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无盐女-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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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马励道。

“好”路瑶也淡淡应声，老夫老妻了，连吵架都觉得累了，更何况他们从没有吵过架。就算有时候她想吵，马励也不会跟她吵。

马励动动嘴，想跟路瑶说什么，却发现他们竟然无话可说。夫妻之间怎么也不会这样的，在马励看来，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这样生份了。

是路瑶离开三年的原因吗，不，不是，马励摇头，想到他一直忙着朝中的事，倒真疏忽了路瑶了。

路瑶一回府，儿女孙辈都聚在一起等着她，感受到儿女孙辈的依恋，路瑶脸上露出了回来第一个笑容。

“娘，你下次要去哪里，跟女儿说一声，女儿陪你。”

“是啊，娘，你出去玩也不带着我。”

路瑶的双胞胎女儿抱怨着，小儿子也接了话，“娘怎么这么快回来，儿子还想着忙完这一段，过去陪娘一起玩呢。”

当然小儿子话一落，就被媳妇掐了一把。

“好啊，找时间我们再出去走走。”路瑶是非常赞成的，她觉得出去一趟，这三年里，走过看过也经历过太多了，她心境也发生了变化，整个人的心都开阔不少，女人困在后宅久了，真是会变的，所以现在的她都感觉自己容光焕华了。

马励瞪眼，“出去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

众人一静，路瑶也没有吭声，和儿女们吃了饭，便回房了。

离开三年了，再回到熟悉的家里，路瑶还是有些想念的。她也不是真的心硬到在外玩了三年不愿意回来，而是这三年里，马励竟然对她不闻不问，就是朱棣都还会让人给刘宁传话呢。

而丁显怀更是每月一封信，这怎么不让路瑶介怀。

她是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家出走，但马励的不闻不问，也让路瑶心冷。不过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是年轻的时候，现在儿女们都大了，个个有了家庭了，路瑶也不担心马励变心什么的了。

躺在床上，感受着被窝的温暖，路瑶飘摇三年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踏实了。

卡的一声，路瑶听到了声音，想着也许是仆人，也许是马励，或者是女儿，她闭着双目养神也没有理会。

“离家三家，你回来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马励立在路瑶的床边问道。

路瑶睁开了眼，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靠着床头看着马励淡道：“没有。”

“路瑶，你也一把年纪了，就这样抛夫弃子，你就没有认为自己错了吗？”马励道。

“没有，你也说我一把年纪了，不趁着还能走动的时候出去走走，等走不动了，或者死了，还怎么看看外面。”路瑶道。

马励并不喜欢路瑶这样淡淡的态度，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你何必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这有什么吉不吉利的，人终有一死，只是早晚的问题。”路瑶这会还真有些看淡生死了。

第144章　闹

“你现在有皇后撑腰，都不把为夫放在眼里了。”马励道。

路瑶放在袖中的手紧了紧，“是我老了，你嫌弃了吧，你放心，我现在也不会干涉你，甚至你要换夫人，我也不会跟你闹。”

现在儿女们大了，各自有了家庭了，路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和马励沉闷太久了，迟早会爆发的，她受不了马励这样，马励也许也受不了她吧。

按理说，马励没有妾侍，始终都只有她一人，路瑶不该不知足的，甚至说任何的抱幽都是矫情，但马励是一个事业心强的男人，虽然还没有野心要做皇帝，可非常热爱他差事。

而朱棣也非常的信任看重马励，总是交很多的事情给马励去做，这一来马励就更忙了，和路瑶交流的就更少了。

“无理取闹。”马励道。

路瑶不再和马励再说了，说多了也只是无理取闹，当下躺了下来，扯了被子一盖，翻身背对着马励。

“路瑶”

