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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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鸿师爷道：“诸葛大人，请恕晚生不知轻重地插一句嘴，秦大侠外号霹雳神枪，霸气固然十足，可是实在不足以代表大侠那一身超古迈今的绝艺于万一，依晚生愚见，秦大侠足以当得六如神枪之名。”

　　诸葛明眼睛一亮，笑道：“秦老弟，你听听看，人家有学问的人，认为你这‘霹雳’二字太过霸气，要替你取个新的绰号。”

　　秦玳笑道：“我这个绰号是五湖镖局的彭浩彭镖头取的，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晓得呢，换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诸葛明道：“张师爷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叫六如神枪？”

　　张鸿师爷道：“六如者，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雾、如电，乃是金刚经中之言，晚生予以借用，充分表现出秦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傲世奇学。”

　　诸葛明想了一下，回忆起目睹秦玳施出的那迅捷如电、闪动如影的枪法，的确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等到清醒过来时，却已发现枪招如泡如雾，如同拎羊挂角，无处可寻，只留下心中一连串的感动……

　　他鼓掌道：“好一个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雾、如电，秦老弟的枪法、剑法、刀法，若是使将出来，便是给人这种感觉。”

　　他这一鼓掌，席上的何庭礼、洪亮、宋登高，也都跟着鼓掌叫好。尤其是何庭礼，只觉得颜面有光，增色不少，仿佛这个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感到非常骄傲。

　　掌声稍歇，洪亮的师爷邱衡也开口道：“秦大侠，依晚生之见，这六如亦可解释为如大海之龙、如巫山之猿、如华丘之鹤、如高柳之蝉、如深溪之虎、如潇湘之雁……”

　　他的话刚说完，张永鼓着掌，偕同蒋弘武走进大厅。

　　宋登高首先站了起来，接着何庭礼和洪亮发现来者是谁，也跟着站起。至于两位师爷见到东主站起，也慌忙跟着立起，反倒是诸葛明和秦玳两人最后才站起。

　　张永走了过去，道：“各位坐，不要客气。”

　　他到了秦玳身边，拉着对方的手臂，道：“老弟，你是主客，我们大家都是陪客，你不坐下，他们谁敢坐啊？”

　　秦玳听他这么说，不得已只好先行坐下，何庭礼和洪亮见到张永如此看重秦玳，也在张永入座之后，坐了下来。

　　张永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过，道：“两位大人以前没有见过我，可是一定听说过我。今天这个饭局是由宋知府作东宴请秦大侠，我们这些人都是陪客，所以请你们不必拘束，大家尽情欢乐，务必要让秦大侠酒醉饭饱而归。”

　　何庭礼和洪亮齐都躬身道：“大人说的极是。”

　　张永目光一扫，问道：“诸葛老弟，褚氏兄弟呢？怎不让他们入席？”

　　诸葛明道：“属下令他们守着两边楼梯，严禁闲杂人等上来……”

　　宋登高讨好地道：“下官已请店家在一楼内厢准备了五桌，各位上差可以轮流食用，也不致耽误了执行勤务。”

　　张永点头道：“宋大人顾虑得极为周到。蒋大人，你就传令下去，每次二十人轮流用膳，可是不能饮酒。”

　　蒋弘武叫过一名面窗守卫的校尉，将张永的口谕传达出去，那名校尉高兴地奔下楼去。

　　张永目光一闪，吩咐道：“宋大人，秦大侠忙了一个上午，想必肚子也饿了，你吩咐下去，开席吧！”

　　宋登高应了一声，侧身对站在旁边的女侍打个招呼，那个女侍作了个手势，所有的八名女侍全都从怀里掏出一只铃铛，摇了起来，形成一种悦耳的铃声。

　　没有多久的工夫，香风阵阵扑来，七八个身穿绫罗绸衣的盛装少女，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乐器，登楼而上，踩着碎步走进隔好的大屏风里。

　　秦玳坐在主位，面孔朝着厅门，在那八个手捧乐器的少女进入之际，虽然仅是惊鸿一瞥，却在那八张秀丽的脸庞里，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他在心里打了个突兀，忖道：“秋诗凤、何玉馥是有名的天南女侠，怎会混进女乐师里，不可能吧！”

　　他压下了想要进入屏风去查看一番的冲动，只因张永拉着他的衣袖，道：“秦老弟，你是不是看中了哪一个？只要说出来，老哥哥我一定替你弄到手。”

