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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守灵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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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关系,你应该叫我小姨。”女人自顾的从发白的牛仔裤里掏出钥匙开门,堂屋里摆着四方桌,桌后是个橱柜,柜子上放着观音像,与普通农家贫房没什么区别。

我疑惑的跟着进屋,接过凉水喝着,等着她解惑。

“都出来吧,你们大哥来了。”

女人关上大门,屋里变的阴暗,她对着套房喊了一声。我来不及惊异,无数股寒气袭体,冷的发抖。

“这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从凉意里感觉到了欣喜的情绪。

女人脖子上流着香汗,她拉着领口往后面套房走。

狭窄的两扇木门打开,一股香烧过的味道冲出,呛得我有些受不了。屋里黑乎乎的很阴森,二十几柱烧出的微光特别显眼。咔嚓,她扯亮屋里的电灯,好多巴掌大的小棺材放在架子上,在烟雾弥漫中异常恐怖。

“别调皮了,再缠着你们大哥,他会生病的。”女人话音刚落,二十几柱香忽明忽暗,我身上暖和了一点,但还有几股凉气缠着。

女人抽出门后的枯树条说:“不听话打屁股了。”

顿时,我身上的凉意全消,忍不住问:“究竟怎么回事?”

“你在姐姐死的那天吃了她的奶,你活了过来,也让本不该有机会喂奶给孩子的母亲有了机会。”女人激动的指着十几个棺材说:“每到她的祭日,奶水充裕涨的难受,她就去喂婴儿阴奶。它们都是吃了阴奶,抵抗不住阴气而死……”

姐姐?我“妈”?

我阴沉着脸问:“你怎么知道?”

“明天是姐姐的祭日,早上娶亲的车你看到了吧?新娘是镇上的,她偷偷生完小孩,让男方娶她,这才在这种日子迎亲。破日娶亲,又是未婚先育,孩子生来命薄,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孩子今晚会被姐姐喂阴奶而死。”女人答非所问,越说越激动。她扯着我的领口,抡起手猛扇。“每年一个无辜的婴儿都因你而死。”

被抽了好几下,我愤怒的握住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架子上的香突然变的明亮,女人弯腰猛咳,似哭似笑的指着小棺材骂:“你们都是被他害死的,还护着他?”

她急促的喘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我掐着她鼻下人中,等她有了反应,又猛按她的胸脯。

女人咳嗽着醒来,一巴掌把老子抽到一边,捂着胸口瞪眼。

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转身就走。

没有你,老子也有办法整明白什么事,先去问人,不行就去问“我妈”。

找到关老村一位参加过爸爸葬礼的老人,客气一翻后,我询问关于女人的事。老者沉默许久拉我到屋里偷偷讲了起来,她和“我妈”是棺老后人,如今只剩下她一个活着。

老人谈到棺老一家挺忌讳的,不愿多说。我也没强求,问到女人的情况,老人叹了一口气,说:“她姐走后,十来岁的丫头半夜总把自己当成姐姐要找孩子。”

老人惊恐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张嘴又闭口不谈,好心劝告:“老头子知道陈老先生是有本事的人,听老一声劝,离她越远越好,那家后人惹不得。”

话听了一半,我闻到一股怪味皱起了眉头,那想老人话音刚落,双手掐着自己脖子,摔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哼。”

背后一声女人的冷哼,我来不及回头,晕了过去。


第六章请魂

咚!咚!咚!

我躺在黑乎乎的棺材里,被来回震荡嗡嗡声吵醒,大股寒气缠绕着全身,僵冷的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女人拿着棍子敲着棺材盖:“陈三夜,它们都是因你而死,年纪小找不到轮回的路,如果你有点良心,就领着它们入轮回,下去赔姐姐免得她再找小孩。”

棍子的敲着很有节奏,寒气欣喜的随着高涨。我冷的嘴角哆嗦:“如果真如你所说,我怜爱它们,也有责任送它们入轮回,但不会选择自己去死。”

“二十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一点也不愧疚?”她继续敲着棺材盖,情绪很激动。我寒意攻心,吃力的大吼:“我陈三夜行的正,坐的直,该背负的责任会用肩抗。”

阴冷的棺材里突然静了下来,寒意以极快的速度缩到了棺材角落,它们好像很怕我。

我慢慢恢复暖意,咳嗽着对角落说:“别怕。”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女人猛力敲了下棺材盖,震得我耳膜发响。我淡然的说:“爱怜它们不等于我要去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问心无愧。”

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话,我轻松了很多。心里回荡着一股气,一种难以说明的感觉。

我心绪鼓荡的时候,角落的寒气吓的跑出了棺材。没一会,棺材盖打开,女人拿着木棍冷漠的盯着我。我扶着棺材两侧坐起,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

如果我被她的歪理压住,那群小家伙说不定把我接过去了。

“我没本事送它们。”女人沉重的叹了口气,又阴冷的问。“你憋着一口正气,只能护身其余的屁用没有。你拿什么送它们走?”

