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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捕文书-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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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还要再说时;就听见外头有内侍黄门启奏,说圣上三昧前来请安。飞天大惊;想要回避是,太后却挽住了他笑道:“你们是亲兄弟;见见无妨。”又对渡芳年说:“去请了你三哥哥来。”
芳儿答应着出去;不一会儿引着三昧进来,那圣上三昧进了内宫之中,也是规规矩矩请了安,抬眼一瞧,但见是姒飞天坐在太后娘娘身边,却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裳,海水江洋龙探爪,分明一件龙袍,不由得心中一惊,看来太后的意思十分明显,这是要将争权之事放在明面上头了。
面上却不带出怒气来,依旧显着挺活泼的样子笑道:“母后接了二哥哥进来,怎么也不知会孩儿前来,一家子吃顿团圆饭也是好的。”又上来拉了飞天的手,端详着笑道:“二哥哥穿男装也好看,英气之中带着娇俏,把我比下去了。”
飞天一瞧,但见三昧身上的龙袍竟与自己一模一样,不由得红了脸,待要解释时,三昧却笑道:“母后怎么偏心,给我二哥哥穿我的旧衣服。”
太后听了笑道:“这孩子自幼当做女孩子一样娇养惯了的,如今进宫了,凡事少不得改一改规矩,若是明儿成了亲,还是女子妆束如何使得呢。”
这话说完,在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飞天也顾不得许多,上前来拉着太后的衣袂说道:“母后说什么,孩儿早已嫁与驸马都尉金乔觉为妻,如何又要成亲。”
太后微微一笑道:“那你是当日年轻糊涂,把自己当做女子看待,哀家也不怪你,只是那金乔觉为人轻佻,身带江湖气息,登不得大雅之堂,你不知道本朝规矩,从来宗室子女,都是男娶女不嫁的,公主诞育的孩儿依旧归为皇室,不随父姓,那金乔觉不堪粉侯之位,哀家过几日自会褫夺,你就好生留在宫里,母后另外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保管你满意。”
飞天听见母亲这样说,当真是晴天霹雳一般,也顾不得三昧和芳儿还在跟前,摇了摇头说道:“母后,孩儿与驸马多年来共过患难的,也是一对恩爱夫妻,无论如何也不能分手……”
太后见飞天不从,面上有些过不来,秀眉微蹙道:“怎么,连芳儿这么好的姑娘也配不上你么?”这话说完,别人还来不及反应,三昧却有些紧张道:“母后要让本朝皇子迎娶西域皇太女?”
太后见三昧终于沉不住起了,冷笑一声道:“哀家与西域法王是儿女亲家,这不是早就定下的规矩么,你这小厮儿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三昧听了,方知近日来太后一连串动作,原来是要给自己的亲生儿子铺路,往常早已知道中原要与西域联姻的事情,只因太后并无亲生孩儿,三昧自小一门儿心思只把渡芳年当做是未婚妻子看待,谁想到如今太后娘娘却要让自己的哥哥迎娶芳儿,不由得心中又急又怒,只是他少年天子,还算是有些城府的,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住了心中的怒意,却来在渡芳年跟前笑道:“既然这样,就要恭喜妹妹了。”
原本是要借着渡芳年闹上一闹,谁知抬头一瞧,那芳儿姑娘只管羞得满面红晕,都不敢抬头看那姒飞天一眼,嘴上说道:“母后越发倚老卖老起来了,二哥哥金玉一样的人品,怎么会瞧得上我呢……”说着捂着脸转身跑了。
三昧自小与渡芳年一起长大,从没见过她流露出这般小儿女之态,今日一见,只觉得妩媚娇俏十分动心,只是这样的娇态却是因为那姒飞天而显露的,这才知道芳儿心中对这位二哥哥只怕是大有好感。
太后见渡芳年含羞之态,心中更加满意,笑道:“芳儿这丫头倒是大了,往年三昧与她玩笑时,从不见这样害羞的。”
姒飞天见他们皇室一家人说说笑笑的,言语之间就要将自己一家人活活拆散,不由得心中一寒,眼前的人虽然都是自己的血亲,怎么看起来那样陌生,总没有一丝人情味,只顾着争权夺势,好似自己终身幸福轻如云烟一般……
飞天想到此处,眼圈儿一红,也懒得与他们争辩,只得淡淡说道:“母后既然身子大好了,孩儿家中还有些琐事,先在母后跟前告假几日,回去料理料理。”说着,也忘了行礼,转身就要往外走。
太后早防备着这招,轻笑一声说道:“欢奴,你要去哪里,这儿才是你的家呢。”飞天闻言一惊,心中就有些防备起来,果然一打帘子,外头弥琉璃竟是满面歉意瞧着自己。
飞天见了琉璃,知道他是母后身边的人,没好气道:“让开!”琉璃面上却是有些不忍的神色,只管站着不动,摇了摇头。
姒飞天知道自己此番若是不能回家,也不知道家中是否又要遭逢什么劫数,也顾不得往日情份,娇斥一声道:“你再不让开休怪我翻脸!”见琉璃依旧守紧了门户不肯放人,飞天无法,摸出腰间一对昭君玉骨就往琉璃面门招呼过来。
那弥琉璃虽然身份低微,武功却是高明,当下双手探入腋下,摸出两把羽衣刃来,往上一招架,正将飞天的昭君玉骨格挡开来,两个腾身步月,一路拆招换式就打出了内宫之中,来在天井当院。
缠斗了十几个回合之后,飞天心中自知不敌,心下暗道:“这小厮的武功好生厉害,只怕不在对江城之下,再斗下去迟早落败……”想到此处,口中低声哀求道:“琉璃,看在往日主仆情份,好歹放我这一回,我死也不要留在宫里!”
