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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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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遂相安石。呜呼!此虽宋氏之不幸,亦安石之不幸也。

  王安礼,字和甫,安石之弟也。早登科,从河东唐介辟。熙宁中,鄜延路城啰兀,河东发民四万负饷,宣抚使韩绛檄使佐役,后帅吕公弼将从之。安礼争曰:「民兵不习武事,今驱之深入,此不为寇所乘,则冻饿而死尔,宜亟罢遣。」公弼用其言,民得归,而他路遇敌者,全军皆覆。公弼执安礼手言曰:「四万之众,岂偶然哉。果有阴德,相与共之。」

  初,绛专爵赏,既上最,多失实,公弼以状闻。诏即河东议功,公弼将受之。安礼曰:「宣抚使以宰相节制诸道,且许便宜,封授一有不韪,人犹得非之。公藩臣,乃欲隃进功状于非其任邪?」公弼遽辞。遂荐安礼于朝,神宗召对,欲骤用之。安石当国,辞,以为著作佐郎、崇文院校书。他日得见,命之坐,有司言八品官无赐坐者,特命之。迁直集贤院,出知润州、湖州,召为开封府判官。尝偕尹奏事,既退,独留访以天下事,帝甚乡纳。直舍人院、同修起居注。

  苏轼下御史狱,势危甚,无敢救者。安礼从容言:「自古大度之主,不以言语罪人。轼以才自奋,谓爵位可立取,顾录录如此,其心不能无觖望。今一旦致于理,恐后世谓陛下不能容才。帝曰:「朕固不深谴也,行为卿贳之。卿第去,勿漏言,轼方贾怨于众,恐言者缘以害卿也。」李定、张璪皆敗刮鹁龋怖癫淮穑怨实们岜取

  进知制诰。彗星见,诏求直言。安礼上疏曰:「人事失于下,变象见于上。陛下有仁民爱物之心,而泽不下究,意者左右大臣不均不直,谓忠者为不忠,不贤者为贤,乘权射利者,用力殚于沟瘠,取利究于园夫,足以干阴阳而召星变。愿察亲近之行,杜邪枉之门。至于祈禳小数,贬损旧章,恐非所以应天者。」帝览数嘉叹,谕之曰:「王珪欲使卿条具,朕尝谓不应沮格人言,以自壅障。今以一指蔽目,虽泰、华在前弗之见,近习蔽其君,何以异此,卿当益自信。」

  以翰林学士知开封府,事至立断。前滞讼不得其情,及且按而未论者几万人,安礼剖决,未三月,三狱院及畿、赤十九邑,囚系皆空。书揭于府前,辽使过而见之,叹息夸异。帝闻之,喜曰:「昔秦内史廖从容俎豆,以夺由余之谋,今安礼能勤吏事,骇动殊邻,于古无愧矣。」特升一阶。

  帝数失皇子,太史言民墓多迫京城,故不利国嗣,诏悉改卜,无虏数十万计,众汹惧。安礼谏曰:「文王卜世三十,其政先于掩骼埋胔,未闻迁人之冢以利其嗣者。」帝恻然而罢。

  逻者连得匿名书告人不轨,所涉百余家。帝付安礼曰:「亟治之。」安礼验所指,皆略同,最后一书加三人,有姓薛者,安礼喜曰:「吾得之矣。」呼问薛曰:「若岂有素不快者耶?」曰有持笔来售者,拒之,鞅鞅去,其意似见衔。即命捕讯,果其所为也。即枭其首于市,不逮一人,京师谓为神明。

  宗室令騑以数十万钱买妾,久而斥归之,诉府督元直。安礼视妾,既火败其面矣,即奏言:「妾之所以直数十万者,以姿首也,今炙败之,则不复可鬻,此与炮烙之刑何异。请勿理其直而加厚谴,以为戒。」诏从之,仍夺令騑俸。

  后宫造油箔,约三年损者反其价,才一年有损者,中官持诣府,请如约,词气甚厉。安礼曰:「庸讵非置之不得其地,为风雨燥湿所坏耶。苟如是,民将无复得直,约不可用也。」卒不追。以是宗室、中贵人皆惮之。

  元丰四年,初分三省,置执政,拜中大夫、尚书右丞。转左丞。王师问罪夏国,泾原承受梁同奏:「转运使叶康直饷米,恶不可食。」帝大怒曰:「贵籴远饷,反不可用。徒弊民力于道路,康直可斩也。」安礼曰:「此一梁同之言,疑未必实,当按之。」乃遣判官张大宁与同参核,且械系康直以俟。既而米可用者什八九,帝意解,赦康直。

