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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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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赢你,讲经验到底还是我们多吃了几年牢饭,冇吃猪肉未必还冇看过猪走路?”李二毛好好开导了铁戈一番。
“多谢多谢。哥们儿个个都是我的劳改师傅,弟子这厢有礼了。”铁戈笑着向四周的刑事犯们抱拳作揖,然后掏出香烟分给大家抽,也算是一种回报。
仇勇也对铁戈说:“兄弟,我告诉你在监狱里面不能太老实了,要学会随机应变。你要是不想认罪千万不要说出来,干部找你谈话,你死人也莫开口,就当耳边风,他说他的,你想听就听两句,不想听就当他是放屁。绝对不能顶撞干部,你只要一顶撞干部那就有你的好果子吃。要说你们这些反革命也真是,好好地做么事要反革命。”
铁戈笑骂道:“看看,又在放狗屁,你心里还是认为只要是进了反革命队的人就是反革命,这就是现在所有的人一种根深蒂固的看法,这就产生了悲剧。我问你我们现在是不是被无产阶级专政了?”
“坐牢了肯定是被专政了,这还要问。”仇勇承认这一点。
铁戈再问道:“当年你在社会上时是不是喊过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每个中国人都喊过这样的口号。”
“我老爸曾经为这个专政流过血负过伤,我也曾经为这个专政流过汗出过力,到头来我却被无产阶级专政了,你知道是为什么会这样?”
“鬼晓得为么事会这样。”仇勇感到一片茫然。
“为这个事我想了好长时间,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把宪法规定的言论自由看得太神圣了,结果我言论自由了一下,说了几句大实话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个国家只准当官的说话,老百姓没有发言权,你想言论自由吗?那好,你到监狱里去自由吧。这就是问题的实质,也是悲剧的根源。”
仇勇听了铁戈这番话马上说:“铁戈又在放毒,进行反革命宣传。”
铁戈骂道:“听君一席话,胜过安眠药,我操,一帮蠢货,简直是对牛弹琴,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
有分教:
问君能有几多罪?囚犯较真论是非。
刑具加身浑不怕,狱中傲立铁窗梅。
正是:思想如何犯罪?强盗也能明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回 几首知青歌曲勾起几多回忆
第九十八回
几首知青歌曲勾起几多回忆
一段悲惨身世翻说一腔辛酸
话说陈老三又叫道:“铁戈,收风了,回反省号子去。”
回到禁闭室,铁戈又从下铺艰难的爬到窗户边对着澡堂抽烟,边抽边悠闲地唱着《南京知青之歌》:
“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
滔滔的扬子江畔,
有我那可爱的南京古城,
是我的家乡。
啊……
彩虹般的大桥横跨南北直入云霄,
巍巍的钟山虎踞在我的家乡。“
蔡庆渝入神地听着,铁戈却戛然而止。
蔡庆渝若有所思地说:“这首歌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就是想不起来,后面应该还有词,不可能只有这一段。”
铁戈把烟蒂弹进澡堂说:“这首歌原来只写了三段,后来在传唱的过程中增加到七段,但流传最广的是第三段,我逃跑到我弟弟知青点听他唱过。后面那几段歌词不能唱,只能唱第一段。”
彭定安不解地问道:“这样好听的歌为什么不能唱?这歌词歌颂的是南京的风光嘛,又不犯法。”
铁戈解释道:“这歌的名字叫《南京知青之歌》,作者任毅是南京下放知青,表达的是知青对下放生活强烈的不满情绪。听说任毅就因为这首歌被判了十年刑,所以后面的歌词不能唱。”
蔡庆渝听铁戈这样一解释恍然大悟道:“我说这歌怎么这么耳熟呢,我收听莫斯科广播电台对华广播时听过,人家把这首歌用一流的小乐队伴奏,是男声小合唱,效果还真不错。不过铁戈这嗓子清唱也是别有韵味,不比莫斯科电台差。”
彭定安鼓励道:“怕什么,把后面的歌词也唱出来,莫搞得不痛不痒的。”
铁戈笑骂道:“你个狗日的彭矮子,我不明不白地成了反革命,你还想搞得我加刑,你这不是成心害我吗?”
彭定安也笑道:“那倒也是,蔡庆渝收听敌台判了十五年。你要是唱反动歌曲政府再跟你加个五年刑,你们两个就扯平了。”
“老蔡,你收听敌台判了十五年,判得真不轻哪。你都听了哪些敌台?”