马励再喊一声，路瑶没有回答她，马励很少叫她的名字的，好似只有不高兴的时候才会这么叫，所以路瑶更不理会马励了。

“啊，你做什么？”很快路瑶从床上跳了起来，怒瞪着马励，就看到马励手上拿了个珠子。

就是这个珠子放到她的脖子上，吓到她了。

“我们谈谈。”马励道。

“不谈，如果你要和离，直接写和离书来就行了。”路瑶道。

“路瑶”马励警告出声。

“休书也行，拿到了我立马就走。”路瑶再道。

啊，路瑶叫了声，她被马励抱了起来，按在了大腿上，拍拍拍几声，她被打屁屁了。

她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太被打屁屁了，路瑶的心可想而知。

“马励，你这老混蛋。”路瑶也怒了。

“你该教训。”马励道。

“滚你的，赶紧给我滚，有种就写和离书来。”路瑶这会爆了，起身就想出去，被马励抱了回来。

“你放开我，混蛋马励，你放开。”路瑶挣扎着。

“夫人你太吵了。”马励直接点了路瑶的哑穴，不让路瑶说话了。

路瑶整个人不动了，但她哭了。

路瑶眼泪不停地流，恨恨地瞪着马励，她想过不下去了，没有想到他们终有一天过不下去了，她也不愿意和马励过下去了。

马励看着路瑶这样子，心一惊，解了路瑶的穴道。

路瑶道：“和离，我们和离，我不想跟你过了，也过不下去了。”

“夫人，别闹了。”马励无力道，明明是路瑶的错，该生气的是他，怎么反倒是他的问题了。

“没有，我没跟你闹。真的，马励，很多人都说能嫁给你，是我三生有幸，我一直也这么认为。你很好，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但我们也许真的不合适。”

“胡扯，我们很合适。”马励瞪眼。

“我以前不敢跟你闹，怕你和离，也怕对孩子不好，而且你真的很好了。在明朝像你这样无妾侍的男人真的很难得，可能是我不知足，也可能是我矫情，我做作，我想太多了。我觉得我们要冷静一下，如果不和离也行，这把年纪了和离也给人笑话，对儿女影响也不好，反正你也常宿书房，以后你别来这里了。”

“你舍得？”马励道。

路瑶点头，“没什么舍不舍得的。”

这一天，路瑶把马励赶出了屋子，也许是她的哭声把马励给吓到了，或者是她的话起了效用了，所以马励离开了。

路瑶整个人跌在床上，失魂落魄，怅然若失。

成亲几十年了，他们这样的吵闹很少，而且这一次反而是最凶的。

儿女们了解了情况，虽然没有怪路瑶，但都纷纷觉得娘不该把父亲赶出房。

路瑶看着一众儿女道：“反正你们也大了，要是我和你父亲过不下去，你们也不用担心。”

“娘”几个儿女吃惊地看着路瑶。

“娘，您没糊涂吧？”小儿子小心地问道。

“没有，我很清醒，你们就跟你父亲过吧。”路瑶知道自己这几十年都努力融入这个时代，但说到底她还是没有做的很好，还是矫情了。

“娘，您不能这样，您离开三年，父亲孤单一人也不容易。”

“是啊，娘，您不在，父亲也守着您一人……。”

“娘，父亲对您够好了，京城的夫人哪个不羡慕娘。”

“娘，别闹了，您和父亲一把年纪了，和离什么，让人看笑话了。”

“是啊，娘，您这样伤父亲的心了。”

儿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劝着路瑶。

路瑶红了眼眶，叹道：“我知道你们怪我，怨我对你们父亲不够好是吧，我现在也不管他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纳妾，我也成全他。”

“娘，您说这是什么话，父亲什么时候想**纳妾了。”

“娘，父亲一直只守着娘，这个我能保证。”

“是啊，娘，二哥真去调查过父亲的。”

路瑶看向了次子，就见次子点了点头，摸了脑袋道：“父亲有一段时间太忙了，也常不回府，儿子就去调查父亲了。”

“你们这样伤了父亲的心了，赶紧劝劝娘才是。”

“娘，父亲年纪也大了，您不心疼啊。”

路瑶一默，心疼，怎么不心疼，但好像他也不是那么需要她的，他总是很强，没有她也一样过。

“我和你们父亲的事，你们别掺合了。”路瑶站了起来，让人备马车，她想去一趟寺庙。

离开三年，这几年在外，路瑶也喜欢上了佛经，或者也许是人老了，念念佛经有助于修身养性。

这会路瑶也不找刘宁做伴了，朱棣估计都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常常见到刘宁了，不过刘宁在永乐五年没事，路瑶一直提着的心也安定了。

路瑶出府，儿女们又劝了马励，书房里马励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女，也说了和路瑶同样的话，“我和你们娘的事，你们别掺合，过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马励不知道路瑶在闹什么，觉得路瑶无理取闹，但隐隐的，马励好像又感觉到路瑶为什么闹。

