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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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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一日午后,罗如望和金尼阁来到南屏山下居然草堂,悄悄坐在讲堂后排,听张原讲了大半个时辰的《几何原本》第一卷,二人面面相觑,从张原的讲解中显示其对《几何原本》领会得极透彻,这水平不在与利玛窦一起翻译《几何原本》的徐光启之下啊,徐光启可是经过了好几年的学习,而这个张原,据说才十八岁——
傍晚散学,张原走过来向罗如望、金尼阁二人致意,这两个大胡子老外在一群方巾秀才当中真是太显眼了——
罗如望、金尼阁向张原表示了敬意,罗如望谦恭道:“张公子对天主教的善意让耶稣会东方区会长龙华民主教很感激,龙主教很期待张公子明年赴京参加会试时能与他一晤。”
龙华民是利玛窦去世后耶稣会在中国教区的会长,传教之心迫切而激进,一反利玛窦的低调,行事张扬,南京教区的王丰肃就是受龙华民影响——
张原微笑道:“乡试尚未放榜,何敢说明年就要参加会试。”
罗如望道:“今日旁听张公子讲《几何原本》,便知张公子是大明第一等优秀聪明的人,张公子高中龙虎榜是意料之中的事,明年会试是一定要参加的。”
张原哈哈大笑,说道:“那可要圣父、圣子、圣灵的保佑。”
罗如望一听张原这么说,立即顺水推舟,鼓动张原入教,又问明日可否在这讲堂由他向诸生宣讲他所著的《天主圣教启蒙》?
张原赶忙婉拒,说讲《几何原本》、《泰西水法》都可以,至于《天主圣教启蒙》,那还是缓缓——
罗如望有些失望,一直默不作声的金尼阁用略显生硬的大明官话说道:“张公子,南京王会长答应送给张公子的火绳枪已经由澳门送至南京,上月才从杭州经过,王会长让鄙人带信给张公子,若经过南京务请与他见一面。”
张原欣然道:“很好,多谢。”
金尼阁道:“除了两支木什拾克特火绳枪之外,还有一支法兰西撞击式燧发枪——”
张原大喜,燧发枪与火绳枪相比是一大飞跃,火绳枪若遇风雨天气基本就作废了,萨尔浒之战作为大明属国参战的朝鲜火枪队就是因为天气不利无法发挥火枪的作用,被后金铁骑一举冲破防线,朝鲜军队小部分阵亡,大部分投降,而燧发枪受天气的影响就很小,射击精度和射程都胜过火绳枪,据张原所知,燧发枪是十七世纪后期才开始大量装备于欧洲各队,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了燧发枪,这真是喜出望外啊。
传教士罗如望和金尼阁离开后,张原喜不自胜,在奔云石下转圈,眉飞色舞,喃喃自语,立在一边穆真真好生奇怪:少爷很少这么失态啊,到底什么事让少爷这么快活呢?
穆真真听少爷咕说了一句“恨不得插翅飞到金陵啊”,心想:“少爷这么急着想去金陵是要给微姑赎身脱籍吧,少爷很喜欢微姑呢,嗯,微姑人美、又聪明能干、又会讨少爷欢心,我是万万及不上的——”
在心底,穆真真对王微还是很有些妒意的,面对心爱的男子,普天下就没有不妒的女子,只是有的强烈有的平淡、有的直露有的克制罢了,这堕民少女自幼卑微而坚强,不敢奢望却也决不绝望,她爱极了少爷张原,为少爷付出性命她也愿意,她没敢奢望少爷属于她一个人,少爷的世界很大,不是她能了解的,少爷与澹然小姐洞房花烛她不觉得难受,只为少爷祝福,可是那夜在盛美号分店,王微与少爷去后面小园子赏月,她在天井边立着,不断回想爹爹临别嘱咐的那一幕,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真真——”
张原从奔云石那一侧绕过来,神采奕奕道:“以后你要学会打枪。”
“什么,少爷?”穆真真一愣,不明白少爷说什么。
张原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身材高挑的穆真真,笑眯眯点着头道:“嗯,很好,右手燧发枪,左手盘龙棍,所向披靡。”
穆真真虽然还是不明白“燧发枪”是什么,却是一下子快活起来,在少爷心里她是个有用的人,而不是一个摆设,少爷也是喜欢她的,这个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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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水是眼波横
第三百二十七章水是眼波横
张原在南屏山下居然草堂的讲学持续到八月二十六日下午,《几何原本》第一卷讲完了,有了第一卷的基础,在座的翰社社员要自学后面两卷也就成为可能,不然的话根本就入不了门,张原希望翰社同仁能够在读圣贤书作八股文之暇,研读《几何原本》,相互切磋、启发、穷极几何原理——
便有社员问读这《几何原本》有何益处?
