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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肩上蝶 作者:林清时(晋江2015-05-09完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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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括苍一直没有在她面前有所表示,柔荑的心渐渐放下来,她以为易行的拒绝只是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原来,括苍真的知道。她没有勇气再像从前那样纠缠括苍,括苍把她轻轻推开之后,她就像个木头杵在原地。
“王爷!”柔荑喊住背向她正要离去的人,“等你回来,怎样?”浣纱说,通奸是大罪,括苍可能会废了她,甚至可能杀了她。她不要被废,她是括苍的妻子,她不能离开括苍;她更不要死,她还没有活够,怎么能死,而且死在括苍的命令下?
括苍苦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待在紫阁吗?”柔荑摇头,括苍转身,凝望她半晌。尽管没有看见她摇头的那一幕,从她的表情也能读懂她的迷惘:“好好想想,一个王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该想好怎么向我解释了。”
柔荑惊恐地看着他:“想不好呢?”
括苍沉默片刻:“说明你不适合做王妃。”其实他心中理想的王妃,是夕玥吧。柔荑不甘心地注视着他,她知道自己不适合做王妃,但她是最爱括苍的人,也是括苍孩子的母亲,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做括苍的妻子。而且,如果她不是王妃,她的孩子就要同括苍和旖堂那样,管别的女人叫母亲了。
夏季是一年之中最难熬的季节,尤其今年,在这炎炎夏日,她却不能像别的人一样在空旷的庭院里聆听风语。她开着窗,抱着腿坐在窗沿上,银河,今夜真是格外明亮。“那颗是牵牛星,那颗是织女星,他们原本是一对夫妻,因为触犯了天条被分隔在大河的两端,每年只能见一次面。”采珠说,今天是七月初七,就是牛郎织女团聚的日子。
柔荑望了星空许久,抱怨道:“明明还是那么远。”
浣纱在里头喊道:“王妃,水好了。”浣纱一面说话,一面从小隔间里走出来取衣服。
柔荑跳下窗:“明天去沁春堂的浴池洗吧,这么热的天,应该从里到外洗个透彻。”
浣纱警告道:“王妃一步也不能踏出这里。”柔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悻悻地夺过她手里的衣服走入小隔间。浣纱很聪明,在自己不确定的事情上,柔荑选择听浣纱的话。浣纱说,括苍把她禁闭在紫阁,其实是给她一个机会。括苍应该暗中安排了监督她的人,只要她在括苍回来之前能够乖乖地待在紫阁里,或许就度过了这个危机。
要将好动的柔荑困在这狭小的空间并非一件易事,但括苍给她的机会不会很多,柔荑只好耐下性子,把自己锁在这里。妆雪和夕玥一起去观摩七夕的盛会了,将她独自撇在这里。柔荑对庆典倒不是十分感兴趣,但是,一想到整个王府就只剩下她,那颗贪玩的心不禁蠢蠢欲动。
柔荑闭着双眼,享受浣纱的按摩。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阵高昂的乐声翻过重重墙垣飘然而来。柔荑的眼前出现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辉煌的夜市,巷弄口上演着傀儡戏,铿铿锵锵、乒乒乓乓,整个广源城的热闹仿佛都被收纳其中。
“浣纱,你听。”柔荑忽然睁开了眼睛,神情专注。浣纱学着她竖起耳朵仔细捕捉风中挟来的轻响,过了许久,几乎凝滞的水汽里只有她们二人的呼吸声。毫无收获的浣纱摇头。柔荑依然聚精会神地倾听着那似乎根本不存在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好像打仗时候的那个号角。”
作者有话要说:
☆、铁马冰河入梦来
尖锐的号角声划破梦境,柔荑带着些许恼怒醒来,怔怔地望向窗外。这似乎不是一个梦,从窗户之外,很远很远的地方,撕破黑夜的号角声愈鸣愈响。不,还不止是号角声,天明明还没有亮,为何外面如此吵嚷?柔荑冲到门边,双手碰到了门栓,却又收了回来。
不可以出去,不可以出去。
但是,柔荑有不好的预感。她拉开门栓开了门,没有,什么都没有。庭院里一片朦胧的白,是欲亮不亮的天挥下的色彩。远处的高墙之后,沸腾的人声越来越嘈杂,人也似乎越聚越多。柔荑立在门槛里裹足不前,她不能离开这里。柔荑扶着门焦急地张望,她期望看到一个两个人影,能为她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妃、王妃!”如果不是这个声音,柔荑简直认不出那个披头散发尖叫着跑过来的女人是采珠。柔荑一把扶住她:“外面怎么了?你怎么这副鬼样子?”采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跑、快跑……”
柔荑心里一紧,但是她不能听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离开这里,她扶着采珠直到她调整好呼吸:“跑什么?出什么事了?”采珠急得快要哭出来:“一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强盗已经攻破外城!他们见人就砍、见钱就抢,夕玥夫人、妆雪夫人已经躲到外头去了,王妃快跑!”
