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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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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属下应该的。”袁轶涵浅浅一笑,既没有邀功的倨傲,亦没有卑微的阿谀。这样的作态或许并不十分真,却表现得恰当好处。他一直有意并寻找着各种途径拉近与其他皇室特别是与李淑妃母子有更多利益冲突的皇子之间的关系,轩辕昊在医诺医馆中毒一事却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当时虽存了私心,更多的却是帮王卉凝。对比恶毒的李淑妃,素有贤名的皇后此番言语却更让他多了几分好感。
王卉凝转眸看了一眼他的神情,能得皇后娘娘感激,他借势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吧?皇后娘娘却是十分高兴而欣慰地点着头,看着轩辕昊急着示意王卉凝的眼神,她提高声音假意嗔道:“母后不放心你才过来看看,不过才说了这么一会儿,哪里就耽搁你了?好了。好了,你们且再切磋着,我虽不懂武,却只在旁边替你们喝个彩鼓个掌,总不至于影响了你们吧?你天天在母后耳边念叨着自己今儿个学了哪个,明天又学了哪个。今日母后倒要看看你学的那些可是不是都是哄母后的。”
声音慈祥含着笑意,皇后的眸子却中紧了紧,看向了王卉凝。虽然找了个好借口,却难保她不起疑,现下若不抓紧时间,一旦她派人或是亲自前来一探虚实,今日王卉凝和仇将军二人就白跑一趟了。
“母后暂且放心,孩儿虽不如仇将军身经百战,那日日学下的却也不是花拳绣腿,今儿就让母后瞧瞧。”轩辕昊急躁不服输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真,袁轶涵清越的声音接着道,“安王爷过谦了,方才您那几手仇某若不用心防备,怕是接招不住。”纵然只是做做样子,极擅揣人心度的他却还是极有分寸地拿捏着手上的力道,既不显他传奇式的威名,亦不能在轩辕昊面前表现得太强,以至于伤了这个血性少年的自尊。
在皇后娘娘的含笑点头中,两人当下便又半真半假地较量了起来,王卉凝却是快速地取了桌下藏着的验毒之物来到皇后娘娘身旁,不及开口便听得皇后轻叹一声:“本宫一直忧他心性率真受人蒙骗,平日里百般提防,却不想还是一时失察差点让人得逞。那日亏得是你在侧,否则……”皇后的声音一顿,眸光瞬间一凝,转而又是一脸柔和,“上天果然是体恤本宫的,将你派到本宫身旁来,先是于蛇毒之下救下本宫,如今又救了昊儿一命。”
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能对着曾经地位并不高的小小女官说出她的忧虑及如此真诚无伪的感激之言,既便此王卉凝已非彼王卉凝,听着此言,想着她曾经两次借以向孙府宣示对自己青睐的赏赐和对自己和离的看似只是简单的默许,王卉凝也有些动容。
郑重地将手中器具药物放下,王卉凝微抿着唇神情清冷而坚定地对着皇后道:“娘娘一片信任爱护之心,奴婢又怎能辜负?奴婢医术有限,只盼着能以己之力知晓皇后并未身涉险境。”
“亏得你有这份心,本宫心中已经很是欣慰了,如若连你也无法查出是否有异,只怕这亦是本宫的变数了。”皇后眸中并无害怕之色,倒是看着轩辕昊的眸子中带了浓浓的担忧,见王卉凝似乎欲要先切脉,已率先将手抬了起来,待到贴身宫女铺好帕子她便将手搁在桌上,对着王卉凝示意了一下,随即又轻声道,“好在现下我越发明了了他们的心思,在咽下这最后一口气之前,我定然要尽力护得炎儿和昊儿的周全。”
南黎国立太子承皇位向来无定例,历代先帝选择继承人时,立嫡立长立贤者皆有之,因此,朝中上下对谁将继承皇位传承大统也是一直颇多猜测,直到三位成年的皇子有两位去了边疆就藩,却只有最年长的福王仍然留在京城,众人似是终于揣测到了圣意。
然而,她却知道,这不过是因着她的父兄都是刚正之人,便是炎儿被立为太子的诏书下了,那国舅级别的荣耀就在眼前,她父兄亦不会荣宠骄傲,对皇家的忠诚亦不会少了半分。而以炎儿的憨厚,自也不会接受那些善于结党营私之臣的巴结。皇上此计不过是借以平复众臣私下里那些善于揣测拉党结营的小动作,遏制他们将心思都放在揣摩圣意预测新君之上,多为国家出力。
