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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夺命案 作者:内尔森·_德米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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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有点儿像大厅,这是塔楼的基部。一扇门通向发酵缸,另一扇是我刚才从接待
区进来的门,一扇玻璃格子门通向酒厂的后部,还有一段楼梯通向上面,在它的右
边,是一部电梯。
电梯门开了,托宾先生大步流星走出来,匆匆地往礼品店去,几乎没瞟我一眼。
我注意到他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叫道:“托宾先生?”
他转向我:“哎。”
“科特尼侦探。”我有时读错我自己的名字。
“哦,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需要占用你一些时间,先生。”
“关于什么事?”
“我是个凶杀案侦探。”
“哦……戈登夫妇。”
“是的,先生。”他显然不记得我的股,虽然还是七月里他见过的那张脸。当
然,我的名字稍微改了一下,但不管怎样,我不打算提醒他。考虑到我的状态,职
权范围和所有那些技术废话,我只是没听麦克斯在电话中的留言而已。我对业主说,
“我了解到你是被害者的朋友。”
“是的……我们是社交场合的熟人。”
“我明白了。”看着弗雷德里克·;托宾,我懊恼地承认,他穿得有点像我。一
大堆设计师品牌和帆布跑鞋。他没带着葡萄领结,但在亮蓝色上衣胸前口袋里点缀
了傻乎乎的百合色叠绉。
托宾先生五十岁左右,也许更年轻,不到中等个头,这也许就是他那拿破仑情
结的原由。他有一头丰厚的短褐发,虽然不全是他自己的。还有一撮修剪得整整齐
齐的胡子。他的牙齿,也不是他自己的,珍珠般洁白,他的皮肤给晒成棕色,总而
言之,他是一个修饰得很好,说话得体,举止得体的人。但所有的化妆和修饰也改
变不了他那小而黑亮的眼睛,骨碌乱转,似乎容纳它们的眼睛过于宽绰,它们没怎
么粘牢在眼睛里。
托宾先生身上带着一种松木剃须液的味道,我不知那会不会招惹蜜蜂。
他问我:“你想问我问题,是吗?”
“就几个常规问题。”但顺便说一句,凶杀调查中并没有常规问题。
“对不起,我不……我的意思是,我对发生在戈登夫妇身上的事情一点儿也不
知情。”
“哦,他们被谋杀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我只需要了解一些背景。”
“也许我该叫我的律师。”
听了这,我眉毛抬了抬,我说:“这是你的权利。”我又补充道,“我们可以
去警察局提问,你的律师在场;也可以就在这儿10分钟解决。”
他看上去是在考虑。“我不知道……我不习惯这样。”
我以我最温和的语调说:“瞧,托宾先生,你不是一个嫌疑犯。我只是在对戈
登夫妇的朋友进行访谈,你知道……背景。”
“我明白,好……如果你认为我能帮帮忙,我会乐意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你往那边走。”我想让这家伙远离电话,于是我说,“我从未散步穿过一个
葡萄园。我们可以走走吗?”
“当然。实际上,你到的时候我便准备这么做了。”
“这对每个人都管用。”
我跟随他出了玻璃格子门,走到阳光里。两个小型的卸货卡车停在附近,装满
了葡萄。托宾先生告诉我:“我们两天前开始收摘。”
“星期一?”
“是的。”
“这是你的好日子。”
“是愿望实现的日子。”
“我猜你整天都在这儿。”
“我很早就到这儿了。”
我点头。“好收成?”
“非常好,谢谢。”
我们走过后面的草坪,进了最近的葡萄园,在两排未摘的葡萄之中。味道实在
好闻,蜜蜂还不曾落到我身上,谢天谢地。
托宾先生指着我上面有他的商标的小包问:“你买了什么?”
“为我女朋友买的彩绘瓦。”
“哪一个?”
“贝思。”
“我的意思是,哪一种瓦?”
“哦,有鹗的。”
“他们时兴起来了。”
“彩绘瓦?”
“不,鹗,看,侦探……”
“它们很古怪。我读到它们以交配为生。我想它们也许不一般。它们为什么以
交配为生?”
