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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麻将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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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三元他们“老一辈”在街面上起码混了五、六年。轮到我们,三、四年就交班了。而“新一代”更好,只混个两三年便收摊儿了,忙着去赚钱、娶老婆,享受现代化生活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呵。

老棒子二十岁头上,为一件事又给关了一次拘留所。那次关得真冤枉。

那次老棒子和我还有他二哥三个坐在电影院看电影,前排有一男一女在嗑瓜子,不断将瓜子壳朝后面扔,扔的我们一身。放在过去,咱爷们儿早跳起来了,可现今火气小了,有些事情能忍则忍,懒得动。老棒懒洋洋地冲前面说:“喂,要扔就扔点瓜子,别老扔壳呵。”──咱爷们这算是最客气的了。而且还带点幽默感,对方也不难下台。可那男的回头看了看,鼻子里哼了一声,和那姑娘一起扔得更凶了。这回肯定是故意的。老棒子脸色就不好看了,他伸过手去拍拍他肩膀:“喂,哥们,照顾一点好不好?”那家伙居然一甩手,推了老棒子一下,说:“你他妈再老卵,我揍你B养的!”

──什么?揍老棒子?我一听,简直感到滑稽:当时整个麻将城,哪个敢随便说一声揍老棒子?怕的是骨头作痒了。看来这个小痞一点不上路子,纯属“业余水平”。这事要放在过去,咱爷们早蹦起来了。可现在都变得没性子了。老棒子竟笑起来,说:“什么?你揍我呵?你看看清再说好不好?”

那家伙大概是要在姑娘面前逞能,竟真的转过身就是一拳──老棒子猝不及防,头一偏,脸倒是没打着,却把脸上的眼镜打掉了。这下老棒子真火了,冲那家伙说:“好吧,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解决一下吧。”那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爬起来就走。那姑娘也满不在乎地跟在后面。我和他二哥也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出了剧场,还没出大门呢,那家伙就在后面动手了,猛一脚踢在老棒子的膝弯处──老棒子没有防备,腿一弯就栽倒了──下面的事对老棒子来说纯属一种本能反应:他在膝盖跪地的同时回身一拳已经出去了,前面说过,这纯属一种本能的反应,这一拳正轰在对方肚子上,那家伙跌出丈远还滚了两滚(足见这一拳的力量之大)。其实老棒子在这种站立不稳的情况下最多只用出了三分力。只是那家伙太不经打了,前面说过,他太不上路子,纯属业余爱好罢了──他只有在地上痛得打滚的份儿了。我看见他的脸一下子变得蜡黄进而转灰白跟他妈的死人脸一样。那姑娘本来嘴里还嗑着瓜子,此时见状也吓得哭了起来,叫“救命啊──”。这一叫门口值班室的民警、纠察全出来了,揪住老棒子就往里面推。他二哥上前想解释几句,立即被一个民警反扭住双手顶着墙用脚直踢。老棒子一见这情况野性发作了,双臂一扬推开几个扭住他的纠察,扑过去揪住民警的后领,将他悬空提了起来。那民警一边挣扎一边从腰间抽出杆电棒,我在一旁看得真切,飞起一脚将那玩艺儿踢了

结果我们三个人一齐进了派出所。

老棒子用手指着那个用电棒打他的民警:“有话说话。你敢乱打人,老子关五十年出来也要找你算账!弟兄们也不会放过你的!”那民警果然就没再敢用电棒乱打。

老棒子反事情全揽了过去:“人是我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他们的事,先把他们放了!”

老棒子当天就给拘留起来了。因为那小子送到医院一查:脾脏破裂。老棒子听说了直摇头:真是松包,松成这样也敢出来混。这次栽在这个松包身上,把我的名声都送光了!

老棒子时刻惦记的是他那绿林好汉的名声。

#

老棒子从拘留所出来的这天,咱爷们几个照例又为他接风洗尘。

按规矩,我们先请老棒子上澡堂子。一个叫三点的哥们在“凤凰池”跑堂,每次去都把咱爷们服侍得有屁股有眼的。

那程序是先进浴池里泡,身上泡软了,再上蒸池里蒸(就相当于现在流行的什么桑拿浴什么的),蒸得浑身发汗,毛孔畅达,再由三点给你擦背,擦干净了再泡,泡够了就到雅室里躺着,接下去是按摩放松、掏耳修脚什么的──有你舒服的。

