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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墨桃花尽嫣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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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太久,伤了你的五脏六腑,若要完全恢复,就必须要好好调理一番才成。”
这下子,蓦嫣时真真正正地愕然了:“姐姐,你说,我身上的毒,向晚枫已经解了?!”
难怪离开墨兰坞的时候,向晚枫对她不闻不问,药业不施舍半颗,就连之前,向软衾询问她的身份时,向晚枫也不肯承认她是病人,原来,他已经解了她身上的毒。
那么,他这次带着她上九嶷山来,是为了让向软衾给她调理身体咯!?
看不出来,向晚枫这个面瘫的腹黑竟然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是呀,晚枫他没有告诉你么?”向软衾的语气越发的亲热,就连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具有深意了:“说来也奇怪,晚枫素来是不医治女病人的,没想到,倒是在你身上破了例……”话到了最后,她故意很装作疑惑,可是,在蓦嫣看不见的角度,她眼里却闪过了一抹精光。
蓦嫣不疑有诈,果然上了当,不满地捧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凉凉的回应道:“他肯治我,是因为叶楚甚应允了要给他好处。”
“是么?”向软衾莞尔一笑,唇儿一弯,笑得倾国倾城,连四周的景物都似乎会因着她的笑而失色,可她脱口而出的话却满是戏谑与试探:“那你和叶家大公子又是什么关系?晚枫想要的好处往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叶楚甚可是有名的金弩银算盘,一毛不拔的奸商,竟然肯为了你付出这样的代价。你与他的关系,定然不一般。”
“这个……”蓦嫣虽然被微烫的汤药给泡得有些熏熏然,可是,却也听出了话中如此明显的试探,便以干笑作为敷衍地手段:“呵呵,其实,这中间的关系很混乱很纠结,你问我,我也说不太清。”
“既然这样,那妹子你就好好泡泡药澡,调理调理。”向软衾点点头,见好就收。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着那埋着头扇火的小美男:“莲生,你好好在这儿伺候着,千万不能有差池,知道么?”
莲生不说话,像是负气一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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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澡泡了整整一夜,其间,莲生不断地往浴桶里加入各种药材熬煮出的热水。蓦嫣明明昏昏欲睡,却又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自己如今这模样,倒真的应了莲生的比喻,活脱脱是一头被烫皮脱毛等着挨宰的猪。
泡完了澡,穿上了衣裙,喝了一碗桂花粥,蓦嫣以为可以回房补眠了,谁知,却又被莲生推着,往神仙洞府外头去了。
他们来到了离神仙洞府不远的一处断崖。
断崖之下腾起迷蒙的浓雾,明明带着暖意,却显得寒气森森,让人看不清那断崖下究竟是怎样的无底深渊。而此处的雾气甚是奇怪,其间似乎隐隐含着药味,像是可以通过皮肤进入躯体。
蓦嫣深呼吸了几口,那沁凉的空气涌入肺里,顿时顺畅了气息,就连素来闷痛的胸口也好像舒缓了不少。
“这断崖下头是一口温泉水汇聚的药池。”莲生板着脸孔,近乎刻板地解释着:“我师父对药材的要求素来挑剔,那些不合她心意的药材,即便是百年罕见,她也照样弃如彼履,扔进下头的池子里。那些药材被温泉水久久熬煮,腾起雾气也就具有了调息润肺的功能”
“那么——”蓦嫣有气无力地挑起眉看他,隐隐能猜到他下一步将要做什么了。
“请主人在此好好呼吸新鲜空气。”他微微点头,转身就走,浓雾中隐隐传来那渐去渐远的天籁:“莲生还要去打点各位贵客的起居饮食,午膳时会再来的。”
蓦嫣认命地长叹一口气,百无聊地呼吸所谓新鲜空气。
就这么坐着坐着,她便渐渐地打起瞌睡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蓦嫣以为是到了午膳时间了,便径自伸了个懒腰,等着莲生将她推回神仙洞府去。谁知,不过瞬间,轮椅便遭受了极大地冲击力,像是椅背被什么人狠狠踢了一脚。她全无防备,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在地上接连滚了好几滚,一个不慎,翻下了断崖。
幸好,蓦嫣眼疾手快,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断崖边上丛生的荆棘,险险地挂在断崖边。她死死抓住那荆棘,浑身被冷汗湿透,并不理会自己的手背荆棘上的芒刺扎得生疼,抬起头想往上爬,可是那软绵绵的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此时此刻,她犹如一棵风中的无根草,随风飘来飘去,随时可能就此被折断,掉下无底深渊,死得无比难看。
蓦嫣不敢呼救,生怕那在背地里踹她一脚的人知道她还没死,再上来补上那么一脚。她到九嶷山不到两天,应该不曾与人结怨才对,那人为何这么凶狠,出手便就打算要致她于死地?