是啊,读这《几何原本》有什么用呢,科考又不考它,精通几何原理不能当官,又不能立竿见影生财致富,到底有何益处?
张原微笑道:“求知不问功利,《大学》有云‘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一物不知,儒者之耻——”
在座翰社社员默然,虽然觉得张社首说的“一物不知儒者之耻”这道理是不错,却不免有些空泛迂阔。
张原先谈空再说有,循循善诱,列举几何学在测量、制造、建筑各方面的用途,无论官员、农夫、医生、商贾、武将,都有运用几何学之处,张原不指望这些翰社社员个个都能钻研几何学,但只要这其中能有那么几位对几何学产生了真正的兴趣,那他的南屏山十日讲就没有白费力气,播种,播种,多么重要——
……
二十七日上午,秋光明媚,张原带了武陵从断桥雇一小舟直放涌金门,小舟泊在岸边,武陵入城去报信,过了一刻时,一顶小轿来了,边上跟着的是武陵、薛童和小婢蕙湘——
张原立在舟头笑道:“修微,我如约而来。”
女郎王微搴裙上船,美眸流盼,半是弄娇半是幽怨道:“介子相公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吗,一湖之隔,却一连十日不来看我——”说着,随张原进舱坐下。
张原笑道:“我在南屏山下为人师表,修微不知道吗。”
王微“格”的一笑,轻声道:“哦,原来是要避人耳目啊,可今日为什么就不怕了?”
张原笑道:“人不能整日道貌岸然,那样绷得难受,偶尔圣贤,大多数时候还是做凡夫俗子为好,王心斋说的人人皆可为圣贤乃是指一时圣贤,并非一辈子的圣贤,一辈子圣贤那都是古人。”
王微莞尔,左右一看,问:“真真呢,她怎么没跟着?”
张原道:“今日专陪王修微——呃,游湖。”
王微白玉一般的脸颊瞬间抹上一层桃花色,艳光照人,又喜又羞,想起中秋夜时她与张原说的话,不禁双颊如火,隐隐发烫,眼光挪开,望着一湖秋水,说道:“那好啊,今日就在湖上待着,明日一早看放榜。”
小舟轻轻摇晃,再往断桥驶去,舟中精洁,净几暖炉,篷窗如新,还有张原向大兄张岱借来的一套茶铛素瓷,王微常去闵汶水处喝茶,耳濡目染,茶艺也很高明,亲手烹茶给张原捧上,张原大剌剌坐着享受王微的侍候,笑眯眯看着这女郎美好的身段和精致的五官,美色之养眼娱人,胜过湖光山色多矣,东坡把西湖比西子,乃是高攀,而且红颜易逝,比不得湖山长久,所以更应该尽可能地珍惜不是?
游人都爱春日的西湖,苏堤春晓绿柳红桃固然是胜景,不知西湖四季各有妙处,湖心亭看雪就不必说了,就看这金秋八月,秋高气肃,远山青黄,这西湖之水尤为明净,会油然想到“秋波”一词,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若是一池污水,那对应的是浑浊昏花的老眼,这时的西湖水,只有王微的明眸才可以比拟——
王微很知道自己的美,也很知道怎么展现自己的美,一个简单的坐姿、一个端茶的手势,都是美不可言,而且今日她知道张原要来相约,所以从发饰到履袜都是精心准备的,精洁、淡雅,不象美酒那么热烈,只如香茶隽永,可以细细品味——
王微有点受不了张原的目光灼灼,转头看着湖上,道:“介子相公,今日湖上却是冷清。”
张原道:“都在抓耳挠腮、忐忑不安地等待放榜,如我这样的少有?”
王微笑问:“介子相公为何如此镇定和悠闲?”
张原道:“考试时我已尽力,就是再给我十次机会,我也无法比第一次做得更好,所以相信运气也不会太坏——,”停顿了一下,含笑道:“而且不管怎么样,今日总有惊喜。”
“啊。”王微轻声惊呼,稍稍淡下去的桃红又秾艳起来,双眸盈盈要滴出水来,低声羞嗔:“介子相公怎么就惦记着这个啊!”
