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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听未央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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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而非“翁主”。
她如今身处,不是皇宫侯府,是极僻静的长安郊外。因此朝雪这般唤她。尽管只是一个称谓的差别,一个细小的举动,却教阿娇心头动容。看朝雪脸上神色很是恭谨,想来经朝露的事,她也遭遇了些变故,便很将自己昨日的提点放在心上了。素日活泼烂漫的少女,一夜间变得成熟稳重得很。
赵琴兮得了下人通报,得知陈娇已在杜衡园外,便出来相迎。一身素蓝的她今日看上去多了几分艳丽,微笑着挽了阿娇:“这杜衡园乃是我师父在长安的住处,姑娘随我进来吧。今日原不是我替你诊脉,王公子前几日托我请的是师父她老人家。”
赵琴兮的师父?阿娇微感诧异,因刘彻不曾同她提过。想来这个病也是颇费他心思了,阿娇抿了抿唇,想起在睢阳时数位名医众口一词称这个病是“治不好了”,如今请了名医中的名医来瞧,不知如何呢?
两人相携而行,阿娇觉得今日的赵琴兮同她颇亲昵,与睢阳那个身上仿佛带了点不食烟火的神仙味儿对其他人都是淡淡的赵琴兮有些不同。又听她道:“陈姑娘大约也曾听过我师父的名讳的。”
阿娇顺着她的话,挑眉问:“哦?不知尊师是……”
“师父乃临淄人士,复姓淳于。”
阿娇大异之,“该不会就是那位名气传遍了整个大汉的淳于大夫?”
“正是的。”赵琴兮笑着宽慰她道:“姑娘的病,王公子当初同师父大略提过,师父她心中有数,昨儿个夜里已配好了药。”
大略提过?这大略提一提就能动手配药么?就不必望闻问切她这个病人么?阿娇正欲开口,朝雪先她急道:“咱们小姐这病人还没有见过大夫,大夫怎的就能开出药方子来了?”
赵琴兮并未答话,抬手推开前面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阿娇顺着她的手,直直望去,房里头光线很好,窗边坐了位老者,约莫年已及艾,虽是雪鬓霜鬟的模样,脸色却红润,肤白而不黄黯,比之她那长乐宫里养尊处优的外祖母面色更好,端的是年华垂暮,老而益壮。
这便是女医淳于缇萦了。她派徒儿琴兮亲自将阿娇请进来,又令阿娇自选时日来问诊,足见对这位病人的重视。
淳于大夫为人和善,让阿娇坐到她面前,立时有下人备上茶,大夫道:“陈小姐身边的这位姑娘适才问,老朽从未见过陈小姐,何以开得出药方子来?”她顿了顿,“原是老朽有个不成器的义子,数月前偷了我几枚药,这些药虽不致毒,药性却猛,令陈小姐误食了,才患得这病。多日前,他来信说,在梁国时,原是同陈小姐闹得有些不快,却仍担心陈小姐吃了这枚药,恐身子不大好,托我这义母看一看。既然此事系因老朽而起,合该由老朽来善后了。另一则,王公子日前也是亲自登门来托了一托,才有今日。”
不成器的义子,想来定是安未晞无疑了。在梁国的时候,恐怕她同秦纷的事已教他瞧出了些微端倪,同刘彻的事又令他生出不悦,自然是闹得不快了。难得他不是个器量狭隘的人,把这些事都放一边,特写信令义母接诊,颇为难得。淳于缇萦说是误食,大约是初次见面偶然吃下的那丸药。这药不致毒,恐怕是被他使来当解药吃的,其实也怪不了他。
如此一想,阿娇便豁然开朗了,权且将此事当做人生一小插曲,是非曲折,暂告一段落。不知以后是否能与他再相逢,若能,便认作一段缘,若不能,便认作一段回忆吧。
之后淳于缇萦替她细细地问了脉,这寒气在她体内还未生出什么变故来,尚且可以医治,也不用担心后遗之症。她将昨日配好的药递给随侍的朝雪,又简明地叮嘱了一番。阿娇将多日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一放,含笑谢了她。
房间内的气氛既宁静又温和,像是在人的心头铺了片好辰光。这时,门外头的小厮报说,秦公子来看姑娘。
彼时,赵琴兮正往案头的博山炉里添一味苏合香,她轻轻盖上了炉盖子,回头与交谈的淳于缇萦和陈娇致了意,这才出门。
及地的长裙逶迤,一抹素蓝如云消失在眼角,淳于缇萦喜上了眉梢,笑道:“昨日啊,秦家儿子也来寻她,不巧我那徒儿出门,两人将将错开了。我让他今日再来。”她偷偷与阿娇道:“两人情投意合的,我看好事儿哪,近了!”
