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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三色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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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罗什,”盖东说,他讲的是英语,“这两位外国人想见见您……他们很关心您的健康……您的工作……”
只有最后几个字引起了发明家的注意。
“我的工作?……”他反问一句,同样用的也是英语,其流利自如仿佛是在说母语一样。
随后,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块石子,仿佛一个小男孩夹着一只弹子,然后把石子扔到一处沙包上,将之摧毁。
他快乐地喊起来。
“倒塌了!……碉堡倒塌了!……我的炸药一下子摧毁了一切!”
托马斯·罗什又站起来,眼中闪耀着胜利的火焰。
“您瞧瞧,”院长对阿蒂卡斯伯爵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发明……”
“他会和它一起死去!”看护盖东肯定地说。
“盖东,难道您不能让他谈一谈他的‘闪电’吗?”
“如果您命令我这样做,院长先生……我愿意试一试……”
“我要您试一试,因为我想阿蒂卡斯伯爵对此很感兴趣……”
“是的。”阿蒂卡斯伯爵说,他依然不动声色,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内心的激动。
“我必须事先告诉你们,这样也许会让他再次犯病……”看护说。
“您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中止谈话。请告诉托马斯·罗什一位外国人想跟他谈谈购买‘闪电’的事情……”
“但是难道您不害怕他会泄露秘密?……”阿蒂卡斯伯爵反问道。
他的口气如此强烈以至盖东不由自主地向他投去一丝怀疑的目光,但是这位高深莫测的人物对此毫不介意。
“无需担心,”他回答道,“没有任何许诺可以让托马斯·罗什吐露他的秘密!……只要我们不把他所要求的几百万放在他手心里……”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阿蒂卡斯伯爵宁静地说。
盖东又转向病人,像刚才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托马斯·罗什,”他说,“这两位外国人打算购买您的发明……”
托马斯·罗什站了起来。
“我的发明……,”他大声说,“我的炸药……我的爆炸物?……”
他越来越激动,说明盖东所言非虚,这类问题总是引起疾病的发作。
“你们打算出多少钱?……多少钱?……”托马斯·罗什随后又问道。
许以重金没有任何害处,虽然数目巨大。
“多少钱?……多少钱?……”他不停地问。
“一千万美元。”盖东回答。
“一千万?……”托马斯·罗什喊道,“一千万……就想购买其威力超过迄今为止制造的任何武器一千万倍的‘闪电’?……一千万……就想得到自动推进导弹,要知道,它爆炸时能摧毁方圆一万米以内的一切建筑!……一千万……就妄想得到只有它才能引爆的爆燃物!倾世界上所有的财富也不足以交换我的导弹的秘密,我宁愿用牙齿咬断舌头,也不愿意以这个价格出售我的秘密!……一千万,而我的秘密却值十亿……十亿……十亿!……”
托马斯·罗什在讨论价钱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对事物没有任何概念的人。即使盖东向他提出一百亿的价钱,这个丧失理智的人也会要求更高的价钱。
阿蒂卡斯伯爵和斯巴德船长从他犯病开始,一直在不停地观察他,伯爵仍旧保持不动声色,尽管他的面色开始阴沉下来。斯巴德船长摇摇头,仿佛在说:毫无疑问,这个可怜虫是不可救药啦!
托马斯·罗什跑走了,他跑着穿过花园,嘴里喊着,声音因愤怒而时断时续:
“数十亿……数十亿!”
盖东对院长说:
“我早就告诉过您!”
