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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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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张原兄弟三人收拾好行装,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张岱问张原:“介,要不要派人去东佘山告知陈眉公一声,就说我等明日启程,若眉公女弟王微姑要与我们同行,就请明日一早来青浦,如何?”

张萼忙问:“什么女弟?”

张岱笑道:“就是上次在西湖月夜遇到的那个似狐似鬼又似仙的女郎,却是陈眉公的女弟——”

张萼暴跳起来,嚷道:“好哇,张宗、张介,你二人瞒得我好苦,这哪里是兄弟,简直恶劣!”

张原笑道:“这怨得谁来,是你自己不肯与我们一道去访陈眉公——”

张萼道:“那你们一回来也应该立即告诉我嘛,竟然瞒到现在,可恼!可恨!”

张岱道:“不是紧接着就去华亭了吗,谁耐烦在那当口和你说这些。”

张萼白眼向天道:“罢了,兄弟也是靠不住的,见色忘义——”埋怨了一阵,却又道:“大兄,快把那日之事与我仔细说说,竟有这等艳遇,真是巧极,那日我追到岳王坟摔了一跤,爬起来看时,就已踪影不见,真以为是鬼。”

张岱便将那日去东佘山拜访陈眉公,介与陈眉公、王微姑分别对弈之事说了,张萼连叫:“妙极,妙极,原来那女郎并非良家,那正好勾搭。”又大发感慨道:“这世间美女都藏在深宅大院,我等想看一眼都难,天教有这一等曲中女,既美貌又多,可慰我等寂寥。”

张岱摇着头笑:“燕客,你倒是大言不惭,敢称。”

张萼道:“难道会写些臭八股、歪诗词就是了,我博陆斗牌、射箭走马、挝鼓唱曲、拨阮投壶,样样来得,岂不能称作纨绔,对了,那西湖狐仙女郎吟过两句诗‘如今男知多少,尽道官高即是仙’,这岂不就是暗赞我,我视功名如粪土,不象你两个尽道官道即是仙,一心只想着科举成名。”

张原和张岱对视一眼,二人无语了。

张萼踊跃道:“我这就去东佘山告知那王微姑,邀她明日与我们一道启程。”说罢,让陆大有领路,带上能柱和冯虎兴冲冲去了。

张岱无奈道:“介,你看燕客这如饥似渴的样,怕不要吓坏那女郎,那女郎怕是不肯与我们同舟了。”

张原笑道:“三兄还是有分寸的,貌似恶俗却有真气,嗯嗯,童真说啊。”

张岱也笑。

从青浦陆府去东佘山眉公山居往返有三十余里,张萼急着赶路,顾不上叫藤轿,从傍晚酉时初出发,戌时末回来,见到张岱和张原就大叫道:“腿都快走断了,腿都快走断了。”一屁股坐在醉翁椅上,小厮福儿赶紧过来给三少爷捶腿,陆氏仆人上茶。

张岱笑问:“燕客,怎么样了,见到狐仙女郎没有?”

张萼喝了几口茶,说道:“晦气,没见到美女,和一个酸儒、一个秃驴胡扯了半天,大谈什么儒释合流。”

张原、张岱哈哈大笑,问哪里来的和尚?张萼道:“说是宝华寺的和尚,我听那和尚说佛法没完没了,听得不耐烦,便问那和尚可识得陈宾竹,那和尚说不认识,还向我请教陈宾竹是谁,陈眉公就不悦了,说天黑了,让我赶紧回来——这酸儒,一点也不念大父与他的交情,竟不留我过夜。”

张岱忍着笑,问:“这么说你白跑一趟了,我就知道你去就会坏事,这下那狐仙女郎不会与我们同行了。”

张萼也甚是沮丧,来回跑了三十多里路,自幼没吃过这样的苦,气忿忿骂着秃驴和酸儒,洗浴睡觉去了,今天他实在是累到了。

张若曦过来问:“燕客他骂谁,什么秃驴、什么美女?”

张原、张岱对视一眼,二人忍着笑,齐声道:“燕客一向胡说八道,姐姐莫要听到他的。”

张若曦在弟弟张原房里坐了一会,看着弟弟给母亲写信,想着明日一早弟弟一行便要离开青浦,张若曦心里很是不舍,待张原写好信,她取过来看,笑道:“华亭倒董之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呀,你胆大妄为,就要让母亲责骂你好。”嘻嘻的笑,又道:“不知父亲有没有从开封启程回乡,你到了南京要注意打听一下,父亲若回来一定要经过南京的。”

张原道:“我知道,我到南京后就以驿递给周王府发信询问,看父亲动身了没有?”

