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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镰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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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它脉脉含情; 那接下去的一分钟却是 苍白而沉默,它仿佛知道, 有那麽一些东西 谁失去了都会丧失生命。
──选自Rilke诗集
【持镰者】
第二章:弃守
Chapter II: Liberate Te Ex Inferis□ ShakeSpace
Chapter II: Liberate Te Ex Inferis | 第二章:弃守
“亲爱的,快起来,你要迟到了。”
“阿琳,让我再睡会儿……”
霍始达猛然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明亮。他躺在手术室硬梆梆的冰冷地面上,全身关节酸痛,脑袋里象宿醉未醒一样发涨。周围一片死寂,霍始达能听到自己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疲惫地从地上爬起来,视线落到手术室的地上,整个人顿时僵了。
这不是噩梦。
他看见满地的鲜血。沙璃倒在地上,头部血肉模糊,不成形状。他的同事们都只剩下了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从霍始达的角度看去,另一个医生头骨上的裂口正对着他,露出里面的空腔。
他在极度的恐惧中张大了嘴,可却叫不出声音。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死了。他哆哆嗦嗦地后退了几步,脚下好象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却是护士朱莉的手。霍始达象触电一样弹了起来。明知道一切都已发生,他还是蹲下来摸了摸朱莉的颈动脉。
没错,她死了。
这个躺满尸体的手术室让他感到一阵阵压抑和恐怖。霍始达跳了起来,冲出门外。
走廊上静悄悄的。他的心头浮起不祥的阴影。血腥的气味盖过了平时医院里淡淡的香气。他冲下楼,随手拧开一间观察室的门,立刻看见地上有两具死尸,全都是颅骨爆裂。霍始达的心凉了下来。他发疯一样地挨个推开所有的房间,但结果都一样。
所有的人都死了。
他跑到底楼,一路上走廊里到处是鲜血和尸体,病人的,护士的,医生的。当他跑进候诊大厅的时候,终于彻底绝望。整个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黏稠浓厚的血液完完全全覆盖了每一平方英寸的地面。霍始达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作为医生,他平时见到过各种受伤流血的场面,很多刚毕业的年轻医生甚至私底下觉得他有点冷漠。霍始达听说这些的时候只是笑笑,他并不觉得医生冷漠一些有什么错。但当面对眼前这样震撼的场面,他的眼泪仍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胸口有如被巨石堵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霍始达慢慢站起来,擦干脸上的眼泪。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但仍然无法确定。
然后另一个更让人恐惧的问题浮现了出来:除了他之外,整个医院的人都死了吗?医院外面呢?
霍始达环顾四周,医院里寂然无声。他大喊了几声:“有人在吗?”却得不到任何回答。于是他扔下所有尸体,乘电梯到了底下停车场,发动了他的汽车。停车场的闸门是开着的,门卫死在闸门外。
他开着车上了街,外面的情况更加混乱,城市里能见到的只有尸体而没有活人。马路上的汽车七零八落地停在路中,可以看出不少汽车是在事发时失去了控制而撞到一起的。有辆汽车撞倒了几个停车计费器后直冲到上街沿的建筑物上。所有的汽车都静静地定格在出事时的场面,仿佛驾驶者全在同一时刻被死神夺去了生命。霍始达能看到一些人倒在方向盘上,血喷满了整块车窗玻璃。路边一个卖热狗的小贩仆倒在小车旁,远处几个行人死在了斑马线附近,鲜血染红了马路。
“有人在吗?”他喊着,声音颤抖而微弱,最后只有自己能听见。一滴鲜血从他额头上滚落到眼睛里。他这才发现自己头上还戴着那个固定环,自己昏迷前用力拧紧螺丝时把额头的皮肤也弄破了。虽然现在他已经听不到那个致命而疯狂的旋律,但霍始达还是不敢把它取下来。