“侦探……”
“但我读到过另外一种说法。当雄鸟返回同一巢时,雌鸟会以交配为生。你知
道,野人会在大树上搭起平台,而它们则把巢搭在那儿。鹗,不是那些野地居民。”
“侦探……”
“接下来说的是雌鸟并非真的坚守一夫一妻制。它们恋巢。它们每年返回同一
个巢,然后勾搭上第一只出现的雄鸟。但有点儿像南汉普敦夏日别墅里的夫人们。
我的意思是,OK,那雄鸟也许死了,或者院子弹了。那么他再也不出现了。但有时
他只是迟了一步,没搭上火车,你知道吗?同时,她正在与那可怜的家伙交配呢。
但反正,回到鹗上来……”
“请原谅,侦探……什么?”
“请叫我约翰。”
他膘了我一眼,我看出来他正努力回想我是谁,但不能确定。无论如何,在我
这一番小小的哥伦布路线上面,托宾已经断定我是个白痴了。他稍稍轻松了一点,
对我说:“我听到这事很惊讶。”他又补充道,“多悲惨呀。他们是那样年轻而富
有生气。”
我不答话。
“你知道什么关于葬礼安排的事情吗?”
“不,先生,我不知道。我想戈登夫妇还在医检办公室里……医学检查。他们
现在都成一块块的了,以后再缝到一起去。就像医学检查人员用器官做拼字游戏。
我的意思是,人们怎么才知道器官丢失了呢?”
托宾先生不置一词。
我们沉默着在葡萄园中穿行了一会儿。有时如果你不问问题,那个被你面谈的
人便会不安并开始胡言乱语,以填补沉默的空白。一两分钟后,托宾先生说:“他
们看上去是那样好的人。”
我点头。
他等了几分钟,又说道:“他们在世界上不可能有仇敌的。但普拉姆岛上却有
些奇怪的动静。事实上,发生的这事儿像一次盗窃,这是我在广播中听到的。麦克
斯威尔警长说这是一次盗窃案。但一些媒介却尝试要把它和普拉姆岛联系起来。我
应该给麦克斯威尔警长打个电话,他和我是朋友,熟人,他认识戈登夫妇。”
“真的?这儿的每个人似乎都彼此认识。”
“看起来是这样。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我们三面环水。它看来几乎像一个
小岛。最后,每一家的门路互通。这就是为什么如此烦人的原因。有可能是我们之
中的某人做的。”
“你指杀手或被害者?”
“哦,随便哪一个。”托宾先生回答道,“杀手可能是我们中间的一个,被害
者也有可能是……你认为杀手会再次出击吗?”
“哦,我希望不会。我已经有够多的要做了。”
我们在这老长的一行葡萄藤中一直走着,但托宾先生止住不说了,于是我问他:
“你与戈登夫妇有多熟?”
“我们是社交场上的朋友。他们对酿酒的传奇与魅力很着迷。”
“真的吗?”
“你对葡萄酒感兴趣吗?侦探?”
“不,我是喝啤酒的人。有时喝点伏特加。嘿,这个听起来怎样?”我向他甩
出克朗平斯基的真正的土豆伏特加。天然醇味。“你认为怎样?妨妹行业,对吗?
这儿到处都是马铃薯。长岛的整个这一端都可能泡在酒精里。一些人看到的是葡萄
果冻和土豆泥,我们看到的是葡萄酒和伏特加。你怎么认为?”
“有趣的想法,”他从藤上摘了一串葡萄,挤了一个到嘴里。“味道真不错。
甜美醇厚,又不是太甜。今年阳光雨露恰到好处,将是一个丰收年。”
“好极了。你最后一次见到戈登夫妇是什么时候?”
“大约一星期以前。这儿,尝尝这个。”他把几个葡萄放到我手中。
我放进嘴里,嚼起来,吐出皮。“不错。”
“皮上喷洒过东西了。你应该把仁挤进嘴里,这儿。”他递给我半串。我们一
直走着,像是老朋友似的,往嘴里捞着葡萄仁——但不是往对方嘴里。我们还没有
那么亲密。托宾先生继续说着天气,葡萄这些事儿。他说,“我们有和被尔多一样
适度的年降雨量。”
“你没说有?”
