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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契终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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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又想，还是划了接听的绿色。
“喂？”
“乐平凡，我是于媛媛。我要见你，马上。”
我又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和我说话一定要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吗？这样真的好吗？
“先说什么事。”我淡然的回到。
“你不是答应了要和卓傲解除契约吗？我找到了西域蛟，你想办法弄到卓傲的血就行了。”
“呵呵，我反悔了不行吗？”
“你！乐平凡，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考虑一下，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你带着它们远走高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有些急了，口气有一丝丝哀求。
我看到桌子上的项链，拿在手里，这条项链是卓傲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于媛媛还在不停的说着要给我的好处，我把项链放在胸口，我们真的，要渐行渐远了。
“乐平凡！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单手把眼睛盖上，计上心来，我说：“答应你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她停顿了一下，问我：“什么条件？”
“你先回答我，我爸爸妈妈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他们死不可。”
我第一次直直白白的问出来，我的口气依然很淡，也许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真的放下了不少，却不能忘记。
她说：“明天中午我在学校教室里等你，我们再说。记得带上卓傲的血。”接着她把电话挂了。
听筒里“嘟嘟嘟”的声音让我非常的不爽，我决定去找卓傲。好吧，其实我心里很不安，真相就在眼前，几年来的疑惑突然就要真相大白了，我却不安起来。我怕从于媛媛口里听到的真相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把在另一个人的故事里，我爸爸妈妈是坏人。
因为我是不完美的，所以就希望我的其他事完美的，连爸妈的死亡原因是被人谋害我都不太能接受，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呢。
正想着去找卓傲呢，卓傲就来了。
“凡凡，我要去一趟C市。”
我楞了。
“你去C市做什么？”
他走过来，摁着我的肩膀，看着我，说：“凡凡，你应该知道的，不然你会恨我没告诉你。”
“你快说啦。”
“你爷爷，在C市去世了。”
第八十一章 吊唁
更新时间20141212 13：22：05 字数：2136
爷爷去世的C市，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城市，这里四季如春，夏天长冬天短，尽管是冬天，A市甚至还在下雪，C市却好像先一步踏进了春天，我可以脱掉厚厚的外套。
灵堂上的黑白照，爷爷还是那副玩世不恭为老不尊的痞笑。
奶奶葬在C市时，爷爷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他在奶奶墓前说，老婆子，你腿不好，没能四处旅游，今后我做你的眼睛，我们好好玩一回，可好？那时我太小，读不懂爷爷眼角眉梢的难舍。今后他果然一人走遍了和奶奶去过的每一座城市，最后，倒在了奶奶墓前。
最长情的告白是一生的陪伴，生死不离。
真好。
我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爷爷走遍五湖四海，朋友多，我认识的却不多，到了灵堂才发现有那么多人来了，而我并没有通知他们，和他们寒暄时方晓得他们其中一人得知了消息，转述另一人，这样一来，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七七八八都差不多全了。
很多张陌生的脸都来给我安慰，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或许是袭承了爷爷骨子里的一点洒脱吧。
一群人挨个献花鞠躬，走完一套流程再吃个饭，已经入夜了。
