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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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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样问?我说了是做梦梦到的,没有谁告诉过我什么呀。”我被他激烈的举动和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不知所措。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于焉自言自语地说,脸上恍惚的表情令人费解。
“是奇怪,所以我才到这儿来,想亲自验证一下。”我说。
“凌羽,你相信世事无常,冥冥中自有安排这句话吗?”他凝神注视着我,眼睛里闪过一道变幻莫测的光。
我被他搞糊涂了,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我相信。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躲也躲不掉。”于焉松开抓着我的手,重新坐下来。
“也许,从你踏进锦庐的那一刻起,就成了锦庐的一部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不能置身事外。”他接着说。
我的心头倏然吹过一缕风,凉飕飕的。
“你是说我也成了锦庐故事的一部分?”我问。
“至少是续集的一部分。”于焉煞有介事地回答。
我猜不透他的话是当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只好继续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于焉收起笑意,眉头微蹙。
“我也说不清楚。”他语带含糊,移开视线。
“嗨,哥,凌羽,你们两个在这儿聊什么呢?”
正在踌躇间,于烈驾着于焉的那辆越野车从行车道驶过,在池塘前嘎然而止。于烈从车窗里探出头朝我和于焉挥挥手。
“也许你该问问于烈,她最喜欢帮别人解疑释惑了。”于焉低声悄悄对我说。
不料于烈耳朵尖,已经听见了。
“想要问我什么?”她一边问,一边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跳下来。
就在于烈的裙摆扬起的一瞬,我无意中瞥见在她的大腿侧面,有一块颜色暗沉的图案,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一朵令人心悸的花。衬着于烈白皙的肌肤,那块图案显得突兀而又狰狞。
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暗暗思忖。
那是于焉的刺青。猛然间,我记起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一幕,于焉受伤的腿上也有一块同样的图案。这是怎么回事?我很想拉住于烈问个明白,但又觉得我们并未熟络到无所不谈的地步,太唐突恐怕惹人不快,因此,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要问我什么?”于烈望着我,又问了一句。
“于焉说自从我踏进锦庐的那一刻起,就成了锦庐以及锦庐中故事的一部分,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不能置身事外。”我把于焉的话复述了一遍。
于烈听了,略一沉吟,便咯咯地笑起来。
“凌羽,别听我哥的,他说话一向不着边际。”她说。
“不许诬蔑我,我说话最靠谱了。”于焉表情严肃地反驳道。
于烈和我对视了一下,随后,她耸耸肩,撇撇嘴,摆出一副不屑的夸张模样。
望着他们兄妹俩一搭一和的表演,我也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第二十章 寻找消失的线索(1)
“今年雨水少,这个池塘比往年小了好多。”于烈伸出手指触了一下池水,几圈涟漪迅速荡开,将她的身影也一并搅散了。
“睡莲只开了一朵,孤零零的,像个没人疼的弃婴。”她的声音很低沉,透出几许怜惜和悲悯,就在她想去抚弄睡莲的花瓣时,被于焉一把拦住。
“于烈,你为什么说这种话,是不是谁说什么了?”他像刚才抓住我的胳膊那样死死抓住于烈的手,眼睛里满是紧张和关切。
“谁也没说什么呀?我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于烈抽出手:“哥,你再这样莫名其妙的胡闹,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她嗔怪地推开于焉。
于焉也意识到我的存在,松开手,扶着拐杖站起身,望向云烟缭绕的山顶,脸上又现出一抹令人费解的恍惚。
我诧异地看一眼于烈,再看一眼于焉,不知道这兄妹俩又在演哪一出。
“凌羽,你知道睡莲的花语是什么吗?”于烈笑靥如常,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我摇摇头。
“是纯洁。睡莲就像是坠落凡尘的仙子,不谙世事,纤尘不染。当你和她对视时,所有的骄矜、傲慢与埋怨、愤懑,都会被她在挥手拂袖间不着痕迹地涤荡干净。”她说。
“纯洁……”我轻声默念,忽而记起于烈在解释她的名字时,曾说他父亲认为女子就是要有些烈性才能像莲花那样,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中卓然绽放,不染淤泥。
我的心中忽生一念,莫非于烈与莲花之间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不解之缘吗?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于烈的目光一闪,望着我说。
“那要感谢你的饼干,比药还管用。”我说着又拈起一块放进嘴巴里。
“真的吗?你要是喜欢,等到吃完了,我再给你烤。”
“太感谢你了。只是我心拙手笨的,无以为报啊!”