“但我们的红葡萄酒不像波尔多那类酒那么浓。我们的质地不同。”
“当然。”
“在彼尔多,他们让果皮在发酵后的新酒中浸上好长一段时间,让它变软。然
后他们把酒在桶中存上个两三年。但这对我们来说行不通。我们的葡萄和他们的之
间隔了一个大洋。他们是同一种的,但却因此发展出不同的特点。就像我们。”
“好见地。”
“在放酒瓶上架时,我们必须做得比波尔多人做得要更小心一些。我早些年出
过些错。”
“我们都会出错。”
“因此保护水果更重要,比如,比较起为鞣酸的昧道而担心起来,我们不像在
被尔多一样放鞣酸。”
“这就是我作为一个美国人骄傲的地方。”
“酿酒时,一个人不能死抠理论,教条化。而必须发现什么管用。”
“这和我的工作差不多。”
“但我们可以从老手那儿学。在彼尔多,我知道了叶面宽的重要性。”
“是找对了地方去学。”这不像一个历史教训那么可恶,但却是一个讨厌的附
和之辞。然而,我让他胡说着。我止住了一个哈欠。
他说:“在这北纬的地方,叶子可以捕捉阳光。在法国南部,意大利和加利福
尼亚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但在这儿,像在波尔多,你得在时面覆盖和葡萄的光照率
上维持平衡。”
他继续说,说了又说。
但,我发现自己几乎喜欢这家伙了。尽管我的第一印象。我的意思不是我们会
成为好朋友,而是弗雷德里克·;托宾还有些可爱之处,虽然有点儿过火了。你可以
说他热爱他干的这一行。在葡萄藤中他看来非常自在。我开始理解戈登夫妇为什么
喜欢他。
他对我说:“北叉的气候自成一体,与周围不同。你知道我们比海湾对面的汉
普敦的日晒充足吗?”
“你开玩笑。那在汉普敦的富人知道吗?”
他继续说:“知道海湾对面的康涅狄格阳光更充足?”
“不是你说的吗?为什么?”
“这与水域以及周围盛行的风向有关。我们是海洋性气候,康涅狄格是大陆性
气候。那儿水中的温度可能比这儿要冷上10度。要那样会危及葡萄。”
“这还用说。”
“而且,这儿从来不太热,适宜葡萄生长。我们周围的水域对气候有中和作用。”
“更温暖,更阳光明媚。鹗鸟飞回来了,妙极了。”
“土壤也很特别。是非常肥沃的冰川土,养分适宜,通过下面的沙层得到水分。”
“小子,我告诉你,当我是个小孩时,如果有人对我说,‘嘿,约翰,这儿有
一天会变成葡萄园!’你知道,我会当他的面大笑,在他那玩意儿上踢上一脚。”
“你对这感兴趣吗?”
“非常。”一点儿也不。
我们转进另一排藤中,一架机械收采机正在从藤上把葡萄击落。葡萄串便被吸
入了这奇怪的玩意儿里。谁发明了这玩意儿?
我们又钻进另一排藤中,几个适婚年龄的年轻人,穿着短裤和托宾T恤,在手工
采摘,一篮一篮的葡萄放在葡萄藤下。葡萄园的主人停下来,与他们逗乐子。他今
天兴致不错,而那帮小年轻们也应和得很好。他也许老到可以做她们的父亲了,但
姑娘们纯粹只是注意钱。我得用尽魅力和智慧来把她们的内衣脱下,我却知道有钱
的家伙虽然不对年轻女人说些聪明又迷人的话——比如,“让我们这星期从刚果飞
到巴黎。”——却每次都奏效。
一两分钟后,我们从这群小葡萄采摘者处走开,托宾先生对我说:“我今天早
上没听广播,但我的一个雇员告诉我,她从广播上听到,戈登夫妇可能偷了一根奇
特的新试管。准备卖掉。显然他们被出卖并谋杀了。是这样吗?”
“看上去像是这样。”
“没有瘟疫……或什么流行病的危险——”
“根本没有。”
“好。那天晚上许多人在担忧。”
“别再担心了。你星期一晚上在哪里?”
“我?哦,我和许多朋友在一个晚宴上。我自己的餐馆里,事实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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