在皇上的心里,早已有一秆衡量将来新君能力与品性的大秤,迟迟不下诏,也是有着他的思量。她从不过问,亦从不强求,只用着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两个儿子的安全,所以,在皇上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贤慧慈善而又雍容大度的国母。然而,她不求,却不表示她能任人欺负。任是怎样,她也绝不能让人伤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这一回,轩辕昊取了一柄长剑来对袁轶涵的大刀,刀剑相击,发出铿锵之音,映着冬日暖阳,闪耀出莹白光芒。针药齐用的王卉凝沉冷的眸光骤然一凝,微蹙的眉头更是突然紧拧了一下,抬起头对上皇后娘娘并不急切反而在失神想事的脸庞,低声道:“娘娘,果然有毒。”
“哦?”皇后眸中闪过的并非惊恐,而是冷芒,看向王卉凝举在指间微微变色的银针,冷哼道,“他们倒是煞费苦心。”这份淡定从容,王卉凝虽一向沉稳,却还是自认自己达不到。
练剑的两人早已因着王卉凝举起的异样银针而各自收了式,快步走了过来,袁轶涵眉头微拧着,轩辕昊却是两眼定定地望着银针上的黑色,咬牙切齿地道:“他们当真好大的胆子,待我禀明了父皇,非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不可。”
“昊儿!不可胡来!”皇后的蹙眉轻唤才让轩辕昊记起了她的叮嘱,隐忍得握紧了拳头暗咬了牙关,转而他急切地问向王卉凝,“可查出来是什么毒,能不能解?”
袁轶涵静立一旁将目光落在王卉凝的脸上,瞧着她眸间绽出的冷静光芒,直觉皇后所中之毒还没有那么糟糕,下一瞬便听得王卉凝道:“此毒名为暗影,成分复杂,善侵蚀人体血液,因为毒性发作缓慢,所以让人难以察觉。一旦在人体中积聚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使人体内血液污浊,血流缓慢,最后状似窒息而死。”
“那可有解救之法?”轩辕昊看了一眼椅中的皇后,眼中痛色难抑,红着眼睛问向王卉凝,“母后体内的毒又积聚了多少?”
王卉凝刚欲张口,却见本在殿门口守着的一位宫女急匆匆地赶到了皇后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见皇后眉头一紧,眸中寒光更甚,抬起头对着袁轶涵和王卉凝,声音凝涩:“他们竟将你们一起算计进来了。”
第五十章 谋害皇家子嗣
王卉凝心头一沉,到嘴的话堵在了喉头,袁轶涵的眸光紧了紧,眸中闪过寒芒。轩辕昊却是急切地开了口:“母后,出什么事了?”
王卉凝和袁轶涵对视一眼,同时看向皇后,等着她的回答,却都从皇后突变的神情中看出了事情的不可小觑。
“拢月殿即将临产的陈贵妃没了。”皇后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双眼眯起散发出冷寒的光芒,“就在我离开拢月殿不过两盏茶功夫的时候。”
来明心殿之前,有宫人向她禀报陈贵妃身子不爽利,作为后宫之首,她自是有义务为皇上分忧,前往探望。却不想,她前脚刚走,被探望之人紧接着却被发现中毒死在了床上,而她腹中还怀着极有可能是皇子的皇上的骨肉。这样的巧合,意味着什么?即便皇上一向信任她,这种事涉皇家血脉之事,却不可能就此揭过。
“什么?”轩辕昊的眼睛瞪得更大,握拳重重地一记捶在桌上,“这明摆着是嫁祸陷害。”
袁轶涵和王卉凝却同时眉头紧拧,这样挑衅皇上权威残害皇上子嗣的恶毒行径,简直是触了皇上的逆麟,很有可能彻底激怒得皇上失了理智。而从皇后的言语中,显然他们也陷入了其中。事情发生在他们入宫之时,这是巧合,抑或说是对方刻意为之,只因为他们的一切行踪已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王卉凝和袁轶涵再次对视之时,眸中的光芒有些复杂。前者纵然脱身同样艰难,若是后者。岂不让人胆战心惊?
“现下已有人禀明皇上,特意提到如今名声正盛的医诺医馆掌柜,更有意影射昊儿和仇将军时常出入医馆中,今日之事又恰恰发生在昊儿将仇将军唤进宫时。这其中意味已不言而喻。”皇后一向慈祥和蔼的声音已是冰冷一片,“皇上已着了人来唤我们,更为棘手的是。皇上还派了人去宫外传旨宣你进宫。”后一句,却是对着眸光已沉若黑潭的王卉凝说的。
已有侍卫去医馆中宣她?对方果然从一开始便没想让她轻松而退?只可恨她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一再被人算计。而且,那些侍卫没见到她的人,是不是越发会觉得她是畏罪潜逃而将熙儿他们全都带进宫来?万一他们有个什么事,岂不全是被她连累而至?
