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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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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听了这话,不由的想起阳阳来,官盈朝是官闻景的亲妹妹,她虽失了记忆,又怎么将有血缘之亲的哥哥忘得干干净净?

想到阳阳。她不由默然了一下,心中已下定了决心,打算此处事了,便去西岭山看一看阳阳。毕竟,自她穿越以来,这还是第一回与阳阳分开这么久!

婉拒了盈朝一同用午饭的提议,她自妩月楼出来,晋懋命先前接她过来车夫仍旧载了她离去。

等她坐回了车上,此刻安静下来,不由闭着眼将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在脑中细细的想了一回。却还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古怪,可又实在想不出哪儿古怪。她思前想后的胡思乱想了一回,终是不得要领,只得无奈的放弃了。

这一通想,等回过神来说马车已经在宅子门口停了下来。甩了甩头,她这才下了车,沿着曲廊一路走去。

金晋的大户人家最喜这种曲径通幽的住宅形式,这房子规格虽算不得怎么大,该有的却也一样不少,还更精致些。

才刚进了第二进,迎面便撞见了官闻景,她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停了步子。

见她停了下来,官闻景也跟着停了步。这一停,两人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两厢低头沉默着。

“听说你去看盈朝了?”官闻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他开口打破了沉寂。

“恩,我刚从妩月楼回来!”初七点点头回道。随即又抬头看着官闻景加了一句:“盈朝那边有晋懋照看着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她话音刚落,便觉着自己这话说得不对,就仿佛说得盈朝真成了那样的女子一样。便忙要开口解释,那边官闻景已是打断她,开口说道:“没事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完了这句,二人一时又沉默下来,似乎除了盈朝外,他们已再无其他话题了。

初七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道:“盈朝一定能安然出来的,你放心!”

官闻景应了一声,过了一会才道:“上回晋懋派人带了话过来的,说是已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

一说起晋懋,初七总觉得哪里透着股奇怪。这个人对盈朝的事,怎么就如此的积极呢?是真的看上了盈朝?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与晋懋相处,总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只是她如今也不过只凭着自己的感觉。空口白牙,怎好胡说,更何况晋懋的身份又极尊贵。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清亮的男声忽然传了过来:“闻景,初七,你们在说什么呢?”

初七回头望去,却是花有重刚好自这边过。瞧见是他,她不由得松了口气,道:“我刚从妩月楼回来,正要回屋,却恰在这里遇到了……官公子!”

她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将到了口边的“闻景”二字换成了这极为陌生而生疏的三个字。

官闻景面上白了一白,却没开口。花有重笑吟吟的摇着手中折扇不急不缓的走过来,似乎一点也没觉得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对:“是么?这样算起来倒也真还算是有缘呢!”

抿了下唇,初七也没有接口。

花有重也不在意,只笑接继续道:“大家都是素日相识,难得今儿遇见,不如一道往前厅用个饭吧!也省的再使人送到你院子里!”

听他这样一说,初七不由抬头看看天色,原来这时候竟然已是午时了。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了,适才在妩月楼却不过好意,吃了好些点心又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如今却还饱着,并不想用饭,不过觉得天气炎热,只想着休息一会儿!”

也不知怎么的,她竟顺口就将冰镇绿豆汤给说了出来。又忍不住眼角淡淡的扫了一下,明显的看到官闻景面上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她心中又是一酸,原来他……也还记得。

记得幼时的少小无猜,记得那年夏日那分成四份的两小碗冰镇绿豆汤。

她心中正自发闷,责怪自己方才不应该将事做绝,故意唤他“官公子”,可又担心唤他“闻景”太过亲近了。

她正一头胡乱思绪,那边花有重却已笑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闻景,走了!”

他口中说着,伸手一拉官闻景,连拖带拽的将他扯了一道向前厅去了。官闻景神色平淡,也不推拒,被他这么一拉,便顺势跟着一路走了。

初七看他去了,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没什么原因,只是很想叹气。

次日晋宁过来的时候,她正忙得不可开交。晋宁常来常往惯了,也不拘束,便坐在旁边一面看着她忙,一面说着抱怨的话:“昨儿你去妩月楼,怎么没找我?”

