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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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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要去当狗,土狼的脸色就明显不太好看,它郁闷地看了看地上的德文,走过去补了一脚,也不管人家失去了知觉,正处于缴枪不杀的俘虏状态。
它这次比较识相,立马就走了,不过走之前为了报答我们相救之恩,就很随便地告诉我们说:“喂,你站着那个地方的下面,藏着一个非人赌场。有很多美女啊,酒也很好,你们去玩玩吧。”
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我摇摇头对辟尘说:“你现在知道人家为什么要把它们捉来当狗吧?”
提到“赌”字,我有点瞎兴奋瞎兴奋的。这是源于多年以来在全世界各个大赌场的温暖回忆。想想以我的听觉、视觉、手腕控制能力,无论是轮盘赌、猜大小,还是二十一点,面对普通的赌徒,基本上都是无往而不胜的,想赢人家长裤就长裤,短裤就短裤。也正基于此,我实在不大好意思去和人玩,现在遇到的既然是非人赌场,这个顾虑应该不存在,那我们去玩玩吧?
得到辟尘的踊跃赞同之后,我看看四周无人打扰,轻声念了一个低级的附着类空间开破令。所谓附着类,就是完全依附正常空间形态而存在,比刚才那个猎人陷阱独立性更低。这种空间以稳定的通道连接正常世界,十分方便出入。许多高级别的妖怪住在都市里的时候,对房地产开发的要求十分高,高到最后没有房子可以住下去,只好自己花点精神设置一个附着空间。果然如土狼所言,就在我们的脚下,一扇门徐徐浮起于地表之上,初始模糊缥缈,如同在水波中荡漾的倒影一样无可捉摸,但是两分钟以后,它的形状便高过了地面,变得十分硬朗实在起来。我和辟尘心花怒放地对看了一眼,趴到地上扭了扭门把手,然后双双跳了进去。
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一进门站稳,就看到好多人——非人。最先吸引我目光的是穿梭来去的火焰女郎。
火焰女啊,那可是猎人传说中最幸运的人才能目睹到的非人绝色啊,难道上天体恤我与雄性为伍太久,今天批发给我一个巨大的补偿?只见她们的皮肤都呈现出柔媚的浅焰色,若隐若现的,飘散出橙色的火光,果然是真正的热力四射!如果放一只土豆到附近,抹上一层芝士,撒点葱花,味道一定一等一!再看她们脸上那深深的黑眼睛,美艳非凡,笑容如花绽放,身材之好,最高标准的男人帮杂志上我都没怎么见到过。尤其她们的着装还效法人间的酒吧女,统统穿着短到不能再短的比基尼,昂头挺胸,端着各种酒水盘子走来走去。辟尘看着我口水一波波汹涌澎湃地流到下巴上,马上就要决堤而出了,很好心地提醒我:“猪哥,千万记得火女只能看不能摸的。”我擦擦下巴,点头唯唯称是,心里大呼好险。火女乃非人界的尤物代名词,只可远观不能亵玩,否则就会被当场变成生肉烧烤,色香味俱全,被其他非人分而食之。谁出的主意安排一群超辣火女在这里当侍应生?手段狠啊。
把眼光强行从婀娜多姿的火女们身上挪开,这个比一切我见过的赌场都更豪华的地方立刻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极尽奢侈之能事的装修与布置,美轮美奂精致考究的赌具,围成一堆堆的呼幺喝六的赌客。惟一不同的是,在其他赌场,每次开台,输赢各色人等发出的声音中,大到英语,小到印地安语都不绝于耳,但是无论如何,大家都可以达成共识:“我们说的是人话。”到了这里就不见得了。看我左边那台推牌九的刚刚结束一局,有一只狗身人头的不知名贵客,面前虽然还有大堆筹码,刚刚却似乎输得十分憋气,当场忿忿不平地爬到桌子上对天长嚎起来,声音回肠荡气,凄厉非常!叫得大家都闭起气来,生怕撞到它枪口上。它叫了半天才又爬下去,一瞪眼睛说:“再来。”
右边一溜,是猜大小的,第一桌,很显然全部是吸血鬼。只有吸血鬼,才会拿自己当华尔街精英分子来看待,赌赌钱消遣一下,居然还穿燕尾服,打标准领结!难道赢到两百块钱的时候你要大开四十台流水席吗?
