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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二柱+番外 作者:郦优昙(鲜网vip2013.08.15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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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皇帝愤而拂袖,却忍不住在袖中回味她脸颊的美好。当年他来不及证明她的女儿身便让她离开,这一直是他日夜後悔的事情,而今——猛地想到梅子嫁了人,刚刚降下些许的怒气再次喷发,“当年朕旁敲侧击用了多少法子,你都不承认是女儿身,甚至还因此、因此——”他说不下去了,怒道,“现下你却嫁了人,嫁了个铁匠?行书,你真是好本事、好本事!朕视你如宝,你却拿朕做草!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当年那倾世无双的梅相的影子?!”
  “皇上。”梅子——应该是梅行书,抬起头,轻声道:“您若是要治民女的罪,民女无话可说。”
  就是这副模样,这副永远都看不见别人的模样,哪怕她脸上带着笑,却仍是谁都看不进!皇帝拂袖坐回龙椅,深吸一口气以缓和自己的心情。“朕此番找你前来,是为了和扶桑国开战一事。从今日起,过往一切不究,你仍为左相,与沈卿共事,朕会命魏冲一直看着你,所以,别想施诡计逃跑,朕知道你谋略过人,可你若逃了,朕便命人血洗铁家沟!”
  梅行书依然表情不变,叩谢隆恩。
  那油盐不进的样,让皇帝的气塞满了,可就是发不出来。最後,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11鮮幣)重為左相(下)

  重为左相(下)
  成庆十三年,梅行书以二七稚龄从诸多学子中脱颖而出,被先帝钦点为成庆十三年的状元,并予以吏部尚书之要职——这是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两年後因其政绩显着,破格擢为右相,再过一载,梅行书於千里之外运筹帷幄,成功击退塞外大敌并收复失落城池,拔为左相。此後五年,贵极人臣,受尽百姓爱戴,又因其人品高洁,百官皆赞其清廉并重其品格,先帝更是称他为股肱之臣柱石之坚,将立储君一事全权交付於他。梅行书不负圣望,选中已故太子之子元贞,由此遭来六皇子允熙猜忌。後先帝托孤於梅行书,却不料允熙於元贞登基半年後领兵谋反,逼宫使得黄袍加身,并招降元贞余党。梅行书言一臣不侍二主,送元贞逃走後被追兵逼至山涧跳崖而死,允熙帝念其忠诚睿智,特将先帝赐其之府邸妥善保存

  坐上皇帝钦赐的轿子,梅行书合眼养神,心底不时闪过多年前种种,与此刻相比,未免有物是人非之感。
  对於丞相府,她一点也不陌生。看着那三个烫金楷书大字,那是先帝亲笔落款,想起先帝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梅行书不由得轻轻叹息。
  “梅相,在接您回来之前,末将已经在皇上的嘱咐下派人将府邸重新修葺打扫了一遍,您当年的书本墨宝,都还在,不曾有人动过分毫。”
  “多有麻烦。”梅行书轻轻颔首,提起袍子下摆。她的女儿身不能泄露,是以换了男装才回来。管家还是当年的管家,仆人也大多没有变动,见是梅行书回来,个个喜不自胜,管家更是激动地流出了老泪,“相爷,相爷您果然没有死,老奴就知道您尚在人间,也不枉大家伙儿这几年来日夜烧香拜佛求相爷平安啊!相爷、相爷您旅途劳累,要不要尝尝福婶儿的手艺?您爱吃的几道菜她都还记着呢!”
  福婶已经泪流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年皇上逼宫,相爷又生死未卜,他们这些仆佣都以为自己身为“乱党”余孽,定是活不成了,谁知道皇上大仁大义,不仅没杀他们,还让他们继续留在相府工作,现在相爷回来了,他们相府又能回复成以前的模样了!
  “是嘛,福婶儿做的梅花糕,我可是一直记得,自己怎麽做也做不出这个味儿。”嘴角笑容清浅,一如当年。“那今天晚上,我不是能大饱口福了?”