  是时,伐夏不得志,李宪又欲再举。帝以访辅臣,王珪曰:「向所患者用不足,朝廷今捐钱钞五百万缗,以供军食有余矣。」安礼曰:「钞不可啖,必变而为钱,钱又变为刍粟。今距出征之期才两月,安能集事。」帝曰:「李宪以为已有备,彼宦者能如是,卿等独无意乎?唐平淮蔡,唯裴度谋议与主同。今乃不出公卿而出于阉寺,朕甚耻之。」安礼曰:「淮西,三州尔,有裴度之谋,李光颜、李酝之将,然犹引天下之兵力,历岁而后定。今夏氏之强非淮蔡比,宪材非度匹,诸将非有光颜、酝辈,臣惧无以副圣意也。」帝悟而止。后欲除宪节度使,安礼又以为不可。

  御史中丞舒亶上章诋执政,且言:「尚书不置录目,有旨按吏罪。」安礼请取台录以为式,乃与省中同,遂并列亶他事,亶坐废。徐禧计议边事,安礼曰:「禧志大才疏,必误国。」及永乐败书闻,帝曰:「安礼每劝朕勿用兵,少置狱,盖为是也。」

  久之,御史张汝贤论其过,以端明殿学士知江宁府,汝贤亦罢。元祐中,加资政殿学士,历扬、青、蔡三州。又为御史言,失学士,移舒州。绍圣初,还职,知永兴军。二年,知太原府。苦风痹,卧帐中决事,下不敢欺。卒,年六十二,赠右银青光禄大夫。

  安礼伟风仪,论议明辨,常以经纶自任,而阔略细谨,以故数诒口语云。

  王安国,字平甫,安礼之弟也。幼敏悟,未尝从学,而文词天成。年十二,出所为诗、铭、论、赋数十篇示人,语皆警拔,遂以文章闻于世,士大夫交口誉之。于书无所不通,数举进士,又举茂材异等,有司考其所献序言为第一,以母丧不试,庐于墓三年。

  熙宁初,韩绛荐其材行,召试,赐及第,除西京国子教授。官满,至京师,上以安石故,赐对。帝曰:「卿学问通古今,以汉文帝为何如主?」对曰:「三代以后未有也。」帝曰:「但恨其才不能立法更制尔。」对曰:「文帝自代来,入未央宫,定变故俄顷呼吸间,恐无才者不能。至用贾谊言,待群臣有节,专务以德化民,海内兴于礼义,几致刑措,则文帝加有才一等矣。」帝曰:「王猛佐苻坚,以蕞尔国而令必行,今朕以天下之大,不能使人,何也?」曰:「猛教坚以峻刑法杀人,致秦祚不传世,今刻薄小人,必有以是误陛下者。愿颛以尧、舜、三代为法,则下岂有不从者乎。」又问:「卿兄秉政,外论谓何?」曰:「恨知人不明,聚敛太急尔。」帝默然不悦,由是别无恩命,止授崇文院校书,后改秘阁校理。屡以新法力谏安石,又质责曾布误其兄,深恶吕惠卿之奸。

  先是,安国教授西京,颇溺于声色,安石在相位,以书戒之曰:「宜放郑声。」安国复书曰「亦愿兄远佞人。」惠卿衔之。及安石罢相,惠卿遂因郑侠事陷安国,坐夺官,放归田里。诏以谕安石,安石对使者泣下。既而复其官,命下而安国卒,年四十七。

  论曰:安石恶苏轼而安礼救之,昵惠卿而安国折之,议者不以咎二弟也,惟其当而已矣。安礼为政,有足称者。安国早卒,故不见于用云。 
 
 



 
                   
列卷第八十七
 
  ○李清臣安焘张璪蒲宗孟黄履蔡挺兄抗王韶子厚寀薛向子嗣昌章楶

  李清臣,字邦直,魏人也。七岁知读书,日数千言,暂经目辄诵,稍能戏为文章。客有从京师来者,与其兄谈佛寺火,清臣从傍应曰:「此所谓灾也,或者其蠹民已甚,天固儆之邪?」因作《浮图灾解》。兄惊曰:「是必大吾门。」韩琦闻其名,以兄之子妻之。

  举进士,调邢州司户参军、和川令。岁满,荐者逾十数,应得京官。适举将薛向有公事未竟,阂铨格,判铨张掞敗棺猿挛鹩谩G宄荚唬骸溉艘约冶<憾荷嶂∫印P氪!箳锢胂唬骸妇苋缡牵纯闪恳病!褂Σ氖都婷疲费粜拮称湮模员人臻V纹蕉辏悦馗螅脊俸唬骸杠髑涫媳柿σ病!故晕闹林惺椋抻镌唬骸覆恢美钋宄加诘谝唬蛎印!蛊羰尤缪浴

