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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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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开过,家也抄过,批判会也斗过,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别的我不知道,该怎样做人我还知道,今天我这个国民党的官太太还就是要保护你这个共产党的后代。”韩冬英声色俱厉地说道:“封延龄,没有铁戈帮忙我封家哪能过上今天的这样的好日子?知恩不报岂能为人?铁戈,哪里也不要去,你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封老大忙说:“妈,我知道,这事还要你教?铁戈兄弟又不是外人。我就不相信铁戈是反革命,他不过是眼前有点小事,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铁戈转念一想说:“我只想在这里住几天,主要是怕我们厂和公安局派人来找我,又怕我妈把我爸叫回来。等我把申诉写出来以后我就到公安处去告状,告完状到哪里去以后再说。”
封老大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写申诉,等你告完状想到哪里去我给你安排,介绍信和钱都不是问题。如今我的建筑队再也不是地下黑包工队,执照也领了,公章也有了,介绍信随便开。你老家不是在辽宁本溪山里吗?老家应该还有人。我给你一笔钱你到老家躲躲,钱用完了我再给你寄,等你们的事情完了你再回来。”
铁戈苦笑道:“要说躲呢,除了辽宁以外我二姑在黑龙江佳木斯,那都可以去住一阵子。但是我的傻哥哥,那要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哇?再说郎超雄、辛建他们都关在牢里,我一跑了之那还是人吗?这次到公安处去申诉也是拼死吃河豚,实在是万不得已。这个案子主要是郎超雄、石庵村、辛建他们几个人的事,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是反革命。我是受他们牵连的,把他们的问题搞清楚了我的事不也就清楚了吗?挖树要挖根,这事得从根子上搞起。搞得好也许大家都能重见天日,搞得不好那就是砂锅里捣蒜?——一锤子买卖,连我都要搭进去,我有这个思想准备。”
龙晓茜睁大眼睛怯怯地问道:“你是说你也会坐牢?”
铁戈无奈地说:“估计很有这个可能。既然我选择了翻案,大概也就等于选择了坐牢。可是不把我们的问题搞清楚我真的不甘心,我总不能背着反革命的罪名活一辈子吧?也许这是条死路,也许是一条活路,到底是什么路只有天知道。人都是从最坏的地方着手从最好的地方着眼,只要把问题搞清楚了兴许不会坐牢吧。”实际上他这在是朝自己怀里作揖,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封老大问道:“何田田知道你回红州告状的事吗?”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告诉她。一来我不想连累她,二呢我不愿她担惊受怕,她因为和我谈朋友也被办了几个月的学习班。”
封老大骂道:“这帮Gou娘养的还是人吗?铁戈,不管怎样说你我兄弟一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你不想躲,我就依你。要是有事你只管跟我说,我负责帮忙帮到底。”
铁戈在封老大家住了三天,写完申诉就直奔公安处。
可巧这天文重处长正好在办公室,铁戈径直走进去把申诉材料往文重桌上一拍:“我叫铁戈,是来申诉的。”
铁戈不知道申诉有什么程序,也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只能这样直接找文重。
文处长瞪了他一眼,随后拿起申诉材料看。谁知第一个字他便不认识,他指着“訄”字问道:“这个字念什么?”
铁戈心里暗笑道:“文处长不过如此。”便说:“念囚徒的囚。”
“是什么意思?”文重知道了发音,但不懂这个字的含义。
“被迫的意思;訄言就是被迫说出来的话。”
文重又低着头看《訄言》,看完后他把材料扔到桌上,随手拿起桌上的烟在大拇指上使劲墩了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铁戈,看来这一年的学习班没有把你办好,到如今你是毫无悔改之意呀!”
铁戈满以为像文重这样的县团级干部应该有点水平,没想到他一张嘴竟是这话。看来孙大胡子的话没错,他明白真的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这一瞬间铁戈突然横了心,决意大闹一场:“这么说文处长认为我们这些人真的组织了一个反革命集团,我这个集团的骨干成员应该痛改前非才是?”