“守灵时让它们搭亡者的顺风车。”我感受着风,想着一群鬼婴和妈妈的事还没完,强压下跟她算账的冲动。她把脸撇到一边,说:“它们的事放一边,姐姐的事怎么办?”

我面无表情的说:“去看看未婚先育的婴儿,等她来。”

女人叫关铃,我骑着她家哐哐当当的自行车去县城,天刚黑,她坐在后面突然抱住我的腰,后怕的说:“姐姐来了,要上我的身。”

刹住自行车,她的柔软在我背后挤压变形,我不爽的掰开她的手腕。瞬间,她木讷的下车,躲开几米远,流露出的眼神就像母亲看宝宝。

“别玩了。”我皱着眉头。她双手下垂的站着,我试探性的往前几步,她背后好像长了眼睛,精准的绕过脚后的石块后退,始终与我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痴痴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我的脸。

我不知道真假,脱掉鞋子拿在手上,心理默念“妈,如果是你,就搭出阴阳桥。”,念完,随手把一双鞋子抛起,鞋子掉在地上正好一只穿在另一只里,就像人摆的一样。

不等我问话,一个人在路边草丛后面上大号,他似乎看到了全过程,连滚带爬的扯着裤子惊慌的往地里跑。“有鬼啊!”

妈妈受到惊吓,关铃缩着身子说:“她走了,被上身的感觉真难受。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吗?她死后,到了晚上会随时上我的身,我不想知道一些事也难。”

难怪她像个死人,阴森森的。

晚上九点多,赶到新人家附近,关铃阴气太重在外面等我。新郎父亲是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我找了个借口跟他进堂屋。

公婆欣喜的抱着熟睡的男婴不放。新娘按照习俗跟着新郎的侄儿捡丢在堂屋、厨房的筷子,寓意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少年拿着一把筷子到处丢,一群亲戚跟着起哄,个别妇女专门出怪主意。

少年听旁人的丢了好几根筷子在橱柜下,娇小玲珑的新娘跪地上撅着屁股伸手柜下摸。有妇女小声议论:“真翘,真圆,大屁股难怪能生儿子。”

我抽着家主给的烟,看着橱柜上的关公像出神。家主一看就是本份人,家里神坛主位摆关公能挡煞,但也扛不起关二爷。神坛上点着香,婚礼不定是让关二爷当的月老。

“陈先生怎么了?”主家话没问完。新娘尖叫着从橱柜底下扯出一只死老鼠,闹新娘的人吓得连连躲避。

老鼠瞪着眼睛,啰嗦的妇女们惊恐的闭上了嘴巴。

众人这一闹,熟睡的婴儿哭了,婆婆怎么也哄不好。新娘惊魂未定的洗完手,去哄几个月大的婴儿,越哄婴儿哭的越惨。

这还没完,家主接到电话,新郎骑摩托车送他朋友撞在了树上。欣喜的婆婆脸色变的阴郁,骂她儿子喝酒了还骑车,看新娘的脸色也难看。

喜庆的氛围荡然无存,贴着红对子,拉着彩带的屋里笼罩着一层阴云。新娘委屈的眼泪打转,对着婴儿说:“哭,哭,哭,就知道哭。”

婆婆不悦的说:“别吓到孩子。”

新娘愣了一会,抹着眼泪抱着婴儿往楼上跑。家主挂掉电话,随手拍在身边橱柜上,把香灰震落在香炉里。他骂公婆说:“闹够了没有?”他转而又让屋里的亲戚帮衬一下,跟我说不好意思,出门往医院赶去。

我不好意思多留跟着出门,在门口回望一眼神关二爷,一阵凉风绕过我灌进屋里。暗想,家庭不和人气不凝,又拍了关二爷桌子,妈妈不会趁虚而入吧?这下要出事了。

找到关铃,她知道情况后说:“你去守在婴儿身边,不然婴儿真过不了今晚。”

