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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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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岔口极多,好象迷宫一样,如果不是桑奇带路,真要转晕掉。
一行人在地底管道迂回前进,淌水走了大约四、五里路那么远,桑奇说:“已经过了摩沙勒使馆了,现在是在米兰使馆的地底下。”
众人一听,精神大振,一个个全神戒备起来。
天籁清音左手和无眠相牵,右手握着无眠送她的名叫“轻寒”的小刀,小嘴一噘一噘的。
无眠知道她有话说,便凑嘴去吻,听到她说:“让我来带路,我知道水池在哪里。”
无眠当传声筒,说:“桑奇,让她带路,她找得到水池的位置。”
金戈和红毛独狼好不诧异,怎么二公子和这女鱼人亲了一下嘴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天籁清音松开无眠的手,独自在前走了大约二十米,然后折向右边一条岔道,这是分支的排水管道,比主管道狭小得多,已经不能直立行走,得弯着腰才行,身材魁梧的金戈最是狼狈,拖着他的战锤简直是在爬行。
右岔道长约一百米,走到尽头又看到左右各有一条更狭小的岔道,直径不足两尺,膀大腰圆的金戈爬都爬不进去了。
天籁清音又来吻无眠,说:“我已经从左边这条岔道流出的水里,闻到木雅清音她们的味道了,但另有一种让我恐惧的味道,似乎是我们鱼人的天敌——‘透鳞虱’。”
无眠在心里问:“透鳞虱是什么东西?”
天籁清音说:“透鳞虱是一种细小的毒虫,我们鱼人的鳞甲能抵御刀剑,却挡不住这种小虫子,一旦被这种虫子侵入,全身的鳞甲就会慢慢腐烂,生不如死!”
无眠把这话对金戈他们说了,红毛独狼自告奋勇说:“二公子,我先上,没有什么虫子能近得了我的身。”
无眠让桑奇和金戈在这里等着,他和天籁清音跟在红毛独狼后面匍匐着爬进管道中,管道里的水是从那个大水池流下来的,倒不污浊,斜斜向上爬了大约六十多米,空间突然宽敞起来,可以直起身子来了,借着光晶石的亮光,看到面前有一道钢丝网,钢丝网上面奇怪地长着很多透明的气球,每个小小的气球里都飞舞着数不清的黑色小虫子。
天籁清音一看到这种虫子身子就微微发抖,吻着无眠说:“这就是透鳞虱,被夏绿蒂用魔法封在气泡里,如果我们强行破开这钢丝网,气泡里的透鳞虱就会游出来。”
红毛独狼听了无眠的转述后说:“没关系,我的狼刀可以舞起‘烈风盾’保护我们三人。”
天籁清音着急地对无眠说:“这不行,透鳞虱伤不到我们,会伤到木雅山萝她们的。”说完,把头埋进水里,不知在用什么方法和钢丝网那一边的木雅山萝她们交流。
无眠眉头紧皱,心想:“都到这里了,难道会被这种小虫子给挡回去!”一拍脑袋说:“有了!”拔出冷月刀缓缓插进钢丝网的一侧,准备从侧面挖出一条通道,但刀锋插进三寸就刺不进去了。
天籁清音蓝唇传声说:“这水池底部是由最坚硬的白垩岩铺成的,很难用刀剑挖掘。”
红毛独狼也试了试,摇头说:“我也不行,只有叫金侍卫长来,他的大锤两下就能把这轰开,不过那声响太大,肯定会惊动使馆守卫。”
无眠说:“水池铺了白垩岩,水池边上应该没铺吧。”举着冷月刀在头顶上方的管道壁上深深地划了一个大圆,刀一撬,一整块的混凝土掉落下来,用脚轻轻一托,消去下坠之势,那块混凝土轻轻溅入水中。
红毛独狼暗暗佩服,他知道这种填浆的混凝土虽然没有白垩岩那么坚硬,但也是硬如砖石的,二公子刚才显示的至少是二级郁雷的力量。
红毛独狼说:“二公子,让我来吧。”狼刀向上一搠,深深插入,运起“旋风气劲”,狼刀就象一个大钻头,片刻功夫开辟出一条四米高的笔直的通道。