弥琉璃听了,眼圈儿一红,手上却不曾放水,哽咽道:“殿下恕罪,是奴才不懂得知恩图报,只是娘娘救我性命,待我恩重如山,两下权衡,只好如此……”说到此处,手中十枚羽衣刃上手,激射而出,逼得姒飞天在凌空转身回避之际,伸手在他檀中大穴一点,飞天身子一软,就落在弥琉璃的手上。
琉璃只怕飞天又要闹起来,深宫之中倒走漏的风声,只得说声得罪,伸手点了飞天的睡穴,姒飞天给他一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琉璃才扶住了他的身子,进了宫中说道:
“娘娘,方才殿下与奴才玩笑,有些疲倦,奴才送殿下往小殿下的书房休息吧。”太后见状点了点头,摆摆手叫他去了,一面对三昧说道:“你也回去吧,哀家累了。”三昧见状只得退了出来,一面心中暗道:“只怕太后想要母以子贵,但是瞧这二哥哥又似乎不大乐意蹚这一趟的浑水……”
放下宫中如何暂且不表,却说金乔觉家中到了半夜,门房金福儿在前院儿下房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打门的声音,吃了一惊翻身坐起来看门,但见门口有一乘小轿,里头一个孩子探头探脑的出来,问道:
“敢问这里是小金驸马府上么?我是你们家小官人志新的同学,有急事要找他呢。”金福儿听了不敢怠慢,连忙开门让了进来,一面去外头酆玉材的书房里叫志新。
酆玉材和志新刚刚温课之后意欲安寝,听了这话都觉得奇怪,就连忙将那小学生让了进来,志新一看,原来是殿前侍御史家里的大公子,平日里跟自己和白羽的关系都处的不错的,就笑着说:
“怎么,我放假来家才几天,你们这么想我,大半夜还要来瞧么?”那小学生面带犹豫之色,摇摇头说道:“志新,快别玩笑了,只怕令堂有些事情……”
志新和酆玉材听了都是一惊,连忙问他,那小学生说道:“今天可巧是我父亲在内宫外面戍卫,原本没事,后来不知怎的,太后宫里有人动了拳脚,等我父亲领兵赶到时,却没了什么动静,太后也传话下来,说没事,叫我父亲他们撤兵,我父亲觉得事情很蹊跷,就买通了一个小太监,才知道令堂此番进宫陪伴太后,不知道起了什么龃龉误会,竟与太后娘娘身边的羽衣卫统领弥琉璃大人大打出手,后来好像不敌,给他制住了,带回东宫里关了起来呢。我父亲交班回家,当做一件新闻说与我母亲知道,可巧我在我娘房里做功课,听见是你们家的事情,就留心偷偷听了,等父母睡了,才溜出来给你报个信儿的,你快对你父亲说说吧,商议一个对策,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只怕家里大人半夜醒了寻我,这就要告辞了。”
志新听了,心急如焚,一面十分感念这位同学的情谊,师徒两个千恩万谢,打发轿子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啦~

☆、第百六十五回

这厢志新师徒两个连忙进了内宅去见金乔觉;金乔觉只因妻子进宫陪伴母亲;睡得比平日要晚一些;可巧还没睡,听见这个消息;伸手往墙上摘了太平腰刀就要出去。
酆玉材上前来一把扯住了他说道:“哟,你这三上门的首徒要硬闯皇宫不成?亏你平日里也算是个老成持重的;怎么这样不知进退呢;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这点子功夫,搁在大内高手的手上倒也不值什么。”
金乔觉还要再说,那酆玉材又说道:“如今就是太后不念母子之情;飞天也不会有危险的,只怕是她想要母以子贵;与飞天见解不和,你这位贤妻又是个有气性的,一时恼了就要走,才被太后设法滞留在宫中,如今他奇货可居,太后才不会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你只管放心吧,飞天在宫里受不了委屈的。”
金乔觉听见酆玉材这样一分析,觉得大合情理,自己原本也算是稳重的人,只是关心则乱,听见妻子受了委屈就隐忍不得了,现在平心静气的想一想,若是硬闯进去,不但救不了飞天,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连忙道谢:“多谢师兄,方才是小弟莽撞了些,只是如今太后与我浑家是亲生母子,为什么却派人将他关起来,实在是想不清楚个中的缘由。”