姐弟俩说了一会话,张若曦见夜已深,弟弟明日一早还要赶路,便吩咐弟弟早些歇息,起身离开。

五月二十九日辰时初,张原一行二十人来到青浦城南大黄浦码头,准备乘船溯流至薛淀湖,再转到大运河去苏州——

来码头为张原兄弟三人送行的青浦诸生有数十人,一一道别也很要一些时间,张原正揖让间,忽然看到一个披发童杂在诸生间,这童年约十来岁,左眉有一粒红痣,见张原看到他,乃上前叉手道:“张相公,我家女郎已经到了,在那边香椿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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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到,谢谢书友们的支持。閣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女郎笑如王师妹

大黄浦由西向东从青浦县城南郊奔流而过,码头上,大块青石铺砌成的石阶层层叠叠,这些青石长年累月被踩踏得平整光滑,盛夏阳光照射,青石与河水一起闪亮,临水青石台满是送行的诸生和陆氏的家人,与这边的嘈杂热门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十丈外的高岸上,几株高高ting立的香椿树间,一个身穿月白sè布袍、梳着女冠道髻的妙龄女郎娉婷而立——

灰褐sè的树干,淡白sè的小花串串悬垂,蓬起的树冠在地上形成斑驳树影,那腰肢轻束、宽袖低垂的道冠女郎就立在树荫里,见张原诸人抬眼朝她这边看过来,乃从容戴上手中的宽沿竹笠,走出几步,立在阳光下,好似名花玉树般夺目——

隔了十丈,面目尚看不分明,但那绰约的身姿、窈窕的体态就已显倾城之相,码头上为张原等人送别的诸生都延颈相望,纷纷问这女郎是谁?

张萼大喜,洋洋得意道:“这是陈眉公女弟子,yu回南京,眉公嘱托与我们同行。 /”

青浦诸生闻言不胜歆羡,便有吟“有美同舟,颜如舜华”者,有唱“有美人兮一见不忘”者,一时酸气大作,丑态频现——

张萼当仁不让道:“大兄、介子,我去接那女郎下船。”快步拾级而上,走到香椿树下,向那女郎一揖,说道:“小生山yin张萼,昨日黄昏曾到眉公山居……哦,小生上回自报过姓名了。”这才抬头细看这女郎——

上回在西湖断桥同舟借渡,月夜昏méng,张萼只觉得这女郎美,到底怎么美却没看清楚。这时在五月阳光下,纤毫毕现。首先是感觉这女郎肤白,lu在交领布袍外的那截脖颈颀长莹秀,说是羊脂美玉也绝不夸张,脸sè又似三月桃花,粉白里透着绯红,深黄sè的宽沿竹笠浅压至眉,更显眉若翠羽,chun若涂朱,尤其是那双美眸晶亮妩媚。好似会说话一般——

这样的美人岂不是上天对男子的恩赐,艺妓风流才能抚慰生命的狂躁和寂寥,张萼就是这么想的,他倒不是因为妓女轻贱可以随便玩弄。就是觉得这世间有妓女才更精彩嘛。

王微记得这个张萼。那夜在西湖舟中拍着船舷嚎叫《单刀会》的就是他,还自称视功名如粪土,当即敛衽福了一福。说道:“多谢张相公盛情相邀,小女子叨扰了。”问:“现在可以上船了吗?”

张萼眼睛都移不开了,目眩神mi,这样的绝sè生平仅见,又觉得这女郎的金陵口音也是极好听,连声道:“可以可以。请。”

便有一个彪形大汗从树下挑起一担行李走过来,王微称呼这大汉“姚叔”。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婢,连同那披发童子,王微这边总共四个人,张萼在前引路,王微四人跟着走下高高的石阶——

青石台上诸生霎时安静下来,看着这个衣裳素雅、绰约如仙的女郎一步步走下石阶,目不斜视径直走过踏板上船去,诸生等到看不见了才发出阵阵感叹,纷纷猜测这女郎到底是什么人?

来为弟弟送行的张若曦看着这女郎下了船,惊问:“小原,这女子是谁?”

张原道:“是陈眉公女弟子,家在南京,要搭我们的船同行。”

张若曦狐疑地看着弟弟张原,张原含笑道:“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不信我说的话?”

张若曦道:“好了,我也懒得多问,你在外求学,可不要太荒唐。”

张原正sè道:“姐姐还不知道我吗,自幼老实。”

张若曦“嗤”的一笑,用手里的纨扇拍了一下张原的手臂,说道:“你老实吗,我可没看出来,你是自幼顽劣——”

一边的履纯马上接口道:“娘亲,介子舅舅小时候也顽皮不听话吗?”