铁戈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外国的东西,更不说外国电台还播放下放知青歌曲,真是闻所未闻。
“我就听了美国之音、英国的BBC、日本的NHK、苏联的莫斯科之声。人家那电台的东西可好听了,说的都是大实话,我们不知道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说出内容能吓你一大跳。那里面还有爵士乐,西方音乐,还有很多国内禁播的歌曲,好听得很。”
铁戈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这肚子里面就有不少禁唱的歌曲,还有不少知青歌曲,东南西北哪儿的歌都有。”
“吹牛吧?铁戈,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关进反省室的人都是些老反改造分子,冇得哪个会向干部汇报的。”彭定安既有点不信又有点请将不如激将的味道。
“哎哎哎,我说铁戈,你还是把这首歌唱完,免得我牵肠挂肚的。”蔡庆渝说。
“那好吧,我小声点唱。”
于是铁戈又唱道:
“告别了妈妈,再见了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伴随着青春史册,一去不复返。啊……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曲折又漫长,生活的脚步深浅在偏僻的异乡。
跟着太阳出,伴着月亮归,沉重的修理地球,是光荣神圣的天职,我的命运。啊……用我们的双手绣红地球,绣红了宇宙。幸福的明天,相信吧一定会到来。
当我吻别了你,亲爱的姑娘。揩干你的泪水,洗掉心中悲伤。啊……心上的人儿告别你奔向远方,离开了家乡,爱情的星辰永放光芒。
寂寞的往情,何处无知音。昔日的友情,而今各奔前程各自一方。啊……别离的情景历历在目,怎能不伤心,相逢奔向那自由之路。”
蔡庆渝道:“好听,真好听。还有其他的歌吗?”
“我刚才唱的是《南京知青之歌》,算是南方的。再给你们唱一首北方的知青歌曲,叫《沈阳啊沈阳我的故乡》。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首歌的曲子是朝鲜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里的主题歌的旋律,歌词是下放知青填的,你们听好了。”
铁戈放大音量唱道:
“沈阳啊沈阳我的故乡,马路上灯火辉煌。大街小巷是人来人往,披上了节日的盛装。社会主义的大厦,矗立在古老的沈阳,那是我长年居住的地方,自力更生重建家乡。
亲人啊朋友啊慈祥的母亲,为你在平安的路上。生活的道路是多么的漫长,爱令我向往的地方。有朝一日我重返沈阳,回到我久别的故乡,我和那亲人就欢聚一堂,共度那美好的时光。“
“有味有味,唱得真好听!”彭定安由衷地赞叹道。
铁戈反问道:“唱得好不好无所谓,我们又不是搞革命歌曲大比赛。彭矮子我只问你这两首歌好在哪里?要说个所以然出来。”
彭定安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铁戈分析道:“这两首歌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都说自己的故乡好——南京和沈阳——什么都好,什么都令这些下放知青梦魂萦绕,就是没有半句赞美下放的地方,歌中反复吟唱的就是故乡好,故乡比哪儿都好。让你虽然知道歌词里充满着种种强烈的不满情绪,但就是抓不到任何错处。刚才蔡庆渝说莫斯科电台播放过《南京知青之歌》,我想这可能是作者被判刑的唯一原因。我不知道原词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知青歌曲在传唱的过程中经常走样,搞得词不是原词,曲不是原曲。有的歌词有七八个版本,曲调有好几种唱法,最后搞得面目全非。这是因为知青歌曲并不像正规出版物那样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版本,而有一些传唱者又是五音不全的鸭公嗓子,跑调黄腔在所难免。如果某一个知青点第一个传唱者不幸就是这种嗓子,后面的学唱者全都会被传染,再加上有的歌词记不住就随意更改,所以后来歌词会变得面目全非。《沈阳啊沈阳我的故乡》这首歌,词作者想了一个十分巧妙的办法,他把朝鲜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里的曲子配上自己的词,搞得谁也不敢批判,这是作者的高明之处。更多的知青歌曲发泄的是内心的不满情绪,比如《火车慢些走》和《小小油灯》就属于这一类歌曲。”
彭定安着急地催促:“莫说了,快点唱啊!”