酆玉材说道:“这几日我在京中闲来无事,也没少打听,如今帝党后党相争,只怕你多少有些耳闻吧,太后年事已高,渐渐也就压抑不住皇帝了,此番将你妻子寻访回来,只怕也是个筹码……”
金乔觉听了这话,瞧了瞧一旁的志新,先不忙答话,走到志新身边对他柔声说道:“你先回房休息,这里有我和你师父商量,你娘不会有事的。”
酆玉材知道金乔觉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朝廷之中的腌臜事,也帮衬着说道:“你父亲说的是,如今天色很晚了,你明早还要温课,快回去睡吧。”志新原本不依,担心母亲不肯就睡,无奈父亲和师父严命,只得悻悻的回房睡了。
金乔觉安顿了志新,方才恨恨说道:“想不到太后娘娘生得与飞天那样相似,常言道貌美心善,这妇人竟是这般蛇蝎心肠,将自己亲生孩儿当做是争权夺利的手段么……”
酆玉材笑道:“你自幼习武不曾多念些书本,岂不闻无情最是帝王家,那些人在深宫之中浸淫久了,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呢……只怕是你这位浑家心思耿直,不肯同流合污,就太后给软禁起来了。如今他虽然性命无忧,只是长久下去,只怕你们夫妻就要被迫分开,我看这样的局面,太后很有可能会安排飞天另嫁……”
金乔觉听了这话失声道:“这是从何说起?若是太后真要以飞天为筹码与当今圣上争权,我们有了志新不是更好。”酆玉材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前几日好端端的就把志新送回来了,不然他在宫中,太后要与圣上争权,只怕更为方便些……”
两人正在踌躇之间,忽听得屋脊之上有瓦片响动,便知来了夜行之人,师兄弟两个来在天井当院,腰身一纵上得房来,但见来人竟是弥琉璃。
金乔觉见了他也顾不得,伸手一把扯住了琉璃的衣袂问道:“你把飞天怎么样了?!”弥琉璃自知理亏,低了头说道:“是我对不住殿下,只是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我也只能为你们家做到如今这一步了……”
酆玉材怕金乔觉失手伤了他,连忙上前来拉开了两人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也别在此处说话,还是往金兄弟的书房里头说吧。”
两人听了觉得有理,几个人纷纷纵身落在天井当院之中,回在金乔觉书房之内,弥琉璃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与他们知道。
原来当日太后得知了志新乃是钱九郎之子,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决不能让情敌的后人继承大统,又不愿意放弃飞天,所以想出叫飞天与西域皇太女联姻的事情来,谁知姒飞天对金乔觉情深意重,执意不肯想从,太后无法,只得命人将飞天软禁起来,只怕近日就要对驸马府中动手了。
酆玉材与金乔觉听了这段公案,都是面面相觑,不曾想到飞天与前朝皇子钱九郎竟有这般渊源,倒是感叹了一回,还是酆玉材运筹帷幄,对弥琉璃说道:“多谢将军此番舍命前来相告此事,我们定然想出一个法子来周全,如今只怕你耽搁不得,还请先回去吧。”
琉璃见酆玉材遇事沉稳,知道他们这一方有人压阵,也是放心说道:“既然恁的,我就先回宫了,虽然不能背叛娘娘,若是你们有了动作,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伤了和气的。”说完这话,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金乔觉此番关心则乱,知道自己只怕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就对酆玉材说道:“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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