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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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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西师大举,五路并进,以禼为河东转运使,领降卒赴鄜延饷种谔军。谔抵罪,禼又坐餽輓不给,黜知相州。既而镌职知淮阳军,居数月,尽复故职。

  知庆州。羌移名昌诡称送币,将入寇,禼知蕃主白信可使,信适以罪系狱。破械出之,告以其故,约期日使往,果缚取以归。明年,夏人欲袭取新垒,大治攻械。禼具上挠夏计。及夏侵兰州,禼遣曲珍将兵直抵盐韦,俘馘千,驱孳畜五千。其酋栧厥嵬名宿兵于贺兰原,时出攻边,禼遣将李照甫、蕃官归仁各将兵三千左右分击,耿端彦兵四千趍贺兰原,戒端彦曰:「贺兰险要,过岭,则砂碛也。使敌入平夏,无繇破之。」又选三蕃官各轻兵五百,取间道出敌砦后,邀其归路。端彦与战贺罗平,敌败,果趍平夏。千兵伏发,敌骇溃,斩馘甚众,生擒嵬名,斩首领六,获战马七百,牛羊、老幼三万余。迁龙图阁直学士,复帅延安。

  元祐初,梁乙埋数扰边,禼知夏将入侵,檄西路将刘安、李仪曰:「夏即犯塞门,汝径以轻兵捣其腹心。」后果来犯,安等袭洪州,俘斩甚众,夏遂入贡。既而以重兵压境,诸将亟请益戍兵为备,禼徐谕之曰:「第谨斥堠、整戈甲,无为寇先,戍兵不可益也。」因遣人诘夏,夏兵遂去。迁枢密直学士。

  乙埋终不悛。使间以善意问乙埋:「何苦与汉为仇。必欲寇,第数来,恐汝所得不能偿所亡,洪州是也。能改之,吾善遇汝。」遗之战袍、锦彩,自是乙埋不复窥塞。禼乃纵间,国中疑而杀之。

  五年,拜端明殿学士,迁太中大夫。夏遣使以地界为请,朝廷许还葭芦、米脂、浮屠、安疆四砦,以禼领分画之议。夏既得四砦,犹未有恭顺意,未几复犯泾原。会禼卒、年六十五,赠右光禄大夫。绍圣四年,以禼与元祐弃地议,系其名于党籍。

  孙路字正甫,开封人。进士及第。元丰中,为司农丞。邓润甫荐为御史,召对,其言不合新政,神宗语辅臣以为不可用,下迁主簿。路鞅鞅不释,求通判河州,徙兰州。夏人入寇,论捍御功,进五阶,除陕西转运判官。

  元祐初,为吏部、礼部员外郎,侍讲徐王府。司马光将弃河、湟,邢恕谓光曰:「此非细事,当访之边人,孙路在彼四年,其行止足信,可问也。」光亟召问,路挟舆地图示光曰:「自通远至熙州才通一径,熙之北已接夏境,今自北关辟土百八十里,濒大河,城兰州,然后可以捍蔽。若捐以予敌,一道危矣。」光幡然曰:「赖以访君,不然几误国事。」议遂止。

  迁右司郎中,以直龙图阁知庆州。章惇柄国,复议取弃地。时诸道相视未进,路声言修旧垒,载器甲楼卤,顿大顺城下,夜半趍安疆,迟明据之,六日而城完。加宝文阁待制,遂筑兴平、横山。进龙图阁直学士,徙知熙州。

  泾原城西安,诏出师牵制其势。路即将众临会州,遂建取青唐之策。大将王愍、王赡捣邈川,赡先至,下之。愍与争功,路右愍,颛属以兵;赡有请,辄弗应。赡诉诸朝,召拜路兵部尚书,以龙图阁学士知成都。未行,坐他事削职,知兴国军。徽宗立,历太原、河南、永兴军、河中府,卒。

  游师雄,字景叔,京兆武功人。学于张载,第进士。为仪州司户参军,迁德顺军判官。鄜延将刘琯与主帅议战守策,欲自延安入安定、黑水,师雄以地薄贼境,惧有伏,请由他道。既而谍者言夏伏精骑于黑水傍,琯谢曰:「微君言,吾不返矣。」

  赵禼帅延安,辟为属。时夏人扰边,戍兵在别堡,龙安以北诸城兵力咸弱,禼患之。师雄请发义勇以守,多聚石城上,待其至。夏人知有备,不敢入,但袭荒堆、三泉而还。岁饥,行诸垒振贷,计口赋粮,人无殍亡。运石莹甲,深沟缮城,边备益固。

  元祐初,为宗正寺主簿。执政将弃四砦,访于师雄。师雄曰:「此先帝所立,以控制夏人者也,若何弃之,不惟示中国之怯,将起敌人无厌之求。傥泸、戎、荆、奥视以为请,亦将与之乎?万一燕人遣一乘之使,来求关南十县,为之奈何?」不听。因著《分疆录》。迁军器监丞。