他的心里一片乱麻,小心翼翼地驾车在路上绕过一具具尸体和一辆辆汽车。拐了几个弯后,他驶上了宪法大道,远处的首都和各个政府机构一片死气沉沉,毫无人气。整个城市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有他一个人在里面游荡。他茫然地从395公路桥上向阿灵顿公墓方向驶去,然后驶上95号公路。波多马克河岸边的樱花昨天还没开放,现在却开得盛大绚烂,一片春光似锦,给这个死寂的城市带来分外妖异的景象。
忽然,他发现自己是在下意识地朝回家的方向走。霍始达打了个寒噤,尽量不去想可能发生的情况,可阿琳的身影却总在他脑海里盘旋。
不,不要,他在心里呐喊着。
可是,假如阿琳真的也……他心乱如织地想,那也已经无法阻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的内心中隐隐想到了可怕的事实,甚至有点不敢回家。
霍始达看了一下车上的电子钟,已经快下午1点,也就是说他昏迷了3个多小时。这时他才想起没吃过午饭,感到肚子里饥肠辘辘。经过下一个出口的时候,他拐下高速公路,将车泊在一个加油站边。
汽车引擎停下后,四周又恢复了死的静谧。加油站的小杂货店里空无一人,一个男人的尸体趴在近门处的玻璃渣堆里,从服饰看是店员。霍始达没有多注意尸体,从上面跨了过去,他对死亡已经麻木了。他从货柜上随便抓了几个能量块,又在冷藏柜里拎了桶牛奶。
来到收款机边的时候,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假如这座城市里的人都灭亡了,还需要付钱么?
“你赚到了。”一个声音说。
霍始达吓了一跳,不小心打翻了一个口香糖架。他朝门口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个米其林的轮胎人。
“嗨,别紧张,我不是外星人。”那人说。
“哦……”
“上帝啊!”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总算见到一个活人了……我都要疯掉了!”
他的身上穿着可笑的化装服,象用大大小小一个个轮胎从头到脚套满了一样,臃肿而肥大,脸全被白色的塑胶织物挡住了,只能从卡通形双眼的塑料片缝隙中往外看。霍始达看不见他的脸,但能听到他在用力抽着鼻子。
“我是在隔壁汽车修理场给他们做广告的。我看到你的汽车,所以赶过来。”那个人边朝他走来边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是我到现在为止见到的第一个活人。老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霍始达苦涩地说,“但我猜和这个有关。”他指了指头上的不绣钢环。“你呢?”
“明白了。看来我们差不多。”那人说,“我也猜是我身上这套鬼东西救了我。早上我跟老板抱怨头套太紧的时候,根本想不到后来会变成这样。要不是我穿了它,可能早就和那些修理工一样用扳手把自己的头敲破了。后来那个铁架子在混乱中倒下来的时候,也因为这套衣服我才只是被砸得晕了过去。”
“你真幸运。”
“彼此彼此。你叫什么?”
“霍始达。我是医生。”
“看得出。你还穿着手术服呢,我在ER里见过。我叫杜朗'Roy Dodd'。”那人说着,又开始抽起鼻子来。“很高兴认识你。太高兴了。”
不知怎么的,霍始达的鼻子也有点酸起来。
“你还好吧?”霍始达问,“你的耳朵位置上好象有血迹,受伤了么?我帮你看一下吧?”
“不用了。”杜朗说,“这个头套里面的衬里变形了,把我的脑袋卡住脱不出来,一拉就疼得要命。再说我也不敢脱下来,万一外星人再攻击呢?”
“外星人攻击?”
杜朗有点吃惊的看着他,“你早上没看新闻么?”
“看了……”霍始达说,“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力量在攻击我们。可能是恐怖分子?”
“别傻了,恐怖分子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么?他们能让一个人在你面前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地球上没有一个国家掌握了这种能让人发疯的武器。”杜朗说,“而且这场灾难和外星人同一天到来,还不说明问题吗?”
“没错……”霍始达喃喃的说。的确,当从最初的震惊中稍微缓下来后,这一切的原因都十分明显了。
“外星人毁灭了地球。”杜朗咬牙切齿地说,“早上新闻里还说政府在寻找和它们沟通的方法。见鬼去吧!那些东西根本无法和人类相互沟通,它们就是来毁灭这个世界的。”
霍始达缓缓地撕开包装纸,把能量块塞进嘴里,但一点甜味都尝不出来,心中只有苦涩。
“它们成功了……”
两人沉默着。
“希望这个世界上不要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杜朗悲悲切切地说,“如果是那样,我立刻去自杀。”
“别做傻事了!”霍始达喝道,“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所有死去的人,活下去!”
