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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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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以后不拿你当朋友!”

晋宁听得哈哈一笑:“好好,你既不愿,我就不提了,不过你将来可莫要后悔才是!”

一面说着,也不告辞,人已大踏步的出了房门,匆匆去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商讨决策

第一百一十章 商讨决策

官闻景从官家出来,不由暗自的叹了一声。

毕竟隔了一层肚皮,官家的老太君对他客气有余,热情不足,府中人等也大多如此。

他此来晋京,原是打着赶考的旗号来的,他堂伯父官质便客气了几句,又叫他只管在自家住下,但见他坚拒,却也并没再说什么,只令他有事只管开口,万勿客套,却连晚饭也并没有十分勉强他留下同吃,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匆匆从官家回了花枝胡同,晋懋却早都准备好了,见他来,便邀他同车过去妩月楼。官闻景原本有些担心花有重与姜煜桓俱要同去,此刻见他二人都不去,心中倒好过了些。

只是他二人上了车后,那车却还迟迟不走。官闻景忍不住看看晋懋,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晋懋倒也没说什么,只歪坐着闭目养神。

二人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外头终于有了脚步声。

官闻景还没反应过来,车帘一动,已有人钻了进来,且轻松自在的靠在晋懋旁边坐了。他抬眼看时,正是先前那位宁隆郡主。

他张了张口正要问,还未及开口,外头一声鞭响,马车已缓缓向前驶去。闭嘴想了想,官闻景犹疑了一阵,却还是问道:“郡主可是与我们同车回府?”

他口中问着,心中却不深信,因见着晋宁非但男装,那头发也束成了男子发髻。这丈势自然是一目了然的,但这种事,他自然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晋宁秀眉一扬,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我们府上与妩月楼并不是一条路!”

倒是一旁晋懋明白他的意思,略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解释道:“呃,舍妹……与朝颜也有过数面之缘!”

官闻景梗了一下,面现讶色,但到底没好再说什么。

车内多了一个晋宁,官闻景终是有些拘束,有些想问的话,毕竟没好开口。

倒是晋宁见这两人都不说话,不免有些憋气,便信口问道:“那姓官的,你可有想过怎么把朝颜弄出来么?”

官闻景见是她问,不觉微怔,却又不好不答,只得勉强道:“此事在下已细细想过了,只是不知是否可行,还请世子帮我斟酌才好!”

毕竟无论他想了什么法子,都是要靠晋懋的,也只得晋懋说了算,故而言语里还是将话头推了给晋懋听听他的主意。

晋懋显然明白他的意图,不觉勾唇一笑。看来那姜煜桓说自己赚到了,倒也不是不对!

暗自欣赏的点了点头,他摆摆手道:“官兄不必客气,你我年纪相仿。你只叫我晋懋便好,一口一个世子,听得我好生别扭!”

官闻景听他这么一说,便也不再客套,直接道:“既如此,我便高攀唤世子一声晋兄吧!”

晋懋哈哈笑,要说官闻景这不扭捏的性子倒是颇对自己的味的。眸光一转,细细的将官闻景暗自打量了一番他这才又道:“早该如此!来,我们先说说你的打算!”

听他这样说,官闻景也不再推脱。只略一沉思,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在下的意思是想,舍妹既陷身青楼,又关联着乐伎司,若要简单易行,少不得只有两条途径,一条是明,一条是暗。”

“那何为明何为暗?”一旁的晋宁本是觉得无聊,一听他这样说,不免来的兴致,笑着打断他的话问道。

晋宁性子一向是想说便说什么,官闻景自然也是瞧得出她这性子的。方又听晋懋说她对于盈朝的事知晓颇多,故而此刻她被急急打断,倒也没觉什么,只看着她点了点头继续道:“明之一途,在下想请晋兄出面,在乐伎司内上下打点一番,将人救出,对外只称是受了朋友之托,此之为上策!”

“事情若能如此办理,倒不失尽善尽美。”晋懋点头说着,随即话锋又转道:只是乐伎司自有乐伎司的规矩,只怕便由我出面,也难办到!”

