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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 作者:八月薇妮(晋江金牌编辑推荐vip2013.02.17正文完结,种田文)-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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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那朵被她发脾气扔掉的珠花又捡了起来。

  顾东篱不由一笑,那边宝嫃见珠花已经被踩坏了,几分心疼:“好可惜,不过还能用。”

  宝嫃正要上车,身后府内苗碧赶出来,把一件锦白的大氅递过来:“娘子,风大穿上吧。”

  宝嫃谢过了她,抱着大氅跟卷轴,握着珠花,踩着凳子爬进了马车里头。

  顾东篱在后看着一切妥当,也跟着上去了。

  两人在马车里分两边坐了,宝嫃吹了吹那珠花上的泥灰,把叶子同没坏的珠子摆正,又插在头发上,又把大氅抖开,自己系上了。

  顾东篱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动作,见她新换了一件绵白色的裙褂,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清秀出尘。

  宝嫃整理妥当,摸摸那大氅边儿上的一圈毛毛,看顾东篱打量自己,就有些不安地说:“苗碧姑娘说我的衣裳脏了,要洗,于是才换上这些,等我见了夫君,会让夫君买件新衣裳给我,这些都还给你。”她心里理所当然地觉得不能沾人家的便宜,就自然而然说出来了。

  顾东篱只是微微摇头,宝嫃见他不答腔,疑心他是因为自己发脾气而不高兴,于是又说:“还有……对不住,先前我以为你骗我的……只不过、因为我等了好久了,自从夫君当兵回来后,我从来没有跟他分开过一天,我很想他,才对你发脾气的……你不要生气。”

  顾东篱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闷闷道:“我并未生气。”

  宝嫃听了他这么说,才喜笑颜开:“你真是个好人。”

  顾东篱望着她天真而充满感激的笑颜,心头一梗,扭头看向别处。

  宝嫃的心随着马蹄声而时起时落,感觉外头车马走了有半个多时辰,隐隐地传来说话的声音,宝嫃疑心凤玄来了,刚想撩起帘子看,却被顾东篱阻止。

  宝嫃勉强按捺着,外面说话声落了后,马车又往前,走了阵,才又停了。

  顾东篱道:“我们下车吧?”

  宝嫃道:“可以吗?”望见顾东篱的眼神,不等他回答,便下了马车,一下马车,整个人就怔住了。

  此刻夜幕降临,周围都黑漆漆地,宝嫃放眼看去,却见自己是在一道长长地廊道之中,两侧都是高耸的墙壁。

  宝嫃疑惑地打量,顾东篱道:“你随我来,不要出声,也不要乱看。”

  宝嫃有心问他为何,这又是什么地方,但见他如此谨慎,又想到要见到凤玄了,便就乖乖听从。

  两人沉默不语地走了小半时辰,宝嫃只顾跟着顾东篱,并没有东张西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只是心里暗自嘀咕:“这是谁的家,好大的房子,夫君在这里吗,在这做什么呢……”偷偷地顺着眼角往旁边看,依稀看到有些人站着,还有灯笼的光芒闪烁。

  宝嫃跟着顾东篱上了几级台阶,终于等顾东篱停了步子:“你且等在这里,我进去通报一下。”宝嫃不太明白,见夫君怎么还要什么通报,却也只好答应。

  宝嫃抬头,惊见自己在一座大房子的外头,她自不知这叫做“宫殿”,而眼前的殿门掩着,里头透出光芒。

  过了片刻,殿门吱呀一声响了,有个人走出来,宝嫃正瞪大眼睛看,一看出来那人脸皮儿皱皱地,下巴却光光地,看来半老不老长的有些奇异,当然绝对不是凤玄。

  宝嫃不由地很是失望。

  那出来的人身着太监服,头戴罩纱帽,两侧缀着璎珞流苏,怀中抱着拂尘,正是个宫内行走的老太监模样,见宝嫃望着自己一脸失望地,就白了个眼,道:“让你进去呢。”

  宝嫃来不及问他凤玄是否在里头,听了这话就想进去看看,那太监却又一抬拂尘把她挡住:“且慢,怀里的这是什么东西?”

  宝嫃抱着画轴侧身躲开:“这是我夫君的画像。”

  太监打量着,阴阳怪气道:“什么?你夫君的画像?打开来查验一下。”

  宝嫃哪里肯松手:“不行。”

  太监道:“哟,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不懂礼啊?”