采珠一口气说完,柔荑的脑子还一片懵懂:“到底、什么事?”采珠急得大叫:“别管了,王妃先跑吧!我帮你收两件衣服。”采珠直接冲进屋里,柔荑看着采珠手忙脚乱的样子:“不行,我说什么也不能离开这里,王爷会生气的。”采珠气得径自冲到她面前:“你要是不跑,都见不着王爷回来!”“为什么?”采珠几乎是吼着:“是强盗,强盗懂吗?他们是来杀人抢劫的,他们不会放过王府的!”她不由分说地拉起柔荑往外跑。
“啊!”被采珠拽着跑的柔荑脚下一绊摔在门前,采珠急急忙忙扶她起来,她的眼神涣散,全身都在发抖。柔荑紧紧握住采珠的手:“采珠,你、你怎么了?”采珠拉着柔荑转身就走,柔荑却忽然身子一歪再次倒在地上。“痛!”柔荑捂着脚踝叫道,“我的脚不能走了。”
采珠几乎要疯了:“王妃你不能不走!你要坐在这里等死吗?”柔荑惊惧地看着她,采珠从来没有这样歇斯底里地对她吼过,也没有露出过这样惊恐绝望的表情。强盗!她猛然明白过来,是强盗!“那我儿子呢?我儿子呢?”采珠架着一瘸一拐的她走着:“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
不见了!世子不见了!柔荑发疯般掀开世子的被窝,找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真的不见了!“王妃你别急,一定是有人带着世子先走了,世子会平安无事的!”柔荑完全没听到采珠的话,拖着受伤的腿向女儿的房间跳去。
“没有,也没有……”柔荑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念着。
“王妃!”采珠追过来扶着她,“他们一定已经逃了,我们也快走吧。”采珠一边说话一边就把柔荑往外拉,柔荑拽着门问:“王爷又不在,谁把他们带走的?谁把我的孩子带走了?他们把我的孩子带去哪里了?”采珠急得大汗淋漓:“是谁都不重要,我们快逃吧!”柔荑搀着她的手臂艰难地移动,哭道:“我把孩子弄丢了,他会生气的!”
一队披坚执锐的侍卫突然窜到眼前,吓得主仆二人急急转头。“王妃?可是王妃?”柔荑看着采珠,采珠向她使了个眼色,哆哆嗦嗦地一起慢慢转身。面前的一个侍卫忽然走上前,掀开柔荑额前的碎发,看清柔荑的脸后,立刻跪下道:“参见王妃。”
柔荑小声问:“你们是来保护我的吗?”他们身上是王府侍卫军的服色,但是柔荑从未见过侍卫军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是以吓得不轻。
那人道:“是。指挥使大人遣卑职寻找王妃,迫切需要王妃主持大局。”
采珠看了柔荑一眼,对柔荑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柔荑主持不了什么大局。眼下城中无一个可以发号施令的人,这些侍卫才会病急乱投医吧。采珠急道:“你们还是快想办法帮我们逃出去吧!”
那人断然拒绝:“不行!现在有件事,非由王妃出面不可。”“什么事?”“王爷将守军都带走了,仅凭区区几千侍卫军,绝不可能守住广源。为了减少伤亡,诸位大人都商量好了,请王妃立幡投降。”
柔荑柳眉倒竖:“什么投降?又不是我决定的,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难道王妃要负隅顽抗?”柔荑摇头:“我也没有那么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不要来找我。我现在要走了,我的孩子不见了,我要去找他们!”
柔荑拉着采珠绕过他们往前走,那名侍卫高声喊道:“世子已由专人护送出城,王妃不必担心。王妃不听卑职的,想要看广源城毁人亡吗?”