这阵子。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且初七又有些忙,故而她来的机会也并不多。

初七早将一块纯白色提花暗纹云锦裁剪好了,此刻一面低头缝制,一面笑道:“我去找她只是打算给她量个尺寸罢了,找你去做什么。”

顿了顿,又忍不住数落她两句:“再说,那种地方,姑娘家能不去,最好还是不要去!”

她口中说着,手上却是一刻也没有停。俐落的将袖口最后的一点给缝制好了,这才放下。

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自己从没见过的衣裳,晋宁疑惑的问道:“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衣裳?我哥说你在给朝颜缝花魁赛上要穿的衣裳,我听着倒挺好奇的!”

初七嗤的一笑,答道:“你若喜欢,等花魁赛后,我也给你缝几件,不过……”

说着,她故意停了下来,将晋宁从头打量道脚了一番,这才道:“只是怕到时候你不敢穿!”

“哪里还有我不敢穿的衣服?”晋宁看初七这一副故意看扁她的样子,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就是我不爱穿,也可以收着玩!”

这么一说,倒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到时候就算初七做了出来,她没穿,那也不是不敢穿,只是人家郡主不爱穿。

初七无语的瞪了她一眼,微嗔道:“你想得倒美,我辛辛苦苦做的衣裳,你就拿去压箱底,喂蠹虫?”

听她这样调侃,晋宁只是笑,也不在意。又抬眼看看桌面上随意堆放的锦缎料子,劝说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辛劳费心,我哥哥早已安排好了。今年这十个人前些日子,已是定好了。其中与我哥哥素日相善的倒有三四人,只要他们帮忙,朝颜的表现又不太差,估计第一轮就能出结果!”

初七听她这样一交待,便心中略一算计,觉得她这话倒是有理。十个人,每人三枝花,共三十枝,能拿到十六枝就算是赢了这花魁赛。

如今算下来,连同晋懋,这边如若已有了四五个人。只要他们在第一轮都将花投了给盈朝,那盈朝手里就能有十来枝花了。

以盈朝的才貌,若要再得几朵,想必不是难事。更何况此次参赛的,共有七名青楼女子,若要按照常理推算,盈朝自然就已是赢定了的。

抿了嘴儿一笑,她看了晋宁一眼,又改口道:“是这样么,那我岂不是可以歇手,替她做一套嫁衣了?”

晋宁耸耸肩,没说话,眉目之间却有几分不以为然的意思。

其实原本初七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看看晋宁对盈朝的态度。既然晋懋有意通过娶了盈朝来帮她摆脱眼下的状况,而盈朝似乎对他也有些动心,两人日后果真弄假成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再者就是晋懋这人心事深不见底,叫人无法摸透,万一临时摆了他们一道也未未可知。而晋宁对初七却是毫无遮掩,如若说通了晋宁,日后果真有个什么,让她出面帮下盈朝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她便开口道:“晋宁……”

哪知,晋宁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一般,连连摆摆手制止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不会与她为难的!”

不会与她为难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也不要指望我能对她如何好。

初七苦笑一下,她并非万能,也更没法管得了人心,得了晋宁这话,暂且也只得罢了。便转而提到其他的事情上去,岔开话题道:“昨儿我拿了件好东西给姜大哥,等他弄好了,我就给你看看,你闲了也可玩玩!”

“是什么?”晋宁果真追问道。

看她这副小孩心性的样子,初七不由一笑:“是刺绣……”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究竟谁中了谁的套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究竟谁中了谁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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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宁一听刺绣二字,倒来了兴趣,忙打断了她的话:“刺绣?是上回你答应要送我的那插屏么,我还以为你近来忙,一时顾不到那个呢!”

“不是,”初七见她还惦记着那个插屏,听得直笑,摇头道:“是我见你成日闲的发慌,特意想了个新奇的刺绣法子,打算教了给你。这种刺绣法儿简单易学,只要有耐心,包你绣了出来,精美无伦!”