官闻景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这事他之前也与花有重说过,花有重给他的答复亦相类似:“这暗途,在下也只是心中臆想,我想着,能不能给她报个暴病而亡,销了这乐籍……”

“报个暴病,其实是容易,由我出面,想必乐伎司也不敢上门查什么!”晋懋却是听得直摇头:“只是官兄要知道,天下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不被捅了出去自然无妨。但若被人抓着痛脚,上达天听,这要闹得大了,便是欺君之罪,届时非但你官家,便是我家中也是吃罪不起的!”

他口中说着,再看看官闻景,不禁暗自叹了一声。他本来颇为欣赏官闻景,有意与他好生交往一番。但目下看来,官闻景虽则聪明,毕竟没经过风雨,行事上头却还颇为稚嫩,以后看来得好好想法子历练历练才成。

听他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官闻景默然了一下。过了许久,这才缓缓道:“如此说来,如今也只有走花魁赛这一途了?”

这事,初七在书函中并未提及,却是花有重与他一路赶往晋京途中,偶有提及。暗示他若实在无奈,倒不妨走这一条路。话里话外,对晋懋更是多有溢美之辞,也提起晋懋有意在花魁赛上尽力帮助之意。

但他,却总想着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这个法子的。

他如今亲眼见了晋懋,自然也颇为他的风度所折。只是,他一想到要将自家妹子送了与人家做平妻,虽则男方身份贵重,容貌气度皆是人中之龙,他这心里仍是有几分不愿。

说白了,若是盈朝以官家小姐的身份嫁了晋懋做平妻,那无论将来发妻是谁,总还心存忌惮,但她若是以青楼女子的身份嫁了过去,试问延郡王府上下,谁又会将她看在眼中?

晋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很明确的点头说出自己的意愿道:“官兄不必多想,先将人救了出来,等人落了籍,进了王府,那便是我府中之人。届时或报个暴病身亡,或是休书一封,却是算不得是欺君了!”

听得休书二字,官闻景嘴角不觉轻轻抽动了一下。说到底,盈朝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他也是有责任的,自然舍不得盈朝一生就如此……

晋宁在旁看了,不由一笑。

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外头传来那车夫的声音:“世子爷、郡主,妩月楼已到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家书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家书

再说初七才刚送走晋宁。坐下还未及喝上一口茶,便见姜煜桓缓步走了进来。

也不晓得是有什么事,她忙起了身,笑道:“姜大哥怎么来了,不陪虫子了?”

姜煜桓听她唤花有重做虫子,不由失笑道:“怎么你也唤他做虫子?”

他印象中,唤花有重做虫子的,只有他的授业恩师沈别宴。忽而听初七也这么唤他,不免心中好笑。

初七抿嘴一笑,被他这一提倒想起幼时的事儿来。因将自己与花有重幼时初次在行之书院见面,后又在绣坊再见,及至后来相遇的种种一一说了给姜煜桓听,且道:“说起来,我跟他也算是有缘的了,每回遇到大事,总能撞上他!”

听初七这样说,姜煜桓不由神秘一笑,点头道:“这话还真是不错,我今儿带了给你的东西,可不又是与他有关!”

他说着,便从袖笼中取出阳阳的书信递了给初七。

初七本在疑惑着怎么会与花有重有关。只一见了这信,她“呀”的一声立马明白过来了。也顾不得多谢姜煜桓,劈手便夺了书信。待撕那封口时,手指都有些微颤,不小心,竟将那书函都扯裂了些许。

姜煜桓见她形容激动,心中不觉微酸了一下。待觉出酸意来,却又不觉暗自好笑了一回,想着自己竟会为了一个不曾谋过面的毛孩子吃醋,未免可笑了。

初七此刻早已欣喜得不能自已,仔仔细细一字一字的慢慢看着那信,几乎便恨不能将那字都深深铭在了心里才好。

阳阳是大了,字写得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她想着,眸子便有些湿润,记得他小时候,字都还是自己握了他的手,一笔一笔教他写的。

他年纪小,身子又不好,腕上自然无力。所以写出的字,字形虽是好的,笔下却终觉有些软,清秀得宛如女子一般。这才几个月不见,这字,也变得有些骨子,觉出刚劲来了。

翻来覆去的将信看了好几遍,初七眼前不觉模糊成一片。看了好一会子,这才发现自己竟没看进一个字去。一意的尽是在这字上寻找阳阳往日的痕迹了。

她举手拭泪,却早有人送了一方帕子来。愣了一下,初七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我只是……”