柔荑停下脚步,回头:“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卑职不知道,但是世子一定会安全的。”柔荑扭头就走:“那我现在去找他。”
侍卫跑到她们前方阻拦:“世子一定会安全的,广源却不一定。王妃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你们好烦人!”柔荑骂道。眼看他们不可能放行,采珠附在柔荑耳边劝说了几句,柔荑懊恼地瞪了侍卫一眼,说:“好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广源内城的城门上,次第竖起白幡。那伙来路不明的匪人停止了强攻,约定午时开门。柔荑换上一身白衣素缟,捧着一卷降书忐忑地等在城门内,反复背诵着官员教给她的说辞。“采珠,”柔荑扬了扬手上的绢帛,“这是什么东西?”
“是降书。”
柔荑奇怪地扫了一眼绢帛:“嘻,投降还要写这么长一篇文章。我们为什么要投降?”采珠沮丧地告诉她:“因为我们打不过。”
柔荑撩起她的额发:“你怎么了?”采珠拿开她的手:“王妃,没有人投降还会这么高兴的。”柔荑不由攥紧了手:“那王爷呢?”采珠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奴婢想——王爷一定会大发雷霆。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现在不投降,整座广源城就要毁了。”柔荑默不作声,她最在意的是括苍的意愿,如果投降是违背括苍意愿的,她绝对不会去做。采珠轻轻摇着她的手:“王妃为大局着想,王爷不会责怪王妃的。而且,这又不是王妃的决定。”背后一阵“嗡嗡”的响动,柔荑回首,城门已然徐徐开启。
黑马当先,马上的青年左顾右盼,神采飞扬。柔荑被推到道路中央,双手高捧降书至头顶。视野中的马蹄逐渐逼近,那匹马是如此高大,几乎将她的影子淹没。柔荑害怕地闭上眼睛。
“喂,没人教你投降要跪着来吗?”
她奇怪地抬起头,举过头顶的双手也随之放下。皓白的手腕落下,徐徐露出一张令人惊叹的脸庞。“没有。”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因为胆怯,“我不想跪你。”
这个女人,让人一见到,就再也移不开视线。青年的眼眸中,一朵娇艳的玫瑰从含苞到盛放,仅仅用了一瞬,从他看见她,到记住她容颜的一瞬。青年放肆地大笑,然后问:“你是谁?”
不对,这个时候应该要背诵那些说辞,可是他两个设想之外的问题把她的思绪全打乱了。柔荑迟疑着说:“腾兰王妃。”青年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柔荑想了想,把降书举起来:“这是降书。”
青年自马上俯身,一把夺去她手里的降书,打开,却只是瞄了一眼,往后一丢:“投降就拿出点诚意来,金银财宝、香车美女,给我一块破布干嘛?”
柔荑向一旁的官员们投去求助的眼神,官员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人站出来道:“大人既然来到此处,一定不会空手而归。大人且先往永福寺休息,等我们将财宝一一清点,再由大人挑选。”
“永福寺?永福寺是什么地方?你们腾兰王住的?”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去住?你们腾兰王住哪里,我就要住哪里。现在我就是腾兰王,他的就是我的,我要坐王座、住王府、睡王妃。”言毕,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与之对话的官员脸色铁青,不声不响地退回道旁。
采珠暗自向柔荑招手,柔荑的视线却对着那个跋扈的青年,忽略了采珠的暗示。青年低头,挑衅地看着柔荑:“美人,你如此专注地看着我,莫非是迫不及待了吗?”
青年高高在上的压迫感让柔荑感到十分不舒服:“什么腾兰王?腾兰王只有一个,是我丈夫括苍,你不是。括苍的东西,你休想抢。”青年傲慢地看着她,突然黑马一声长嘶,吓得柔荑连滚带爬地躲到路边,青年轻蔑地瞥了柔荑一眼,纵马飞向街道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福兮祸兮
隆裕堂的王座是王府中最为奢华的一把,通体漆金,镶嵌有一千五百多颗珍珠和近两百颗大小色彩不一的宝石。蜂拥而至的强盗们兴奋地爬上王座,用小刀将宝石从王座上剥离。
“住手!”一群官员追赶而来,“我们已经答应将王府财物列出清单供你们将军挑选,你们不可以妄动!”
正在抠王座上的宝石的一个强盗恶狠狠地瞪着追来的官员,突然扬起手上的刀:“我数五下,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家伙有多远滚多远,滚不动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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