第145章　大结局

马励在房里想了许久，傍晚从书房走了出来，碰见了小儿子便问道：“你娘还没回来吗？”

“没有，二哥去接娘了。”小儿子道。

马励点了点头，准备出门，小儿子就道：“父亲，女人是要哄的，你哄哄娘就好了。”

“多嘴”马励严肃道。

“父亲不会是想和娘和离吧？”小儿子道。

马励瞪眼，正准备教训小儿子，就听到二儿子的小厮匆匆跑进来，“大人，不好了，夫人惊马了。”

“在哪里？”马励惊呼道。

“寺庙，夫人摔出马车从山坡滚下来了，二爷送夫人去医馆了。”

马励和小儿子匆匆出了家门，骑着马快速朝着医馆而去。

很快这家医馆被马家的人给占领了，路瑶的儿女们还有亲人这些都在医馆里，老大夫治医好了路瑶的外伤，但路瑶还没醒来，老大夫也找不出原因，让马家另请高明。

路瑶被送回马家，马励从宫里请了太医，可是个个都没法让路瑶醒来。

宫里的刘宁都惊动了，吓的赶紧出宫来马家，看到昏迷不醒的路瑶，刘宁直接哭了，

“路瑶，你这个骗子，你要丢下我了是不是，说好一起的，你不会打算抛下我离去吧。呜呜，你快醒来啊，你不能抛下我，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若不是马蹄真的踩到钉子了，我还以为朱棣容不下你，要除去你呢，路瑶，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你舍不得丢下我一个人的是不是，你快醒来，你再不醒来，我就给马励娶妻纳妾，让马励把你给忘了。”

马励和几个儿女甚至外面的朱棣都一脸的黑线，这话说的，多么让人无语。

朱棣朝着马励瞪了瞪眼，马励无语，这又牵怒他了，关他什么事，而且躺着的是他的夫人。

不过这会马励没理会朱棣，昨天还活生生的路瑶，现在就这样躺在那里不醒了，马励的心情很沉重，而且有些心窒的感觉。

许久，刘宁红着个眼眶出来，被朱棣强行给带回宫。

一老太医道：“马夫人也许不会醒了。”

马励整个人晃了晃，有些站不稳。

“父亲”两个女儿忙扶住马励。

路瑶的大儿子就不爽了，“太医，当年我父亲受伤也是一直昏睡，最后都醒来了，您不能这样就断定我娘醒不来吧。”

“哦，是有这回事，马夫人还是有可能醒来的。”老太医又道。

路瑶的几个儿女无语，有些想喷才老太医，但还是恭敬地把人送走了。

老郎中和杨大夫都去世了，陈氏也去世了，路元洲的妻子杨婉也过来给路瑶诊治，也只是叹息，这只能靠路瑶自己醒过来。

待所有人离去，整个马家都静默了，大家心情很沉重。

“你们都下去吧，我陪陪你娘。”马励朝着儿女们挥挥手。

几个儿女媳妇女婿，你扯我，我扯你，大家都出去了。

马励朝着床上的路瑶走去，一步一步，他只觉得自己的脚步是那么的沉重，整颗心也沉淀淀的。

他宁愿路瑶爬起来，骂他，怒瞪着他，也不愿意路瑶就这样躺着，闭目，不理他。

和昨天不一样，昨天的路瑶是闭目假寐，今天却是真的躺着不醒了。

马励缓缓地坐在床边，看着撞到头的地方，磨破了皮，也流血了。

路瑶的头用白纱皮包着，整个脸苍白的可怕，仿佛真的永远睡去了。

“你在跟我生气吧，你要醒来，才能跟我生气啊，你躺着有什么用。”马励喃喃自语道。

他摸了摸路瑶的头，轻抚着路瑶的脸，道：“你老说自己丑，其实你不丑，你一直很美丽，只是你总是看不到自己的美，不够自信，路家的一众女子，在我眼里，你最美丽，她们都不如你。”

路瑶在昏睡着，但却是整个人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惊马，会摔的头破血流，难不成自己哪里触怒菩萨了，要惩罚她。

她死了吗，活了六十一岁也足够了，几个儿女都成家立业了，也不用她操心了，马励没有她也能过的好了。

而刘宁如今跟朱棣合好如初，也是皆大欢喜了，她这一生虽有遗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