  吐蕃寇边,其酋鬼章青宜结乘间胁属羌构夏人为乱,谋分据熙河。朝廷择可使者与边臣措置,诏师雄行,听便宜从事。既至,谍知夏人聚兵天都山,前锋屯通远境。吐蕃将攻河州,师雄欲先发以制之,请于帅刘舜卿。舜卿曰:「彼众我寡,奈何?」师雄曰:「在谋不在众。脱事不济,甘受首戮。」议三日乃定,遂分兵为二,姚兕将而左,种谊将而右。兕破六逋宗城,斩首千五百级,攻讲朱城,断黄河飞梁,青唐十万众不得度。谊破洮州,擒鬼章及大首领九人,斩首千七百级。捷书闻,百僚表贺,遣使告永裕陵。将厚尝师雄,言者犹以为邀功生事,止迁一官,为陕西转运判官、提点秦凤路刑狱。

  夏人侵泾原,复入熙河,师雄言:「兰州距贼一舍,通远不百里,非有重山复岭之阻。宜于定西、通渭之间建安遮、纳迷、结珠三栅,及护耕七堡,以固藩篱,此无穷之利也。」诏付范育,皆如初议。

  入拜祠部员外郎,加集贤校理,为陕西转运使。内地移粟于边,民以辇僦为病。师雄言:「往者边土不耕,仰给于内,今积粟已多,军食自足,宜令内地量转输致之直,以免大费。」报可。召诣阙,哲宗劳之曰:「洮州之役,可谓隽功,但恨赏太薄耳。」对曰:「皆上禀庙算,臣何力之有焉。唯当时将士勋劳未录,此为欠也。」因陈其本末。拜卫尉少卿。哲宗数访边防利病,师雄具庆历以来边臣施置之臧否,朝廷谋议之得失,及方今御敌之要,凡六十事,名曰《绍圣安边策》,上之。

  出知邠州,改河中府,进直龙图阁、知秦州,未至,诏摄熙州。以夏人扰边,诏使者与熙帅、秦帅共谋之。使者锐于讨击,师雄谓:「进筑城垒以自蔽,席卷之师未应深入也。」上章争之,不报。既而使者知攻取之难,卒用师雄策。

  自复洮州之后,于阗、大食、物林、邈黎诸国皆惧,悉遣使入贡。朝廷令熙河限其二岁一进。师雄曰:「如此,非所以来远人也。」未几还秦,徙知陕州。卒,年六十。师雄慷慨豪迈,有志事功,议者以用不尽其材为恨。

  穆衍,字昌叔,河内人,徙河中。第进士,调华池令。民牛为仇家断舌而不知何人,讼于县,衍命杀之。明日,仇以私杀告,衍曰:「断牛舌者乃汝耶?」讯之具服。

  后知淳化,耀之属县。衍从韩绛宣抚陕西,遇庆卒溃乱,衍念母在耀,亟谒归,信宿走七驿。比至,庆卒尝戍华池,知衍名,不敢近。时诸郡捕贼兵粮Я无以给,遂擅发常平仓,且惧得罪。衍曰:「饥之不恤,则吾丘将为庆卒矣。」衍考课为一路最。元丰中,种谔西征,参其军事。谔第赏,以死事为下。衍曰:「此非所以劝忠也。」力争之。谔还入塞,诏往灵武援渭、庆两军。将行,衍曰:「吾兵惰,归未及解甲,安能犯不测于千里外哉?」谔乃止。同幕畏罪,阳谢衍曰:「师不再举,君之力也。」衍识其意,曰:「全万众之命,以一身塞责,衍无憾焉。」

  元祐初,大臣议弃熙、兰,衍与孙路论疆事,以为「兰弃则熙危,熙弃则关中震。唐自失河、湟,西边一有不顺,则警及京都。今二百余年,非先帝英武,孰能克复。若一旦委之,恐后患益前,悔将无及矣」。议遂止。改陕西转运判官,金部、户部员外郎。熙河分画未决,诏衍视之。还言:「质孤、胜如据两川美田,实彼我必争之地,自西关失利,遂废不守。请界二垒之间,城李诺平以控要害,及他城堡皆起亭障,以通泾原。」明年,遂城李诺,名曰定远。三迁左司郎中。

  绍圣初,以直秘阁为陕西转运使,加直龙图阁、知庆州,徙延安,又徙秦州,未行而卒。年六十三。敕河中官庀其葬,后追录不弃兰州议,官其一子。

  论曰:自熙宁至于绍圣,四方之事多矣。夏人乍服乍叛,其地或予或夺,庙堂之上,论靡有定,相为短长,元发、师中辈七人,一时谋谟,盖可考也。元发论君子小人,言简而尽,足动人主,而神宗惑安石之言,竟弗之悟。师中豫识安石于鄞令,以为目肖王敦,将乱天下,盖又先于吕诲矣。诜能镇抚西夏,又能靖交阯之难,诚有御边之才;其子师闵为时笼利,无足取者。赵禼狃于西陲之胜,取败南裔,后获嵬名,庶足自赎。朝臣议弃河、湟,孙路以一言止之,使司马光自悔几于误国;及取青唐,下邈川,可验其能,然右王愍而困王赡,非大将之器也。游师雄之禽鬼章,复洮州,以致诸国入贡,校之诸将,其功独为隽伟。衍为政得民心,既去而乱兵不忍惊其母,德之足以感人,有如是夫。 
 