  宝嫃后退一步,抱着画轴不松手,太监上前,想要抢过来,宝嫃见状就想跑,太监大惊,就想叫人,正在相持不下,里面顾东篱亲自出来,见这鸡飞狗跳地,一时惊愕:“怎地还在耽搁,圣上等着呢。”

  那太监气喘吁吁道:“顾大人你来的正好儿,你带来的这位,不让我们看她手中的那物事。”

  宝嫃小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还要给你看我的东西?”

  太监道:“您听听,这成什么体统……”

  顾东篱咳嗽了声,道:“公公见谅,那幅画是我画的,没有什么问题。就且放过吧,不然耽搁的更久,圣驾会不喜的。”

  太监一脸不乐,可是却又无可奈何:“那好吧。”抱着手臂斜眼看宝嫃。

  宝嫃抱着画轴,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就冲他努嘴做了个鬼脸,太监眼睁睁看着,只无可奈何,侯宝嫃同顾尚书去了,才笑道:“哎哟呵,顾大人这是从哪里挖来的宝贝,又不说是谁,神神秘秘地,这究竟是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小肥~貌似宝嫃宝嫃到了老虎窝里了……=3=

  99、荣华:胡马依北风

  宝嫃跟着顾东篱进了殿内,却见这大殿空旷的很,到处都是一尘不染,地上铺着的也不知是什么,隐隐地都能照出人影来,周围也都是明晃晃地,看得人眼花。

  宝嫃提心吊胆地,慢慢走着,生怕脚下不留神打滑,如此跟着顾东篱上前几十步,宝嫃依稀看前头高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人,一身穿着也是明黄地,尊贵不可言说。

  宝嫃自进来后就四处张望,可都没有看到凤玄,忽然间望见上面这人,就越发瞪圆了眼睛仔细瞧,只见在灯光闪烁里,映出那人一张脸来,――面容英俊非凡,眉眼威严有神,面上神情依稀里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熟悉。

  宝嫃心头一颤眼睛发花,失声叫道:“夫君……”

  顾东篱已经走到前头,闻声惊了一下,回头就看宝嫃,却见她直直地盯着那上头的人看,神情又惊又喜。

  顾东篱心中不由略觉忧虑,刚要出声阻止,却见宝嫃叫了一声后,急急往前走了几步,顾东篱急忙将她一拦,低低道:“宝嫃娘子,休要造次……”

  宝嫃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望着上头那人,然而她再度仔细一看,却不由地又大失所望。

  原来宝嫃看清楚后,发现那人长得虽然跟凤玄有几分相似,但却绝不是凤玄,一来年纪对不上,二来这人通身散发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息,不似凤玄温和近人,且望着她的眼神也极陌生疏离,凤玄是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的。

  宝嫃愣怔的这功夫,上面那人也正垂眸打量她,看见宝嫃直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威严的脸上不由地露出几分意外神情。

  这侧顾东篱踏前低头,行礼道:“微臣参见圣上,启禀圣上,人带来了。”

  上头那人便道:“爱卿免礼。”

  顾东篱退在旁侧,略往后看宝嫃,却见宝嫃呆呆站在原地,只是紧紧抱着那画轴,又是疑惑又是失望地看着顶上那人,看了会儿后,竟又转头看向顾东篱,说道:“大人,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顾东篱心头一跳,皱眉冲她使了个眼色,宝嫃却全然不理会,只是很不高兴恼怒地望着他。

  饶是顾东篱老练深沉,这会儿却也不知如何是好,等闲之人见了皇帝,怕不立刻跪倒在地缩成一团……谁知道宝嫃竟然把上头这位视若无物,真不知就这么带她来,究竟是凶是吉,最终又会如何。

  你道是顾东篱带宝嫃来到何处,见得却又是何人?

  原来,宝嫃如今身处的地方,正是大舜的权力中心,风云际会的地方――大舜皇宫,而面前这位身着赭黄袍端然而坐的,当然就是手眼通天的大舜天子,皇帝刘圣,――也就是凤玄的亲兄长。

  行文至此,怕有看官会问:就算是在戏文里都好,若是乡野村夫民妇进宫面圣,必然会吓得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头也不敢抬,怎么宝嫃居然如无事人一般?这其中自有个缘故。

  宝嫃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出过乐阳县不说,更不曾见过几个“官儿”,其实在见到赵瑜之前,宝嫃所见到的最大的官儿,便是村里的保长村长了。