第二桌,罕见的蓝田半人,对玉的炼化能力历来被人类珠宝商所垂涎;草鬼,每届欧洲杯和世界杯,都要请回几只去维护球场草皮。突然我眼前一亮,看哪,和这群低级非人混迹的,好像是黄金使者啊!我推推辟尘让它看,它不知道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哧了一声扭头不理我——喂,这个已经不算普通非人了呀,这是修行非常长久以后进入半仙阶段的大人物!它所在的任何地方,很快就会有无穷的自然与非自然的财富通过各种途径密集而来,兼之影响黄金、资本、期货等市场的上落情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它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可能是因为面前的筹码日渐其少吧,人生而不平等,赌博却平等。
正看得高兴,有人上来招呼我们了。一位火女笑吟吟地走近,问道:“先生赌什么?我帮您带路。”
我尴尬地摸摸自己鼻子,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老虎机?”
她笑容更甜:“老虎机运气成分太大,一向为我们的赌客们所排斥,有其他选择吗?”
这个意思显然是骂我弱智,不过我没什么脾气,弱智就弱智好了。我们最后决定去猜大小。火女小姐点点头:“您赌现金还是代金?”
代金?那是什么,写张借条?现本人输去英镑五十,三日后归还?她摇摇头:“不,所谓代金,就是可以换到现金的东西。比如古董、法器、特别能力出租、情报,诸如此类。”
我想想我有什么呢,想了半天,深觉不好意思。我很穷呢,非常非常之穷。在一些少见世面的八婆之中还可以传诵一下的超能力,到这里就很容易丢人现眼了。不过还好,堤内不足堤外补,我有辟尘啊,我可以借它出去给人家打扫卫生……
辟尘对我明察秋毫,发现我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它,扭头就跟着火女去那桌代金专用台了,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猪哥啊,麻烦你带眼识人好不好?我是半犀族的长老级人物,自然界五大元素中风的控制者啊!你怎么就只会想把我借给谁搞卫生呢?我要严正声明,那是我的爱好,爱好而已!”
哦,辟尘很少这么锋芒毕露啊。长老级大人物!风的控制者!你最近是不是打游戏打太多了有点走火入魔啊?
这句话我没敢问,点头如捣蒜,两人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大厅最东边。这里单独摆放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赌台。是为使用代金者准备的专用台子,多数赌客都是因为赌金不足而临时加入的,短期投机,套现离场,所以,这里出现的非人种类极为庞杂。看来猎人联盟的情报收集工作还是不够到位啊,看这位,肚子奇大,而头却只有拳头大小的单眼人是什么?有两条身体,却没有任何骨架支撑,相互纠缠成一团麻花的又是何方神圣?我一面东张西望看新鲜,一面在非人头攒动的台子边找到了一个角落挤进去,落座,刚想透口气看看桌面局势,有一种非常奇特的不祥之感就哗啦一声从我四周汹涌奔袭靠近,紧紧地缠绕住了我。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为何而往,仿佛是一种铅质一般凝铸的东西,正沉重地砸在我的肩膀上。好痛啊。
不用琢磨太久,我已经反应过来,那阵不祥预感虽然还是来历不明,砸我肩膀的物事,却十分地一目了然。那是一对呈椭圆形、非常美丽的水晶紫色翅膀,长在我旁边一位罕见的美女身上,她的侧脸正对着我,弧线如弯月般完美,纯紫色的长发高高盘起,有幽幽的光彩闪现,一条如同梦幻般的灿烂长裙裹着她玲珑的身体,放射着神秘的吸引力。她正专注地看着赌台上色钟的旋转,而背上那两只奇异的翅膀正不停地开开合合,一下一下对我的脊背进行严格的击打承受度测试。显然她的心情颇为紧张,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下一轮的开盘,对于我是不是会当即骨折,实在毫无余暇关心。
耐心等了一会,确认她不大可能良心发现和我主动搭话之后,我实在忍不住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赶紧挪挪开,为了和美女搭搭讪把自己吃饭的本钱废掉,怎么也是得不偿失。辟尘冷眼旁观到此时终于露出嘲笑的表情,对我眨巴眨巴它的小眼睛。
这里赌的是最直截了当的猜大小,这一盘开,美女输。她虽然面色不变,赌品看起来不坏,可是眼前的筹码又走了一大半,眼看江河日下,社稷不保。
赌场的司钟见到又有人来,精神立刻为之一振。这是一位软八脚虫兄弟,戴着支撑它脊背直立的铁架子,神气活现地站在赌台后面,令人眼花缭乱地飞舞着那八只脚。所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果然没说错,不然几时见过八脚虫涂指甲油的?这位就当仁不让,而且涂的颜色色系十分不统一,挥舞起来五光十色,让人眼睛发花。它吆喝着:“来呀,来呀,小赌可以养家活口,大赌可以改天换地呀。不要犹豫不要怀疑,不要退缩不要闪避,大胆地下吧,来下吧!”有种,说的真比唱的好听。
辟尘有点手痒痒了,兴致勃勃地响应:“我来我来。”
我轻轻地问它:“我们拿什么赌?”