难道,是莲生?!
是他师父一厢情愿把他相送,又不是她厚颜无耻硬是讨要,那个小美男有恨她恨到企图谋杀的程度么?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断崖上又一次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蓦嫣在心里默默叨念着叶楚甚的名字,希望这个救场英雄能够再一次发挥其应有的功效。
可是,老天最喜欢做的,便是在关键时刻与她开玩笑。
那探出头来观望的,并不是救场英雄叶楚甚,也不是小美男莲生,而是一脸阴沉的聂云瀚。
这个时候,聂云瀚不是明明应该留在叶家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一路跟踪,悄悄藏匿在附近,只是为了觅得机会——
难道说,刚才,在背后踹她一脚的,就是他?!
蓦嫣心一沉,望了望四周弥漫的浓雾,没有望见一个可以来解救她的人,只好硬着头皮冲着聂云瀚一笑:“聂将军,真是无巧不成书呵,你也到这里来呼吸新鲜空气么?能不能顺便拉我一把?”
冤家路窄
聂云瀚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以一个高傲救世主的姿势俯视着努力攀住荆棘的蓦嫣,只不过,他的眼神当中并无悲悯,甚至满是幸灾乐祸。
“拉你一把?”对于蓦嫣楚楚可怜的请求,他似是已经免疫了,只是用鼻子轻轻一哼,算作是回答,像是带着无限嘲弄,就连目光,也挟带着强大的侵略性,令人胆寒:“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一个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
蓦嫣努力地让自己的双眼在此刻看起来清澈见底,甚至恨不得挤出一些泪来,最好能够造出闪亮犹如天际晨星的效果:“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可怜巴巴,泫然欲泣,咬牙狠狠攀着荆棘,就连话也说得有些困难:“看在我们也算比较熟的份上——”
“我和你熟么?”聂云瀚打断她的套近乎,嘴角半勾,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黝暗的眸子倏地眯起,一字一句说得格外缓慢而仔细:“萧蓦嫣,不瞒你说,我现在正在考虑,我是该冲着你的演技精湛拉你一把,还是该因着你的诡计多端而踹你一脚?”
“做人何必这么认真呢?”蓦嫣心虚地瑟缩了一下,此时此刻,他那铁青的俊脸上泛起了有些扭曲的笑容,看在她的眼中,显得格外狰狞。吸了吸鼻子,她努力地搜刮着肚子里那溜须拍马的贫乏词汇,用以缓解自己目前的困境:“聂将军胸怀宽广,大人大量,定然犯不着和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此斤斤计较吧。”
“你也配称自己是弱女子!?”聂云瀚哂然一笑,黑眸略略眯着,迸出危险的火光,咬牙切齿,就连声音也满溢着森寒,像是从阴曹地府里冒出来的一般,冷到让人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可惜得很,你料想错了,我姓聂的从来都是个心胸狭窄的卑鄙小人,谁敬我一尺,我便就还他一丈!”
看吧,看吧,他今天来的目的,本就是打算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而悲哀的是,她今天就算是运气好到不至于小命休矣,也绝对会在他的“报答”之下,活活被剥掉一层皮!
蓦嫣在心里哀嚎不休,忍不住鄙视自己的心存侥幸,可是,表面上还得维持着镇定,努力巴住那即将不堪重负的荆棘:“我的手好痛,就快抓不住了!”眼见着那荆棘的根须渐渐地从泥土中显现出来,她开始急得口不择言,哇哇大叫:“聂云瀚,就算你想要报仇,揍我一顿也好,或者是剥了我的皮也好,总得要先拉我上去呀!对女人见死不救,不是男人应有的所为啊!”
聂云瀚冷笑一声,浓眉不耐的挑高,故意思忖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掌瞅了瞅,却并不是打算立即伸向她:“倘若,今日我救了你,来日,你要如何感激我?”