想到儿子和仆婢们可能涉入的险境,王卉凝只觉得胸口微微发紧。双手无意识地将桌上的针药收进锦囊之中,却有好几次差点将瓶中的药水和药粉洒落于地,亏得脸色越来越沉凝的袁轶涵从旁协助,才没有弄出狼狈的情景,否则让前来的侍卫看到。怕又是一个新把柄。
她行事还是不够果断,应该早点将熙儿他们送去郊外的庄子,让他们远离医馆的。如此,那些侍卫便是找不到她,亦不能对熙儿他们怎么样。可是,将最后一种药收进锦囊之中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青色侍卫服饰时,王卉凝眸光一紧的同时却显出几分颓然来。如若她今日的乔装改扮已在对方掌控之中,只等着待会儿揭穿她的身份,从而越发地让皇后娘娘和安王爷百口莫辩。她便是将人送离。又能送到哪儿去呢?
“事情或许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糟糕。”袁轶涵的低语让王卉凝混乱的心得到一丝安慰,抬眸对上他墨黑深邃的眸子,感受着他眸中传递的似透着安慰与坚定的光芒,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紊乱的心却终归是不能如往日那般平静下来。今日一行,让她很有一种被人瓮中捉鳖的窝囊感觉。
“好在她一直以来都是以黑纱示人。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袁轶涵清越的声音比往日略显低沉,回答皇后问话的同时,也再度给了王卉凝几丝希望。只但愿她们几个丫环能想到李代桃僵的法子先混进宫来再说,总好过被人发现她的不存在,继而让皇上下令大肆搜捕。
“母后,明明是他们有意谋害我们母子,如今却诬陷是我们害了陈贵妃,如果我们再不将事情原委告之父皇,岂不是要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轩辕昊脸上因气愤而憋得通红,捶在桌面上的拳头更是泛着红色。
“越是这种时候越发不能说,否则,明明是真的,倒变成了我们的恶意狡辩了,只会让皇上对我们的恶感更深几分。”皇后缓缓地摇着头,先前的那丝慌乱已被压下,雍容的脸上尽是平静,“好在皇上让我们去的地方是拢月殿,或许,我们还有机会通过寻找这一事件中的破绽,将真相解开从而为自己辩解。凡事既有假,总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做到完全毫无破绽。”
陈贵妃到底是谁害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这事事关皇上子嗣,此时皇上怕是已怒极,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信任她,会容她过多的解释。那么,要想使一众人脱身,唯一能做的,便是将真相摆在皇上面前。
只是,诬蔑陷害,一向是宫里人常用的伎俩,手段更是越发娴熟隐蔽,李淑妃又是只隐藏极深的老狐狸,真要找出其中的破绽,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不及几人表达出自己赞同或是反对的意见,明心殿外已响起了越来越重的整齐而快速的脚步声,下一瞬便听得门外有侍卫统领高声叫道:“下官奉皇上之命,前来请皇后娘娘、安王爷和仇将军前往拢月殿,还望娘娘和王爷、将军能配合属下一二。”
侍卫统领的言语倒还算客气,便是那些持刀的侍卫也都被他阻在了门外,只在话音落下时,一身甲胄的他只身一人走了进来,对着皇后娘娘道了一声“得罪”。
“无妨,你也是奉命行事。”皇后脸上并无不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将目光在轩辕昊和王卉凝、袁轶涵身上扫了一遍,放在椅臂上的手顿了一顿,便率先起身由贴身宫女扶着往外走。
轩辕昊纵然心里心气难平。却也怕自己的鲁莽造次害了其他人,只得重重地一跺脚后,对着侍卫统领冷哼了一声。甩袖后便也紧随而出。迅速将装着针药的锦囊收在身上的王卉凝微垂着头,见袁轶涵抬步离开,便快走两步跟上,却在靠近他身旁的时候,几不可见地摸了一把藏着东西的袖口,对着看过来的袁轶涵使了个眼色。
她将这些东西收在身上,并不是一时慌乱所至。乃是知道不能将它们藏在这偏殿之中,一旦有人发现交出去,便又成了皇后娘娘从外弄进毒药谋害他人的铁证。但藏在她的身上也不安全,万一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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