“要说报答,那天你让我进锦庐参观,了却了我多年的心愿,我还不知道怎么答谢你呢。”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有空儿的时候再给我烤些饼干吧。”我说。
我和于烈你一言我一语地自顾自说笑着,于焉完全没有插嘴的份儿。
“关于那张照片,有什么进展吗?”我问于烈。
“呵呵,原来凌羽是属猴的,急性子。”她点着我的鼻尖,调笑道。
我赶忙否认:“急性子是有点,但我绝对不是属猴的。”
“知道了,你不属猴。”于烈摆出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然后有条不紊地说:“我去学校查看了当年的学生信息,对于我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她不在韩子郁所教授的学生之列,而且,我翻遍了所有韩子郁教授过的女生资料,没有能跟她对上号的。”
“那么,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我又问。
“照片上的几个学生基本上都有着落,其中一个学生后来还留校任教了。我找到他让他看了照片,他能说出上面每个人的名字,除了那个女人。他不知道她是谁,至于她怎么会出现在照片中,也感到很纳闷。”于烈接着说。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个女人或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也许有人会为其着想,不愿曝其隐私,干扰现在的平静生活。”我说。
“这一点我也顾及到了。在询问之前我并没有特意指出具体要找哪个人,而是表示我想采访照片中的每个人,请他们回忆一下当年与韩子郁相处时的情景。所以,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于烈回答。
专业。我暗暗赞叹于烈的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再让我看看那张照片。”于焉对于烈说。于烈返身到车里取出杂志递给他。
于焉凝神端详了一会儿照片后说道:“你们不觉得她是故意躲在树后,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吗?以我从摄影师的角度观察,她会被摄入镜头应该是个意外。”
我凑过去跟着细看,果然,那个女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着镜头摆出明确的姿态,而是显露出一种进退维谷的迟疑。
“你说得有道理。”我点头称是。
“换言之她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堂而皇之地公开参与聚会,但又不甘心被隔绝在情绪高昂的艺术氛围之外,所以采取了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方式,若隐若现,欲语还休。”于焉慢吞吞地接着说。
第二十章 寻找消失的线索(2)
于烈恍然有所悟地拍手附和:“这似乎也暗喻了她和韩子郁的关系,心照不宣,秘不示人。”
“可是,既然她不是韩子郁的学生,又是怎么认识韩子郁的呢?”于焉又插进来了一句。
我的脑海里忽有灵光一闪,说:“我母亲跟我说过,当年她读省城大学时曾经特意去听过韩子郁的讲座。也就是说省城大学是个综合性大学,分门别类,专业设置众多,其他专业的学生也有机会见识韩子郁的艺术气质和独特魅力,进而被其吸引,成为锦庐的常客啊。”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我的话音刚落,于烈立刻高声叫道,但随即又神色黯淡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要查找的范围大大增加,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了。”她说。
“常言道,凡事需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至少我们知道韩子郁与那个女人有着某种纠缠不清的关系,所以,继续围绕韩子郁寻找线索,一定会在某个交错的时点上找到她遗留的信息的。”我连忙安慰于烈。
“对。即使是捕风捉影,我也要穷追不舍。”她用力挥了挥手,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支持你!”我也伸出手,“啪”的一声拍在她的掌心。
“我就搞不明白了,不是说同性相斥吗,你们两个怎么会如此默契呢?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让你们如此着迷呢?”于焉在一旁面露困惑地说。
“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不需要你这个臭男人明白。”于烈白了于焉一眼,继而转向我说:“是吧,凌羽。”
“没错。”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臭吗?哪里臭?”于焉装模作样地抬起胳膊吸着鼻子闻自己的胳肢窝,转而又作势来闻于烈和我。
“我们俩是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你就省省吧。”我也忍不住笑着打趣。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受待见了?”于焉皱起眉,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好了,我们该回家了。”于烈搀起于焉的胳膊,把他送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回家。”于焉歪着头,开心地斜靠在于烈的肩膀上。
于烈淡淡一笑,侧过头,将两个人的脑门轻轻碰了一下。
兄妹俩的亲昵举动又令我心生欣羡之情,继而联想到两人腿部相同的刺青图案,愈加感到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当我沿着小径走回锦庐时,看见穆寒的车停在门口,他站在铁栅栏旁,正仰头望着花园里的合欢树。
“穆寒。”我唤了一声。他回过头,朝我微笑着。
“去散步了?”他问。
“恩。”我点点头。
“在看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没什么。”他摇摇头。
“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他转身打开车门从里面捧出一个暗绿色的玻璃瓶。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上次穆寒带我去餐厅就餐时喝的那种智利葡萄酒。
“那个餐厅老板特意送给我的。他说好东西要与识货的人分享,我没理由拒绝,就收下了。”穆寒说。
“他一定还记得我酩酊大醉的样子。”我的脸颊倏的红了。
“没关系,你醉眼迷离的模样其实蛮可爱的。”穆寒疼爱地拍了拍我的面颊。
“而且,你那天讲了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呢。”他说。
“真丢脸,我都想不起来当时说过什么了。”我越发难为情了。
“这酒虽好,我却不敢再喝了。”
“怕我趁你喝醉了套你的话?”
我低低地吭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吗?”他凝视着我,乌黑的眸子深邃得如同一汪望不到底的潭水。
“没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还担心什么,就让我们一醉方休吧!”他爽朗地笑着,伸手揽住我的腰,然后,我们并肩走进锦庐。
第二十一章 你中有我的戒指(1)
她出生在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古老县城,那里道路崎岖,很少有外人不辞劳苦前去打扰,县城里的人们也很少离乡背井,走出大山。县城虽然闭塞,但人情浓厚,民风淳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同样充满纷争与无奈。所以,他们将心灵安顿在家乡的山水风物之间,安于不富裕但也足够温饱的生活。
她的父母亲都在当地唯一的学校里任教,县城里几乎所有人家的孩子都是他们的学生。两个人知识渊博,诲人不倦,和蔼可亲,受到普遍的尊敬和爱戴。
她是父母的第二个孩子,因为是中年得女并且她又生得乖巧伶俐,如掌上明珠一般,深得父母的宠爱。特别是年长她十岁的哥哥,更是视她如天使,悉心呵护,不容任何人亵渎。她在无忧无虑中成长,就像一朵不着风雨的花,瓣蕊娇嫩,馨香馥郁。
十八岁时,她以全县最好的成绩考进省城的大学,这是县城从未有过的幸事。从她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整个县城的骄傲,成了每位父母教育孩子时的榜样。就连一向倨傲的县长都亲自登门,在送上贺礼之余更执意将自己的女儿许给她的哥哥,让两家结为儿女亲家。她的父母虽然对这份恩宠感到意外,但征求了儿子的意见后,还是应允下来。
她背负着父兄的期待踏出家门奔赴大学读书。初到陌生的环境,她有些不适应,特别是离开了亲人的庇佑,她对身边出现的男男女女总是感到不知所措。然而,与生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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