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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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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要束,勿建官置戍以为民困。自诚州至融江口,可通西广盐,以省北道饷馈。」悉从之。
使还,为河东、河北转运副使,加直龙图阁,历知河中应天府、江淮发运使。进宝文阁待制,由桂徙广,又改渭州。夏人入边,檄大将苗履御之,履称疾移告,立按正其罪,窜诸房陵,辕门肃然。召知开封府,至则拜户部侍郎。与蔡京论役法不合,以龙图阁直学士知太原。夏人据横山,并河为寨,秦、晋之路皆塞。览谋复取葭芦戍,阻险不得前。夏人数万屯境上,览下令吾兵少,须满五万。及西夏人闻而济师,览不为动,相持益久,忽令具糗粮,严兵械,曰:「敌至矣!」居数日,果大入,览奋击败之,遂城葭芦而还。策勋,加枢密直学士。
览虽立边功,议论多触执政,屡遭绌削,历知河南、永兴,徙成都。辞不行,降为宝文阁待制。卒,年五十九。
李常,字公择,南康建昌人。少读书庐山白石僧舍。既擢第,留所抄书九千卷,名舍曰李氏山房。调江州判官、宣州观察推官。发运使杨佐将荐改秩,常推其友刘琦,佐曰:「世无此风久矣。」并荐之。
熙宁初,为秘阁校理。王安石与之善,以为三司条例检详官,改右正言、知谏院。安石立新法,常预议,不欲青苗收息。至是,疏言:「条例司始建,已致中外之议。至于均输、青苗,敛散取息,傅会经义,人且大骇,何异王莽猥析《周官》片言,以流毒天下!」安石见之,遣所亲密谕意,常不为止。又言:「州县散常平钱,实不出本,勒民出息。」神宗诘安石,安石请令常具官吏主名,常以非谏官体,落校理,通判滑州。岁余复职,知鄂州,徙湖、齐二州。齐多盗,论报无虚日。常得黠盗,刺为兵,使在麾下,尽知囊括处,悉发屋破柱,拔其根株,半岁间,诛七百人,奸无所匿。徙淮南西路提点刑狱。元丰六年,召为太常少卿,迁礼部侍郎。
哲宗立,改吏部,进户部尚书。或疑其少干局,虑不胜任,质于司马光。光曰:「用常主邦计,则人知朝廷不急于征利,聚敛少息矣。」常转对,上七事,曰崇廉耻,存乡举,别守宰,废贪赃,审疑狱,择儒师,修役法。时役法差、免二科未定,常谓:「法无新陈,便民者良;论无彼己,可久者确。今使民俱出赀则贫者难办,俱出力则富者难堪,各从其愿,则可久尔。」乃折衷条上之。赦恩,蠲市易逋负不满二百缗者,常请息过其数亦勿取。
拜御史中丞,兼侍读,加龙图阁直学士。论取士,请分诗赋、经义为两科,以尽所长。初,河决小吴,议者欲自孙村口导还故处,及是,役兴,常言:「京东、河北饥困,不宜导河。」诏罢之。谏官刘安世以吴处厚缴蔡确诗为谤讪,因力攻确。常上疏论以诗罪确,非所以厚风俗。安世并劾常,徙兵部尚书,辞不拜,出知邓州。徙成都,行次陕,暴卒,年六十四。有文集、奏议六十卷,《诗传》十卷,《元祐会计录》三十卷。
常长孙觉一岁,始与觉齐名,俱受知于吕公著。其论议趣舍,大略多同;所终官职又同;其死,先后一夕云。
孔文仲,字经父,临江新喻人。性狷直,寡言笑,少刻苦问学,号博洽。举进士,南省考宫吕夏卿,称其词赋赡丽,策论深博,文势似荀卿、杨雄,白主司,擢第一。调余杭尉。恬介自守,不事请谒。转运使在杭,召与议事,事已,驰归,不诣府。人问之,曰:「吾于府无事也。」再转台州推官。
熙宁初,翰林学士范镇以制举荐,对策九千余言,力论王安石所建理财、训兵之法为非是,宋敏求第为异等。安石怒,启神宗,御批罢归故官。齐恢、孙固封还御批,韩维、陈荐、孙永皆力言文仲不当黜,五上章,不听。范镇又言:「文仲草茅疏远,不识忌讳。且以直言求之,而又罪之,恐为圣明之累。」亦不听。苏颂叹曰:「方朝廷求贤如饥渴,有如此人而不见录,岂其论太高而难合邪,言太激而取怨邪?」