然后,他开始追赶他的病人,追上他,抓住他的胳膊,托马斯·罗什没有进行太多的抵抗,盖东将他拉进屋子,立即关上了门。
阿蒂卡斯伯爵单独和院长在一起,而斯巴德船长趁机最后一次绕着围墙脚下的花园走了一圈。
“我一点也没有夸张,伯爵先生,”院长说,“托马斯‘罗什的病情显然在日益恶化。我看他的精神病是无法治愈了。即使我们给了他所要求的全部金钱,也别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很有可能,”阿蒂卡斯伯爵说,“可是,虽然,他提出的价钱太荒唐,但是他发明的导弹却是威力无穷的……”
“有关人士也是这么看的,伯爵先生。但是他犯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迟早有一天,某次发病会让他的发明随同他一起消失。甚至过不了多久,他的灵魂中唯一残存的利益这个动机也将泯灭……”
“也许仇恨这个动机会留下来!”阿蒂卡斯伯爵喃喃自语道,这时,斯巴德船长来到了花园门前与他会合。
第三章 一箭双雕
半个小时后,阿蒂卡斯伯爵和斯巴德船长踏上了内兹河右岸和疗养院之间的小路,路旁种植着百年以上的山毛榉树。俩人刚刚辞别疗养院院长,——院长对他们的来访表示深感荣幸,他们则感谢院长的殷勤款待。阿蒂卡斯伯爵向疗养耽的工作人员捐赠了一百多美元,显示他慷慨的天性。怎么能怀疑他的动机呢?这是一位非常高尚的外国人,如果高尚是用慷慨来衡量的话。
走出半山坡上疗养院的栅栏门,阿蒂卡斯伯爵和斯巴德船长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它的高度足以让人打消一切攀越的企图。伯爵沉思着,像平常一样,他的同伴等着他先开口。
当伯爵的视线触到高高耸出于墙顶之上的十七号楼时,他停住了脚步,对船长说:
“你是否清楚地知道了四周的地形?……”他问。
“是的,伯爵先生。”斯巴德船长回答,他特别强调了一下他的头衔。
“什么也没遗漏吗?……”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此楼就在这道围墙后面,很容易进入,如果您没有改变计划的话……”
“我没有改变,斯巴德。”
“不管托马斯·罗什的精神状态吗?……”
“这无关紧要,如果我们能将他劫走……”
“这是我的事了。天一黑,我就进入疗养院的大院内,然后再进入十七号楼边上的花园,神不知鬼不觉……”
“从大门口的栅栏门进去吗?……”
“不……从这里!”
“但是,这里有墙,攀过去之后,你怎么和托马斯·罗什一起再爬出来呢,万一这个疯子叫喊起来……万一他抵抗挣扎……万一他的看护报警……”
“您不必担心……我们只要从这道门进去便可以了。”
斯巴德船长指了指几步之外的一道窄门,它嵌在围墙中间,也许是供疗养院内的工作人员出入使用的,当他们的工作需要他们到内兹河岸边的时候。
“我们可以从那儿进入疗养院,不必使用梯子。”斯巴德船长说。
“这道门是锁着的……”
“它会打开的。”
“难道里面没有门闩吗?……”
“当我们绕着花园散步的时候,我把它拨开了,院长什么也没看见……”
阿蒂卡斯伯爵走到门边上,说:
“你怎么打开它呢?”
“它有钥匙。”斯巴德说。
他掏出了钥匙,当他将门闩从门锁横头上拨出来后,便顺势拨下了钥匙。
“没有人会比你干得更好了。斯巴德,”伯爵说,“看来,绑架托马斯·罗什不会遇上太多的困难。我们回帆船上去吧。八点钟左右,天黑的时候,一艘小艇将把你和五个人带到岸边……”
“好……五个人,”斯巴德船长说,“即使这名看护发觉了,五个人也足够了,也许应该干掉他,……”
“干掉他……”阿蒂卡斯伯爵说,“也好……如果这是绝对必要的……但是最好制服这个叫盖东的家伙,把他带到‘爱巴’号上来。谁知道他有没有获悉托马斯·罗什的一部分秘密呢?……”
“应该如此。”
“而且,托马斯·罗什已经习惯他了,我不想改变他的习惯。”
阿蒂卡斯伯爵说完,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斯巴德船长立即明白了疗养院的看护今后承担的角色。
这样,劫持托马斯和盖东的计划就这样确定了,看来成功的希望很大。除非在白天剩下的两个小时内,有人发觉院门上的钥匙丢失了,并且门闩被拉开了,否则斯巴德船长和他的人便能确定无疑地进入疗养院。