阿娇心头跳了一跳,想起她只认得一户姓秦的,恰巧赵琴兮也认得,切切问:“不知哪个秦家有这福气,娶了琴兮姑娘去呢?”是他?该不会正是他?
淳于老妇娓娓道来:“老朽知道,陈小姐是高门侯府之女,恐怕不晓得江湖中事。这个秦家儿郎,出自江湖名门,他是老朽看着长大的,自小与我家丫头长在一处,虽情投意合,到底也被丫头同我那义子的婚事拘着。可巧那婚事月前被个不知名的丫头给搅黄了,两人退了婚。这不才退了,失踪了两年的秦家儿子立时来跟她提亲了。哎,所以我说,赵老头没事儿安排个什么指腹为婚,我当年就劝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说这何必!近几年老朽退隐在长安的山林中,不大理那江湖事了,总要替那些小辈腾出些空间你说是不是啊?不过小丫头的婚事总悬在心头,老朽把丫头当自己女儿看待,为人父母的,自然希望儿女嫁得意中人,此番月老这红线牵得颇好,终归是成全了一对鸳鸯。那秦家数年前在朝堂上倒谋了个小爵位,丫头若能嫁过去,也是侯府的媳妇儿了。”
这通话,她虽一字未提秦某其名,阿娇心中已得了八九分。她说一句,阿娇心头便凉个半寸。也难怪赵琴兮今日难得穿得艳丽,也难怪她今日待自己更和睦些,显见得不将自己当情敌了。
前时,阿胜曾同她提了秦纷少时往事,其间纠葛令她心惊,今日淳于缇萦一番话,虽不知几分可信,但其与赵琴兮牵扯不清总是事实。心中决断已下,也该,同从前那个对秦纷有少女情怀的阿娇告别了。
阿娇又同淳于大夫聊了几句,她是个健谈的老人,想来年轻的时候,定是活泼如朝雪之人。然阿娇私心里,是希望朝雪更稳重些的。
辞别时,淳于大夫特叮咛着她问候王公子,阿娇笑嘻嘻地应了。路过一个闭门的房间,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令阿娇的脚步顿了顿,他道:“你既怀了我的孩子,合该嫁进我们秦家的,怎的要拒绝我?”
孩子?
阿娇对朝雪作个噤声的手势。
房里头的赵琴兮缓缓道:“拒绝这两个字,原先我从不曾想过。月初我有些害喜的症状,算了日子,知道我怀了你孩子的那刻,我还是很欢喜的。我想,有了这个孩子,你定会娶我的,不论你心里有否装着他人,依你的脾性,也不会舍我于不顾。通知了你之后,我踌躇着等你来娶我,也想起了咱们小时候。”
“自小,安未晞,你,和我,咱们三个一同长大的。安未晞虽同我有婚约,也始终没有与我生出恋人般的情愫来。倒是你,一向待我不同。年幼时,我不大嚼得出这分不同,因了什么缘故,渐大了,把它理解成男女之情。后来关系日益亲密,我爱上了你,也笃定,你是爱我的。”
“在梁国的时候,我看出你瞧陈娇时眸色难名,便生了醋意,借刘陵的手给了她一些好看,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安未晞临时撤走了护卫,我却是不晓得。害她颇受了些惊,倒很惭愧。由是又因陈娇认识了刘彻,在他二人身上,我这才知道何为男女之情,与你待我的不同,是两样的。陈娇得了病,旁的人治不好,便是我也治不好,刘彻便上杜衡园请师父来医。师父避世许久,又与他不相识,怎是他一吩咐便答应的?他提剑相威胁,杀意凛然,不医好陈娇便要将整个杜衡园毁了。于是我以为这是个从骨子里冷到骨子外的人。昨日同他二人用饭,才将情谊瞧了个分明。又明白,骨子里的冷与待人和气是两回事。你待我不同,全因你对我更和气些,而心里待我,其实同旁的师兄弟,没什么两样的。”
秦纷始终没有说话,赵琴兮继续说着。
“我昨夜难眠,又将事情想得深了些,也不知想得对不对,今日便问你一问,你对我更和气些,因为我是安未晞的未来妻子,你将我当做他的所有物,又从来瞧他不惯,有意来抢,是也不是?”