  对宝嫃来说,所知道的最大的官儿,恐怕就是“县官”大老爷了。

  又所谓“山高皇帝远”,对宝嫃而言,什么皇帝,王爷,丞相,尚书……都是些个模糊不清晦涩难懂的词,比如苗碧对她说“我们尚书”,她全不懂是什么意思,苗碧说“我们大人”,她才知道顾东篱是个官儿而已,至于究竟是多大的官儿,是不是比县官还大,那就不可知了。

  在宝嫃心目中,知道菩萨佛祖,土地门神,知道春耕秋收,赶海养鸡,但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则真是无法可想。

  何况宝嫃也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在皇宫,见皇帝,偏偏顾东篱在带她来之前,又半点儿风也没透,更不曾教导过她礼节。

  此刻在上头,刘圣身边的太监见状,扑啦啦地跑下来,冲着宝嫃一摆手,喝道:“大胆,还不赶紧跪下!”

  宝嫃瞪大眼睛看他:“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要跪下?”

  太监倒吸一口冷气:“你……”

  顾东篱低低咳嗽了声:“宝嫃娘子……听这位公公的。”

  宝嫃心里正对他老大不乐意,皱眉看他:“我为什么要听他的,你说带我见我夫君的,我夫君呢?你怎么总是骗我?”

  她连番被哄着见凤玄,连番又见不到,心中失望可想而知,失望之余又带着恼怒,说着,便又转头看那上面之人,以及身畔这太监,问道:“他又是谁?这些人都是谁?我谁也不认得,我不要在这里!”

  那太监目瞪口呆,顾东篱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往上道:“请圣上见谅……时间仓促,臣未曾教导她面圣礼仪。”

  大殿内一时寂静,宝嫃疑惑地看顾东篱,不知他究竟在瞎说什么,这侧顾东篱则提着心,终于听刘圣出声道:“无妨。”

  顾东篱松了口气,靠近宝嫃,低声道:“快跪下,就能见到你夫君了。”

  宝嫃大为震惊,心想这人居然如此厚脸皮,又拿凤玄出来说事,宝嫃把头一扭:“我不!谁知道你又想干什么?”

  顾东篱没有法子:“这次是真的。你听话……”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相求,“其实我已经见过你夫君了,他是不是穿着一件蓝色的布衣?”

  宝嫃叫道:“是啊……你怎么知……”

  顾东篱凝视着她:“那你相信我了吗?”

  宝嫃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看了顾东篱一会儿,又看看那在上头的莫测高深的人,终于低低道说:“好吧……”抱着那画轴,犹豫着就跪在了地上。

  太监高深莫测地望了眼宝嫃:“说啊……”

  宝嫃莫名看他:“又说什么?”

  太监啧了一声,正要再说,圣帝开口道:“罢了,不必,你们都退下吧。”两边伺候的宫人闻言,才都退了。

  宝嫃跪在地上,只觉得莫名其妙,抬头往上看了会儿,只觉得那上头的人越看越是面熟,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看错了,仔细瞧了会儿,却觉得他真的很像是凤玄。

  圣帝见宝嫃如此打量,便道:“你……知道朕是谁吗?”

  宝嫃正在心头思量,闻言怔道:“朕是谁?”

  顾东篱心头发紧,顶上圣帝也不由地一怔,而后笑道:“哦,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宝嫃心里着急担心凤玄在哪,不想跟其他人嗦,尤其又是跪在这里,但看这人长得有几分像是凤玄,便只忍着,听他这么问,宝嫃心里想:“这个人真奇怪,头一次见面,就问我知不知道他是谁,我哪里认得他呢?”

  宝嫃心里想着,又看看旁边的顾东篱,却见这位顾大人如今站在旁边,垂着手半低着头,有一份恭顺之态,宝嫃就试探着说:“你是……很大的官儿吗?”

  圣帝听了这个,忍不住笑了声:“大官儿,是啊,朕是大官。”

  宝嫃心里却闷闷地,有心问问他是不是认得凤玄,但这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令人觉得好生压抑,宝嫃便只努了努嘴,用力抱着画轴而已。

  圣帝看她跪在地上,兀自抱着那个卷轴,便问道:“你怀里的是什么?”

  宝嫃道:“是我夫君的画像。”

  圣帝道:“朕……我可以看一下吗?”

  宝嫃听他语言温和,便说:“也行,但是你不能给我拿走。”

  圣帝道:“这是自然。”

  宝嫃见他坐着不动,刚要上前,圣帝却已经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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