有零散的雪花沾到无眠脸上,红毛独狼已经打通到地面的通道了,他双腿微曲,率先纵上四米高的地面,无眠紧跟着跳了上去。
天籁清音没那么好的弹跳力,使劲一跳,还差老大一截,无眠从上面猛地伸手下来一把将她拉了上去。
米兰使馆非常安静,只有两栋小楼透出灯光,夏绿蒂生日晚宴被烧毁的那栋房子的废墟已经清理干净,重建就要等到明天夏天了。
三人蹑手蹑脚走到水池边,用那把锋利的“轻寒”小刀切开钢丝网,两位鱼人少女带着水花从池里跃出,灵巧地穿过钢丝窟窿,天籁清音一把将她们都两个都抱住。
五个人从垂直通道下到地下管道里,顺水急滑下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金戈、桑奇等候的地方。
一切顺利,七人汇合后沿原路顺水急行,比来的时候快了很多,很快就出到丰溪河里,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就觉得河水比进去时冷了很多。
那两辆鹿车一直守在那里,无眠带着三位鱼人少女上了前面的鹿车,车子立即行驶起来,车帘放下,揭开光晶石上蒙着的黑布,车厢里顿时明亮起来。
三位鱼人少女互相抱着头,不时的嘴唇相触,是在倾诉吧。
两辆鹿车直奔南城门,现在没过十点,城门还没关,守门卫兵拦车查问,武士车夫没说这是玄府的车,只亮了一块免搜牌,那卫兵赶紧让开,拥有免搜牌的都是一等贵族。
鹿车出城后半步不停,冲风冒雪向南急驶。
天籁清音睁着盈盈蓝眸,在两个女伴的注视下向无眠噘起嘴,她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无眠说:“玄府去南部的车队已经在前面二十里等候,你们立即随车队南下,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送你们到海边的。”
天籁清音身子一颤,离开无眠的唇,定定的看着无眠,好一会才伸出手来,手掌摊开,掌心有一颗六棱的蓝色晶体,蓝到了极致,没有任何杂色。
无眠问:“海底魔晶?”
天籁清音点点头,然后把头低下,手里的“海底魔晶”高高捧起。
无眠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海底魔晶”,这个对他很有用,没必要假惺惺的推辞。
前面鹿鸣人闹,玄府的车队已经整装待发,八十头大角鹿拖着二十辆巨大的雪橇,货物码得整整齐齐。
无眠跳下车,微笑着对三位鱼人少女说:“你们就乘这辆车去南部,祝你们早日回到大海故乡。”没有对天籁清音多说一句话,便放下车帘。
车队启动了,三位鱼人少女乘坐的鹿车跟在最后面,渐渐的都远去了,地上刚积起来的一层薄薄的雪被鹿蹄车辙搅烂,纷纷扬扬的雪转眼就又铺上一层,覆盖了一切痕迹。
金戈见无眠双肩都积上了雪,过来说:“二公子上车吧,回庄园。”
无眠抖抖身上的雪,转身上车,一只脚刚踏上车厢踏板,忽然听到极远处传来纯净高亮的歌声,旋律回环往复,在大雪纷飞的夜空下久久回荡。
那是美人鱼从心底发出的声音,在陆地上她们不能说话,只能歌唱。
五、针锋相对
又是一天的清晨,下了一整夜的大雪把“飞羽庄园”里里外外装点得银妆素裹,无眠立在廊下,看着还在飘飞的雪花,说了一声:“我又看到了一个冬天。”
楼上的萦尘知道昨晚二公子来了,这时早早的起来梳洗后倚着护栏看雪、听楼下的动静,突然听到二公子的这一声感叹,萦尘心里“格登”一声:“眠弟每次看到冬天的第一场雪,都会说这句话,语气都是一模一样——不过好象又有点不一样,眠弟比这位二公子单纯得多。”
无眠听到楼上表姐的声音,便走到庭院中,对着倚栏下望的表姐微笑说:“萦尘姑娘早,我去练功了。”踏雪来到擎天杨下,运起中级飞纵术全力奔跑,踏雪无痕做不到,速度却实在是惊人,就好比用百米的速度长跑,速度始终如一,五公里长的擎天杨跑了一个来回竟只用了十二分钟。
衣左、衣右两兄弟早起给披甲龙喂草料,见二公子在练功,跑过来说:“二公子,要不要练丢竹牌认字?”