 



 
                   
列传第九十二
 
  ○杨佐李兑从弟先沈立张掞张焘俞充刘瑾阎询葛宫从子思书张田荣李载姚涣朱景子光庭李琮朱寿隆卢士宏单煦杨仲元余良肱潘夙

  杨佐,字公仪,本唐靖恭诸杨后,至佐,家于宣。及进士第,为陵州推官。州有盐井深五十丈,皆石也,底用柏木为干,上出井口,垂绠而下,方能及水。岁久干摧败,欲易之,而阴气腾上,入者辄死;惟天有雨,则气随以下,稍能施工,晴则亟止。佐教工人以木盘贮水,穴窍洒之,如雨滴然,谓之「雨盘」。如是累月,井干一新,利复其旧。

  累迁河阴发运判官,干当河渠司。皇祐中,汴水杀溢不常,漕舟不能属。佐度地凿渎以通河流,于是置都水监,命佐以盐铁判官同判。京城地势南下,涉夏秋则苦霖潦,佐开永通河,疏沟浍出野外,自是水患息。又议治孟阳河,议者谓不便。佐言:「国初岁转京东粟数十万,今所致亡几,傥不浚复旧迹,后将废矣。」乃从其策。

  出为江、淮发运使。孟阳之役,调民七、八千,夷丘墓百数,怨声盈塞。诏开封鞫治,官吏独舍佐不问。纠察刑狱刘敞请加贬黜,不听。召为盐铁副使,拜天章阁待制,复判都水,知审官院,权发遣开封府。

  尝使契丹,虏馈以方物,书独称名。英宗升遐,奉遗留物再往使,卒于道,年六十一。诏护丧归,赙以黄金,恤其家。

  李兑,字子西,许州临颍人。登进士第,由屯田员外郎为殿中侍御史。按齐州叛卒,狱成,有欲夜篡囚者,兑以便宜斩之,人服其略。

  张尧佐判河阳,兑言尧佐素无行能,不宜以戚里故用。改同知谏院。狄青宣抚广西,入内都知任守忠为副,兑言以宦者观军容,致主将掣肘,非计。仁宗为罢守忠。太常新乐成,王拱辰以为十二钟磬一以黄钟为律,与古异,胡瑗及阮逸亦言声不能谐。诏近臣集议,久而不决。兑言:「乐之道,广大微妙,非知音入神,讵容轻议。愿参新旧,但取谐和近雅者,合而用之。」进侍御史知杂事,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转运使制禄与郡守殊,时有用弹劾夺节及老疾请郡者,一切得仍奉稍。兑言非所以劝沮,乃诏悉依所居官格。兑在言职十年,凡所论谏,不自表襮,故鲜传世。

  出知杭州,帝书「安民」二字以宠。徙越州,加龙图阁直学士、知广州,南人谓自刘氏纳土后,独兑著清节。还知河阳,帝又宠以诗。徙邓州。富人榜仆死,系颈投井中而以缢为解。兑曰:「既赴井,复自缢,有是理乎?必吏受赇教之尔。」讯之果然。

  兑历守名郡,为政简严,老益精明。自邓归,泊然无仕宦意。对便殿,力丐退,英宗命无拜,以为集贤院学士、判西京御史台。积官尚书右丞,转工部尚书致仕。卒,年七十六,谥曰庄。从弟先。

  先字渊宗,起进士,为虔州观察推官,摄吉州永新令。两州俗尚讼,先为辨枉直,皆得其平。

  知信州、南安军,抚楚州,历利、梓、江东、淮南转运使。寿春民陈氏施僧田,其后贫弱,往丐食僧所而僧逐之,取僧园中笋,遂执以为盗。先诘其由,夺田之半以还之。所至治官如家,人目以俚语:在信为「错安头」,谓其无貌而有材也;在楚为「照天烛」,称其明也。楚有民迫于输赋,杀牛鬻之。里胥白于官,先愍焉,但令与杖。通判孙龙舒以为徒刑,毁其桉。明日龙舒来,先引囚曰:「汝罪应杖,以通判贷汝矣。」遣之出。

  积官至秘书监致仕。兄兑尚无恙,事之弥笃。以子叙封,得太中大夫,闲居一纪卒,年八十三。子庭玉,年六十即弃官归养。人贤其家法云。

  沈立,字立之,历阳人。举进士,签书益州判官,提举商胡埽。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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