  时大雨霖,灾异数见,论者归咎濮议。及廷对,或谓曰:「宜以《五行传》'简宗庙,水不润下'为证,必擢上第。」清臣曰:「此汉儒附会之说也,吾不之信。民间岂无疾痛可上者乎?」即条对言:「天地之大,譬如人一身,腹心肺腑有所攻塞,则五官为之不宁。民人生聚,天地之腹心肺腑也;日月星辰,天地之五官也。善止天地之异者,不止其异,止民之疾痛而已。」策入等,以秘书郎签书平江军判官,名声籍甚。英宗知之,语王广渊曰:「韩琦固忠臣,但避嫌太审。如李清臣者,公议皆谓可用,顾以亲抑之可乎?」既而诏举馆阁,欧阳修荐之,得集贤校理、同知太常礼院。

  从韩绛使陕西。庆卒乱,家属九指挥应诛,清臣请于绛,配隶为奴婢。绛坐贬,清臣亦通判海州。久之,还故官,出提点京东刑狱。齐、鲁盗贼为天下剧,设耳目方略,名捕且尽。作《韩琦行状》,神宗读之曰:「良史才也。」召为两朝国史编修官,撰《河渠》、《律历》、《选举》诸志,文直事详,人以为不减《史》、《汉》。同修起居注,进知制诰、翰林学士。元丰新官制,拜吏部尚书。清臣官右正言,当易承议阶,帝曰:「安有尚书而犹承议郎者?」乃授朝奉大夫。六年,拜尚书右丞。哲宗即位,转左丞。

  时熙、丰法度,一切厘正,清臣固争之,罢为资政殿学士、知河阳,徙河南、永兴。召为吏部尚书,给事中姚勔驳之,改知真定府。班行有王宗正者,致憾于故帅,使其妻诣使者,告前后馈饷过制,囚系数百人。清臣至,立奏解其狱,而窜宗正。帝亲政,拜中书侍郎,勔复驳之,不听。

  绍圣元年,廷试进士,清臣发策曰:「今复词赋之选而士不知劝,罢常平之官而农不加富,可差可募之说纷而役法病,或东或北之论异而河患滋,赐土以柔远也而羌夷之患未弭,弛利以便民也而商贾之路不通。夫可则因,否则革,惟当之为贵,圣人亦何有必焉。」主意皆绌元祐之政,策言悟其指,于是绍述之论大兴,国是遂变。

  范纯仁去位,清臣独颛中书,亟复青苗、免役法,除诸路提举官。觊为相,顾苏辙轧己,乃敗蕹⒁院何浔认鹊奂ど吓薨铡J闭僬聬粗粒宄夹囊骊橹R讯鴲胂啵从胛臁戎鹬畛迹⒓难宀⒙拦韵氯耍ご芰氡怼G宄荚唬骸父鹊鄯ǘ龋晃薰唤岳鄢希舸訍裕卮蠛锾!沟墼唬骸甘瞧裎拗械酪亢辖野癯茫糜嗳瞬晃省!灌~延路金明砦主将张舆战没,惇怒,议尽戮全军四千人。清臣曰:「将死亦多端,或先登争利,或轻身入敌。今悉诛吏士,异时亡将必举军降虏矣。」于是但诛牙兵十六辈。

  上幸楚王第,有狂妇人遮道叫呼,告清臣谋反,属吏捕治,本澶州娼而为清臣姑子田氏外妇者。清臣不能引去,用御史言,以大学士知河南,寻落职知真定府。

  初,蔡确子渭上书诉父冤,造奇谮以陷刘挚罪,清臣心知其诬,弗之省,坐夺学士。徽宗立,入为门下侍郎。仆射韩忠彦与之有连,惟其言是听,出范纯礼、张舜民,不使吕希纯、刘安世入朝,皆其谋也。寻为曾布所陷,出知大名府而卒,年七十一。赠金紫光禄大夫。

  清臣蚤以词藻受知神宗,建大理寺,筑都城,皆命作记,简重宏放,文体各成一家。为人宽洪,不忮害。尝为舒亶所劾,及在尚书,亶以赃抵罪,独申救之,曰:「亶信亡状,然谓之赃则不可。」再为姚勔所驳,当绍圣议贬,或激使甘心,清臣为之言曰:「勔以议事,所见或不同,岂应以臣故而加重?」帝悟,薄勔罪。起身穷约,以俭自持,至富贵不改。居官奉法,毋敢挠以私。然志在利禄,不公于谋国,一意欲取宰相,故操持悖谬,竟不如愿以死。后朝议以复孟后罪,追贬武安军节度副使,再贬雷州司户参军。

  安焘,字厚卿,开封人。幼警悟。年十一,从学里中,羞与群儿伍,闻有老先生聚徒,往师之。先生曰:「汝方为诵数之学,未可从吾游,当群试省题一诗,中选乃置汝。」焘无难色。诗成,出诸生上,由是知名。

  登第,调蔡州观察推官,至太常丞、主管大名府路机宜文字。用欧阳修荐,为秘阁校理、判吏部南曹、荆湖北路转运判官、提点刑狱兼常平、农田水利、差役事。时方兴新法,奉行之吏,或迎合求进。司农符檄日夜下,如免役增宽剩,造簿供手实,青苗责保任,追胥苛切,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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