接过姜煜桓递来的帕子,初七解释道。

“我明白的!”姜煜桓打断她的话,看着她宠溺一笑道。

听他这样说,初七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抬手拭去眼泪。对姜煜桓感激的一笑,这才又低头重新看信。

信写的很长,捏在手上很有些厚度,内容琐碎,字迹也很凌乱,显然并非一天写成,而是阳阳每日闲了,琐琐碎碎、零零星星记录下来的。

以初七现代人的眼光看来,这几乎便是一本日记。

初七暗自一想,也就明白过来,阳阳自小乖巧,又不爱打扰人。自己与娘亲有时忙了起来,他便独个儿坐在一边玩,若非饿得急了。绝不过来打扰。

这信想必他初到西岭山便开始写了,只是那时与人并不熟悉,也不敢随意请人帮忙送信,因此便拖了又拖。

“写了什么?”姜煜桓在旁等了半日,才见她抬起头,便问了一句。

初七眼圈微红,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回道:“都是些琐碎的孩子话,他说杜御医对他很好,又夸他聪明。如今已正式收了他做弟子,身子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又说他花了不那么些银子,叫我多留些在身边……”

她说到这里,面上不觉也是一红,阳阳书信上的原话是叫她多留些银子将来好做嫁妆,只是这话,她却是不好同姜煜桓提起的。

“既这样,你倒是可以放心了!”姜煜桓点了点头,负手看着她轻轻说道。

初七答应着,却又问了一句:“花有重如今住在哪个院子里头?”

见她忽然问起花有重,姜煜桓不觉一怔,却还是答道:“在西院与官闻景一道!”

初七点了点头,随口解释道:“我一会过去谢他一谢,毕竟信是他带来给我的!”

还有,也要同他算一算帐。因为这信上的日期,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了!

且阳阳在信尾处还加了一句:今儿花大哥使人送了银子来,说是姐姐你这些日子挣的,托他送了给我,让我好生养身体。我心里很高兴,忙把信封好了,请他转交你。银子太多了。我用不完。不过,姐姐日后可以时时遣人带些消息来,这样我才好托了来人送信给你……

花有重,初七心里恨恨的想,很有种想给他一脚的冲动,面上却是未露端倪。

姜煜桓也没在意,只含笑道:“今儿终于收到家书了,是不是很高兴?”

“可不是?”初七仰首往他笑道:“人说家书抵万金,我今儿才觉得这话再是最真不过了!”

姜煜桓忽然听了这句“家书抵万金”,不觉微怔了一下,面上略现阴翳之色。却也很快收敛,仍是温雅微笑,似与平日全无二致。

倒是初七一时浸在喜悦之中,也未察觉。送走姜煜桓,吃了晚饭后,初七在绣架前略坐了一回。忍不住还是又将那封家书拿了来,再看了一回。念及阳阳,心中不觉一片温暖。

杜骞已收了阳阳为弟子,那他定会竭尽全力救治阳阳。自己虽从不指望阳阳将来能有什么出息,但他若真能成了名医,那绣娘九泉之下,想必也会含笑的吧。

她心中胡思乱想,忽喜忽悲。神情一时怔忡难定。发了一回愣,这才站起来,走到门口。因是夏日里头,虽将近酉时末了,外头天却还亮着。

她才站定了,刚好见四翠正从院门口进来。初七忙叫住她,问她外头的事儿。

四翠便答道:“我正要去回姑娘的话,爷刚陪花公子吃了饭,叫我送花公子回院子休息,又叫我这几日在西院里伺候几天,免得那边没人应答!”

初七点点头。问道:“他没跟花公子一起?”

“没有!”

听四翠这样说,既然他们二人没在一起,想必此刻也就没什么事要忙了,自己也正好过去找花有重。

这样想着,初七也没多犹豫,便起身折向西院。她当日来这里时,也曾考虑过住西院。

后来觉得西院太大,离着前面也近,自己住有些不大好,这才选了现下住的院子。她住的这个院子靠的比较后,与西院隔的倒不算远,出了院门,过穿廊,再折了两回,便也到了。

她走进去时,恰好见花有重正懒懒散散的歪坐在槐树下的石桌边上,俊美的面上神情淡淡的,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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