它想了想:“我拿对犀角来赌吧。”
一个火女过来,从辟尘手里接过一对晶莹透亮的上品犀角,须臾,换回来一叠筹码,看来那对犀角估价不低。这个东西我好似从未发现在家里出现过,现在突然看到辟尘随手递出去,不由大为诧异:“喂,你怎么把自己的角拿出来赌啊,万一输了怎么办?不如押我啦”
它白我一眼:“谁说是我自己的角?我自己的角早就炼化了。这是我以前离家出走的时候顺手拿的纪念品。啊呀,你不要婆婆妈妈啦,你不值钱的。看,开始了。”
果然司钟摆开了架势,像弹琴一样将骰钟从一个脚尖(也许是手指尖)传递到另一个脚尖,那色钟仿佛运行在流水上,飞快地在空中划出多条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然后如流星一般,叮一声,轻轻地落在台面上。与此同时,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先一松,再一紧。
“下注了啊!”
在我的对面一只蓝毛伏地魔满头大汗,一颗颗胶水状的汗珠粘在毛茸茸的头上,虽然不太干净,却让他看起来有一种非常朋克的感觉。他沉吟半天,毅然把一堆筹码堆在小上面,叫道:“连开了三把大了,我就不相信!”
另一位长发如银、獠牙带血的月毓兽偏要对着干,掷出自己全部赌本吼道:“运走十八道,还没完呢,我还是要大!”
八爪虫长脚飞舞,一把抓住筹码送回台上,继续吆喝道:“买定离手啦,快点快点。”
辟尘是只走现实主义路线的犀牛,没什么口号可以喊,把我们全部赌本悄悄往前一推,直推到大上面,叫道:“六六六,三个六,大,开来看看。”
司钟嘴角一翘,意思是开玩笑,你以为你是火箭登月的地面遥控总指挥吗?居然连三个六都叫出来了。它表示讽刺的方式十分个人化,乃是将自己那八只脚晃得满天神佛,旁边对它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一只黑羽鸟人哐啷一声被它晃点昏了,流着口水倒在了地上,头晕晕地喊:“喂,行了行了,眼花啊,快开吧。”
八爪虫咧咧嘴巴,嘲讽眼光向辟尘一闪,懒懒地,骰子钟开了。
全场突然跟死一样的寂静。
那台面上,由恐龙头骨磨制而成的骰子正安静地一字排开,十八点嫣红如血。
司钟的下巴掉到了桌子下面,它赶紧拿一条腿去找,找了半天嚷嚷起来:“那谁,脚拿开,踩到我下巴了。”捡起来随便擦擦,装上去,发现我好奇地看着它,就解释了一句:“习惯性脱臼。”
辟尘哈哈大笑两声,不等人家发话,先赶紧过去把所有筹码都拿过来,一边还教训人家:“愿赌服输,不要赖皮。”乐颠颠过来往我面前一堆,说:“猪哥,等一下兑了现金,先去买一份大的保险给你,免得你将来老了还要我养。”我白它一眼:“可是我也养过你呀,不要尽一点反哺之恩吗?”
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我们赢得心满意足,就有人脸皮发紧。蓝毛伏地魔好像把什么都输光了,垂头丧气跟着一位火女走开,经过我身边看到我好奇的目光,他很善解人意地通报一声:“我刚才押的是一年的西方魔界通译服务,可惜专业人才不值钱啊,一下就输掉了。”
我身边那位带翅膀的美女,一样也输了。她这次就不如刚才镇定,转头狠狠看了我们一眼,眼睛犹如最美丽的初生杏子,流荡神光,摄魂夺魄,而那瞳仁的颜色,竟然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幽深紫色。
八爪司钟下巴装好了,百思不得其解地对我们看来看去,嘀咕着:“刚刚我摇的真的是三四二啊,怎么会变成三个六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满桌赌客纷纷扰扰,议论不休,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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