两兄弟把那天的四十片小竹牌都收集着呢,一块块丢出,就见二公子眼睛半睁半闭,四十片竹牌丢光,竟一个字也没认错。
兄弟俩目瞪口呆,半晌才说:“二公子真是好记性,把这些字都背会了。”
无眠放声大笑,让兄弟俩再用一些细竹竿上面刻上更小的字,明天再练。
金戈带着黑鳅人桑奇过来了,说桑奇要回去了。
无眠送了他一头大角鹿和一驮粮食,说:“桑奇,我当你是朋友,这是朋友间的馈赠,你一定得收下。”
“朋友”两个字简直是夭族人的紧箍咒,纯朴的夭族人为了朋友可以不惜生命,但是在那些上层贵族看来,夭族人轻生重义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长,所以不珍惜生命,动不动就豁出去。
金戈陪着无眠送桑奇出了庄园大门,他本来得到了玄翎的命令,如果二公子心软不肯除掉桑奇,那就由他出手,但现在,他只是微笑着目送桑奇走远,他越来越佩服二公子了,虽然觉得二公子近来变化很大,但金戈喜欢现在的二公子,金戈自己就是平民出身,他也不满意一出生就低人一等,而现在的二公子总是给他朋友般的亲切感。
帝都方向驰来一头健鹿,来的是玄府武士,远远的看到无眠就高叫道:“二公子,大小姐让你赶紧去北邙山,洪总长公子今天举行葬礼。”
无眠一听,赶紧让人准备坐骑,他和洪都没有任何交情,但这些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无眠带着金戈、红毛独狼,还有那名玄府武士,四个人踏雪急驰,回帝都的路他已走了多遍,但覆盖上皑皑白雪就大不一样了,简直会迷路。
北邙山在帝都北门外,是贵族们的墓地,无眠四人一路紧赶来到北邙山下,却看到葬礼已经结束,贵族们正陆续离去。
一辆兽车“嘎”的一声停在无眠身边,夏绿蒂从车厢中探出头来,美目幽蓝,笑靥如花,说:“玄翼公子,你来晚了。”
无眠心想:“鱼人跑了,夏绿蒂怎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的心机也太深了吧!”心底虽起波澜,表面依旧平静,彬彬有礼地说:“我昨晚在庄园过夜,一早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还是晚了一步,真是内疚。”
这时,一名米兰公国使馆的武官急急赶来,用外语对夏绿蒂低低说了一句话,夏绿蒂脸色顿时就变了,黛眉蹙起,贝齿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一闪,冲无眠勉强一笑:“玄翼公子,我有事先走了,记得来使馆看我,在这里我没有别的朋友哦。”
夏绿蒂的兽车驶远后,无眠回头看了看看金戈和红毛独狼,这两位都是高素质,在无眠面前也是声色不动。
“玄翼,你太过分了,洪都葬礼你都不来,却在山脚下闲逛!”
一个声音大叫起来,显然说话者已经是义愤填膺。
无眠转头看去,荒木在几名家将的簇拥下大踏步走来,瞪着他说:“你是不是心里有愧,才躲避洪都的葬礼,我记得那天洪都好象是和你躲在一起的。”
无眠心底浮起强烈的杀意,天底下竟有这么无耻恶毒的人,亲手置洪都于死地,现在竟敢反咬别人!
无眠双脚脱蹬,从独角兽上猛地扑下,左右开弓,在荒木那张长长的驴脸上狠狠打了两个耳光,反身倒纵,跃回独角兽背鞍,一连串的动作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荒木身后的一群家将都是四级以下的武士,竟没有一个作出反应的,荒木更是被打懵了,脸颊迅速红肿起来,鼻血长流,下意识地擦着鼻血,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荒府家将大叫着冲过来,这边的金戈和红毛独狼已经跃下坐骑,刀锤在手,拦在无眠身前。
荒木总算缓过劲来了,狂叫起来,一把推开拦在他面前的荒木家将,抹了一把脸,一手的鼻血,狂吼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接连说了好几个“你敢打我”,好象不敢置信似的,声音再度拔高:“给我杀了他!”抽出腰间佩刀向无眠冲去。
红毛独狼用了一个巧劲,手在荒木肩膀上轻轻一拨,气晕了头的荒木滴溜溜一个转身,向自家的家将冲杀过去了,慌得那伙家将四散逃命。
一个森冷的象夜枭一般的声音厉喝:“你们在干什么?”
荒木一看,是父亲荒野陪着龙骑军总长宇擎鲸下山来了,大叫道:“爹,玄翼打我,他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他!”
荒野看到爱子一脸的血,痛惜无比,他倒没有暴跳如雷,扫了一眼稳坐在独角兽上的无眠,眼光下移,盯住了红毛独狼,皮笑肉不笑地说:“红毛独狼,你现在是玄府家将了?”
毕竟是原先的顶头上司,积威尚在,红毛独狼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应道:“是。”
荒野猛地暴喝道:“红毛独狼泄露诛邪部机密,按帝国律法应处死,来人,给我拿下!”
荒野身后闪出两人,分别是七级霹雳武士癞麒麟和七级暴风武士病猫。
病猫抱着手臂,懒洋洋地斜瞅着红毛独狼,说:“独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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