有一个人先走了，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要走了，偌大的酒店会场忽然变得冷冷清清，徒生一股凄凉，我脑子里面冒出人走茶凉一词，不知是否贴切。
我和卓傲穿着同款的黑色风衣，他忙前忙后亲力亲为，大到安排葬礼会场，小到确定菜式，和我这个闲人相比，真是忙得透顶。
看着他这样忙碌着，我有一种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安全感。
我并不难过，是因为爷爷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才安然闭目，此生无憾了，但我也没有力气笑出来。
“小凡。”一个脸生得紧的爷爷叫我，像是爷爷的朋友，我点头，示意以听到。
“我是发现你爷爷去世的人，他来C市约了我第二天吃饭，又说要先去你奶奶墓前看看，没想到第二天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我们老胳膊老腿的，我怕他出什么事，就到你奶奶墓前找他去，谁知道我去的时候，你爷爷，他已经倒在了墓前。”这个爷爷摇着不停的唏嘘。
他穿得中规中矩，长到膝盖的黑色大衣盖住了整个身体，花白的头发，干干皱皱的脸，又让我看了看挂在正中央的照片。
人生几许，还有多少个十九年给我肆意挥洒？
爷爷，我是不是，错了？
我的目光又去追逐那个伟岸的身影。
“小凡？”
我回头，鹿一用身子挡住那个自称是发现爷爷去世的人，礼貌又不容拒绝的说：“抱歉，少夫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请你离开。”
那人没有恶意，摘下帽子，冲爷爷的黑白照深深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我下意识的撩起自己长至肩膀一直未来得及剪的头发看看。
等我满头青丝换白发，是否也有一人愿意像我爷爷一样，死也守着奶奶？
爷爷啊爷爷，你到底想教会我什么，你是不是在责怪我不会珍惜，可是我珍惜了呀，你看，我那么努力的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多了，我会好好珍惜的。
那人又折回来，叫了我的名字，虽然是陌生的脸，却因为同样苍老又不失活力的声音给我一丝丝的亲切。他把手伸进大衣里面掏出一个本子给我。
“小凡，这是你妈妈的日记，你爷爷八年前给我的，如今两人都不在了，我把它还给你，算是留个念想，我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
我接过日记本，手心有些发烫。
日记本是带密码扣的，铁做的钥匙孔还生锈了，尽管保存得较好，白色的硬纸壳还是留下了斑斑黄色。封面纯白色的日记，我妈妈的？
我迫不及待的想打开它，可我不知道密码，我试了试我的生日，居然就开了。
第一页写着：小凡凡的成长日记。
放的是我七八岁的照片，旁边还有字。
“今天小凡凡满了八岁了，是个大姑娘。”
相片上的我缺了一颗门牙，头上绑着无比恶俗的大红花，笑得花枝乱颤。旁边还有我爸，他在点生日蛋糕，爷爷露出半张脸，显然是抢镜没有成功，妈妈只有一只手在镜头里，因为她还要帮我们拍照。
我隔着透明塑料袋抚摸着他们每一个人。每个人都从彩色变成黑白色的，冰冰冷冷，没有温度，阴阳两隔，只剩下我一个了。
怎么办，你们都走了。
无法抑制的悲伤铺天盖地的袭来，我就这么站着突然嚎啕大哭，拿着泛黄发旧的日记本。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这样很丢脸，我试图停下来，可我停不下来，眼泪和难过的情绪忽然像开了闸的水一样就停不下来。
卓傲吓得不轻，也没顾及外人还在场，隔空跳过几张桌子到我面前给我擦眼泪，又把我抱起来，却什么也不说，任我哭得酣畅淋漓。我却一点也没想停下。
“鹿一不要跟来，你处理这边，我先带凡凡走。”
卓傲摁住我的头，我闷在他胸口，哭得停不下来，索性死死抱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哭起来。
“是，少主注意安全。”
我闷在他胸口什么都看不到，只隐隐知道我们出了会场坐了电梯，我的哭声一路上定然会有很多的目光盯着我可是我都不想管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还不算太晚，我一路哭回来的，我都没想到自己那么能哭，爸妈走的时候我都没哭。直到现在我还一抽一抽的，根本停不下来。
卓傲给我倒了杯温水，我捧在手里，想喝却喝不了，因为停不下来的哭着。
我泪眼汪汪的跑腿坐在床上，完全放弃了用纸巾擦脸，我擦得脸都疼了。
卓傲看我消停了点，叫人拿了夜宵上来。
他叹了一口气，把我的手掌放在他胸口，我感受着他的心跳，这是活着的象征。
他说：“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你比我先死了怎么办？”
他把我搂在怀里说：“不会的，我一定等你死了我再死。”
第八十二章 迭起（一）
更新时间20141212 13：22：40 字数：2278