又来了,又来了。
前一次,她和狸猫合作,设计聂云瀚,狸猫当时便是这副德行,涎皮赖脸地声称,事后会向她索要报酬。可直到今日,也不知狸猫究竟是后来忘记了,还是当时本就打算戏耍她,总之,他之后一个字也没提到任何关于“报酬”的细节。
她当时甚至想,狸猫会不会借机要她以身相许呢。
可现下里,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可怜的祥林嫂,死后在森罗殿,被两个死鬼男人争来争去,最后无法,只好给剖成两半,血淋淋的,一人一半——
思及至此,她心底涌上了极为强烈的恶心感,迫于事态,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被迫挤出一丝很勉强的笑容,问得心有戚戚:“难不成,你打算要我以身相许?!”
“你还要不要脸?!”聂云瀚听罢,倏地眯起眼眸,怒火在瞳底跳跃着,盯着她的目光又凌厉了几分,声音似从牙缝里逼出来。不知怎么的,听到她说“你打算要我以身相许”这样的话,便不自觉地想起萧胤那张笑得极为诡谲的脸,想起她曾经恬不知耻地当着他的面留宿萧胤,瞬间,就连胸口也似是腾的烧起了一把无名业火,仿佛一下子便将他吞噬,烧得他热血沸腾,就连脸也不自觉地红了个底朝天:“你以为,我对那狗皇帝穿过的破鞋也会感兴趣么?”
蓦嫣噤声不语,对于“破鞋”这个很有几分侮辱性的称呼很是听不惯。“破鞋又如何,你以为我有说不的权利么?像我这种无爹无娘的孤女,被迫在这潭浑水里泡着,若是想活得长久些,还不是任谁想穿便穿的。今天他可以穿,明天,为了笼络谁,收买谁,指不定就当成赏赐了。”她冷笑,不想去费心解释她与萧胤之间的清白,也不再用方才那种乞求的眼神看他,就连声音也随着笑声一起凉薄起来:“聂云瀚,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我是破鞋,也不屑让你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一根葱了!”
原本以为,聂云瀚听了这番话,定然会暴跳如雷,甚至于毫不留情地抬起脚来,一脚踩在她那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可是,一切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聂云瀚直直对视着她的双眼,挑起的眉眼间,有一抹难言的讶异之色,可双眼仍旧犀利,像是想从她瞳仁的倒影里分辨出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他一直在不断地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信不得的。可是,她的眼如此澄澈,话语充满无奈却也揭示着现实与真相,他那以坚硬的外壳作为武装的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刨着。
好一会儿之后,就在蓦嫣几乎放弃希望之时,他终于搁下手里的长剑,对她伸出了手。
可是,那伸出的救援之手还没有碰到蓦嫣,聂云瀚身后突然便袭来一阵阴冷的风,只见铮亮的银光一闪,一个刻意压低难辨男女的声音已然出现,那异常锋利的兵器也毫不留情地随之而来,企图取他的性命。
“聂云瀚,总管大人交托予你的重任,你不仅没有办成,如今,却还有兴致与这贱女人在此打情骂俏!?”
聂云瀚纵身一闪,躲过这致命的偷袭,冷冽的眼神锁住眼前这个脸蒙黑布的灰衣人,言语中带着疑惑“你是——”
“哼,你不用管我是谁。”灰衣人以剑直指他的心窝子,眼中射出冰箭一般的冷凝光辉:“既然你因为这个贱女人而杀了尉迟将军,今日,我就成全你,让你与这个贱女人到地府去双宿双栖!”
语毕,那灰衣人便不由分说地挥剑刺了过来,聂云瀚的长剑搁在了断崖边上,此时此刻,那灰衣人攻势太过凛冽,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气,他只能选择节节躲闪,根本没有机会去捡拾自己的长剑。
所谓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正当他被那灰衣人逼得躲闪连连之时,悬挂在断崖边的蓦嫣眼见着自己攀着的那丛荆棘即将从泥土里被连根拔起时,顿时拔尖声音惊呼起来:“聂云瀚,快来救我,我快要掉下去了——”
那惊呼的尾音,拖得极长,到了最后,便猝然拔成了不正常的尖叫。
正在与灰衣人缠斗的聂云瀚脸色一变,避开灰衣人的进攻,瞅准空隙,窜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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