杜朗木然望着他,表情隐藏在永远微笑的塑胶头套下。他顿了顿,问霍始达:“你有家人么?你明白失去他们的感受么?”
霍始达的心开始收紧了起来。
“当然!我有一个可爱的妻子。”他粗鲁地大喊,“可我还不知道她是否……”
“……对不起。”
“没什么。”
“呃,”杜朗忽然说,“你干吗不打电话确认一下呢?”
“啊!对了,电话……我一直没想起来。”霍始达跳了起来,但立刻发现自己离开医院时衣服都没换,手机也留在了那里。他冲到小店门口的电话机边,又想起身上连钱包也没带。杜朗叫了他一声,扔给他一个二毛五分硬币。霍始达感激地朝他笑了笑,把硬币塞进电话里,拨号的时候,手指竟有些颤抖。
然后他就呆立在了那里。
“怎么样?”杜朗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着急地问。
“忙音!是忙音!”
“太棒了,老兄!她可能在给别的什么地方打电话呢!”
“谢了!”霍始达挂上电话,心里充满不可遏制的渴望,要立刻回到家里。他匆匆找了张纸写下自己的住址和电话号码,交给杜朗。
“我得走了。拿着这个,有事找我。”他微笑着,注视着头套上眼睛的缝说,“别做傻事。你还有朋友。”
杜朗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明白了。快去吧。”
* * *
霍始达一路飞驰回到家。他顾不得停进车库,直接把车停在门外路上,然后冲进屋子里。
“阿琳!阿琳!”他一边高叫,一边跑进每个房间。客厅和厨房里没人,他急匆匆地上了楼。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楼梯转角处的木头小雕像倒在地毯上,打开的无绳电话掉在旁边。他拾起电话挂断,只见最后的拨出号码是他的手机。一丝不安开始侵入霍始达的心里。
“阿琳!”
霍始达一把推开卧室房门,就看见他的妻子躺在床上。一瞬间他有种错觉,似乎正象童话中的公主一样熟睡,于是几乎要高兴得笑出声来。
她的脸庞上带着祥和的表情,一只手还抓着个长毛绒的玩具熊,睡在红色的罩被上。
“醒醒,阿琳。”霍始达说。
他的瞳孔忽然剧烈收缩,因为他猛然想起,他们的罩被应该是浅黄色的……
“阿琳!!!”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霍始达才泪眼模糊地跪到了床边。
“醒醒,阿琳……”他声音颤抖地说。
“醒醒……”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玩具熊身上,手指紧紧抓着床,指节深深陷了进去。从这一刻起,天空就只剩下了黯淡。玩具熊瞪着无辜的棕色眼珠,而阿琳却再也无法醒来了。
* * *
恍惚间,霍始达听见屋外似乎有一些异样的声音,但他并没有留意,只是把脸埋在妻子的掌心里痛哭。
楼下传来“砰”的一声,霍始达茫然地抬起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接着是“咚咚”的脚步声,沿着楼梯快速上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出现在卧室门口。
“上帝啊,这里果然有活人。”其中一个说。
霍始达不知所措地站起来。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士兵穿着蓝黑色的军服,头盔上的徽记闪闪发光。其中一个的身上背着一具仪器,霍始达曾在电视新闻中看见人们用来搜寻世贸中心废墟下的幸存者。
“先生,我们是搜索队的。请和我们走。”
“走?干什么?”
“华盛顿已经被宣布放弃了。我们奉命搜救所有幸存人员,组织他们撤离城市。”
霍始达无心去计较他们破门而入的事实。“我不能走。”他朝士兵瞪着眼睛说,“我要留在我的家里!我要留在我妻子身边!”
士兵们明显认为他的神智有些失常。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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