晋宁初时听说是个刺绣的法儿,早已没了兴致,后来又听她说极简单,若能绣出又极精致,这才捧场般的露出一个笑容:“是么,等我看了再说吧!”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用了饭后,晋宁这才起身告辞。

天还没怎么黑,不过天气却比午时要凉爽了许多。她走到院子门口时。却见有人正斜靠在一颗紫藤花树下,静静发呆。那人显然已站了一会了,肩上发上都落了几片粉紫的花瓣,却愈发觉得孤清冷寂。

晋宁瞄了一眼,认得那人是朝颜的兄长,那个有些傻傻笨笨的官闻景。恩,她点了点头,觉得“傻傻笨笨”这个词自己用得极为准确。

想了想,她不觉略略挑了下眉。他们二人虽不熟,但她还不讨厌眼前这个人,于是举步走过去,叫了一声:“官闻景……”

忽听有人叫他,官闻景不觉一惊,讶然抬头。只见晋宁正盈盈的立在自己跟前,便忙行了一礼道:“原来是郡主!”

晋宁摆了摆手,随口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想见初七就进去呀!”

她性子看似直率,其实心思却极细腻,对初七与官闻景之间的关系早已约略的猜到了一些。

官闻景沉默了一下,摇头道:“也不是想见……”顿了顿,他幽幽叹了口气道:“只是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

“那碗鸡汤的事?”晋宁撇了撇嘴,想也不想得随口问道。

这话听在官闻景却是如被电亟一般,浑身一颤,急急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晋宁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我哥哥既然打算娶你那妹子,那自然会将你家的事情都查明白了。你总不会以为,他真有那么随意。随便在青楼看到个女人,被人一求,就娶回家来。他要真这样,如今我们府上,即便没有三宫六院,怕也有好几十女人了!”

按说结亲之前,好好打探亲家的根底,以期将来不出意外,这是金晋所有大户人家都会做的事儿,他自也无法对此多说些什么。但晋宁将盈朝说成这样,却还是让他好一阵不痛快。只是此刻有求于人,说不得只好忍着了。

最终只得冷哼一声,也不去看晋宁,冷着一张脸看向别处。

晋宁望望官闻景,见他双唇抿得紧紧的,脸色泛青,知他正竭力忍耐。不知怎的,看着他这个别扭的样子,她不由笑了一笑。

然则她也不是那种爱揭别人疮疤的人,见官闻景强自克制,她也知自己犯了他的忌讳。就不再往下说。

“说实话,官闻景,我看你也不像是个蠢材,你为何不回家去仔细的查一查,看看那鸡汤后头究竟有什么蹊跷。”到了最后,她还是没忍住,提点一般的说了一句。

官闻景微微一震,脸上浮现出朦胧不清的表情,也不知是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才摇了摇头:“这事,是我的错,我不该自作聪明的!”

那件事情,固然在初七心上造成了不能恢复的创伤,便是于他,由何尝不是这样。

绣娘在官家待了一辈子,亲眼看着他与盈朝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再到长大成人,虽说她的身份是家中的奴才,但自己何曾有一日真将她当作是奴才了。何况,她还是初七的娘亲!

他有时候会茫然的想,若是当日盈朝决定与慕容致远私奔之时,他也能下定决心同她们一道远走,或者根本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可是那时,他总是考虑太多,怕母亲承受不了,也怕她一怒之下伤害了绣娘与阳阳。

如今,先是绣娘中毒身死,接着又是盈朝被慕容致远所骗,流落青楼。弄得进退不能,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今天落到这般田地。

晋宁深深的看了官闻景一眼,有些无奈。见过笨的,却没见过这么笨的,也不知这脑袋里头装的是什么,竟全没一些他妹妹的灵活劲儿。按说这种蠢材,换了别人,只怕她早已拂袖而去,可是今儿,不知为了什么,她还是想同他慢慢的分说一回。

“官闻景,我且问你,你家的厨下是不是只准厨子出入?”

官闻景怔了一下,没料到她竟会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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