字虽然说的不响,但却极斩钉截铁,毫无一丝置圜的余地。
后来曾连同便脱衣休息,搂着她睡下,便再没有声息。
☆、第24章
这一日,曾连同一早就出去了,趁了午膳光景,挂了电话过来。唐宁慧拿起了电话,便听到曾连同低沉的声音:“用过饭了没?”
唐宁慧说了一个“没”字,便再无声音。曾连同笑笑,转了话题:“前几天你应承过我,说陪我去一个宴会的。记不记得?”
不过是大前天之事,唐宁慧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怎么可能不记得,只好又“嗯”了一声。曾连同见她冷冷淡淡,也不恼,只道:“那你准备准备,我等下便回来接你。”
唐宁慧应了一声,便准备挂电话。曾连同忽道:“笑之可有想我?”
这句话问似有些奇怪,唐宁慧一时倒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是答个想字,好似她想他一般暧昧。若是答不想,又好像故意扯谎。唐宁慧默不作声了数秒,淡淡道:“等下你回来亲自问他便知。”
曾连同说:“那你……”那字还未说完,忽然便听见话筒“咔嚓”一声,随即传来了急促的电流声,显然对方已经挂断了。
曾连同无可奈何地拿着话筒看了看,然后挂上。
唐宁慧的性子他不是不知,当初他不辞而别,伤她极深。本以为这些日子耳鬓厮磨,他这般地伏低做小的,换了别的女子早顺水推舟地下了台阶了。可她就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偏偏不吃他这一套。
先头他本是想慢慢哄她,水滴石穿的。可是同在一个府邸,足足三个月,她对他不理不睬就是不理不睬。他竟想不出半点法子。
那日还是程副官提点了他一句:“七少,夫人现在是与您置气,您一味顺着夫人也不是办法。有道是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曾连同如菩提灌顶,一听便明白了过来。当晚便如法炮制。虽然强扭来的,不过这瓜还是极甜极甜的。
此后,曾连同便摸出了治她的法子。无论唐宁慧想怎么样,他都依她。但只有夫妻间之事事情,他不作半点退让。唐宁慧一来拧不过他,二来这等私密之事,她实在无法发作。
这段时日以来,唐宁慧对他虽然依旧冷淡,但比起刚进府那段时间总归是好了许多。而他的甜头自然是更多。
唐宁慧挂了电话后,便直接进了饭厅。笑之已经从书房出来,在饭厅等她了,见她进来,便有气无力地唤了声:“娘。”唐宁慧见他脸色潮红,声音懒懒哑哑的,不若往常伶俐,瞧模样倒像是有些发热。唐宁慧心头一跳,赶忙探手抚他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笑之轻轻“嗯”了一声。果不其然,手摸到之处,便如火烤一般,唐宁慧惊道:“怎么会这般烫?”
她一边抱起笑之回房,一边吩咐婆子丫头:“快去请大夫。跟管家说,要快,派汽车去。”婆子忙跑去外进找管家。
吴管家一听是小少爷病了,脸色立变,赶忙一撩袍子,亲自上了汽车去请大夫。
笑之一个劲地说热,说难受。唐宁慧拧了热毛巾,一遍一遍地与他擦身子。着急地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大夫一直没到。唐宁慧心急如焚,便命了一个丫头去大门口守着。
其实请的那许大夫一听府邸来人打出的是曾连同的名号,便取了诊箱第一时间随了吴管家坐汽车过来。只是唐宁慧心里着急,所以度秒如年。
许大夫把脉瞧了之后,只说:“请夫人宽心。贵府小少爷的病是风寒所致,并无大碍。在下开了一个清热镇惊,祛风化痰的药方,你们派人随我去取药便成,每日一副,分两次煎,服下便成。”
管家又亲自去医馆取药,命人熬制。唐宁慧一小勺一小勺地亲自喂了笑之服下。笑之服药后阖眼睡去,唐宁慧便放心了些。
这样一忙碌,等回了神便发觉天色已渐暗了下来。唐宁慧想着笑之的病情无忧,而她方才答应陪曾连同出席宴会,便吩咐了丫头婆子们好好照看,自己便回房梳洗了一番。若是平时,笑之这般模样,她绝对不会去参加这个劳什子的宴会。可那日在书房,她见曾连同脸色极凝重,显然与那俄国人的买卖里头有问题,她早先因答应了,此时倒反而说不出那个不字。
曾连同一回府,下了车便得知了笑之生病之事。虽然管家说只是风寒发热并不碍事,但心下到底挂心,便大步霍霍地穿了园子,来到了笑之屋内。
笑之两颊酡红,睡的颇沉。便问了左右的丫头婆子:“小少爷醒过没有?”婆子垂手回道:“小少爷吃药后睡的很香,没醒过。”曾连同又问:“夫人呢?”婆子:“夫人刚回房。”
曾连同也知道宁慧回房必然是为了陪他出席而准备。他陪了笑之半晌,见他睡着,额头薄汗隐隐,便从丫头手里接了热巾,替笑之拭汗。又问了吴管家,请了什么大夫,吃了什么药。吴管家躬身禀道:“回七少,请了回春堂的许大夫。在鹿州城里,治小儿头疼脑热的,他是头一份的。开了一些散热退烧的中药,小的特地看了,有钩藤,僵蚕,天竺黄,桔梗,陈皮,木香等16味。”
曾连同忽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出去。丫头婆子们鱼贯而出后。曾连同方郑重问道:“药都试过了?”