铁戈笑道:“着什么急?我再抽根烟。”
彭定安赶紧上来帮忙划火点烟。
铁戈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然后悠然唱道:
“火车火车慢些走,让我再看一看远走的朋友。带泪的双手挥也挥不够,火车一声长笛,寂寞就上心头,寂寞就上心头。
火车火车慢些走,让我再看一看亲爱的朋友。满腹的心里话总也说不够,火车一声长笛,我们就分了手,我们就分了手。“
听了这首歌蔡庆渝赞叹道:“这歌词写得好,真他妈带劲。‘带泪的双手挥也挥不够’,没有这种送别经历的人绝对写不出来。你想想那情景,泪水一遍遍地流,双手一次次地揩,等到火车启动时双手都是泪,挥也挥不够。”
铁戈说:“我也很喜欢这两句,因为我送过我弟弟妹妹下放。刚开始时送人的和被送的还能忍住,等汽车一启动广场上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车上车下哭成一片。”
“报上不是说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吗?你这说的是哭天嚎地呀。”彭定安质疑道。
“唉,彭矮子你对这个社会的了解一是看报,二是听新犯人讲社情。你都关了十二年多了,变成了世外之人,什么也不懂。那是报纸宣传,你拿个棒槌认了针(真)。”铁戈笑道。
“彭矮子狗屁不懂,不说这些了,你后面还有一首歌。”蔡庆渝说。
铁戈又唱道:
“小小油灯照泥墙,我来到插队的地方。一个窝头哇一碗菜汤,睡的是农村的土炕。
双眼含泪盼爹娘,生活是多么的凄凉。每天晚上躺在炕上,回想起可爱的故乡。
长夜难眠想姑娘,你和我天各一方。不知何时再能见面,共诉说心中的梦想。
心上的哥哥在何方,可知我无限的惆怅。只盼早日再见情人,共回到可爱的故乡。“
蔡庆渝评论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哥哥情人,有点俗。”
彭定安却有不同的看法:“俗?我看当个俗人也不错。我在这里当了十几年的和尚,想还俗还还不成。”
铁戈一听大笑道:“妙喻!把坐牢当出家,只可惜少了青灯黄卷,暮鼓晨钟。”
“铁戈,别扯远了,谈什么和尚尼姑?还有没有这方面的歌曲?要是有再唱几首。坐了这么些年的牢难得有这种享受。”蔡庆渝又催促道。
蔡庆渝坐牢已经六七年了,知青歌曲在社会上几乎唱烂了,但对生活在监狱里的人来说,却依然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就像没有经历过反右运动的人,对反右的事也感到好奇一样。
列位看官,作词谱曲本是音乐家们的事,在普通人的眼里那是非常神秘高雅的事,似乎遥不可及。如今中国却出现了一批下里巴人,居然也敢闯进这阳春白雪般圣洁的音乐殿堂作词作曲,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这声音十分弱小卑微,与那个时代的主旋律格格不入,也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做作出来的铿锵激昂。可就是这些如泣如诉、哀怨缠绵的旋律,深深地打动了千百万下放知青的心弦。这些歌曲没有丝毫的说教和矫情,有的只是个人感情的宣泄,并且是以一种贴近生活、贴近人性的姿态展示她迷人的魅力。她摒弃了文革期间八股式的表现手法,给人们以久违了的清新之感,这恰恰是那些科班出身的人难以创作或不敢创作的,因为他们早已被文革时期所谓的“三突出”、“高大全”那种八股式的概念所束缚,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而那些千百万上山下乡的知青、城市青年、在校初高中学生又是散布在中国广大国土上的听众和传播者,范围之广影响之深可谓前无古人。这些歌曲一经产生就广为传唱,显示了她极强的生命力。不光是知青,像铁戈这种未曾下放的青年工人,在进厂之前就已经接触过知青歌曲。不管是哪个地方的知青歌曲,每一个传唱者都觉得是在吐露自己的心曲,极易产生共鸣,无怪乎蔡庆渝和彭定安都很喜欢。当然现在几乎再也没人唱知青歌曲了,但有人赞美知青歌曲时这样说道:“啊,蓦地,你划破夜天,倏然而去像一柄闪亮的剑,短暂,却那么动人心弦,一瞬,却黯淡了多少无限!”知青歌曲的确如同一柄闪亮的利剑直刺黑暗的现实,它以曲折隐晦的方式表达知青内心的不满、惆怅和怨愤。知青歌曲短暂的历史的确如划过夜空的流星,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它不做秀不炫耀不雕琢,清水芙蓉自然天成,低吟浅唱抒发情怀,独来独往自生自灭,但它在中国歌坛却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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