文重打着官腔说道:“有证据表明郎超雄等人的确是组织了一个反革命集团。”
“既然文处长这么肯定,那么请问这个集团是何年何月在何处成立的?这个集团叫什么名字?它的纲领是什么?有哪些人参加成立大会?会后又如何发展组织成员?这些成员加入该集团时都履行了什么手续?举行过何种仪式?”
文重楞了一下说:“你以为你是参加共产党啊,你们反革命组织没有那样正规。”
铁戈突然发问:“你是共产党员吗?”
“当然是共产党员。”
“我看你没有入过党,你连起码的手续都不知道,你入的是哪一门子党?”铁戈冷冷地质问道:“共产党是一个组织,国民党是一个组织,我们这个所谓的反革命集团也应该是一个组织。入党要有正规手续,参加反革命集团不说很正规,起码也应该有一些必要的手续。不然的话你们岂不是可以指鹿为马,想让谁是反革命谁就是反革命?这恐怕是常识吧?
文重并不正面回答,慢悠悠地说:“铁戈,从材料上看你目前陷得还不算太深,组织上办你的学习班也是为了挽救你。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实实交代和郎超雄他们一起干的那些反革命勾当,不要乱说乱动,翻案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算了吧!到现在还在蒙我!照你这么说学习班是天堂,是为了拯救我,那为什么强迫我交代所谓的反革命组织纲领时,几天几夜不准我睡觉?那是多么美好的天堂啊!你不想去体验一下吗?为什么我们厂的陈达、徐怀青、古建华、何田田没有问题也被强行关进学习班?你刚才要我交代我和郎超雄他们一起干的勾当,那我第一个要揭发就是你,我们每一次开会你都参加了,你是这个反革命集团的第一号头头,郎超雄和我们都是你发展进来的下属,我们所做的事都是你指使的……”
没等铁戈说完,文重暴跳如雷,拍着桌子大吼道:“铁戈,你不要以为你的块头大,看守所的小号子照样装得下你!”
铁戈这人认死理,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浑劲:“哟嗬,黔驴技穷了吧?文处长,你们最大的本事就是杀、关、管,镇压。除此以外你们还能干什么?还会干什么?说起来就是‘组织上’如何如何,‘组织上’让你这样的人当处长,我都替‘组织上’脸红!你有理就讲出来。你一个县团级干部要在过去也算是个县太爷,我这样的草民百姓应该算是你的子民,你跟一个平头百姓拍桌打椅算什么本事,这样做有失身份。草民愚钝,有些事总搞不清楚。我问你,你说我参加了反革命集团,那么我是由什么人介绍、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参加的?我在《訄言》里提了十几个问题,你如果能回答半个问题,我现在就跟你去坐小号子!如果你回答不出来,那我将来在法庭上只能供认你是我加入反革命集团的介绍人。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成为反革命集团的骨干成员?不是你们,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个反革命集团?不是你们暗地里进行操作,他们又怎么会成为一个反革命集团?为了把我们这些小小老百姓打成反革命集团,你们罗织罪名、陷害无辜!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小号子算个什么东西!就算进了小号子,我也只当是去长见识,开眼界。”铁戈被彻底激怒了,嗓门越来越大,惊动了公安处的人,大家都在门外围观。
这时,一科的王科长挤进来劝铁戈:“铁戈,有话好好说,总能说得清的。”
王科长也住在老山包,和铁夫很熟。
铁戈说:“王叔叔,我现在才发现真是说不清楚了,天下没有讲理的地方。我原来以为政法机关是为民做主的地方,如今看来还不如封建社会的衙门。清朝末年那样腐败,慈禧太后还能亲自为杨乃武主持公道。可文重这样的人却是越来越混账,看来我是搞不出什么结果来了。但是文重你记住:人民不会让你们永远这样横行霸道下去!从今天起老子一条心等着坐牢!”说罢,扬长而去。
有分教:
单枪匹马闯衙门,舌战老爷强逞能。
始信人间无正道,神州遥夜已沉沦。
正是:莽铁戈单骑救友,封老大设计出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回 龙晓茜泪雨洒落红州城
第五十六回
龙晓茜泪雨洒落红州城
老父亲逼儿返回白菂河
话说铁戈出了公安处很想找几个朋友聊聊,但是以前和他再熟的人都躲着他,好像他是麻风病院逃出来的病人一样。他很理解这些人,知道自己和朋友们已被妖魔化,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想找章子野、左子海谈谈,却又不敢到他们家去,因为现在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去了只能给人家惹麻烦。想来想去忽然记起他到公安处还没有和封老大打招呼,觉得有必要和封老大告个别,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于是他又到封老大家去。
封老大今天事不多,早早地回了家,正在家逗儿子玩。看到铁戈便问:“你到哪里去了?”