虽然房内就他们两人,但吴管家还是放低了声音:“七少放心,小的守在一旁盯着丫头亲自煎的药。后来又用银针试过,小的亦亲自尝了,绝对没问题才给小少爷用的。连夫人喂药的小勺,小的都命人换了银质的。”
曾连同点了点头:“这事你做的好。回头自己去账房那里领赏吧。”吴管家躬身:“谢七少。”
吴管家到门口,便听曾连同的声音传来:“明日一早再派车去请个西洋医生过来瞧瞧。”吴管家应了声“是”,这才退了出去。
曾连同与笑之相认至今,笑之一直身子康健,平日里头活泼聪慧,“爹长爹短的”唤个不停。此时见笑之眉头紧皱,一副难受模样,不由地心头发紧,只恨不得把这病痛移到自己身上。
唐宁慧进来瞧见的画面便是曾连同一身戎装,俯身在给笑之擦汗。他爱怜无限地凝视着笑之,认真专注,手极缓极慢地在笑之脸上一点点移动,似在擦拭世间奇珍。
唐宁慧忽然迈不动脚步。她凝神屏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就会惊醒眼前这美梦般的画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程副官的声音:“七少,到时间出发了。今晚你是督军的代表,迟到了的话,影响不好。”
曾连同这才起身,对着唐宁慧道:“走吧。”
管家婆子们都在门口候着,曾连同又吩咐了几句好好照顾小少爷之类的话,这才与唐宁慧上了车。
路上,曾连同对唐宁慧交代了一番:“这次的买卖军备的事情,负责的是周兆铭。”说到此处,曾连同顿了顿,解释:“是曾家大小姐的夫君,名义上是我姐夫。”
曾家一共四女一子,曾连同是老幺又是唯一的儿子。这个唐宁慧是知道的。
曾连同忽然压低了声音,缓声道:“我从未告诉过你,我与你一样,都是庶出。我亲娘去世的早,曾夫人便把我养在名下,因曾家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爹便素来便当我是嫡子。一来二去的,外头不知底细的人便以为我是曾夫人生的。事实上,曾家只有四位嫡小姐,而这位周兆铭便是娶了曾家的大小姐曾方颐。”
“那周兆铭曾经留学俄国,精通俄语,今日负责帮我与俄国人翻译沟通。会场里头,闲杂人等都进不去。而我身边的人,周兆铭自然了解的极清楚,知道没一个懂俄语的。你只需暗中帮我留意周兆铭和俄国人的一举一动,回来告诉我便可。切记不可露出你会俄语的破绽。”
不片刻,车子在曾家军军部办公楼停了下来,门前蹲着两头庞大的石狮,威武气派。大门处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见了曾连同一前一后三部车子到来,便并脚齐刷刷地行礼。
☆、第25章
不片刻,车子在曾家军军部办公楼停了下来,门前蹲着两头庞大的石狮,威武气派。大门处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见了曾连同一前一后三部车子到来,便并脚齐刷刷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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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恰巧另有两辆小汽车在门的另一侧停了下来。从车子里先出来的是一个中等身量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戴了副眼镜,身着曾家军的军服。
那女子约莫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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