张若曦忙道:“娘亲和你舅舅说笑呢,你介子舅舅自幼喜欢读书写字,很乖巧——”

履洁问:“介子舅舅有我乖吗?”

张原mo了mo两个外甥的小脑袋,笑道:“舅舅小时候还真没你们两个乖,你们两人大字都写得那么好了,舅舅都佩服你们。”

小兄弟二人很快活,表示以后也要和介子舅舅一般去南京读书。

箱奁行李已经搬运上船,船工立在岸边等候开船。

离别在即,张若曦眼圈微红,说道:“小原,若父亲到了南京,千万请他老人家到青浦来小住几日。”

张原点头道:“姐姐放心,我记下了。”

张若曦又道:“你年前从南京回家,也枉道过来看看姐姐。”

张原答应道:“好,一定来。”

张原、张岱告别陆韬、杨石香诸人,上了那艘三橹浪船,这船可载四、五十人,张原一行二十人连同王微四人还有四名船工总共不过三十人,所以舱内显得颇为宽敞,张萼早早就跟随王微上船了,正与王微对坐说话,彬彬有礼的样子。

王微见张原、张岱上船,起身万福道:“多谢两位相公肯让小女子搭船,叨扰了。”

张岱道:“好说,好说。”虽已是第三次看到这女郎,依然感觉惊艳。

张原只笑着点了一下头,自去船头看船工解缆行船,挥手与岸上亲友作别,待船离码头远了,这才回到主舱,却见大兄宗子、三兄燕客都有点被这女郎mi得神hun颠倒了,这也难怪,这女郎的确美丽,好似经过后世电脑软件修饰了一般没有半点瑕疵,若张原只是原来的张原,只是十七岁,肯定也会sè授hun与的,而现在的他当然要比大兄、三兄显得稳健淡定一些——

逆水行舟比较慢,船底流水声汩汩,张岱与王微论诗,王微从容说本朝诗家轶事,从高启到王世贞,再到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探花钱谦益,对各诗家诗风名作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张岱大为佩服,赞道:“女郎堪称美人学士,张岱佩服。”

王微含笑,目视张原。

张原坐在一边微笑倾听,很少插话,但他有这样一种感觉,这女郎很在意他的态度,每说到得意妙处,就向他看过来,盈盈双眸似在问:介子相公以为如何?

张萼却是听得不耐烦了,说道:“本朝诗人都没什么好说的,好诗都被唐朝人写尽了,偶有漏网,早有苏东坡、黄山谷辈拣去,到了本朝,都是陈词滥调、渣滓!”

张萼一竿子把大明朝的诗人全部打翻,好像写诗是夺宝一般,好诗已被抢光,明朝的诗破铜烂铁没什么意思了。

王微道:“不然,当世如公安三袁、竞陵钟谭,都讲究不拘格套、独抒xing灵,好诗屡见。”

张萼:“公安三袁知道,竞陵钟谭,没听说过。”

王微嘴角一勾,似有取笑之意,说道:“钟是钟伯敬,谭是谭友夏,都是当今诗文名家。”

张萼问:“放在李杜欧苏面前如何?”

王微美眸上翻,lu出可爱的眼白,说道:“不与你说了,难道写诗之人非得个个是李杜欧苏——这位张相公莫非只知有李杜欧苏这几个诗家?”

这话犀利,击中张萼软肋,张萼读过的诗的确不多,只知李白、杜甫、欧阳修、苏东坡、黄庭坚几人,这下子被女郎点破,好在张萼脸皮厚,并不羞惭,说道:“既尝过珍馐美味,再让我去吃粗茶淡饭,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王微翠眉微蹙,看着张岱、张原二人道:“两位相公还有什么高见?若没有,就请不要谈诗了,不如下棋消磨永昼。”

这女郎的确有才又傲气,张岱觉得自己论诗还真胜不过这女郎,眼望张原,心道:“介子诗也读得不多罢,这下子让这曲中女郎把我们山yin张氏三兄弟都能藐视了。”

张原熟知晚明史,对公安派、竞陵派还是有点了解的,说道:“我三兄燕客是富贵人,非珍馐美味不入口,我没有那么挑剔,钟惺、谭元春的诗我也读过一些,的确不过尔尔。”

王微有些气恼,脸sè泛红,仿若三月桃花,钟惺、谭元春是她极推崇的诗家,尤其是谭元春,还曾指点过她的诗作,道:“这位张相公既如此说,想必诗作胜过钟、谭了,小女子倒要讨教——”

张原微笑道:“若我去酒楼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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