铁戈把到公安处的情况说了一下。
封老大满脸不屑地说:“你指望那些狗日的讲理?简直是要把南极洲搬到赤道去,根本不可能的事!我要是遇到你们这种情况,老子跟他们谈都不谈,他们说的话哪一句能相信?”
铁戈却说:“不信并不等于不抱希望,我也是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想法去试一试,总以为能把事情搞清楚,现在我算明白了,一条心准备坐牢。”
龙晓茜惊得瞪着两只大眼睛问:“真的?”
铁戈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封拐子,我在这个自由世界里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就像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明知道会死还要扳着指头数剩下的日子,真他妈痛苦。现在我更清楚我最后的归属就是牢房,我也是扳着指头数日子等待我最后的归属,如果到了那一天封拐子能不能给我送点牢饭?”铁戈并不知道坐牢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天真地以为在现实下的中国也像戏剧里那样可以送饭进去,而且六七年他还真的把鸡蛋送进去了。
“兄弟放心,这一点我还办得到,只要我在外边有一口吃的你在里边就有一口吃的。记得六七年我们被关进去时,你不是还给我们送过鸡蛋吗?从那时起我就认准了你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你呀和我一样为朋友讲义气,倾家荡产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铁戈啊铁戈,你真是个铁哥们儿。唉……”封老大这个铁汉的眼睛此时竟也湿润了。
听到他俩说这样的话,龙晓茜心如刀绞,大颗大颗的眼泪顿时如山中冷泉潸然而下。
封老大再次提出要他逃往外地躲起来的话:“铁戈,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听我的话出去躲起来,哪有硬挺着脖子让人砍的道理?古人都知道打不赢就走,鲁智深、武松那么厉害的人也躲到山上去了。现在只要有钱和介绍信,一切事情都好办。”
龙晓茜也认为应该到外地去躲躲:“铁戈,与其等死还不如回老家躲起来,免得吃现亏。自从你大哥拉起了这个建筑队以后我们家现在有的是钱,钱不是问题,保你这辈子都用不完。”
“封大哥,晓茜姐,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长此以往终非了局。现在不是古时候了,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躲到哪儿都有个反革命的罪名跟着我,要是在古时候反革命就是谋反罪,他妈的我好好的谋什么反?搞得老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反正都这样了,我还就是要见识见识坐牢是个什么味!”
其实铁戈是怕牵连了封老大一家,要是真的因为自己出逃而毁了这个刚刚过上好日子的家,罪莫大焉。而且封老大一旦出事还会拖累他的建筑队,如果建筑队垮了又会害得知青革司那些来做工的人没有饭吃,所以铁戈断然拒绝了封老大这个提议。
汪寿龄到底还是给铁夫打了电话,铁夫从晋梅县匆匆赶回。
这次铁夫没有像以往那样劈头盖脑一通臭骂,倒是上街买了几斤肉包饺子。儿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再也不能用以前又打又骂的方法来对付了。况且儿子面临的不是调皮打架的小事,而是涉及到反革命集团的政治问题,得换一种方法和儿子沟通。这一年来铁夫也是担惊受怕的熬日子,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他还真不知道,现在铁戈回来了正好把事情问个清楚。
父子俩喝着酒吃饺子,边吃边聊。
铁夫问道:“铁戈,你的胆也太大了,现在还在审查阶段你怎么就敢跑回来?跑回来能解决问题吗?”
铁戈顶了一句:“不跑回来我咋办?文H大革命那种学习班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是人呆的地方吗?他们把我往死里整,逼我交代反革命组织的纲领,我哪知道什么纲领啊?我说我不知道,这帮狗C的三天三夜不让我睡觉,三伏天头上吊着五百瓦的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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