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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节度-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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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装都的士卒必须背着大盾、盔甲、横刀,两支可以投掷用的短矛,,三天的口粮行军。由于随军的驼畜严重不足,许多人还得背着个人的行李,挖掘壕沟的工具行军,以至于他们有了个绰号是“吕方的骡子”。射生营的士卒就要轻松多了,他们没有盔甲,只有护身的横刀,长弓,胡禄、箭矢,口粮,最辛苦的是骑兵,为了节省马力,行军时他们并不能骑马,到达宿营地后还要照顾马匹,所以骑兵都里其实是一马三人,一名正兵,两名副兵。吕方本来还计划设立石炮都,可惜已是囊中羞涩,方才作罢。

如同平常一样,吕方巡视完所有百人都的帐篷,方才回到位于营中高地的指挥使帐篷休息,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睡的十分浅,迷迷糊糊的听到帐外有人声,立刻跳了起来,拔出枕畔的横刀,低声喝道:“帐外何人。”

帐外一人低声答道:“在下是徐十五,今夜是我当值,方才外面的夜不收抓住了一人,他说自己是安吉城中派出的使者,说要见将军,有要事禀告。”

吕方眉头一皱,自忖道:“安吉县城中的使者?这倒蹊跷的很,昨日不过交锋过一次,胜负未分,他们派使者来作甚。”转念一想,高奉天曾经前往湖州探访,想必清楚内情的很,便道:“你先请高掌书来,再来见见这人,看看城中那些家伙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高奉天便赶了过来,虽是半夜被人叫醒,却是神情安然,气度闲雅,让吕方暗自称奇,这假和尚果然有些道道,放在现代社会止不住也是一个宗教爱国人士,在政协里混的风生水起的那种。正思量如何开口打听修养方法的时候,两名亲兵押进一个人来,只见其被绑如同粽子一般,眼睛却被一块布蒙住了,想必是为了不让其看到军中情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想必是挨了几下狠的,想必就是那使者了。

吕方挥手示意给其解开蒙眼布,那汉子眼睛被蒙了许久,指挥使帐中又点了四五处蜡烛,明亮的很,一时间眼睛竟睁不开来。吕方打量那使者,只见其浑身精瘦,颔下一缕鼠须,一双眼睛长的又小,便如同《水浒传》中的时迁一般,怎生一个猥琐了得,头上戴了一顶绿巾,竟然是身在奴籍之人。他半夜被人吵醒,心情本就不好,见那使者居然是一名奴仆,心头顿时火起,大声喝道:“我奉淮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营田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上柱国、宏农郡王杨使君军令,讨伐钱缪小儿,尔等竟然抵抗天兵,待破城后,定当杀个鸡犬不留,还派使者来作甚。来人呀,推出去斩首,将其首级扔回城中。”

功高震主 第164章 安吉县5

第164章  安吉县5

那使者刚刚被擒时挨了几下狠的,刚送进帐来,正头昏眼花,吕方前面长长一段话,他根本就没听清楚,只听到最后一句拖出去斩首,推他进来的那两名亲兵,立刻称是,伸手去抓他的肩膀,要将其拖出去。那人吓得拼命挣扎,口中连呼冤枉,突然看到坐在吕方身旁的高奉天,便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一般,嘶声喊道:“上首的可是了空禅师吗?在下是高县宰的仆人呀,上次禅师在主人家中品茶时,送炭炉进来的就是小人呀,禅师慈悲,救小人一命呀。”喊到这里,他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竟从那两名亲兵手中挣脱出来,膝行几步,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高奉天听得耳熟,起身上前一看,佛教之中本就有众生平等之说,他心中上下之分本就较常人为轻,居然认出了那使者,笑道:“果真是你,兵凶战祸,你深夜到这军营来作甚。”

那使者见高奉天认出了自己,立刻拼命贴住高奉天的腿边,没口子的喊着:“禅师慈悲。”那两名亲兵见吕方做了个手势,也躬身退出帐外,那汉子本是个极精明的人,眼见上首的吕方神色越发不耐烦,心知自己的性命便取决于吕方的喜怒之间,赶紧竹筒倒豆子,的明白,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双手递给高奉天。