今儿三点特别肯卖力气。他一手拿两条滚热的大毛巾朝老棒子头上一罩,然后就开始顺着那窍呀穴的推拿──拿得老棒子直哼哼。三点就得意地说:“怎么样?咱爷们这劲儿,这功夫,比那些按摩小姐们怎么样?”老棒子就说:“你有人家身上那味道吗?”大家就乱笑一阵。

洗完澡,再到哥们儿开的咖啡屋去泡一泡。

不料这回刚坐下来,派出所的沈所长也来了。他见是咱爷们几个,就坐下来跟我们喝酒。他一边喝一边对我们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能喝了,少喝点吧,瞧,眼睛都红了”可他自己的舌头都打梗了。

酒多话就多。他眯缝着眼睛指着我说:“你和毛驴儿以前不挺好吗?经常在一块打架,在一块吃吃喝喝。他爸管他,他就拿菜刀要杀他爸。他爸吓得直往邻居家躲。他就砸邻居的门,说,你个婊。子养的你出来!──那婊。子是谁?不就是他奶奶么?后来他杀了人,被判了死刑,当时他跪在我跟前,一步一步向前爬,求我替他去说情──那样子真可怜呀!可你杀了人啦,叫我有什么办法?

“你们几个也没少进去呀,什么一进宫,二进宫,你们不能再进了。三子,你爸以前还是我的老上级呢,可不能跟你老子惹麻烦啊还有你,二碗,不要一天到晚发呆夯。你看打架的圾几个好下场的?打赢了又怎么说?没出息,没本事的人才打架呢,有本事的人从来都不打架还有你,老棒子,看你人倒蛮聪明的,怎么尽干蠢事呢?人生在世呀,吃是真功,穿是威风,嫖是一场空,打架更是空对空,没意思啊”

老沈就这么穷咕噜,把我们一顿美餐给咕噜完了。他自己也喝醉了。

#

其实用不着老沈咕噜,咱爷们儿也没意思混了。人过了二十岁就老了,想法自然就不一样了。咱爷们几个似乎都有了“退休”的意思。

但那些“新一代”还嫩。他们总是不放过我们。

有段时间,外地有几个拳击队在我们小城集训。那些小子练过几天拳就抖得不行,没事就溜出来满街晃膀子,故意拿拳击手套甩来甩去的,打小痞的屁股。那些“新一代”不服气,上去和他们较量了一下,结果被人家击得鼻青脸肿的。于是约好了第二天再较。

当天晚上,“新一代”们就跑来找老棒子了,说人家欺负我们麻将城没人呢!

老棒子本来也不想管这些事,可他最听不得人家说小城没人了,加上那些小子几句一捧,老棒子就没法再推了。

但老棒子不傻,他知道那些专业拳击手的厉害。跟他们一比,自己就是“业余”的了。但老棒子有老棒子的办法。

第二天,老棒子带了两把刮刀到了城河边,跟对手一照面,把刀一掏,说:“要玩就玩个痛快!喏,照我们本地的规矩,一人一把──对开!怎么样?你先开还是我先开?”

对开,就是相互捅对方一刀的意思。拳击队的家伙哪敢玩这个?于是全体撤退。从此没再上街来寻事。

拳击队的风波刚过去,城外九龙桥的人又把我们城里的小混给打了。城里的“新一代”就发誓要组织全城的好汉打到九龙桥去。“战书”下毕,城里却无几人响应。那些嘎小子们哪有什么号召力?于是他们又来找老棒子。咱爷们不想干也不行──谁叫我们是“城里人”,又在街面上混过几天、当过几天霸主呢?老棒子只好出面请来了旧日好汉四十来人,浩浩荡荡往城外开去。

为预防万一,我们也带了家伙,长长短短,人手一件。到了九龙桥,车子支好了,大家便一齐叫阵──

“九龙桥的小子们──咱爷们来啦──”

四十多条嗓子一齐吼,那声音是够怕人的。

过了十来分种,对方人马就出现了──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黑压压的一大片,且人人手上抡条扁担,扁担头上绑着镰刀、斧头之类,气势汹汹杀奔过来

老棒子见势不妙,叫了声“走吧──”掉头就跑。那些乡下小子是拚命来啦!他们用上了老棒子对付拳击队的办法。他们人那么多,家伙那么长,拚得过人家吗?当真小命不要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跑吧──

那个跑的狼狈!摔的,跌的,扭脚的,撞脑袋的,自行车骑下河的无奇不有。老棒子自己骑车撞到一块石头上,人“呼”一下就从龙头上飞了出去,爬起来时,半个脸肿得象沾了血的红馒头