又是许久许久,秦纷的声音传来:“虽然是,但……”
“我只知道这样,就够了。”赵琴兮的声音淡淡的,透出一丝丝凉意,犹如方才她在香炉里添的苏合香一般,道:“你耍了我数年,我只耍你一次,这一次,我说好要嫁给你,却不肯嫁你了。”
阿娇提步走人,再不作停留。
踏上马车,她靠在车厢内,还忘不了赵琴兮那句话,她说,我只耍你一次,这一次,我说好要嫁给你,却不肯嫁给你了。
第四十二章 心惊
阿娇今日亲手做了一些小酥饼,适才去长信殿请安送了两盒,另备一盒正要送去王皇后的椒房殿。难得冬日的天光甚好,阳光铺得暖暖和和。
她与王皇后的关系其实不错,平日里走得也勤快。皇宫的两大阵营,一边太后,一边皇后。而陈娇是窦太后亲外孙女,理应是太后一派,然皇后仍旧待她却十分亲昵。个中缘由,她大约知道一些,也是陈年旧事了。
对面走来一名身长玉立的男子,瞧他身穿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袍,戴了一副纯银面具,唇以上遮得严实,露出深邃的眼、光洁的下巴,以这番打扮行走于宫中,引得宫人皆侧目,教人生出神秘之感。阿娇从未见过他,轻沉吟:“这是谁?”朝雪道:“他就是第一方士,寻潸然。”
阿娇又瞧了他一眼,对这个身份一点不待见,因长嫂同她说过:“方士,无论声称能预言还是能炼丹,其实都是神棍,不是谋财,便是害命。”
寻潸然并不知道阿娇已为他戴了“谋财害命”的高帽,他经过翁主身边时,微微倾身行礼,极有风姿。
而阿娇仅点了头示意,脚步依然。
还未踏入椒房,听见有一阵轻笑声传来。管事望见陈娇,早派了人去里头通报。阿娇也笑:“看来今日皇后娘娘这边很是热闹。”
一个小黄门低着头出来,到阿娇跟前,打了个千儿,回道:“皇后娘娘有请翁主。”
阿娇这才进去。
椒房殿是皇后正殿,绮丽而不失庄重。花椒树的花朵磨制成粉末和泥涂在壁上,芳香而温暖。正座上的皇后谈笑间瞥见阿娇,对众人道:“瞧我们小翁主来了。”语气一如当年。
众人便回过头来瞧她,正迎上阿娇的目光。
平阳长公主刘娉,今日着了一身天青色绉褶裙,梳着日常反绾髻。自嫁入平阳侯府,她仍拥有大把空闲时辰,便成日往宫里赶。与阿娇的母亲同身为一朝长公主,她俩的共同之处,从个人性情到行为处事,都不是一般二般的多。
殿内另坐了皇后亲妹王儿姁和两位脸生的嫔妃。
阿娇比了朝雪手中的食盒子,“阿娇许久没来看舅母,舅母可有想着?今儿个早上亲手做的豌豆酥,巴巴地给您送来呢。”
王娡“扑哧”一笑,“小丫头惯会说这些话儿哄人。”又道:“虽是你亲做的,若不好吃,本宫也是不吃的。”说着做出一番嫌弃的模样来,倒不似往日那般正经,像极了同平阳调笑的时候。
阿娇走近前来时,皇后宫中的大长秋莫筝姑姑亲替她备了个蒲团,皇后身侧,平阳公主对侧。她微微笑,接过朝雪手中的食盒,放至皇后案前。
然而平阳公主却埋怨姑姑将阿娇妹妹与她隔得远了,阿娇笑着移到她一旁,也说了一会子话。
待一阵寒暄过后,后妃们话渐少,多是听皇后与平阳阿娇三人间对话,没有什么地方好插得进嘴,顿觉无聊起来,不久起身告辞。
同时,小黄门来报太子与太子妃求见。
皇后允了。平阳公主正吃着零嘴儿,这头悄悄地给阿娇使眼色,靠近些道:“当年跟太子成婚的人,怎么不是你呢?”
阿娇没料到她这么说,霎时红了脸,轻啐她:“都嫁了人还不正经呢。”又把蒲团移得略远些。
刘娉将自己挪过去,“说心里话呢,你还不爱听了。”
刘彻携了他的太子妃进殿时,正瞧见那两人顾自悄悄说话,轻咳一声以示存在感。看见阿娇抬起头来,扑红着脸,令他笑了笑。而阿娇恍若不见,别开脸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与太子妃请安毕,一同坐在刘娉和阿娇的对面。
气氛微妙。阿娇作此想。
刘彻亦作此想。寒暄过后,便保持着沉默。阿娇与母后的感情,一直被他小心翼翼维护地很好。因为,他绝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
在阿娇三岁时,长安爆发时疫,堂邑侯府内也有几个病例,从小体弱的陈珣自然不得幸免。刘嫖不意将其传染至长乐宫,自此后,长乐宫也人心惶惶。然,并未殃及阿娇。刘彻计上心头,一番打点将她送至自家母后身旁,初时不论谁都不适应,但最终成功培养出舐犊情深。他极了解母亲王娡,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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