吴充为相,欲置之馆阁,又有忌之者,仅得国子直讲。学者方用王氏经义进取,文仲不习其书,换为三班主簿,出通判保德军。时征西夏,众数十万皆道境上,久不解,边人厌苦。文仲陈三不便,曰:「大兵未出,而丁夫预集;河东顾夫,劳民而损费;诸路出兵,首尾不相应。虞、夏、商、周之盛,未尝无外侮,然怀柔制御之要,不在彼而在此也。」
元祐初,哲宗召为秘书省校书郎,进礼部员外郎。有言:「皇族唯杨、荆二王得称皇叔,余宜各系其祖,若唐人称诸王孙之比。」文仲曰:「上新即位,宜广敦睦之义,不应疏间骨肉。」议遂寝。迁起居舍人,擢左谏议大夫。日食七月朔,上疏条五事,曰邪说乱正道,小人乘君子,远服侮中国,斜封夺公论,人臣轻国命,宜察此以消厌兆祥。论青苗、免役,首困天下,保甲、保马、茶盐之法,为遣螫留蠹。改中书舍人。
三年,同知贡举。文仲先有寒疾,及是,昼夜不废职。同院以其形瘵,劝之先出,或居别寝。谢曰:「居官则任其责,敢以疾自便乎!」于是疾益甚,还家而卒,年五十一。士大夫哭之皆失声。苏轼拊其柩曰:「世方嘉软熟而恶峥嵘,求劲直如吾经父者,今无有矣!」诏厚恤其家,命弟平仲为江东转运判官,视其葬。
初,文仲与弟武仲、平仲皆以文声起江西,时号「三孔」。后追贬梅州别驾。元符末,复其官。有文集五十卷。
武仲字常父。幼力学,举进士,中甲科。调谷城主簿,选教授齐州,为国子直讲。丧二亲,毁瘠特甚,右肱为不举。元祐初,历秘书省正字、校书,集贤校理,著作郎,国子司业。尝论科举之弊,诋王氏学,请复诗赋取士。又欲罢大义,而益以诸经策,御试仍用三题。进起居郎兼侍讲迩英殿,除起居舍人,数月,拜中书舍人,直学士院。
初,罢侍从转对,专责以论思。武仲言:「苟不持之以法,则言与不言,将各从其意。愿轮二人次对。」时议祠北郊,久不决。武仲建用纯阴之月亲祠,如神州地祗。擢给事中,迁礼部侍郎,以宝文阁待制知洪州。请:「从臣为州者,杖以下公坐止劾官属,俟狱成,听大理约法,庶几刑不逮贵近,又全朝廷体貌之意。」遂著为令。
徙宣州,坐元祐党夺职,居池州。卒,年五十七。元符末,追复之。所著《诗书论语说》、《金华讲义》、《内外制》、《杂文》共百余卷。
平仲字义甫。登进士第,又应制科。用吕公著荐,为秘书丞、集贤校理。文仲卒,归葬南康。诏以平仲为江东转运判官护葬事,提点江浙铸钱、京西刑狱。绍圣中,言者诋其元祐时附会当路,讥毁先烈,削校理,知衡州。提举董必劾其不推行常平法,陷失官米之直六十万,置狱潭州。平仲疏言:「米贮仓五年半,陈不堪食,若非乘民阙食,随宜泄之,将成弃物矣。倘以为非,臣不敢逃罪。」乃徙韶州。又坐前上书之故,责惠州别驾,安置英州。徽宗立,复朝散大夫,召为户部、金部郎中,出提举永兴路刑狱,帅鄜延、环庆。党论再起,罢,主管衮州景灵官,卒。平仲长史学,工文词,著《续世说》、《绎解稗》、《诗戏》诸书传于世。
李周,字纯之,冯翊人。登进士第,调长安尉。岁饥,官为粥以食饿者,民坌集不可禁,县以属周,周设梐枑,间老少男女,无一乱者。都巡检赵瑜诘盗南山,诸尉皆属焉,瑜悍急,多行无礼,独于周不敢肆。
转洪洞令。民有世绝而官录其产者,其族晚得遗券,周取以还之。郡吏咎周,周曰:「利民,所以利国也。」县之南有涧,支流湓入,岁赋菑楗,调徒遏之。周始筑新堤,民不告病。改知云安县,蠲盐井之征且百万。通判施州。州介群獠,不习服牛之利,为辟田数千亩,选谪戍知田者,市牛使耕,军食赖以足。
司马光将荐为御史,欲使来见,周曰:「司马公之贤,吾固愿见,但闻荐而往,所谓'呈身御史'也。」卒不往。神宗诏近臣举士,孙固以周闻。神宗召对,谓曰:「知卿不游权门,识今执政乎?」对曰:「不识也。」「识司马光乎?」曰:「不识也。」访御边之术,曰:「四边,手足尔。若疲中国以勤远略,致百姓穷困,聚为盗贼,惧成腹心之忧。」神宗颔之,翼日,语固曰:「李周,朴忠之士也。朕且以为御史。」执政意其异己,请试以事。除提点京西刑狱。