能进别人家门,还是父亲遗留的名声好。妈妈倒是好应付,难题是怎么守在婴儿身边?人家对鬼神只是半信半疑。

实在没办法,关铃出了一个馊主意,午夜十一点之前爬墙进去。

新人家是两层自建楼,二楼前后装着防盗窗,唯一的方法就是走楼上天台。关铃有备而来,她打电话给新娘说:“如果不想让人知道你脚踩两只船,就把天台的门和房门打开。”

关铃阴森森的威胁一翻,挂掉电话说:“行了。”

离十一点子时还有大半个小时,我好不容易爬上天台,偷摸到二楼,轻轻推开了新房。

新娘趴在红色喜字大床上抽泣,婴儿静静的睡在一旁的小摇床里。我紧张的关上房门,心儿狂跳的走到婴儿摇床边,婴儿小脸白的发乌,呼吸微弱的难以察觉。我心里冰凉,半夜偷进别人新房的紧张感也消失了。

新娘害怕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把空调关了,你脱了衣服躺被子里抱着他。”我拉着新娘胳膊到摇床边,她吓的要喊,我快速捂住她的嘴巴说:“按我说的做,你们会母子平安,不然都会死。”

新娘迟疑了好久,木讷的点头。

关了空调,房里温度快速上升。新娘在被子哆嗦的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外丢,衣服脱干净,我把婴儿抱过去给她。

婴儿手冷脚冷,新娘颤抖的伸出白嫩的胳膊,把婴儿抱到被子里捂着。之前她脑门上有着汗汁,没一会她冷的紧紧搂着婴儿,把被子裹的特别紧,害怕又好奇的看着我。

看来房里真有东西,也说明新房里没家神。我撕开新房门外的喜字,拿着准备好的桃木屑撒了一点在喜字里再贴上,以防家神进来坏事。

我点了根烟,看时间离午夜十一点还有二十几分钟,说:“你也是四家镇的?我是下面陈庄的,叫陈三夜。”

“你就是初三八班那个孝子?”新娘沉默一会,轻声细语的问。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是啊,你哪一届的?”

小学、初中,我放假就跟着爸爸守灵,没事还客串一下孝子。学校都是附近的孩子,他们私下里把我传的跟鬼一样。那时我同桌永远是空的。

慢慢的,新娘打开了话匣子,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婴儿在被子里动了动,新娘轻轻摸着,好奇的问:“你毕业了,学校还把你传的挺神奇的,说你会抓鬼。”

“我只是野路子。”我见她心神彻底稳定,松了一大口气。母子连心,她精神凌乱的话根本稳不住孩子的魂。

接近子时,我说:“想不想看鬼?”新娘吓的缩了缩脖子,又好奇的问:“你真会抓?”

“看着就知道了。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出声。”我突然闭嘴,伸手翻眼吐舌头吓了她一跳。婴儿在被子里哭了,声音不大,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吓她,是为了给她打预防针。

十一点刚到,我闷热的身上粘乎乎的,新娘打着寒颤缩到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眼睛,只留了给婴儿呼吸的缝隙。

房里确实有东西,我还是要确定一下是不是我妈?

在房里找了个杯子和一次性筷子,打了杯水,单根筷子放在杯中,斜靠着杯沿。

忍痛用指甲刀剪破手指,把血涂在带来的香上,然后点燃。我在心里说:“妈,三夜没忘一奶之恩,二十二年不见,您该来聊聊了。”

香沾了我的血,我喊她,只有她能吃这柱香。慢慢的,杯里平静的水微微荡漾,斜靠在杯沿的筷子轻轻震荡,吃力的直起来。

新娘瞪着眼睛,害怕的看着筷子发抖。


第七章妈妈好猛

冷息围绕着水中自立的筷子,熟悉的感觉告诉我,是我妈。

我单手拿着香,激动的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对着硬币哈了口气说:“两面通阴阳,妈,我们聊聊好吗?”

两个硬币丢在地上,一正一反,妈妈答应了。

我以问答的形式,丢硬币与她交流着,刚要说到喂奶的事情。新娘捂着嘴巴,眼睛瞪的越来越大,突然婴儿哭出了声,筷子倒下弄翻了水杯,给我一种她急着去哄小孩的感觉。

新娘冷的哆嗦,小孩却不哭了。

我拿着烧了一半的香在新娘上空一扫,沉声说:“妈,回吧。”说完,我急忙拉开被子,婴儿闭着眼睛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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