王微双手扶膝跪坐着,简洁雅致的布裙绷紧,勾勒出大腿的轮廓,饱满、修长、圆润、诱人——
张原移膝坐近一些,伸手按着王微莹白的手背,说道:“能不惦记吗,若连这个都会忘,那你要恨死我。”
王微睁大眼睛,又惊又羞又想笑,辩道:“没有,绝不恨——”,不行了,忍不住,腰肢弯下,脸伏在膝上,笑个不停,身子轻轻颤动,有一种狐媚——
那舟子不知舱中暧昧,突然开声道:“张相公,断桥到了,还往哪里去?”
张原正襟危坐,看着小窗的断桥,这西湖真是不大,不如金陵的玄武湖,也不如绍兴的鉴湖,从涌金门外到这断桥水路三、四里,船行也就两盏茶时间,西湖之美除了水之外,还在于四周的山,北岸一望就是宝石山,山上的保俶塔沐浴着秋阳的光辉,塔影显得消瘦——
望着那保俶塔,张原忽然想起一事,对王微道:“修微,可愿与我上宝石山走一趟?”
王微有些担心与张原待在船上马上要“惊喜”,这个也太羞人了,自是欣然与张原上宝石山,从养济院边过时,见几个驼背、瘸腿的孤寡老人在院内晒太阳,没看到管事的,听得院内深处隐隐传来读书声,张原知道养济院收留了二十多名孤儿,能听到孩童读书声,那表明这养济院尚能支持——
王微去年在西湖只听说张原与织造太监交往,当时她还有些不以为然,后来对张原的事了解得越多,才知道在张原的引导下,那织造太监出银万两为杭州百姓建了这养济院,单此一事就功德无量啊——网。
这么想着,女郎王微看张原的眼神就愈发含情脉脉了。
几个人来到保俶塔下的钟氏生祠,但见祠殿三楹,楠木构架,金碧辉煌,与前年建成时没什么变化,张原心道:“杭城百姓果然感钟太监之德,这生祠保护得很好,嗯,我年底若能到京城,可以和钟太监说说,也让钟公公高兴高兴,每天陪木匠皇长孙也郁闷不是——”
然而进到正中那间祠殿,看着那尊面如黑漆、胡须戟张、威风凛凛的神像,张原愣住了,这是哪位?
钟太监的塑像是东阳木雕匠人精心雕镂而成,与钟太监的容貌有五、六他相似,衣着打扮是依照三宝太监郑和的样式,当时钟太监看了很满意,可是现在张原看到的这尊神像完全不是钟太监的那尊啊,这有胡须的!
张原奇怪了,把照看生祠的一个道人叫过来,指着神像问:“这是谁?”
道人答曰:“牛皋牛将军。”
王微道:“介子相公,这是牛皋将军,你看这两边的楹联——”
张原看时,见祠殿楹联道:“将军气节高千古,震世英风伴鄂王。”
二话不说,张原大步出了祠殿,祠前匾额是“钟公生祠”,没错啊,这祠在保俶塔下,左临看松台,台下苍松万株,森翠逼人——
道人跟出来了,对张原道:“这匾额过几日就要换,换成牛将军庙。”
张原有些恼火,杭城人忘恩负义啊,钟太监在杭州织造多年,与其他那些扰民太监相比算是很不错的了,出资整治西湖、修缮佛寺,更建了山下养济院,钟太监去年七月离开杭州,这才一年时间,就把他生祠改牛皋庙了,牛皋当然是忠臣,不过也不能这么霸道啊,牛皋墓不是在栖霞岭吗,怎么就霸占钟氏生祠了?
张原心道:“前年建生祠是我给钟公公出的主意,现在这样子岂不是成了我戏耍他了。”问:“原先钟太监的木雕像呢?”
道人见张原是个生员,气宇不凡,想必是来参加乙卯科乡试的,明晨就放榜,说不定就是举人老爷了,这可不能怠慢,当下很客气地道:“钟太监的木雕也还在,这位相公要看吗?”
张原“嗯”了一声:“带我去看看。”
那道人领着张原几个转到祠殿后面,与前殿的牛皋像隔一重墙,钟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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