  “是是是,福婶儿马上就去给相爷做、马上去做!”说完,人已经急急地奔去厨房了。
  梅行书忍不住笑了,对管家道:“福叔,我不在的这四年,着实是辛苦你了。”
  “相爷说得这是什麽话,当年若非相爷怜悯,老奴跟那老婆子早不知死在哪里了,为相爷守着这里,老奴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见这麽说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魏冲忙道:“梅相刚回来,还是让他先去歇息吧,大家夥准备去,晚膳再与大人聊。”
  梅行书连日奔波到京城便直接入宫面圣,的确也是疲累不堪了,魏冲所言正是她心中所想。管家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让梅行书去休息,她也没有推辞,径直去了自己居住的主园。魏冲身兼看守她的职责,自然是要和她贴身不离的,以前他便是先帝赐给她的护卫,只是那时他不知她是女儿身,所以不曾多做避嫌,可现在不同,梅行书是女子,他不能再跟以前那样登堂入室睡在偏厅了。不过梅行书并不在意,她倦极累及,一沾上枕头便睡了,连满身的尘土都没有冲洗。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而且还一直在做梦,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起身,贴身的侍女立刻送上温茶水,梅行书就着漱了口,问:“魏将军呢?”
  “回相爷,魏将军站在院子里呢,奴婢一直要他进来,可他就是不肯。奴婢让他去休息,他也不愿意,说是要等相爷您醒过来。”
  “知道了,你把他叫进来吧。”她摆了摆手,穿好鞋子,因为性别的缘故,她向来不喜人近身,几乎都是自己打点。
  “是。”
  魏冲进来的时候梅行书也刚刚整理完毕。她坐在雕花檀木椅上,对着魏冲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道:“远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一切都像当年便可。”
  可魏冲却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梅相……我——”
  “你不用解释什麽,那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再说了,以你的才智本领,只做我的侍卫的确是大材小用了,现在当将军,保卫国家沙场征战,才是最适合你的事情。”梅行书啜了口茶水,她的头发挽成最普通的男子发髻,却好看的不可思议。“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咱们且不再提。我想问你的是扶桑因何来犯?”
  “这个……末将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便吞并了我国五座城池,镇守边疆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消息传回朝廷,皇上龙颜大怒,原本是打算派末将与沈相前去镇压,却没想到在殿试的时候意外得知了您的消息,所以便把事情挪後了。现在在前线的是大将军司马徽。”魏冲还想再说别的,却还是先回答了梅行书的问题,其实他很想告诉梅相,他愿意一辈子都做她的贴身护卫,只是——一切都晚了,都回不到以前了。当年他选择臣服於皇上,便注定了对不起梅相。
  “原来如此。”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走吧,晚膳福叔福婶儿应该都准备好了,我可想死了福婶儿的手艺,这几年自己做饭,怎麽都觉得没有福婶儿做出来的好吃。”
  跟着梅行书,魏冲甚至不敢与她并肩前行,他恭敬地跟在後面——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她并肩。
  晚膳很是丰盛,福叔福婶还有一众仆役都站在大厅里等候,有些是熟面孔,有些是生面孔。梅行书一一见过方才坐下,她和其他重臣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架子,待谁都无差。熟面孔是同她相处多年的,生面孔据说是皇上怕伺候的人手不够特意从宫中拨过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少还身怀武功,可以看家护院。不过梅行书很清楚,这都是皇帝怕她逃走特意加派的人手呢,一个魏冲,并不足以让他放心。
  




☆、(11鮮幣)公主瘢剑ㄉ希�

  公主驾到(上)
  桌上的菜色都是梅行书喜欢的,她分别尝了几箸,对站在一旁伺候脸色紧张忐忑的福婶儿道:“福婶儿的手艺愈发好了,行书简直想连盘子一起吞下去。”
  福婶儿高兴地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相爷要是喜欢,以後福婶儿天天给你做!”
  梅行书正要答话,就听见前面院子里似乎传来一阵嘈杂声,片刻後,一名护卫踉踉跄跄地奔了进来:“禀报相爷,远湘公主来了。”
  一听是远湘,梅行书慢慢拧起了眉头,身畔的魏冲正准备请命去拦截,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和笑声:“行书、行书你在哪儿呀,远湘来看你啦!”