　　秦玳在知道张永是个太监之后，便不时会想起这是个割去卵蛋的男人，心里总觉怪怪的，再一看到他脸上暧昧的表情，更觉有点恶心。



　　他的嘴巴蠕动了一下，还没说话，已听到一溜笛声悠扬响起，接着琴声、瑟声、箫声、笙音、罄音、琵琶音、胡琴声也都连续响起，混合在一起，形成悦耳的音乐，音韵活泼跳动，使人产生一种欢愉的情绪。

　　顿时之间，秦玳的情绪平静下来，心里的那份恶心也消弥于无形。

　　邱衡倒是卖弄才学，道：“秦大侠，这是迎宾曲，是前朝乐师顾大师之作，曲谱新颖，充满欢愉之情。”

　　秦玳坦然道：“在下一介山野武夫，丝毫不懂韵律音节，不过能听出这个曲子中传达的欢畅之意，使人心情更感愉快。”

　　张永望着邱衡，道：“邱师爷，你刚才所说的关于六如的高论，能否给我重说一次？”

　　邱衡恭声道：“大人吩咐，小的怎敢不从？依小的之见，秦大侠一身绝学，傲视天下，为大海之龙。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龙藏大海譬喻大侠行迹无踪，难以寻觅。”

　　张永颔首道：“好！好一个大海之龙。邱先生，请继续下去。”

　　邱衡道：“如巫山之猿，是指秦大侠像是隐身巫山深处的猿猴。想那巫山终年云雾不断，巫山之猿难得一见，故其意思是指大侠的高明，世人实难一窥其真实的面貌。”

　　张永尖着嗓子笑道：“不错！秦老弟一身绝学，无可度量，真的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此言一出，蒋弘武和诸葛明也都欣然同意，纷纷点头。

　　蒋弘武附和道：“若要测出秦老弟真正的修为有多高，恐怕当今天下，唯有传说中的张无忌和剑神高天行出马才行。”

　　诸葛明道：“蒋兄说得不错，勉强说起来，当年纵横天下的烈阳神君或海外三仙，或许能作为秦老弟的对手之外，其他当今的所谓高手，谁都没有这个本事。”

　　张永嘿嘿一阵怪笑，道：“恐怕就算华夏城的三十六位国师，抑或西藏活佛、蒙古法王来此，也都无法逼出秦老弟的一身绝艺。”

　　蒋弘武笑道：“或许当今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一起联手，有可能逼得秦老弟尽展绝学，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三人似有默契，不住地吹捧秦玳，倒让秦玳有些尴尬。

　　他习惯地摸了摸头，道：“三位老哥说得太过份了，小弟的武功还没有高到那种地步，被你们捧得这么高，以后摔下来岂不会粉身碎骨？”

　　张永笑道：“老弟你过谦了，你永远不可能有这一天的……”

　　他的目光一闪，道：“老哥哥我在华夏城见过一个人，剑法上的修为已到了凝气成罡的境界，据说他是昔年剑神高天行的嫡传弟子，如果老弟你有兴趣的话，哪天回到华夏城，我可以安排让你们比试一下。”

　　秦玳眼中神光如电射出，问道：“据说剑神高天行已经仙去，莫非他还在人世？”

　　张永道：“据我所知，剑神的确仍在世间……”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声响，菜肴美酒不断送上，忙得那八名绿衣女侍不可开交。

　　刹时之间，大圆桌上便摆着四干、四果，八个冷盘，另外八道热炒顺序而上，几乎摆满了一桌。

　　宋登高着人准备了七种名酒，顺着各人的喜爱，女侍为大家斟上酒。

　　第一杯便是由张永带头，向秦玳敬酒。

　　在场的何庭礼和洪亮都是八面玲珑，久历官场的人，一见张永如此重视秦玳，更是格外蓄意讨好。

　　所以不到倾刻之间，秦玳已连干十杯，可说打了个通关。书包网　www。87book。com
第七十五章　　华丘之鹤
悠扬美妙的音乐在酒楼大厅里回绕，绿衣女侍有如蝴蝶一般穿梭来往。

　　酒过三巡，秦玳问道：“张大人，你刚刚说剑神仍在人间，请问你见过他吗？”

　　张永道：“剑神我没见过，不过他的徒儿聂人远我倒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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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玳沉吟道：“聂人远？”

　　“不错！”

　　张永道：“此人现年约二十*岁，河北大名府人士，身高约七尺二寸，手中所持之剑，据说乃是昔年铸剑大师欧峰，亲手所淬炼的青溟宝剑。”