看样子,人走下坡路,挡都挡不住。说实在的,干这事咱爷们儿事先就没有激情,没有斗志,用句俗话说:“只剩老虎的皮毛,没了老虎威风”了,还打什么打?总之一句话:咱爷们老啦!
32。无名团伙一进宫
#

为翠绿的事儿,我还是进了拘留所。只怪我二碗太有名了,认得我的人太多了。有什么办法。

那是我头一遭进宫。一进去就有几个小子上来把我围住了,他们蒙了我的眼睛,摁得我死死的(还死死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一顿拳打脚踢。身上的东西也被他们抢光了。后来我知道,一进来个新的总要给你个下马威的。看来这几个小子还不认得二碗是哪个。等他们一松手,我呼地就是一记下勾,打得面前的一个小子腾了空砸在墙上(那家伙后来脾脏破裂差一点儿死掉),其他的几个也被我一阵拳脚打翻了,没有一个能爬起来。为这个,我又被加了十五天。

我进的那个拘留所过去就一直是监狱。过去大凡是监狱一进门总有这么一块碑,用砖头砌起来一丈多高,上书三个大字:悔后祠。也就是“悔后迟”。把监房当成庙了。这里面也有道理:监房其实就是庙。人们不是管进监房叫“进宫”么?那里成天见不着一个女人,这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有一次我在院子里洗衣服,一个人独霸了一个水池(那里总共就一个水池),我在那里乱捣一气──弄得自来水、肥皂沫到处乱飞,其实是以此发泄内心的苦闷。但对面有个家伙不理解我这一套,他大约比我大四五岁吧,身体壮得跟熊一样,他也在那儿洗衣服,忽然就拿眼睛瞪着我来了,说:“你能不能轻一点?”语调很不客气。我没好气地说:“轻不了。”话音刚落,他呼一下就抡了水湿湿的衣服向我头上砸过来了。我没料到这一着,立马给打火了,隔着水池就给他来了个摆拳──他大叫了一声,其实他身体一仰躲过了,什么也没碰着他。看守听到叫声就过来了,打我的那家伙立刻上去鞠了一躬,说:“班长,是这么回事儿”(那儿我们管所有的看守都叫班长),看守就全听他了。结果我就给关了一夜禁闭。

拘留所的床那该叫地铺,总共不过三寸高,上面铺些木板,从南墙一直铺到北墙,人睡上去头朝西,脚朝东,愿睡多少人就睡多少人,没人的话就任你一个人翻滚。晚上到了七点半就熄灯。这时候我就瞎嚷嚷:“不能熄灯啊,我怕呢。”其实我宁愿他熄灯,这样的话,看守看不见我,我却看得见看守,想干啥就干啥,反而自在些。

要说进了拘留所最倒霉的事就是得倒马桶。那马桶特大,特重,十几号人的玩艺儿在里面晃荡着呢。第一天我真给倒了一次,结果让咱爷们呕了一天,粒米未进。第二天没新人进来,按里面的规矩还要我去倒,咱爷们儿就没去,结果又打了起来──这架干的,又加了我三天。进审讯室的时候,还挨了看守的打。他们打人不用电棒,用电棒不过瘾。他们在你进审讯室时,拿一麻袋从后面套住你的头,然后就轮番拳打脚踢加皮带抽吧。

晚上回到号里,浑身火烧似的疼,怎么也睡不着。而且他们又让我靠墙角的马桶睡,那儿不仅臭的慌,而且看守容易看见,不方便。睡在门那儿最方便了,白天都可以睡觉(号子里白天是不让睡的)。那天疼到半夜还睡不着,想想肚子里那个窝囊,气不过,就爬了起来,将臭袜子往他们嘴里塞。这些家伙睡得跟死猪似的,嘴里嚼着臭袜还在打呼噜,这让我感到有趣些了。后来终于塞醒了一个,这下好了,打吧!我被他们围着打急了,也学坏就大喊救命,看守立刻就来了,几根手电在窗外扫来扫去的,问怎么回事儿?我们谁也不吱声。这时候谁吱声谁倒霉儿。不管你有理没理,你给他们添了麻烦,不拿你出大气才怪呢!

一般来说,一个号子里最多关十五个人(可到了夏天往往超监)。放风的时候还可以看到那几个关死囚的号子。死囚号子的设备比我们的要好一些,有一张桌子,还有一张椅子,床也是比较规矩的小木床。被子也好,不象我们大号里的老监布,又糙又硬又脏,臭气熏天的。而且死囚也不用自己择菜、打饭,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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