时方兴水利,或请酾湍河为六渠,以益钳庐陂水,度用工八十万。周曰:「湍河原高委下,捍以堤,犹患决溢,若又导之,必致为害。」乃疏言:「渠成未可必,而费已不赀。盍姑凿其一而试之,倘可以足用,行之。」渠卒无功。明年,河溢,邓城几没,始思其议。竟以直道罢,判西京国子监。慈圣后复士,庀职陵下,中贵人至者旁午,次舍帟幕,竞为华靡。周曰:「臣子执丧,不能寝苫枕块,奈何又从而侈乎?」讫役,山陵使第功载,人人自言,周独否。
哲宗立,召为职方郎中。朝廷议和西夏,畀以侵地,至欲弃兰州。周曰:「陇右故为唃氏所有,常为吾藩篱。今唃氏破灭,若弃之,必归夏人。彼以区区河南,百年为勍敌,苟益以河湟,是尽得吐蕃之地,非秦、蜀之利也。」遂不果弃。迁太常少卿、秘书少监,以直龙图阁为陕西转运使,复入为太常少卿,进权工部侍郎,旋以集贤院学士知邠州,恩礼如待制。徙凤翔府、河中府、陕州,提举崇福宫,改集贤殿修撰。卒年八十。绍圣中,追贬贺州别驾,后复旧职。
周自为小官,沉晦自匿,未尝私谒执政,有公事,公诣中书白之。薛向使三司,欲辟为属,及相见,卒不敢言,退而叹曰:「若人未易屈也。」以是不偶于世。
鲜于侁,字子骏,阆州人。唐剑南节度使叔明裔孙也。性庄重,力学。举进士,为江陵右司理参军。庆历中,天下旱,诏求言。侁推灾变所由兴,又条当世之失有四,其语剀切。唐介与同乡里,称其名于上官,交章论荐。侁盛言左参军李景阳、枝江令高汝士之美,乞移与之,介益以为贤。调黟令,摄治婺源。奸民汪氏富而狠,横里中,因事抵法,群吏罗拜曰:「汪族败前令不少,今不舍,后当诒患。」侁怒,立杖之,恶类屏迹。
通判绵州。绵处蜀左,吏狃贪成风,至课卒伍供薪炭、刍豆,鬻果蔬多取赢直。侁一切弗取,郡守以下效之。赵捠故瘢鲇诔醇坝谩4雍污氨伲┦橛佬司泄佟M蚰炅畈蝗沃埃登衾郯伲雇危眨掌溆I褡谮笾毖裕瑏晡毯硬Ψⅲ率拢褡诎湮摹Z季偎墩蛞载橄扔ρ。萋纷伺泄佟
初,王安石居金陵,有重名,士大夫期以为相。侁恶其沽激要君,语人曰:「是人若用,必坏乱天下。」至是,乃上书论时政,曰:「可为忧患者一,可为太息者二,其他逆治体而召民怨者,不可概举。」其意专指安石。安石怒,毁短之。神宗曰:「侁有文学,可用。」安石曰:「陛下何以知之?」神宗曰:「有章奏在。」安石乃不敢言。初,助役法行,诏诸路各定所役缗钱。利州转运使李瑜定四十万,侁争之曰:「利州民贫地瘠,半此可矣。」瑜不从,各以其事闻。时诸路役书皆未就,神宗是侁议,谕司农曾布使颁以为式。因黜瑜,而升侁副使,仍兼提举常平。部民不请青苗钱,安石遣吏廉按,且诘侁不散之故。侁曰:「青苗之法,愿取则与,民自不愿,岂能强之哉!」
左藏库使周永懿守利州,贪虐不法,前使者畏其凶,莫敢问。侁捕械于狱,流之衡湘,因请更以文臣为守,并易班行领县事。凡居部九年,治所去阆中近,姻戚旁午,待之无所私,各得其欢心。苏轼称侁上不害法,中不废亲,下不伤民,以为「三难」。二税输绢绵,侁奏听民以畸零纳直。其后有李元辅者,辄变而多取之,父老流涕曰:「老运使之法,何可改?」盖侁之侄师中亦居是职,故称「老」以别之。
徙京东西路。河决澶渊,议欲勿塞,侁言:「东州汇泽惟两泺,夏秋雨淫,犹溢而害,若纵大河注其中,民为鱼矣。」作《议河书》上之,神宗嘉纳。后两路合为一,以侁为转运使。
时王安石、吕惠卿当路,正人多不容。侁曰:「吾有荐举之权,而所列非贤,耻也。」故凡所荐如刘挚、李常、苏轼、苏辙、刘分攵、范祖禹,皆守道背时之士。元丰二年召对,命知扬州。神宗曰:「广陵重镇,久不得人,今朕自选卿往,宜善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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