　　秦玳记起枪神东方云在深谷里传授自己枪法时，曾经提过手中这杆破龙枪的由来。

　　当时，东方云曾多次拆解破龙枪，向年仅七岁的秦玳解说这支长枪的优点。

　　那年，由于秦玳身高不够，体力也不够，所以东方云仅让他摸了摸破龙枪，练习枪法时，依然用的是一枝竹枪……

　　事隔多年，秦玳还是很清晰地记得，当时东方云万分怜惜地抚摸着破龙枪，告诉秦玳说，这支枪是他的好友欧峰，花费了三年工夫，才铸炼出来的。

　　欧峰一生之中，打造出无数的兵器，不过他认为自己的传世之作，只有一枪、二剑、三把刀而已。

　　东方云凭着一支破龙枪，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直到碰上烈阳神君崛起，这才受到挫折。

　　而那双剑之中一长一短，据说短剑白虹是在铸造完成之际，便由欧峰送给最喜爱的幼弟欧岳，而长剑青溟则被剑神高天行以黄金千两的高价取得。

　　高天行自从取得青溟剑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剑道上的修为更进一层，终于被四大剑派的掌门视为当代剑神，超越崆峒破玉子，成为天下第二高手。

　　枪神东方云当时闻讯赶到蛾嵋，欲找高天行较量，却是失之交臂，未能以破龙枪挑战青溟剑，心中留下不少遗憾。

　　此后不久，高天行仿佛空气一般消失，江湖上传说他求取仙道，就此破空而去。

　　当烈阳神君吴昊横行江湖之际，天下已找不到剑神的踪迹，吴昊也曾四处找寻高天行，欲与他比试武功，结果花费一年多时间，依然扑空。

　　后来，他在无奈之下，只得直接挑战当时被视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太*门主张无忌，不幸功有不逮，锻羽而归……

　　这段多年以前的往事，瞬间在秦玳脑海中闪过，他只觉陡然间胸臆里充塞着一股豪气，沉声道：“张老哥你说得不错，此人正是剑神的徒弟，因为青溟宝剑正是当年高天行手中之物。”

　　他仰首喝干了杯中美酒，道：“当年家师为了找剑神高天行一较高下，曾跑遍半个天下，花了一年多时间，没想到高天行却藏在河北大名。张兄，你何时返回华夏城，我一定随你前去，跟那个聂人远好好地较量一番。”

　　张永和蒋弘武交换了一个眼色，道：“秦老弟，那聂人远已能发出剑罡，并且据说他的师父仍在人世，如果你万一……”

　　“没什么万一！”

　　秦玳傲然道：“别说是剑罡，就算他练成了御剑飞空之术，我也不含糊。”

　　他拍了拍挂在椅背上的枪袋，道：“当年铸剑大师欧峰老前辈所铸的兵器中，破龙枪是为天下第一的名器，青溟宝剑还要差上一等呢！”

　　张永道：“好！改日我回华夏城，一定邀老弟同行，并且安排你和聂人远一战。”

　　说罢，他哈哈大笑，极为兴奋地道：“枪神之徒和剑神之徒交手，必定轰动天下，咱家……我真是迫不及待等着要看那场决战……”

　　蒋弘武道：“秦老弟不仅精通枪法，并且在剑法、刀法上的修为，都已经到了一代宗师的超绝境界，想那聂人远纵然了得，又怎会是老弟的对手？”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道：“来！我们为秦大侠的胜利，先干一杯。”

　　席上众人齐都举杯，预祝秦玳和聂人远一战胜利。

　　干杯之后，自有捧着酒壶的女侍替他们将杯中注满美酒。

　　而这时，八道冷盘撒下，又有四道时鲜端了上来。

　　这回端上来的除了水嫩的茭白、碧绿的蓴菜和枣红的荸荠之外，还有阳澄湖的金蝥蟹和太湖银鱼，不仅颜色艳丽，并且香味扑鼻。

　　女侍换上另一套餐具，外带吃蟹的器具，秦玳看到被挟在小盘里的金螯蟹，不禁想起自己在溪中摸螃蟹的情景，忖道：“不知道师父们此刻是否安好？恐怕他们都没尝过如此美味的菜肴……”



　　此刻，他真恨不得揣上几只金蝥蟹，返回一线天仙境去，送给几位师父尝尝鲜，然而……

　　就在他有些感伤之际，只听得张永道：“邱师爷，你刚才只说了两如，下面的呢？为何不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