此外,还必须看到一点,疗养院除了对托马斯·罗什实行特殊监视之外,并没有对其他病人采取这类措施。他们住在疗养院地势较高之处的小楼或主楼的房间中。这样看来,独处一隅的托马斯·罗什和看护盖东不可能进行有效的抵抗,甚至呼救,他们将成为斯巴德船长为了阿蒂卡斯伯爵的利益所进行的绑架的牺牲品。
伯爵和船长向一处小码头走去,“爱巴”号的一只小艇在那里等候他们。帆船停泊在四百米之外的水面上,船帆挤在浅黄色的套子中,横桁的一端均匀地倾斜着,这是游艇上的习惯做法。船首没有悬挂旗帜。只有主桅顶上的一面轻盈的红色燕尾旗在东面徐来的渐行渐弱的和风的吹拂下迎风招展。
阿蒂卡斯伯爵和斯巴德船长登上了小艇。四浆齐划,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帆船近旁,攀上侧梯,上了船。
阿蒂卡斯伯爵马上回到船尾的舱室中,而斯巴德船长则走到船首,发布最后的命令。
走到艏楼旁边,他探身越过右舷的舷墙,朝几米外漂浮在水中的一个物体张望。
这是一只小型浮筒,随着内兹河退潮时的潺潺水波上下起伏。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内兹河蜿蜒曲折,左岸的新伯恩城开始朦朦胧胧,逐渐消融于漆黑的夜色中。西边的天空中仍残留着一抹火焰似的红云,映衬出房屋的黑黝黝的轮廓。东边的天空则云汽迷濛,暮色沉沉。但是,不必担心会下雨,因为这些云汽位于天空的高处。
将近七点钟的时候,新伯恩城的几处房屋亮起了灯火,闪闪烁烁,与此同时,低处的火光弯弯曲曲地倒映在河中,在越来越柔和的晚风的吹拂下摇曳起舞。渔船缓缓地溯流而上。停栖在港口的小湾之中,一些船将帆放松了,追寻着最后一丝微风,另一些船则借助船桨前进,枯燥而有节奏的桨声飘向远方。两只汽船经过的时候,火花闪烁,一股黑烟从两只烟囱中袅袅开起,强悍有力的桨片击打着水面,机器摆在甲板下上下起伏,像一头海兽发出阵阵咆哮。
八点钟时,阿蒂卡斯伯爵来到甲板上,身边跟着一位五十多岁左右的人,他对此人说:
“时间到了,索科尔……”
“我去通知斯巴德。”索科尔说。
船长来到他的跟前。
“准备出发。”阿蒂卡斯伯爵说。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不要让疗养院的任何人发觉,也不能让他们怀疑托马斯·罗什和他的看护被带到了‘爱巴’号上……”
“就算他们来这里搜查,也不会找到他们。”索科尔补充说。
他耸了耸肩,愉快地笑着。
“但是,最好不要引起怀疑。”阿蒂卡斯伯爵说。
小船准备好了。斯巴德船长和五名水手登上了小船。四个操桨。第五个人是水手长艾弗洪达,他负责掌握航向,他来到舵旁,斯巴德船长站在旁边。
“祝你好运,斯巴德,”索科尔笑着喊道,“要悄无声息地进行,就像一位落入情网的人劫走他的美人……”
“是的……除非盖东……”
“罗什和盖东,两个人都要。”阿蒂卡斯伯爵说。
“我明白!”斯巴德船长回答。
小艇驶离了大船,水手们目送着它直至它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等待小艇回来之时,“爱巴”号并没有做开航的准备。也许,它不打算在绑架罗什和盖东之后离开新伯恩。说真的,它怎么能驶达远海呢?水面上一丝风也没有,半小时之后在内兹河上游几海里之外的地方水波才开始晃动。因此,帆船并不急于开航。
“爱巴”号停泊在距河岸四百多米的地方,它本可以离河岸更近,适宜它停靠的水深还可以再减少十五到二十尺,这样当小艇返回并靠近帆船时,更便于艇上的人登上帆船。但是阿蒂卡斯伯爵没有命令人这样做,他有他的道理。
小艇在几分钟之内便靠岸了,没有任何人发觉。
河岸上空无一人,疗养院外的那条覆盖着山毛榉的小路也同样阒寂无人。
四爪锚被抛到河岸上,牢牢地嵌入地面中。斯巴德船长和四名水手离舟上岸,水手长留在船上,他们消失在昏暗的树荫中。
来到围墙脚下,斯巴德船长停住脚步,四名水手分布在院门两侧。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他只需将钥匙伸进锁孔,然后推开门,除非疗养院的一名仆人早已发现里面的门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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