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如同刚学会游泳，闷在水里，难以呼吸。
在C市住了一周，直到爷爷下葬，他匆匆的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爷爷是个巫师，他曾说过不喜欢火葬，于是我们在奶奶的墓旁挖了一个大坑，摆好棺材把爷爷放进去。暗红色的木质棺材看起来更像是黑色，黑得纯粹，人生来就如此纯粹，不过欲望太盛，生出许多牵绊，便忘却了初衷。
盖棺的时候我没有看，做墓葬的人说不可以看，所以盖棺的那一刻我是背对着的。
卓傲又陪我在C市多呆了两天，这两天我们走遍了C市的风景区，只不过，却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回到A市时，我手上多了两样东西。妈妈的日记，爷爷的遗像。
不过卓傲直接带我去了他的新家，说是避免触景伤情。
此后，我就再没回过我那方小院子了。
我总怕打开妈妈的日记，又很想打开它，我这么矛盾的纠结着，最后把它和装着西域蛟的红色盒子锁在了一起。
卓傲变得很有空，他紧张我的一切，我需要的所有东西他会亲自准备，还专门请教玥医生，为我制定了营养早餐，午餐和晚餐，色香味俱全，我吃得很开心。
时间在安静的时光里流逝得特别快，上完课就去办公室找卓傲，今天他有事不在学校。
欣欣怀孕三个月了，我都替她着急，眼看着肚子就要大起来了，她既不打掉，也不告诉鹿泰，天天按时上下课，偶尔还陪我去看看电影逛逛街。
一下课，欣欣就跑过来拉住我神神秘秘的一路小跑，我赶紧反过来扶住她。
“这是去哪儿啊你？不要跑啊！鹿泰一天不监视你你就不要命了，你随便摔一下我可担待不起！”
那丫头压根不听我说话，就扯着我往前奔。
为了防止她摔倒，我只好跟上她的脚步。
“于欣欣你到底想干嘛你直说我配合还不行吗？”小跑了五六分钟，我都要受不住了，欣欣还是个孕妇更吃不消吧。
她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却很坚定的一直跑。
“去了就知道了，别和我说话啊，节省点体力。”
我：“……”
看来她是不会告诉我的了，我暗自观察路况。
我们奔跑的方向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学校宿舍，我们都不住校，排除。第二种，是学校的小卖部，近来欣欣都要戒掉零食了，怎么回去那里？那就是最后一种了，情侣性用品店。
想到这种可能，我整个人更不好了。看着欣欣红扑扑的脸蛋，不知道是跑得红了，还是不好意思。
我们停在最角落的最不起眼的，招牌上用荧光绿写着“保健店”的小店铺门口时，我囧了。
“你不是吧……”我还没晃过神来，这妞已经给我拽里面去了。
我一摸兜里，今天气温较高，没带口罩，后悔死了，把于欣欣往门外拉，她死活拉着我的手不放。十几平方的小店里头，站着一个若无其事擦着自己商品的男生，脸红得不自然的欣欣，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我。
我默默的想，纯洁的校园里怎么会允许这样成人的店存在。据说这个店铺老板在网上还很有名，许多外校的人专门跑过来看，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就没来过，在这学校怎么也三年了，N多的校园大神最多在公告栏那里膜拜一下，见到的真人确实不多，那个男生看起来年纪很小，却很沉着。他低着头，专心的擦拭着手里的，额，那个看起来大很多的男性塑料生殖器。
欣欣稳了一下呼吸，问道：“我定的货到了吗？”
我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感情您还在这里订货？！
你这么豪放你家里人知道么？！
那个男生这才抬头看我们，栗色齐眉的刘海下面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湿漉漉的，皮肤很好，直挺的鼻梁，淡淡的红色嘴唇，神情冷冷淡淡的。真真是一个超级正太。
连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居然也意外的毫无违和感。
他扫了我们两个一眼，露出一抹坏笑，我忽然间跳戏了。
他说：“好了。”
接着起身，去哪个小隔间里拿了一个快递包出来。
“这是你要的货。”
欣欣把鞋盒大小的快递包捧在手里。数了出三十张红票子给漂亮男孩。
他数都没数，扔进抽屉里，耳朵动了动，更萌了……
我想这下该走了吧，欣欣把东西往我手上一塞，慷慨的说：“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那个漂亮男孩“噗嗤”笑出来。
说：“少夫人，于小姐定了七天才有货呢。”
我发觉他和看上去的第一印象不太一样，至少他的声音没有那么清冷，反而给人很热情的感觉。
等等，他叫我少夫人？
“你是谁？”
他把手里的的东西放下，恭恭敬敬弯了一下腰，说：“少夫人，我是鹿五的弟弟，我叫鹿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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