吕方从高奉天手中接过信笺,打开一看,却是那安吉县宰高昂的书信,信中说自己心幕王师已久,上次了空禅师前来晓明大义,自己便已领受朝廷官职,不过镇海贼军势大,不得不虚与委蛇。如今吕使君大军至此,本该立刻开门,迎接大军入城,只不过一来城内镇海守军看管严密,无从下手;而来安吉其他豪杰害怕留在乌程的许再思,若是王师出战不利,满城老小只怕玉石俱焚,只要吕刺史击破许再思,他们定当斩杀城中的镇海军守将,开门迎接吕方进城,后面还罗列了许再思在乌程的大概兵力情况。信中最后说送信人乃是他家中奴仆高寻,可靠的很,有什么话可以让其带回城中。

那奴仆跪在地上,盯着吕方的脸上的神情无喜无怒,心里便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吕方突然来一句:“斩了。”自己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吕方看完信,将其递给坐在一旁的高奉天,高声道:“来人。”对这进来的两名亲兵道:“将这人带到后营去,给些伤药,好好款待,小心看管。”待亲兵和那高寻离去后。吕方笑道:“这书信想必不会有假,不过那高昂打得什么主意,高书记可有以教我。”

高奉天已经看完了那书信,笑道:“这笔迹定然是高昂亲手书写无疑,那厮打得无非想让我等先和那许再思拼出个结果,再来下注罢了。若我所料不错,此人只怕同时也派了信使到许再思那里,催他出兵。”

吕方拊掌笑道:“不错不错,高兄莫非是那高昂腹中的蛔虫,否则怎会如此清楚。不过这安吉城本就位于高地之上,又整修的十分坚固,那许再思又老于兵事,只怕未必会这么快就引领救兵前来。那高昂只怕是自作聪明吧。”

高奉天却摇了摇头,道:“此人虽然格局不大,但倒是有几分狡计,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引许再思过来,毕竟一日不决出胜负,他们也一日不得安心。再说兵法云应持我有备,莫持敌不来,乌程离安吉不过两百里路程,若是轻兵疾进,不过三四日功夫便到,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说的也是,只是想不到竟被那等鼠辈玩弄于股掌之间,心中倒是愤懑的很。”吕方苦笑道,他也知道高昂定然是两边下注,信里开的全都是些空头支票,可偏生自己还得捏着鼻子认了,对他的使者好生款待,就算将来大败了许再思,成为名副其实的湖州刺史,也得对这高昂高官厚禄的养着,毕竟作为第一个投靠自己的湖州本地派,就算是做给外人看的面子工程,也得做的漂亮一点,否则以后还有谁考虑投靠自己呀。虽说这么讲,吕方心里还是一阵阵的不爽,脸上也皱的跟苦瓜一般。

高奉天是何等心思剔透的人,立刻看出了吕方的心思,赶紧劝谏道:“在下也知道那高昂这厮首鼠两端,择强者而从,只是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英雄用武之时,自当虚怀若谷,延揽天下英杰,方能成就伟业。管仲射齐桓带钩,而齐桓用之遂霸诸侯;陈平欺金盗嫂,然高祖用其计,成就汉家四百年江山,高昂一人不足道,然如今湖州百姓人心不附,我等兵微将寡,只有怀柔其心,方能有取胜之机呀。”

吕方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是正理,可是兵法有云:制人而不制于人,如今我等明显操于人手,只有一战击破那许无忌方有生机,若是接战不利,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那高昂却是坐收渔利,这并非取胜之道呀。”

高奉天灵机一动,笑道:“在下却有一计,能使得那厮不得不死心塌地的跟随我等。”起身走到吕方身边,附耳低语起来。过了一会儿,帐外的守军突然听到一声击掌,接着便听到吕方的笑声:“奉天呀奉天,那了凡容不得你,让你来当刺客,当真是鼠目寸光,不过你在善德寺中遇到我,当真是天授我呀。”

高寻坐在后营的帐篷中,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大夫包扎处理过,又送了一杯薄酒两块胡饼。待到送酒食的亲兵刚一出门,高寻便抢过来往嘴里塞过去,他半夜缒下城来,在夜里乱闯了七八里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莫邪都的大营,立刻被外面的夜不收生擒,吓得魂不附体,现在才觉得肚子饿了,他也破罐子破摔了,就算马上被拖出去砍头,也要当个饱死鬼。风卷残云般的将饼和酒吃完,高寻枯坐在帐中,看着门口那两名披甲按刀的亲兵来回走动,越发觉得时间难熬起来。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帐外传来一阵盔甲和兵器的碰撞声,高寻赶紧站起身来,门口突然冲进来数名披甲持刀的亲兵来,白刃辉映之下,杀气宛若实质。那高寻双腿猛然一软,一屁股便坐在地上,两腿之间一热,竟已被吓得尿出来了。

正忙乱间,帐外走近一人来,却是高奉天。那高寻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来,几下爬到高奉天脚边,没口子的喊着“禅师慈悲,饶命”一类的话语。高奉天将其一把扶起,笑道:“你求个什么饶,这次你出城送信,立下大功,吕刺史重重有赏,等会还要让你给高县宰送回信呢?”