  梅行书放下筷子起身,长身玉立於大厅之中,嘴角微扬,看着面前依然笑靥如花的少女道:“公主,四年不见,风采依然。”
  被心仪之人夸赞,远湘俏脸一红,她绞扭着手指头,鼓着腮帮子抱怨:“人家刚听说你回来就赶来看你了,都是那些护卫不好,我都说是来看你的,他们却死活不肯让我进来!幸好我聪明,出来的时候偷了皇兄的金牌,不然现在我可能还被挡在门外呢!行书——你得帮我评评理,然後好好教训那群家伙!”她走近梅行书,原本是想挽住他的手腕,却没想到他却不着痕迹地避过去了,心底一痛,可脸上还是娇俏可人的笑。“行书~~~四年不见,你看我,是不是变漂亮了?”说着便提起裙裾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儿,漂亮的黑眼睛眨呀眨,就怕得不到心上人的回答。
  “如果臣没记错,公主今年已是二八年华了吧?”梅行书眼带欣赏——也只是欣赏而已。“正是豆蔻梢头的年纪,美。”
  他一个“美”字,就可以让她快活好久,就像当年他用一个“乖”字让她心甘情愿地开始等待,等待他回来娶她,做她的驸马。
  看到远湘小脸泛红,梅行书有意岔开话题:“公主,不如坐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如何?远之,你也坐下来吧。福婶儿,命人送副乾净碗筷进来。”
  福婶儿领命下去了,还把大厅里的婢女仆役都带了下去,此刻只剩下梅行书魏冲远湘及管家福叔四人。
  “相爷,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年哪,公主可费心了,她知道您生性爱梅,便到处搜寻上品的好梅树移植进咱相府的後园,相爷您回去歇息的时候就看得到,一路上那梅树,全是公主精心为相爷种下的,丝毫不假手他人呢!”福叔很是喜欢这个小公主,虽然难免骄纵任性了些,但毕竟是金枝玉叶,比起其他皇亲国戚,远湘绝对是最善良最纯洁的,若是相爷娶了公主进门,那也不错,想来相爷今年也是二十又七了,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啊。
  怪不得府里多了那麽多梅树,而且都是上等,梅行书感慨於远湘用心,却不能回应:“公主费心了。”
  远湘正要说什麽,福婶儿送碗筷进来了,打断了她已到嘴边的话。她到底是个女子,刚鼓起的勇气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远之,你也坐。”
  魏冲依言坐下,其实他是不能坐下的,但远湘公主在,他对这个爱缠着梅相的小公主印象颇深,以前她喜欢梅相,他乐见其成,但现在他已知梅相是女儿身,又如何能让她再陷於公主的单恋之中?“相爷,这芙蓉鸡不错,您尝尝,这可是福婶儿专程为您做的,说是味道与四年前大有不同,您定然喜欢。”说着便夹了块鸡胸肉放到了梅行书的盘子里。
  她点头以示谢意:“你吃自己的便可,不用理会我。”说完,也夹了只虾子放进远湘碗中,轻声道:“公主,这几年行书不在,难为你了。”当时她缠着自己,在元熙——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命令下拓了不少“东西”过去,虽然远湘并不知道做这些是为了什麽,但也就因为她的无心之过,才害得元贞皇帝被人夺了江山。“行书并不怪你,所以公主也无需自责。”
  这四年来,远湘无时无刻不在做梦,梦见行书在她梦里,满身是血地问她为什麽要背叛他,为什麽要盗窃机密卷宗,她每每从梦中醒来,便止不住地哭,直到天亮都无法成眠。她知道他不会怪她,他永远都不会怪她,可她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行书不会被害到那般地步,这都是她的错啊!
  看到远湘的泪珠一颗颗掉进碗里,梅行书摇摇头,道:“公主,臣刚刚尝过了,福婶儿炒的虾子很入味,不需要再放盐了。”
  她抬起头,带泪的大眼看着梅行书,忍不住又想哭了,可她咬着唇,忍住了。拿起梅行书夹给自己的那只虾子,也不要管家帮忙,自己剥开了壳,塞进了嘴里。在宫中她吃过比这更美味的,可只有这一只,才让她最喜欢。
  对於他们之间的事情魏冲知道的并不多,一是梅行书不曾告诉,二是在事情发生後,他便投入了元熙阵营,他对此只是略有耳闻,只知道当年皇上之所以能够逼宫成功,大多数都是因为远湘的功劳,可远湘究竟做了什麽事,他并不清楚。
  这顿晚膳用的还算愉快,也许是因为四年的时间冲淡了很多原本以为不会消失的东西,很多重要的,现在放下了,很多以为怨恨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什麽值得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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