高寻听的明白,左右看了看那些披甲壮士,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高奉天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你莫要惊慌,大营离安吉县城还有七八里路,这几人是护送你回城的,你身上信件干系重大,切切要亲手交给高县宰本人方可。”

高寻赶紧连连点头,高奉天挥了挥手,身后的亲兵递过来一个皮袋,高奉天随手接过,递给高寻,笑道:“这次你出城立下大功,这些是吕刺史赏赐给你本人的,回去后告诉你家主人,好生做事,勿忧富贵。”

高寻接过皮袋,约有一斤多重,心中暗想:“这吕刺史好生奇怪,天下间哪有把铜钱用皮囊装,而不用绳索串起来的,不过这一袋钱加起来也不算少了,倒不算小气。”赶紧躬身长揖谢恩。

高奉天挥了挥手,吩咐他好生歇息,过会儿让这几名亲兵们送他回城,说完后便带着他们转身出帐了,留下高寻一人。待到众人离去后,高寻打开皮袋,立刻好似当头挨了一棒,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皮囊也掉在地上,囊中的东西滚落出来,散落满地,竟全是各种各样的金首饰、碎金块。在阴暗的帐篷中显得格外耀目。

安吉县城,东门内镇海军兵营,许无忌坐在胡床上,脸色阴沉。自从若溪河边一战他回到城中后,城中的气氛便变得奇怪起来。虽然城中的团结兵和民夫按照他的命令,将西、北两道城门都用土石堵塞起来,拆除城墙边的房屋,轮流上城坚守。可是那些豪强们一个个都整日里躲在铜驼巷的家中,他们的宅院也都戒备森严,好似在防备着什么似地。自己发信召集他们一起商量守城之策,可是突然一下子他们个个都称病,只拍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子侄过来,显然是敷衍了事。那些在城墙上守卫的团结兵也经常十个八个聚成一团,窃窃私语,待到担任监督职责的镇海军士卒走过来时,便散开了,十分蹊跷。他也知道守城之道,首在心齐,这些本地豪强家产田宅皆在城外,若是己方野战不利,困守城中,必然首鼠两端,和城外的敌军暗通款曲,可此时自己也只能装聋作哑,毕竟那些豪强家小都在城中,应该不会买城,若是自己撕破了脸,反而把他们全部逼到对手那边去,岂不是适得其反,如今之计,只能等叔父援兵赶来,只要形势翻转过来,自然那些人也会老实了,那时再收拾他们不迟,可叔父的援兵什么时候才会到呢?

功高震主 第165章 安吉县6

第165章  安吉县6

许无忌正想着,右臂上的伤口突然一阵巨疼,这是在若溪河边之战时留下的创口,他引领冲击敌阵时,对手一刀砍在小臂上,若不是他那身明光铠,只怕这只胳膊已经不在他身上了。饶是如此,据军中大夫说也要养上两三个月才能好。这时帐外突然一阵人声,许无忌伤口疼痛,正心情烦躁,冲出帐外喝道:“何人竟敢军中喧哗,皮痒了吗?”

只见六七名士卒满脸气愤,推着一名枯瘦汉子,被捆的结实。那些亲兵身上满是血迹,好似刚刚和人厮杀过一般,为首的一人正是西门城墙上的一名镇海军队正,他走到许无忌身前,躬身道:“方才我在城上当值,突然听到城外有人呼救,看到此人被数名淮南贼追逐,便在城头放下绳索,将其缒上城来,结果在其身上搜出此物。”说到这里,那队正从旁边手下结果一个皮囊来,双手呈给许无忌。许无忌疑惑的打开一看,不禁吃了一惊,竟全是黄灿灿的金子,全部加起来,只怕一斤有余。那队正继续说道:“属下也起了疑心,便开始询问,这贼子自称是过路商人,遇到淮南贼劫掠,才逃往城中,可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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